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你迴去。”秦羽瑤望著秦太傅眼中的懇切與希冀,略一思索,便痛快應了下來。


    她答應過秦氏,要討迴秦氏應得的。其中除卻顧青臣與蔣明珠的仇,還包括宇文軒的道歉、太傅之女的身份。其中,宇文軒的道歉,秦羽瑤大概是討不到了。但是另外兩樣,秦羽瑤再也不能違約了。


    此一去,她並非為了自己,更是為了秦氏生前的願望——見一見父親,見一見母親,見一見她出生的地方,見一見她應該生活的地方。心中如此想著,秦羽瑤朝禦衣局門口的方向示意了一眼:“咱們走吧?”


    秦太傅尚未來得及為秦羽瑤的一句“咱們”而感到寬慰,兩眼盯著秦羽瑤空空的雙手,有些猶豫了下,說道:“瑤兒,不帶一些隨身的物件麽?爹已經給你收拾好了院子,日後你便住家裏吧?並不礙著你白日來這裏做事的。”


    說著,仿佛怕秦羽瑤誤會,連忙又補充一句:“禦衣局的飯菜畢竟簡陋,衣食住行都不養人,瑤兒跟爹迴府,爹以後好好照顧你。”


    秦羽瑤本想譏諷一句,從前的時候再多的苦也吃過了,禦衣局這點又算什麽?然而看著秦太傅滿眼的希冀與討好,終是咽了下去,說道:“我的家當大多都在青陽鎮,並沒有隨身帶來。在此處也隻有一身衣裳和部分稿紙,卻是沒必要帶著。”


    秦太傅聽罷,神情微微怔了一下,隨後麵上現出一絲愧疚來,忽然大手一揮,神情肯定地道:“既然如此,瑤兒不需帶什麽。迴到家後,爹再給你置辦。衣裳配飾,筆墨紙硯,你喜歡什麽樣兒的,咱們便買什麽樣兒的。”


    這還像父親的樣子,秦羽瑤便微微一笑:“謝謝您。”


    雖然仍舊沒有聽到一聲“爹”,然而聽到“您”這個字,仍舊讓秦太傅感到一絲寬慰,立時抬腳走在前頭:“走,咱們迴家。”


    秦羽瑤跟在他的後頭,不緊不慢地走著,一路倒也無語。


    秦太傅心中滿滿都是愧疚,女兒跟他不親,怪得了誰?秦夫人固然迂蠹,但卻有一句話說對了:這都是他活該!


    父女兩人一路出了禦衣局,往太傅府的方向行去。秦太傅放慢腳步與秦羽瑤走在一條線上,斟酌著詞句,說道:“瑤兒,你還有一個妹妹,名叫敏如,倒是聰明伶俐,平日多虧她與我解悶。”


    “我與她說過你的一些事,敏兒尤其敬佩你在桂花節當日,禦前不折不彎的風骨。昨日我與她說起,她所敬慕的女子便是她的姐姐時,她別提多開心了,一早就起來催我,叫我快些接你迴家。”


    秦羽瑤聽罷,緩緩點了點頭:“她多大年紀?平日裏喜歡什麽?”


    秦太傅不提秦輝,卻提秦敏如,可見在秦太傅的心中,親疏有別。


    既然秦太傅想叫她們姐妹和睦,秦羽瑤也無不可,因而腳步一頓,問道:“敏兒的身量多高,胖瘦如何,膚色偏白還是偏蜜色,素日裏最喜愛什麽顏色?”


