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褚艾雲占據了一個視野開闊,且有高度優勢的路口,準備攔截一個10人左右的騎兵隊。


    周有福拖著一把dp機槍,從側下方小門下車,直接趴到車下麵,騎兵的火力幾乎對這個位置無法構成威脅,而他的射界其實還不錯,視野稍微受限製。至於為什麽車上有一杆輕機槍,當然是連長走關係搞來的,戰術也是他想出來的,他實在對自己的射擊技術不放心,需要自己的駕駛員來幫忙,前幾次戰鬥他就發現周有福開車開的不怎麽樣,槍打的不錯。


    在這片戰場,騎兵是褚艾雲的同行,也是日軍中最不受地形限製的機動兵力,而褚艾雲始終將騎兵作為重大隱患來想定各種遭遇,除了頭上要有一架無人機,最好還能有更強的火力。


    第一隊騎兵排列成縱隊想從褚艾雲前方300米過去,他們還派出2名騎兵拍馬趕來,確認山頭上那輛孤零零的戰車是怎麽迴事。在中國境內打過幾年的日本軍隊,很容易產生一些習慣思維,比如看到這些孤零零的戰車,那必然是被中國軍隊扔掉的。中國軍隊自從上海西撤起,就有扔掉無法帶走裝備的毛病,並且不加以摧毀,這一度淪為日軍笑柄。國軍撤退時的種種狼狽,某種程度上刺激了日本人進一步軍事冒險的決心。近衛內閣也是在看到前方樂觀的報告,以及繳獲國軍裝備的清單後,才判斷戰爭不會太長,於是定下不與蔣介石談判的目標。


    兩名騎兵仍然很小心次從側麵繞過來,他們沒有托大到敢於從正麵那挺幾槍前接近。


    戰車看上去死氣沉沉,那挺機槍也並未轉動。騎兵們想著爬進戰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值錢的東西,希望本地人沒有捷足先登。


    車輪邊突然噴射出火舌,刹那間打了敵人一個人仰馬翻,隻用了一次短促點射,褚艾雲想,周有福開車真是屈才。80米開外,兩名日軍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一匹受傷的戰馬掙紮著站起來,跑開去了。


    遠處淡定通過的騎兵一起轉向,從他們以為的戰車射擊死角包抄過來。在他們看來,這是一輛動力受損的車輛,一定要解決掉。


    褚艾雲在敵人接近到150米開始射擊。這個高地實際上沒有射界上的障礙,是無人機測繪後在地圖上標識出來的幾個優選地點中的一個,無植被遮擋,又控製著一個十字路口。


    周有福在車下抱著轉盤機槍轉身,敵人騎兵的高度彌補了視野上的缺陷,他的點射依然致命而又短促嗎,與胡亂潑灑子彈的連長形成鮮明的反差。


    2公裏外,日軍6輛坦克正退進村莊,他們早就把大本營豔玲的,要與本地人保持親善的教育要點拋到腦後。為了不再狹窄的道路上堵死,他們分頭後退,毫無顧忌地推到那些擋在屁股後麵的民房。


    日均坦克的炮管全都指向側麵樹林,那是蔣緯國佯攻的方向,但是敵人遲遲沒有衝出來。而另一隊坦克則悄悄從側麵繞出來。車長在上坡時觀察到了敵人坦克的位置。他下令駕駛員以一檔低速前進,他需要一個完美的坡度,將炮管漏出即可。


    前麵日本坦克完全沒有注意到9點鍾方向,一座炮塔正慢慢升起,如果不是車長在半分鍾內吃力地調整高低射界,並且發現始終不太理想,第一輪炮彈早打出去了。


    t26的車長發現,停在這個位置,隻能打到最遠處的一輛坦克,蔣緯國在電台裏死催,他決心不再挑挑揀揀,先從遠端下手。於是轉動炮塔,看著準心對準了日軍坦克的炮塔上部。位置不算很理想,因為日本坦克車體較高,這個位置未必能殺死成員,也不會落到彈藥上,不過考慮到炮彈飛出150米還能下墜20公分,或許會砸在某個重要位置上。


    炮長踩下踏板開火,草草看了一眼命中,就立即轉身開始裝填工作。這種坦克的不合理在於炮長必須自己裝填,如果車長不願意幫忙的話;這一點十分不利於連續觀察並跟蹤目標。


    他裝填完炮彈,迴到射擊崗位,透過瞄準鏡看了一眼正在爆炸的日軍坦克。奇怪的是,其餘日本坦克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們仍然在盲目地倒車。


    於是連長下令,所有3輛t26一起越過高坡,對敵人發起攻擊。


    95式戰車的狹小視野幾乎是致命的,所有的車長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陷入了交叉火力中,盡管一半的車長發現自己這邊又損失了一輛戰車,但是不能確定是來自何方的火力。雖t26也有同樣的設計缺陷,但是坦克戰中占優勢的一方的車長,往往敢於將頭伸出來,以彌補先天設計上的缺陷,更別提他們還有通訊上的優勢。


