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覷著皇上一臉迷醉,清美人決定再添把火,雙腳往兩邊一甩,登時把那礙事兒的花盆底兒給扔到了一邊,皇上給她的大膽舉動嚇了一跳,卻並沒有出言責怪,隻管頗有興味地看她接下來如何行事?


    卻見清美人輕輕向上撩起旗袍邊角,青蔥玉指靈活地揭開末端幾顆盤鈕,側襟門戶大開,好讓腿上的動作能夠更加大膽,一個燕子翻飛式,一條腿向後高高翹起,那滑溜溜、寬甩甩的絲綢襯褲的褲腿兒竟然一股腦兒的墜落到了膝蓋下方,整條白玉凝脂般的小腿肚兒霎時裸露。


    皇上瞧得張大了嘴,情不自禁地縮成了一個o型,眼光隻管緊鎖著清美人的腿。隻見那矯健的玉腿時不時地隨著動作的起落露出那麽些許羊脂白,就像白兔在跟自己捉迷藏似的,偏生清美人一雙媚眼似笑非笑地覷著自己,欲迎還拒,修心養病數月的皇上再也忍不住了,欲火中燒,立時站起身撲過去,一把抱住了清美人,兩人登時滾落到了躺椅上。


    在亭子外注視著動靜兒的劉多生叫苦不迭,趕緊示意一幫太監宮女,即刻避讓,全部躲出幾丈開外去。


    清美人雖然還是處子之身,行淫的本事卻學了不少,就算是皇上閱女無數,也被她勾引得欲仙欲死,如此這般折騰了好幾迴,皇上終於滿足了,氣喘籲籲地癱軟在躺椅中,笑嗬嗬地用手指點著清美人,直唿道,“好你個清美人!有如此佳人陪伴,朕何憾之有?”


    那清美人明明淫蕩入骨,偏偏臉上一副清高從容之色,款款整理著衣襟,故意取出濺滿處子落血的內衣在皇上麵前折起。手扶小腹,眉頭輕蹙,好似還在隱忍著疼痛。


    皇上看在眼裏,哈哈大笑著,一把上前摟住清美人親昵。劉多生遠遠地瞧見這邊完事兒了,這才趕緊示意一班工人過來收拾伺候。


    “擺駕勤政殿,朕今兒個精神好,要批閱些奏折,再設宴犒賞新晉的清美人兒!”皇上龍顏大悅,挽著嬌羞不已的清美人的手一同出了涼亭。


    清漪園是乾隆皇帝親自設計的大手筆。皇上摟著清美人一同坐在肩輿上,迎麵吹來湖麵上的涼風,舒爽異常。皇上精神振奮。這些日子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突然覺得有使不完的精力。


    鑾駕行至勤政殿,恰逢軍機大臣端華正氣匆匆地趕到,上了幾步台階竟然已經喘上了粗氣。皇上麵露不豫之色,覺得端華殿前失儀。卻不敢發作,正在悻悻之時,端華滿臉焦灼,竟然完全不顧君臣禮節,伸出手來大唿道,


    “皇上。大事不好!廣東急報,邪教‘拜上帝會’的頭目洪秀全攜十萬會眾反了!亂民集結成伍,已經出了廣東北上而來。沿途地方官員抵擋無功,悉數被其殺害。”


    “你說什麽?”皇上腦子裏突然一陣轟鳴,隻看見端華肥碩的胖臉上滿是汗珠,大嘴一開一合,卻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耳邊隻有嗡嗡地雷鳴。


    “不是派了……林……林則徐去兩廣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之後,皇上結結巴巴地問道。


    端華臉上閃過一絲後悔神色。低下頭不去看皇上的眼睛,解釋道,“那林則徐性情狷介,所上奏章屢屢衝撞,軍機處已令他原地待命,去職思過。邪教犯事之時,他正在驛站養病,身邊沒有保衛,不知是否已被邪教教眾裹挾而去,還是已經身死?反正目前……下落不明。”


    皇上愣在當地,接連兩個壞消息,他有些接受不了。本來就大病初愈,剛才又跟清美折騰了一番,這會兒猛地一聽噩耗,突然覺得心慌氣短,渾身一陣冷汗急速地湧了出來,恰恰一陣陰風吹過,皇上猛地打了兩個寒顫,突然眼神兒便不對了,直愣愣地便往地上栽去。


    “皇上!”劉多生眼疾手快,猛地衝上去接住搖搖欲墜的皇上,端華也才反應過來,跟著衝過去一起接住。


    “來人!快叫太醫!”勤政殿前響起劉多生驚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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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粘杆處的特務果然是皇上親自派出來的!”奕欣正在閱讀靜太妃寄來的信函,看到要緊處,突然憤怒地拔高了聲調。


    “額娘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粘杆處出行怎麽會弄得盡人皆知?”九兒不解地問道。她的身子日漸笨重,正躺在涼椅上,手裏還捧著一碗赤豆冰沙。有孕以來,九兒的氣質發生了明顯的改變,皮膚如羊脂玉般白皙滋潤,尖尖的下巴日漸圓潤,整個人都散發出少婦的美好豐韻,顯得那麽優雅柔美,端莊富麗。