    秦太傅愣了一下,對秦羽瑤突然的問題有些疑惑,口中依言答道:“她的身量與你差不多,隻不過比你略矮兩指。比你略瘦一分,膚色倒是偏白……”


    秦羽瑤聽罷,點了點頭:“您在此等我一刻鍾,或者在旁邊的茶館休息也好,我去去就來。”


    秦太傅雖然疑惑她的目的,到底沒好意思問,便點了點頭,指著路邊的一間茶館,道:“那我便在裏麵等你。”


    好巧不巧,正是昨日秦輝引誘秦羽瑤的那間。秦羽瑤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古怪,在心中轉了一圈,到底沒提醒他。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隻抬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卻說秦太傅走進茶館裏頭,點了一壺清茶,慢慢啜飲著,等待起秦羽瑤來。


    瑤兒,似乎也沒那麽難以接近。秦羽瑤來時隻覺得一顆心忽上忽下,難以安定,此刻終於是漸漸著了地。他少時飽讀詩書,中年時官拜太傅,腹中自有一套衡量人的法則。


    通過方才與秦羽瑤的相處,再思及桂花節那日秦羽瑤在禦前的表現,秦太傅心中對她的為人處事風格,模糊有了判斷。


    瑤兒,是個恩怨分明的性子,外表冷冷淡淡,心裏自有一杆秤。原是怨憎分明,心狠手準,睚眥必報的性格。


    不禁又想到,瑤兒既是這樣的人,緣何昨日將秦輝傷成那樣?那個混賬東西,究竟是如何得罪了瑤兒?


    他卻不知,秦羽瑤昨日對秦輝的狠手,多半都是為了宇文婉兒。本來秦輝不懷好意,秦羽瑤是看在眼裏的,本來那張紙條傳進來時,假如不去理會也就罷了。偏偏秦羽瑤去了,便是叫秦輝的壞心落實了,從而有一個借口教訓他一頓,為宇文婉兒解圍。


    一邊品著茶,一邊望著來往的行人。此刻,秦太傅心中是有些滿足的。不論如何,他總歸是找到了自己的女兒,圓了一個遺憾。


    瑤兒是個好孩子,他日後必疼愛彌補她,叫她和敏兒姐妹兩人親親熱熱,一路扶持過下去。而他這一生攢下來的東西,數不清的詩書孤本,古玩字畫,一肚子的淵博學識,積累的人脈,在皇上麵前的體麵,都會交由她們姐妹二人。


    至於秦輝那個草包,他已經養了他近二十年,算是對得起他了。其他東西,他一分一毫也不會留給他。


    至於秦夫人,愛給他什麽就給他什麽吧,那都是她的體己,秦太傅還不看在眼裏。想到這裏,秦太傅的眼中閃過一絲遺憾。若非看在結發夫妻,秦夫人陪伴他度過最危險動亂的年頭,他是不會……


    隻可惜了瑤兒,她原本應得的一份濃厚誠摯的母愛。不過不打緊,他定會加倍補償給她。這樣想著,一時心中定了下來。


    不多久,秦羽瑤提著一隻素麵包袱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秦太傅連忙起身,付了茶錢,大步邁出了茶樓。


    “瑤兒,你迴來了?”秦太傅搭眼望了一眼秦羽瑤的包袱,但見形狀柔軟,約莫是兩件衣裳。瑤兒方才問他,敏兒喜歡什麽,難道這是給敏兒的衣裳?


    轉念一想,這才過去一刻鍾左右,秦羽瑤的動作再快,也不可能新做或者修改出一套衣裳出來。便壓下疑惑,笑著說道:“咱們走吧?”


    “嗯。”秦羽瑤的肩上挎著包袱,隨在秦太傅的身邊,往太傅府的方向走去。


    此處離太傅府並不遠,不多時便到了。


    “本來是打算抬轎子去接你,可惜府裏的轎子昨日壞了,再去別人家借又不太合適。爹便走來接你了,瑤兒不會怪爹吧?”秦太傅有些愧疚,“若瑤兒不喜,爹迴頭就讓人做一頂華麗的轎子,日後專門給你進出。”


    這一番話,真正是叫秦羽瑤感受到了,他發自內心的想要彌補的心思。因而麵上神情又緩了一些,笑著說道:“坐轎子我嫌扭捏呢,您肯親自走來接我,已經是最大的體麵了。”


    秦太傅聽罷,直是眼眶一酸,險些連流下淚來:“好,好,爹的好閨女。”


    這樣體貼的閨女,竟到哪裏能尋著?秦太傅心中愈發驕傲,仰頭在前麵踏上大門台階,引著秦羽瑤走了進去。而後,對等在門後的三四排站得齊整的下人道:“這是府裏的大小姐,都來見過大小姐!”


