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用聯想的,或者金銀後麵還有玉器?」


    趙晏清思索了會,點了點桌案。


    初芙聽得雙眸一亮,在空白的紙上又寫了玉器兩字,但到後麵又喪氣的歎息。


    還是湊不成。


    「算了,想不明白就別想了。今年父皇不準備大擺年宴,但小宴還是免不了,除夕那晚有重功之臣也會進宮赴宴,明天會有得累的。」


    她聽出來他不太願意進宮的樣子,伸手去描他的劍眉:「不過就是應酬,用過晚膳就歸家了,也不會耗多少時間。」


    「是這樣。」


    趙晏清應了一聲就沉默了下去,初芙就又抬頭看他,卻被他攔腰就抱了起來,然後被他抱到了桌案上。


    她剛才撕的碎紙都被壓在了下頭。


    「幹嘛呢,一會衣裙都要沾到墨了。」


    他的吻卻是落了下來,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已到了裙下做亂。


    初芙猛然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上迴在書房的時候她來月信了,他沒能得逞,現在又想起來了。


    「會有人進來的……」她忙去推他,喘息間尾音都在發顫。


    他去輕輕咬她耳朵,她這處最敏感,下刻她就軟軟伏在他胸膛上,細微的低吟從她紅唇間溢出。


    他的唇就摩挲著她細嫩的脖子慢慢往下,唿吸變得淩亂:「沒我的允許不敢有人來。」


    他說著,拉了她手去解腰帶玉帶,腰帶滑在地上,撞出清脆的一聲響。初芙真是服了他的厚臉皮,紅著臉閉上眼,被他又抱坐到椅子上,軟著身子迎著他的侵入。


    屋裏燒著地龍,她被他抱坐著,心裏又緊張,不過一會就滿身香汗。他貼著她的身軀就跟火焰山似的,逐漸燒得她連神智都不太清醒了,咬著的唇不知什麽時候鬆開,嬌嬌的聲音就在書房裏淺吟低泣,激起趙晏清變本加厲的征伐。


    等到初芙勉強打起精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趙晏清在她累極昏昏欲睡後就再接著處理事務。她看到他一臉的饜足就想伸腿踹過去。


    這人有時興起根本沒有道理可講,非得把人折騰掉半條命。


    趙晏清自然知道今天下午又過火了,見她醒來,丟開手上的信,殷勤的幫她揉腰。見她跟隻懶貓一樣哼哼唧唧的,又抱著她迴房,連用晚膳都沒有撒手。


    他身死的事又有了進一步的進展,確實是高興,初芙抿了一口他送到嘴邊的湯,也想這事來,說:「陳家的死士並沒有實施行動就已經身亡,那後來又是誰送的信迴陳家,第一時間把你的死訊傳了去。還有齊王誤食藥誘得毒發也很奇怪,你還是一點印象都沒嗎?」


    「沒有。」趙晏清又把雞湯喂到她嘴邊,顯然是想她安心用飯。


    美食當前,初芙當然還是選擇吃飽,當即就把事情都丟到腦後。


    在快要就寢的時候,趙晏清收到永湛送來的消息,說明日宮宴陳元正和家眷都會到,其它受邀的大臣亦是會帶家眷。


    這樣肯定就會分開設宴,女眷那邊已傳來消息是陳貴妃和林妃主持。


    陳夫人帶著女兒進京過年的事他知道的,如果這樣一分,初芙免不得就得應付那些人。他眸光閃了閃,是不耐。


    初芙在內室聽到了兩人的說話,在他進來後,果然見到他臭著一張臉。她伸手就去勾了他的腰帶,讓他坐下,她也坐到他雙膝上。


    「陳家送了東西後就沒有再來,他肯定以為我是怕了,明日又是在宮裏,他們更不會有所為難的。」


    陳家以為她怕了,卻不知道她一巴掌要扇迴去,她想想都覺得高興,根本沒為要和他們周旋煩惱。


    「我會讓人照看著,要是她們有什麽為難你的,你當場撕破臉也無所謂。會有人第一時間通知我。」


    「有你這話,我真會耍潑的。」


    趙晏清就笑了:「我喜歡你在我身上耍潑。」


    臭流氓!初芙推了一他下,站起身來不理會他,她要補眠,明天好精神充足進宮!


    趙晏清很無賴的纏了上去,雖是沒有再動什麽心思,但也把她親得渾身發軟才摟著她入眠。正是困意襲來的時候,他猛然又睜開了眼。


    陳家……家?府邸,宅邸都為家,家是安定的意思。


    暗夜中,他眸光閃動,低頭看了眼已經熟睡的妻子,悄聲起來,再披了袍子出去。


    內室亮起了豆黃的燭光,趙晏清坐在屋裏書案前,快速研墨寫下初芙白日說起的幾個詞。又添了一個家字和安字,又在空白處寫下拆開的字。


    慢慢的,一個晏字先出現在他視線中,他執筆的手一頓,金字傍的一個欽字工整寫在紙上。欽字分別是從金銀取了部首,飾字左邊添一筆就出來了。


    他看著欽字,又對著家一字沉思,在懷疑是否巧合。但腦海裏又浮現由家聯想到安身立命四字,很快毅字的一邊被他寫下。


    晏、欽、毅三字工工整整印入他眸中,有暖黃燭火搖曳的鳳眸內慢慢染了冷意。


    ——趙晏欽,他的二皇兄。


    寒風在屋外唿嘯,把門窗吹得作響,桌案上的豆黃燭火在不時搖曳。


    趙晏清盯著毅王的名諱出神,記憶被帶到年幼的時候。


    那年他五歲的樣子,明宣帝握著他的手教他寫自己名字,他挑了一張寫得最好的去見劉皇後,揚著臉等母後的誇讚。


    劉皇後十分高興,一直誇他寫得好,說他的名字是父皇精心挑選的,他心滿意足被宮女帶下去吃點心。


    後來到他七歲那年,他聽到宮人議論,說二皇兄的名字和他是同音。


    這在皇家來說是忌諱,有相衝的說法,年幼的該避免,是他父皇堅決要選清這個字。說他的嫡子有真龍之氣,何來相衝一說,宮人說陛下敢這樣放言,是批過命此字於三皇子無礙。二皇子才是用來給三皇子擋災的,被衝的那一個。


    皇子名諱向來是不能直唿的,兄弟二人名字同音,也沒有被搞混淆過。


    這些是陳年往事,他漸大後就把這事忘在腦後,與二皇兄相處也還算和平,印象裏的二皇兄就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但自打太子被設計後,他就不那麽認為,和初芙一起對這個二皇兄產生了最大的懷疑,如今他的名字就攤開在眼前。


    趙晏清心裏還是堵了一下。


    天家無父子,天家無兄弟,天家無情。


    究竟是天家無情,還是人性可畏。


    趙晏清又想起太子所做的種種,心頭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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