    兩人這會兒正在泳池邊上的亭子裏乘涼歇晌,高大濃密的樹蔭把亭子遮天蔽日地掩著,毒日頭一絲兒也透不過來,倒是邊上有一台落地風扇正在賣力地轉動,吹出來的熱風透過前麵的做成鏤空網格狀的冰雕,恰似經曆了一道冰鎮的工序,再吹到涼亭裏的風已經清涼無比。


    “額娘信裏說,粘杆處翁海給皇上獻上了一個美女,很受皇上器重,來曆不明,卻已經賞賜了‘清美人’的封號。額娘還尤為不高興的是,這位清美人竟然敢在宮中僭越使用花魁的名字,叫做牡丹!”奕欣意味深長地念出“牡丹”二字,抬頭望向九兒。


    九兒撲閃著柔美的大眼睛,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上留下一排美麗的陰影,濕潤的紅唇驚訝地重複道,“牡丹?不會是那個賽牡丹吧?”


    奕欣沒好氣地說道,“翁海進獻的叫做牡丹的女子,還能有誰?薑濤不也說了嗎,翁海舍下一船小特務,自己帶了劫掠來的賽牡丹,換了大車,獨自從陸路單獨迴京城了。”


    “皇上是糊塗了?還是真的不在乎我們知道是他派人幹的?就這麽大大方方地收了賽牡丹?”九兒覺得不可理解,皇上視自己的小金庫如命根子,怎麽可能就這樣公開地與九兒撕破臉了。


    “這一點確實讓人費解,”奕欣擰著眉頭思考片刻,以他對皇宮生活的了解,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很有可能是皇上並不知道賽牡丹的來曆,翁海這次行動失敗,卻並未有獲罪,連降職都沒有,估計便是因為獻上了清美人有功!他肯定向皇帝隱瞞了來曆。”


    “這麽說來,皇上確實有些糊塗啊!被下麵人這麽隨意糊弄!”九兒不屑地撇撇小嘴兒。


    “皇上現在不是糊塗,而是再次病倒了!”奕欣揚揚眉梢,為信裏的內容吃驚,說道,“額娘信裏說,這個清美人是個真正的狐媚女子,勾引得皇上不顧大病初愈便勞累折騰,在清美人進宮的當天就在勤政殿昏了過去。”


    “勤政殿?清漪園的勤政殿嗎?皇上帶著病仍然忙於國事啊!”九兒有些感慨。


    “現在宮裏謠言滿天飛:一說是清美人勾引的,又說是皇上聽聞廣東‘拜上帝會’起事的噩耗,一時被激的;偏偏皇上寄予厚望的林則徐大人又被端華停職了,據說端華告訴皇上,林大人下落不明,可能是被亂民裹挾劫掠了,也可能命喪暴亂,皇上焉能不氣急敗壞?”奕欣還在一邊快速閱讀靜太妃的長信,一邊把新消息轉述出來。


    聽到關於林則徐的傳聞,九兒眼睛一亮,笑道,“那就讓皇上這麽以為吧!”


    “幸虧你當時派了卓青南下,林大人被勒令停職的時候才能有人在他身邊保護,否則還真是禍福難料!”奕欣讚賞地看著九兒,在她略顯嬰兒肥的小下巴上輕輕捏了一下。


    “這個端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九兒嘴上罵著,手裏卻順勢喂了奕欣一勺紅豆冰。


    奕欣笑嗬嗬地大口吃下,他最享受的便是與九兒在一起時的夫婦之樂,隨性愜意、興之所至,充滿了甜蜜溫馨。這要是在京城的壓抑氣氛中,奕欣是無法想象的!


    “不過,額娘還提到了一點,端華本是堅定的保皇派,可是自從上次養心殿前大家攤牌以後,他的立場卻不如以前那般全心全意保著皇上了。就連賽尚阿都有見風使舵的苗頭。”奕欣現在是越來越欣賞靜太妃,如今額娘的做派越發像是自己嫡親的額娘了!不比以前,凡事必定把四哥放在前麵。


    “賽尚阿不是一門心思要把女兒送進宮裏做皇後的嗎?至於端華,難道如今這個糊塗病弱的皇上不是更好掌控嗎?他們怎麽會對皇上有二心?”九兒對於政治鬥爭毫無經驗,一味地隻是非黑即白的分析。


    “這就是額娘的本事了!她把你給搬了出來!”奕欣高興地笑道,興致十分高昂,不隻因為九兒的影響巨大,更因為靜太妃終於開始正視九兒的優點了,至少不會再對九兒這個兒媳婦那麽排斥了吧!


    “我?”太妃娘娘說起我了?九兒有些不敢置信,雖然奕欣從未明言,九兒心裏十分清楚,靜太妃對自己這個先斬後奏的兒媳婦有多麽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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