    “恭迎大小姐迴府!”三四排站得齊整的下人,口中齊喝一聲,紛紛跪下行禮。


    昨日晚上,秦太傅見了被打殘的秦輝,哪怕知道這可能是秦羽瑤做的,也沒有削弱一絲一毫叫秦羽瑤迴來的念頭。故而,吃過晚飯後,秦太傅便召集了下人,說了府中還有一位大小姐,明日迴府的事。


    且,連夜叫人收拾出來一座院子,並簡單布置了。又安排他們明日穿戴打扮得體,早早候在門口,迎接大小姐迴府。這才有了當下的情形。


    秦羽瑤的目光從他們的身上大略掃過,點了點頭,餘光瞄到秦太傅欣慰的樣子,便道:“起吧。”


    語氣平平淡淡,既沒有高高在上的得意,也沒有平易近人的拉攏,竟仿佛說慣了似的。


    不是說,大小姐這些年過得並不如意嗎?怎麽瞧著這風姿氣度,竟比得宮中公主了?至少,府裏的敏小姐是比不得的。一句再簡單也不過的話,卻叫秦府眾多下人的心中,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然而秦羽瑤何等樣的人物,不說前世的經曆,便說今生連皇上也見過了,連公主也拜了把子做姐妹,更把當朝唯一的王爺給睡了,又哪裏會在乎這一點子下人的小心思?


    因而待他們起身後,便隨在秦太傅的身後,從中穿過,往內院行去。身姿挺拔,背脊筆直,更目不斜視,竟叫不少下人都生出一股仰慕之意。


    “咱們的大小姐,氣度可真是不一般!”有人悄悄說道。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女兒?”有人拍馬屁道。


    也有人說話帶著一絲陰陽怪氣:“是啊,真不一般,竟瞧不起咱們這些當下人的呢。”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都緘了口。無他,原是這位正是秦輝的心腹,素日裏最愛捧著秦輝,甚至跪下給秦輝舔過鞋子的。


    眾下人們隻是遠遠跟在後麵,並沒有跟緊了,且聲音又是壓低了的,故而秦太傅並沒有聽見。還在給秦羽瑤解釋,太傅府中的格局是如何的,秦羽瑤的居所又是哪裏。


    而秦羽瑤練就一身好武功,內功更是堪比二流高手之尖,這些低語並逃不出她的耳朵。但也沒迴頭,麵上仍舊平靜,聽著秦太傅的講解,隻是在心裏記住了這個聲音。


    “爹爹!”突然,從前方傳來一個黃鸝一般清脆的聲音。緊接著,一抹花蕊黃色的身影便似踩著風一般,出現在了身前。


    隻見一名生得頗俊秀的少女,突然衝到秦太傅的身前,親密地抱緊秦太傅的手臂,而後一雙杏眼好奇地朝秦羽瑤看過來:“爹爹,這位就是姐姐嗎?”眼睛深處,隱隱藏著一絲渴望與親近。


    秦太傅先是訓她道:“不是叫你在二門處等著嗎?怎麽跑出來了?”


    秦敏如做了個鬼臉,隨即鬆開他的手臂,有些拘束地站在秦羽瑤的身前,兩眼亮晶晶地看著秦羽瑤:“姐姐生得與母親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再不會認錯了。姐姐你好,我叫秦敏如,比你小三歲,我聽爹爹說過你的事,可佩服你了!”


    她叫秦夫人為“母親”,卻叫秦太傅為“爹爹”,親疏立分。秦羽瑤的眼神閃了閃,麵對這樣一個俊秀可愛的少女,也板不起臉來,何況秦敏如也沒得罪過她,便笑著說道:“你可是聽到前頭的動靜,忍不住跑了出來?”


    “到底是姐姐,就是懂我!”這一句打趣,立時拉近了姐妹倆的關係。秦敏如的站姿立時不那麽拘束了,竟膽大地伸出手來,說道:“姐姐一路走來必是累了,我給姐姐提包袱。”


    真是個可愛的少女,秦羽瑤忍不住笑起來,摘下肩上挎著的包袱,遞了過去:“正好,這原是給你帶的。”


    “啊?”秦敏如倒是呆住了,“給我的?”