    叢林中蔣緯國繼續向大致目標開火,並輔以機槍掃射,以吸引敵人注意力。等待電台裏他的連長報告又擊毀了一輛,目前可以觀察到的敵人坦克隻剩下了4輛。


    他覺得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這邊三輛車隆隆開出樹林,一輛來不及推進村莊的95就在大約80米外,正在轉動炮塔。這輛坦克一直處於迂迴坦克群的炮口下,但是俯角不足,一直沒有解決,現在它成為了一個隱患。


    第一輛衝出叢林的t26在快速行進中打出一跑,竟然還擊中了。蔣緯國坐車停下,補射一炮,看著座圈縫隙裏開始冒出濃烈的白煙,大概是日本人自己的彈藥被點燃了,這下他們有的好死了。


    最後一個小隊的日軍坦克推到掩護後麵苟延殘喘,除了據守待援,他們已經沒有其他略可以選擇了。村落周圍都是開闊地,想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暴露在敵人炮口下,如果守,到是還有拚掉一兩個敵人的機會。


    蔣緯國有些猶豫,那些日本坦克就躲在破屋子後麵,隻要打上幾炮,就能把那些房子破壞,讓敵人失去掩護,但是上峰對於緬甸普通民眾的態度曖昧不清,一方麵要求爭取緬族民心;一方麵,諸如陳質平這樣的人,每天早上帶著憲兵出動,中午時就能抓迴不少村民和和尚,有時候還有小孩兒,然後讓他們自己挖坑。


    就蔣緯國自己這段時間的觀察,緬南地帶的緬族,是不可能爭取到的,他們無非隻有兩種:通敵分子和潛在的通敵分子。


    他還未最終下決心,一名排長已經開始用*射擊那些房屋,他才不管什麽本地人財產,反正這些木頭土坯壘成的房子也值不了幾個錢。


    使用*射擊有一個好處,除了惡臭嗆人的煙霧會從縫隙滲透進通風糟糕的坦克,讓裏麵的人生不如死之外,當煙霧開始消散的時候,距離煙霧較遠的以一方,通常可以先觀察到目標。


    果然燃燒的房屋後,日軍坦克輪廓開始顯現。而此時,坦克裏的日本人卻被刺激性的白煙嗆得睜不開眼。


    這輛可憐的坦克同時被擊中了4到5次。以至於所有的中國坦克同時出現了一個長達10秒鍾的裝填期,火力處於空白,但是剩餘的敵人並沒有抓住機會衝出來,他們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6輛坦克隆隆闖進村莊,搜索殘餘的敵人。幾隻骨瘦的黑豬,從坦克前匆匆跑過。村裏看不到一個人。蔣緯國越過掉在地上的敵人坦克炮塔時,看到一隻焦黑的手垂在那裏,第14坦克聯隊全都去過中國,當然死不足惜。他現在必須小心搜索剩餘的敵人,將他們送下地獄。但是在這個迷宮一樣的地方,急促間還很難找到。敵人似乎突然消失不見了。


    “營長,我看到它們了。”又是褚亭長的聲音,他每每在關鍵時刻出現在關鍵地方。


    “報告你的位置。”


    “你的6點鍾。”


    蔣緯國扶著炮塔迴過頭去,果然在身後一座禿山上,停著一輛221,上麵有人正向他揮手。


    “報告你看到的敵人情況。”


    “它們剛壓垮了一座橋,都翻到小河裏去了,你朝前開50米酒看到了。”


    一輛坦克撞開前方建築,看到了日軍坦克正側倒在一條水溝裏,履帶不停的空轉著。另一輛在邊上幾乎是四腳朝天。看來它們企圖越過一座沉重不足的橋梁,而且因為在戰鬥中,並且還是倒車,沒有注意到兩輛車同時上了那座可憐的橋。


    “全體注意,不要開火,盡量抓活口送到情報處。”蔣緯國下達了一個脫離實際的命令。當然站在他的角度,確實也有情報和其他方麵的需求。他很想要一個能夠證明自己戰績的活口,但是這一點不能說破。


    滿臉鮮血的日軍車長從水溝裏爬出來,手裏舉著手槍,嚇的所有車長鑽進炮塔。他狂吼著對前麵所有坦克開槍,期間換了*,打光兩排子彈。一個清脆的點射,日軍車長中彈倒地。


    “誰把他打死了?”蔣緯國喊道,電台裏沒有人迴應,大家都在慶幸終於有人出頭,現在不用下車去活捉一個日本人了。


    幾名坦克手帶著武器下車,向水溝裏的敵人坦克投下七八個*,然後向營長報告沒發現活口。蔣緯國對他們實在無話可說。


    這一仗暢快淩厲,但是對於小蔣還是有一些說不出來的缺憾,即使是完美如教案一般的戰例,最終隻能化作死板的文字報告,而且9比0的戰績,一定會讓很多人懷疑其中有水分。


    這功夫,褚艾雲的221已經疾馳而來,停到了老上級邊上。他跳下車,手上竟然還有一隻照相機。然後,他開始對著村落裏燃燒的日軍坦克哢擦哢擦拍起照來。小蔣突然想起,不久前他向自己申請要機槍和照相機時,自己還嗬斥過他的要求全都莫名其妙,現在想來,自己差點因為小氣誤了大事,還是褚亭長想的長遠,這個人簡直是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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