26.既不講理,生死相見


    那騎兵小隊一分為二,為首將領帶著三個騎兵押送王麟與謝安迴斷山東側大營,剩下三名則繼續無視謝安與王麟的憤怒,將兩匹戰馬一起牽著,向蠡蟁石像方向疾馳而去。


    走出亂石堆,四名騎兵,前後左右各一名,緊緊圍繞著王麟與謝安,皆是全員戒備,似乎兩位少年一旦有絲毫異動,便要直接斬殺。王麟心中憤懣不平,數次想要暴起反抗,但都被謝安及時按住,沒有實現。


    謝安小聲對著王麟說道:“你今天怎麽了?怎麽這麽暴躁,冷靜些,一會兒到了大營我會想辦法讓咱們安然離去的。”


    王麟心中也是一驚,似乎今天自己的情緒特別容易激動,不知道怎麽迴事,思緒運轉,王麟想到昨晚奇遇,難道是因為自己莫名其妙接受了蠡蟁的傳承,脾氣也被暴躁的兇獸影響了?


    王麟想到這裏,不禁打了個寒戰,對著謝安小聲說道:“嗯,是我今天太暴躁了,從現在開始我會注意的。”


    謝安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這西霞州的邊軍雖然受百姓愛戴,但是邊軍內部卻並不是團結一致,自從曹元帥大弟子趙燁華戰死沙場後,這邊軍權力僅次於曹元帥的便是兩大參軍,陸堯和鄭晨。跟在曹元帥身邊的是陸堯,負責幫助曹元帥管理西側主力,鄭晨則是朝廷派來的督軍兼參將,主要負責管理西霞州邊軍的後勤保障與東側守軍。鄭晨此人與陸堯極不對付,曹元帥又從不管理軍隊裏結黨之事,隻要作戰夠猛即可,所以在副元帥趙燁華戰死後,沒有了限製,雙方更是成為死對頭的存在,東西二側的衝突不斷,偶有流血死亡的情況,曹元帥也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眼,隻要不影響到百姓就不會深究。”


    為首將領這時惡狠狠地迴頭喊道:“你倆嘀嘀咕咕啥呢,都給我閉嘴!等迴到大營,不管你倆是不是奸細,都有你們受的。“


    謝安與王麟互看一眼,不再說話,決定安靜地跟這些騎兵走,盡量不惹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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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水城西側,斷山大營主帳,曹遠鵬坐在正中高位上,手上拿著統計戰備品需求量的文書。眉頭慢慢皺起。


    曹遠鵬兩側的最近處,分別是陸堯和鄭晨兩名虎背熊腰的參將大人。兩人身後則皆是東西兩側邊軍的高級將領。


    陸堯先是開口:“元帥,近日依蘭的哨子來探查的越來越緊,估計在未來幾日內,依蘭駐兵應該會有些動作,至於是否會是依蘭天國的天使軍團到達邊境調防還無法確認。”


    曹遠鵬放下文書,看著大帳內無比巨大的西霞州邊境地圖沉思,半晌後迴應道:“有很大可能,從邊境告急到現在已半月有餘,以依蘭天使的飛行速度,這幾日就應該到達西霞州邊境了。原本依蘭駐兵大規模調動很有可能。”


    陸堯點頭認真道:“我會派出更多探子,盡快確認消息。”


    曹遠鵬點點頭,又看向鄭晨說道:“我們與謝家的交易就在最近,做好迎接準備。”


    “放心元帥,我會安排好的。”鄭晨說道。


    對麵的陸堯冷哼一聲說道:“你讓你東側的兵痞們最近少得瑟,得罪了謝家,我們邊軍要一起受到追究,到時候你可要負全責。“


    鄭晨皮笑肉不笑地說:“哼,兵痞怎麽了,你還是先訓練好你手下的兵吧,哪次咱們東西側的衝突你們贏過,就算謝家願意提供十萬製式武器,你手下的兵拿到手也一樣被依蘭那幫老鳥追著屁股打。“