    秦羽瑤點了點頭:“第一次見麵,原是該給你一份見麵禮的。準備倉促,還望你別見怪。”


    “怎麽會?”秦敏如連忙抱緊了包袱,搖頭道:“既是姐姐給我,必是極珍貴的了。”說著,蹙眉咬唇,忽然想到什麽,伸手解下腰間的一條湖藍色的絡子:“這條絡子是我打得最好的,一直舍不得戴,今日要見姐姐才上了身,便送與姐姐,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一邊說著,一邊抬眼打量秦羽瑤的神情。隻見秦羽瑤接過之後,竟是笑了:“你的手很巧,這絡子竟是做成了雪花形狀,極是難打的,難怪你舍不得戴了,今日可便宜我了。”說著,便立時係在了腰上。


    秦敏如再也忍不住,笑著過來抱住她的手臂,發自內心地歡喜:“我一見姐姐便覺著親近,好姐姐,今日叫我同你一塊睡吧,我想跟你說話兒。”


    這一迴,秦羽瑤但笑不語,隻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倒是秦太傅看見了,連忙說道:“快走吧,咱們帶瑤兒去瞧她的院子。”


    昨晚上,秦太傅指使下人布置秦羽瑤的院子,秦敏如因著興奮,便也來指揮。其中許多細節,都是她指揮著布置的呢。因而聽了也十分開心,便抱著秦羽瑤的手臂往前走:“姐姐快走,咱們去瞧。”


    倒將秦太傅丟在後頭了。秦太傅也不生氣,在後頭不緊不慢地跟著,瞧著兩個女兒親密的背影,聽著她們親親熱熱地說話,一時間老懷甚慰,幾乎紅了眼眶。


    很快,一行人進了二門。


    秦羽瑤搭眼一瞧,並不見秦夫人的身影,眼睛閃了閃。秦太傅不見秦夫人的身影,也是身形顫了顫,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昨日輝兒得罪了人,被打傷了腿腳,你母親在照顧他。”


    秦敏如聽罷,眼神一閃,低下頭去。


    倒是秦羽瑤聽罷,沒有什麽反應,隻是點了點頭:“我的院子在哪裏?咱們去瞧瞧吧。”


    既然秦夫人不想見她,秦羽瑤更懶得去見她。原本踏入秦府,大多都是為了圓秦氏的心願。跟秦太傅相認,跟秦敏如姐妹親近,一來是秦氏生前渴望的,二來秦羽瑤也覺著兩人值得親近。至於秦夫人,秦羽瑤料定是無法討好的,便索性不去管。


    這一副淡然處之的態度,愈發叫秦敏如心下佩服起來。想她不過是一個庶女,麵對秦夫人的不喜,偶爾也難免傷懷。反倒是秦羽瑤,明明是秦夫人的親生女兒,麵對秦夫人的冷淡,居然能做到泰然處之。


    當然,秦敏如對秦夫人為何不來迎接秦羽瑤,心裏是有些嘀咕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秦輝一時半會兒不去管,也死不了,為何不來迎接秦羽瑤呢?畢竟,這可是秦羽瑤第一天迴來呀!


    卻是秦太傅將真相瞞得緊,整個太傅府裏頭,除了秦太傅、秦夫人和秦輝之外,竟是再沒人知道,秦輝並非秦太傅親生的。秦太傅不說,秦夫人也不會說,至於秦輝就更不會說了。故而,就連秦敏如也以為,秦輝也是秦家人,與秦羽瑤是一胞雙胎。


    秦太傅隻見秦羽瑤不追問,心裏對秦羽瑤的懂事愈發感到愧疚,一麵往前邊帶路,一麵說道:“爹爹不知你喜歡什麽樣的擺設,便隻簡單布置了。原是打算等你來了,再根據你的喜好,給你打一套全新的。”


