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她為什麽不肯接受校內裏人的追求,她早已是了一個男友的,但她的男友早就不讀書了,雖說是同我們一般大的年紀,可他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混混。後來有一次,她的男友打傷了人,被打傷的父母要求索賠,否則將告他,讓他進看守所去。小混混怕了,竟然直接跑到學校裏來,闖進了學堂,當時我們都坐在座位上念書,小混混居然直接就找上了她,哭著求著同她借錢,她給了,但一切也都是初底完了。”


    “後來,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的,也不隻隻是我們班的同學知道了,甚是讓全校的師生都給知道了去。學校關於這事的傳聞什麽樣的都有,更有一些其實都是胡編亂造的,誇大其詞的,但他們沒有一個是懷疑過這件事情的真相,他們情願相信那些被說得天花亂墜的說詞,然後,他們接著互相傳開,又繼續言過其實的去說道。一時之間,這件事情被攪得是沸沸揚揚的。而她,也就成為了眾矢之地,是人人都要在背地裏議論和唾泣的對象。”


    “那些給她送情書的人也不來取悅她了,那些暗地裏閑言碎語的女同學,更是直接擺於明麵上了,時常地就來冷言冷語的一番。因為她的家境甚好的原故罷,大家都隻是背麵或者當麵的說三道四,並沒有人會對她做一些猶為過分的事情。可是,我卻因此而遭了殃,他們不承對她實行些一些欺辱的動作,但卻絲毫都不忌憚我,他們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到我身上來了。”


    “在我喝的水裏放粉筆灰,放廁所裏的水,放死蟲子。在我的背上貼上字條,上麵寫的全都是‘破鞋的好姐妹’,‘放蕩女的一路貨色’,‘賤女人的小跟班’這種類似的意思。有的時候還會被幾個男學生圍住,指控說是我帶歪了她,教壞了她。但他們畢竟都是學生,倒底是不敢對我做什麽的,最多也隻是扯我的產辮子,推桑我幾下,故意伸腳使我摔倒的小動作,再大的,再過分的行為,他們也就沒這個膽量去做了。”


    “可我卻沒有因此而疏遠她,一來是我知道這根本不會起到什麽作用,他們隻是需要一個靶子而已,一個可以對此宣泄的對象。無論我是不是她的好友,他們都是會這麽做的,如果否然,我還會背負上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隻會被欺負的更慘。二來是我也確實舍不得離棄她,她是我這一生都珍重的人,我對她的感情早已是臨界於友情之上的情誼了。而她,亦是如此,我們對此毫不懷疑,也是深深堅信著這一點的。我們都知道對方是自己的人生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在這件事情逐步發酵了之後,她看我常常被人欺辱,而自己卻是安然無恙。她很自責,甚是提出要同我分開的要求,我沒答應。我那時的生活裏已經習慣了有她的存在,如果她離我而去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是要如何地去麵對著過分難熬的每一天。”


    “總之,我倆依舊是成天成天地都呆在一塊兒,她怕我再受到別人的圍攻,更是無時無刻的同我黏在了一起。她知道自己的家庭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沒有人會有膽子對她做些什麽。也是因為這樣,我所身處的情況才稍加好受了些。最啟碼,我也不必再擔心會有人刻意絆倒我,反正她是會來扶住我的,是不會使我摔倒的。我也不必再注意自己的身後是否被入給貼了紙條,她總是會搶先一步把那字條給揭了去。我的水壺裏也不再有了那些肮髒的東西,因為他們都知道了,我是同她共用一個水壺的。”


    “明麵上的這些種種,好歹也是因為她給扛了過去。但一些流言蜚語卻是怎麽樣也躲不掉的。但我們對此卻也毫不再意了,甚至到最後也都習慣了,那時我們還會猜測他們會說一些什麽話來冷朝熱諷,往往都是能夠被猜準的,我們也就都會掩嘴嬉笑起來,把這當作我們苦中作樂的最大樂趣。語言是冰冷的,可陪伴卻是溫暖的。我們也就是因為彼此的不離不棄,相互作伴而支撐著活下每一天,每一個日子,從清晨的日出,一直伴到黃昏的日落,甚至是到夜空的繁星閃爍,我們都是互相依偎在一塊兒的。”