    陸堯暴怒,直接站起身,掄起拳頭就要向著鄭晨打去,鄭晨也沒有退讓,也是一拳對著陸堯的拳頭擊去。“咚!“兩隻拳頭相撞,發出巨大的鍾響,兩名參將身後的將領看到各自的頭兒打了起來,也是擼起袖子準備開打。


    “夠了!”巨大而帶有強烈威懾力的聲音從曹遠鵬嘴中響起,陸堯與鄭晨這才住手,皆是哼了一聲,各自迴到各自的位置。


    曹遠鵬威嚴說道:“要打,等謝家的話事人走了再打!少在人家麵前丟自家的臉。”


    全體將領皆是甕聲甕氣,滿心不滿地說:“是!”接著諸將便都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都罵罵咧咧的。


    曹遠鵬站起身,走到麵前的巨大西霞州邊境地形圖前,一雙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撫摸地形圖上的西霞山河,充滿自信又剛毅的聲音響起:“我西霞邊軍男兒,即將立於站場,又何懼死於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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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麟和謝安跟著四名兵痞,走了足足三個時辰,最終到達了斷山東側大營。


    東側大營被建造在東側斷山的山頂一處十分平坦的平地之上,大營十分寬敞,不時有士兵騎馬從大營內狂奔而出,消失在各個方向,而大門門外則是一隊二十人組成的隊伍,筆直地在大門外站崗,沒有絲毫怠慢。同時也有其餘數個小隊圍繞著大營四周巡視。


    謝安和王麟被押送進了大營,在為首騎兵將領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下,兩人被關進了大營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帳篷裏。帳篷內有諸多籠子與刑具,地上還有不少血液幹了之後留下的暗紅痕跡。


    王麟和謝安被押解進兩個籠子後,四個兵痞便離開了帳篷,臨走時留下一句:“一會兒會有人來收拾你們的。”


    王麟看著汙穢不堪的帳篷內地上的斑駁血痕,眉頭緊皺,看著地麵,沒有說話。


    謝安比王麟的反應稍好,看向王麟說道:“王兄這裏便是東側的大營,屬於鄭晨參將,這裏的兵有大半不是西霞州本地人,而是各州投奔,曆練或是流放來的人,鄭晨乃是中州京城人氏,在京都人緣極好,依蘭與我國戰事結束後,便有諸多王公將相將自己的孩子送來這邊的鄭晨名下,曆練幾年,領些戰功,便迴京述職,隨後年紀輕輕便可在中州獲得高位。而流放來的人,終身戍守邊疆,混熟了後便成為了邊軍裏的痞子,欺負新來的,奉承高位的。”


    說著頓了頓,無奈笑道:“我們不幸,成為了這些兵痞用來奉承高位的犧牲品了。”


    王麟點頭表示明白,看著四周,沉聲說道:“看來這裏曾有不少人受過酷刑。“


    謝安也是看看四周,苦笑道:“這邊軍士兵時刻處於生死危機之中,對於奸細叛徒和敵人深惡痛絕,很多時候死刑對這些人是一種享受,最可怕的便是酷刑加身,逼問情報。可是既然是敵人便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王麟看著地麵上的幹涸血液,有些憤懣地說道:“可我們也是敵人麽?“


    謝安看看王麟,沒有迴答他,心中有些惆悵。


    這時,帳篷外傳來腳步聲。


    “千夫長大人,這就是我們抓到的奸細,竟然膽敢偽造參將大人的令牌,與這相比,那蠡蟁石像的眼睛根本就不值一提了嘛。“


    說著,帳篷外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兩個人裏便有那山路上遇到的騎兵小將領,而他滿臉諂媚看著的另一個男子,便是嘴裏的千夫長大人了。


    隻見那千夫長走向王麟,說道:“把你的令牌給我看看。”


    王麟沒有猶豫,滿臉冷漠地將令牌交給千夫長,寒聲說道:“你最好看清楚,不要像你身邊那個傻子,連真假令牌都分不清!”