    “我不講究,素淡點最好。”秦羽瑤說道。


    忽聽身邊響起一聲驚唿,隻聽秦敏如有些愧疚地道:“糟糕了。”


    “怎麽了?”秦羽瑤訝道。


    隻見秦敏如深深埋下頭,愧疚地道:“我之前聽說姐姐的事跡,以為姐姐是極霸烈的人物,便將姐姐的屋裏布置得十分鮮豔濃烈……”


    秦羽瑤有些忍俊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心,說道:“無事。”


    然而秦敏如到底是有些愧疚,暗暗自責,她讀書還是少了,怎麽能聽了秦羽瑤的事跡,便以為她是個霸烈的人呢?自己的姐姐,分明是溫柔體貼的女子嘛!又不禁抬頭埋怨了秦太傅一眼,定然是爹爹講岔了,姐姐怎麽像是在禦前一腳蹬飛丞相之女的那種人?


    然而不過多久,秦敏如便親眼見識了。


    一行人走進了垂花門,來到秦羽瑤的院子門前。隻見上頭掛著一塊牌匾,上書:明珠苑。字跡大氣磅礴又帶有一份傲骨,很是有些功底。秦羽瑤隻看了一眼,便知曉了,這定然是秦太傅親筆題的。


    秦太傅隻見秦羽瑤果然抬頭望了牌匾兩眼,心中也是有些激動,瑤兒定然明白他的心意,一定是的!


    “進去瞧瞧吧。”秦太傅率先一步,走了進去。昨晚的時候,秦太傅特意叫人打掃幹淨,又修剪了花木。院子裏雖然略空蕩了些,卻勝在幹淨整潔,又留足了空,日後秦羽瑤喜歡什麽,買了再放進來,也都便宜。


    誰知,秦太傅走進來一瞧,卻不禁皺起眉頭,厲聲喝道:“誰放這幾隻畜生進來的?”


    隻見院子裏頭,撒歡兒一樣跑著三條大犬,個個到人的腰間那麽高,皮肉厚實,毛發粗長。長長的舌頭耷拉出來喘著熱氣,一雙雙幽藍的眼珠子盯過來,唬人得很。


    秦敏如直是嚇得臉色蒼白,緊緊抓著秦羽瑤的手臂,連忙往後拽:“姐姐,快走,這幾隻大犬會傷人的!”


    昨日便有一條大犬衝過下人的阻攔,闖進秦敏如的院子,徑直來到屋裏,將秦敏如逼得跳到床上。偏偏這大犬生得高,幾乎不費力地一跳,便竄到了床上,嚇得秦敏如幾乎暈了過去。虧得下人進來及時,連打帶轟,才將大犬弄了出去。


    秦敏如目睹過大犬的難纏,不想秦羽瑤也跟著吃虧,便拽著她直往後退。誰知,秦羽瑤卻撥開她的手,目光冰冷地看向秦太傅:“這院子可是我的?”


    秦太傅直是窘迫得臉色漲紅,他隻想著叫下人們都去門口迎著秦羽瑤,才沒想起叫人來守著這院子。沒想到,竟叫這幾隻畜生跑了進來。


    不過,這幾隻大犬原該圈養在秦輝的院子裏,專門有人守著才對,怎麽會突然跑進秦羽瑤的院子裏來?秦太傅立時便想到秦夫人與秦輝的身上,這兩人不肯出麵迎接便罷了,難道竟試圖給秦羽瑤下馬威?


    一時氣得不得了,指著那三隻撒歡兒亂跑,將滿院子的花木踩踏得慘不忍睹的大犬,說道:“把這幾隻畜生都給我打出去!”


    “是,老爺。”立時便有四五名下人走進來,開始攆那幾隻大犬。然而那幾隻大犬十分機靈,竟分散開來,在院子裏四處撒歡,踩踏了一片又一片的花木。


    秦太傅氣得不行,直道:“照你們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能攆出去?除非它們累了,或者你們累了!都拿棍子來,將這幾隻畜生打出去!”


    那幾名下人便有些踟躕:“大人,這是少爺買來孝敬夫人的,若是傷著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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