    “但是,這件事情卻是鬧得越來越大了,傳出的流言也是越來越離譜了。甚至是有人說她的作風不檢點,不知廉恥。後來,也就驚動了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將她帶了迴家。在她不在我身邊的那段時間裏,周圍的人也開始對我要變本加曆的報複了迴來。甚至是有人在我午休的時候把我的辮子給剪了去,在我的臉上用墨水亂塗亂抹,在我的椅子上塗膠水,讓我不能夠站起,使我當眾出醜。我將這些統統都告知了教書先生,可是當他得知是所有人都這麽幹了的時候,他無法,隻能是口頭告誡了一番,這又能起到什麽作用,隻是叫他們欺負得更曆害了。當我再一次找上教書先生的時候,他卻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更何況是有這麽多的人在針對我,先生讓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從自己的身上找出些過錯來。”


    “所以,我從此便是再未去尋過教書先生的任何幫助了,我隻能是咬著牙,默默地,獨自一人挨過這一切,也是祈禱著她能夠盡快迴來。但她卻是遲遲未歸,就當我要放棄了,不再期盼了的時候,她卻是迴來了。時隔半個月的時間,我們終於算是見到了彼此,她瘦了,也憔悴了很多。她亦是驚訝於我的一秀長發,何故被剪成了一副殘缺不堪的短發模樣。我們圍抱慟哭,彼此訴盡衷腸,在當我以為,她不去再離開的時候,她卻是說她不得不要遠走他鄉了。”


    “她的父母得知了她有一個小混混男友,自然是不會同意他倆在一起的。但她又愛得那麽深切,那小混混也是不願就此離她而去,便是提出了私奔。他們海誓山盟,勢必是要永遠追隨著彼此,不肯分別。她告知我說,是她假意要同那小混混分了手,騙過了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才肯放她出家,來了學校,他們不久之後,便是打算就此離了這裏。”


    “也就是在她返校的同一天,學校的領導找上了我,他們問我校內的傳聞是否屬實,是那條關於她的作風不知檢點的傳聞。他們問我的時候言辭含糊,但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是有多麽的嚴重,但他們卻偏偏找來了我作證實,領導們都是知道的,我同她的關係最好,他們必定是料定了我會否認,好讓她有一個台階下,好讓她可以繼續念書。但是,我最終沒有如他們所願,我撒了謊。”


    “我撒了謊啊,嗚嗚嗚……”在說到這裏時,母親便是忍不住地哭出了聲她,她渾身都在顫抖著。母親潑了茶杯裏的茶水,洇濕了腳下的地毯,亦是把茶杯都從手種滑落,給打翻了去,好在是有了地毯的墊護,沒有碎開。母親抱著她的頭,伏在了她的膝蓋上,發出了極為沉悶的哭泣聲。


    楠囡看著母親的這副樣子,心疼極了,她蹲下身子,環抱住了母親的身體。楠囡一邊輕輕拍打著母親的背,一邊說道:“媽媽,你別說了,你別再說下去了。”楠囡的聲音發啞,她的心裏又酸又脹,聽了母親所講的,她的心裏特別不是滋味,亦是紅了眼眶。


    母親靠在了楠囡的懷裏,她哽咽著,想要再度開口,卻是幾次的泣不成聲,最後,母親又是艱難地繼續說了起來:“她說我像黃玫瑰那樣美好,但我其實一直都沒有告訴她,其實黃玫瑰還有別的含義,就是嫉妒。我一直以來都是在嫉妒她的一切。她的樣貌,她的才能,她的家境,這些全部都是我渴望而不敢求的東西。明明是她自己犯的錯,可到頭來卻是由我來承擔這一切的罪則,即使是到最後,仍舊是會有領導因為她父親的地位關係,而特地找我來保全她。”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深深嫉妒著的,但也絕不是我最後說了謊的理由。我是嫉妒她沒錯,可我並沒有因此而恨她。我羨慕著她所有的一切,但是當我感受到她是對我這般的好,這般的關切我,疼惜我,即使我有時會嫉妒得發狂,但當我看著她對我毫無防備的笑著的時候,我便是忘了這嫉妒,將它拋之腦後,隨它煙霄雲散。因為,我明白,她值得擁有這一切的美好,世上也隻有她一人才可配得上這全部的所有。”


    “最後讓我選擇隱瞞了真相的原因,嫉妒也許或多成少也占了一部分。可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因為她要就此離開了我,丟棄了我,去同她那個混混男友私奔了去。我不甘心,我怨恨她,也不能夠原諒她,她明明是知道的,我沒有了她會遭受多大的欺辱,會承擔多大的後果,她明明都是知道的,可她卻還是選擇要留下我獨自一人。我再沒有辦法克製住我自己了,當領導尋問我的時候,我渾身都在發抖,我被恨意衝昏了頭腦。但我的大腦足夠清醒,我清楚地知道我究竟是說了些什麽,我點頭了,我承認了。不管那些領導的再三反複質問,我始終都是一口咬定她就是作風不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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