    千夫長身邊的那個騎兵小將領立馬怒目對著王麟喊道:“你個奸細,你知不知道你麵前的是誰,這可是我們大新邊軍的陳近爵千夫長大人,家裏可是中州的名門望族,敢這麽跟我家大人說話,小子你死定了。”


    謝安看向這個之前還趾高氣昂押解他們,現在卻又滿臉諂媚的騎兵將領說道:“那你呢,又是哪裏的名門望族呢?”


    騎兵轉頭看向謝安,哼聲說道:“我嘛,也不怕你知道,我家世代為千夫長大人的家族管理農田和產業,這次也是我和千夫長大人一起來當的兵。”


    謝安輕輕點頭,說道:“這樣啊,所以你是說你就是人家家裏養的一條狗唄。”


    那騎兵立馬怒目圓睜,大喊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老子剁了你全家信不信!”


    謝安用一種憐憫的表情看向他說道:“這話你可要記住了。”


    那騎兵沒有明白過來,繼續大喝道:“咋的,你不信?那老子現在就先剁了你!”


    還沒說完,千夫長一巴掌抽在了騎兵小將領臉上,將他打得一蒙,拽起他便向帳篷外走去。


    到了帳篷外,千夫長陳近爵又是扇了那小將幾巴掌,罵道:“你這個傻子,這令牌是真的!”


    騎兵小將領揉著被打腫的臉,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眼中卻沒有絲毫恨意,好似剛剛得耳光是打在其他人身上.


    他繼續湊上前諂媚地小聲說道:“主子,這咱東側的將軍們不是還沒迴來,現在這裏官職最大的就是主子您了呀,你說是假的不就是假的,然後咱們悄悄把他倆做掉,直接交給鄭晨參將他倆的屍體,死無對證,依咱們鄭晨參將的性子一定不會告訴陸堯的,但這軍功咱們可記下來,畢竟抓住奸細是大功,說不準老爺要您積攢的軍功今年就能攢齊,年底就能迴家了!”


    陳近爵眼神一亮,拍了拍小將的臉蛋,發出啪啪的響聲,笑罵道:“你這狗奴才,詭計倒是不少呀,不錯不錯,就按你的計策辦。”說著,咳嗽了一聲,重新走進帳篷。


    陳近爵對著站在兩側的衛兵說道:“這兩個人是偽造將令的奸細,影響甚大,給本將就地砍了。”


    王麟噌地站起,破口大罵道:“你說什麽!你長沒長眼睛,真假都分不出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令牌是假的,我們如何過的了斷山禁區的入口的。你長腦子了麽!”


    陳近爵皺了皺眉,厭惡地看著王麟說道:“吵死了,那是入口的守軍不識得如何辨認令牌的真假,才讓你們蒙混過關,少再掙紮,來人快砍了他們!”


    “是!”身旁兩個士兵走來,打開籠子,準備將王麟和吳遲押出,就地斬首。


    謝安突然說話了,聲音很鎮定:“你可知我是被你家曹元帥親自邀請而來的,傷了我們,你可知道後果。”說著從衣服裏取出一張印有曹遠鵬三個字樣的通關信件。


    陳近爵眼神微眯,伸*來謝安的信件,轉身仔細辨認了一下,身子突然打了個寒戰。轉過身子,背對著王麟和謝安許久,士兵們也紛紛停下等待陳近爵的後續命令。


    小將見狀,心一狠,走上前,看到陳近爵的臉上滿臉是汗,狠狠說道:“主子,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沒有迴頭路了,咱一不做二不休,埋了這個叫謝安的,把另外一個交上去,隻要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沒人知道。”


    陳近爵沉默半晌,狠狠一點頭,轉過身來,將謝安的信件撕得粉碎然後一口倒進嘴裏全都咽了下去。接著說道:“什麽被曹元帥親自邀請而來,有什麽證據麽,我怎麽沒看到!哼!垂死掙紮,給我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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