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這般辱我。”


    賀望舟嗤笑,又是那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這就算辱你了?相比起滿花樓那一日……”


    話說到一半他又停下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算折辱,不算不算。”


    賀諗之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憋成了青紫色。


    “你算計我!”


    賀望舟勾著笑,並未再搭理他,隻看了眼阿四。


    阿四撿起地上的藤鞭,眼看就要打下來,被舒言攔住。


    “把二公子送迴攬湘閣。”


    賀諗之剛鬆了一口氣,又聽舒言說:“在這,呱噪。”


    阿四叫人將賀諗之拖出去,他在金玉苑裏已經不敢說話了,可出了金玉苑立馬張口罵起來,極其難聽。


    阿四往金玉苑裏看了一眼,“大公子說了,二公子既然這麽會罵,那除了身上挨打,嘴巴也得打。”


    賀諗之怒目圓瞪,“你放屁,他們都進去了,甚至都沒迴頭。”


    阿四躬身,態度謙卑恭敬。


    “二公子再喊大聲些,以少夫人的脾氣,一定會迴頭的。”


    屋裏,舒言要扶著賀望舟躺下。賀望舟不知道那根筋搭錯了,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不重的力氣還是撞得他悶哼了兩聲。


    舒言趕緊從他懷裏出來,著急的要檢查他的傷勢。


    賀望舟撫著她的臉,用指腹輕輕擦掉眼淚,舒言才知道,自己哭了。


    “傻丫頭,哭什麽,我這不活的好好的。”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舒言越哭的止不住。


    賀望舟想笑,剛才冷靜沉穩的像是另外一個人,現在又變迴了她的傻丫頭。


    “言兒別哭了,我傷口好像裂了。”


    舒言心下一沉,把她扶迴床榻坐下,小心解開他的衣裳。沒見滲血,但不敢大意。


    小心解開紗布後,舒言愣住。


    他傷口上擦了厚厚一層藥膏,藥膏還未完全吸收,顯然是才擦上不久的。


    “怎麽了?”


    賀望舟低頭一看,亦是怔了怔。


    他用手指輕輕取了些藥膏,細看片刻後神情變得微妙起來。


    “你告訴我爹了?”


    舒言點頭,“東宮都找上門了,我隻能告訴侯爺了。”


    她心頭一緊,“怎麽了?可是出了岔子?”


    賀望舟重新把紗布纏上,“沒有,這是好藥,舍不得浪費。”


    等舒言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告訴賀望舟,阿四也迴來複命了。


    聽說不過兩三下賀諗之就暈死過去,舒言嘖嘖兩聲,“不是裝的吧?”


    賀望舟搖頭。


    阿四是他的人,對付人最有一套,在他手裏,沒幾個能裝的。


    “要不要去見見舅舅?”


    賀望舟神情明顯一滯,“見。”


    他起身要換衣服,準備現在就出去。


    舒言不準,“你昏睡兩天,哪有什麽力氣去見他。再說,剛才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你不得去你爹那裏請罪?”


    賀望舟聲音低了些。“得去。”


    幫他換了一身衣服,又吃了點粥,舒言才陪著賀望舟一塊兒去過請罪。


    隻是到了跟前,舒元柏隻見賀望舟,根本不管舒言。


    不知他們父子說了什麽,足足半個時辰還不見出來。


    正擔心賀望舟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時,宮裏頭又來人了。


    說今日來的不是德公公,但依舊還是董貴人宮裏的人,直說要找梁氏。


    這才剛挨打,立馬就有人來了,恐怕梁氏早就叫人傳信給董貴人,這才叫人來給她出氣呢。


    下人傳話時聲音並未遮掩,屋裏的人聽見了,卻並未搭理。


    梁氏也不知道清醒沒有,反正就舒言當時的狠勁兒,怕是好幾天都要下不來床的。


    賀諗之就更不用說了。


    如此一來,侯府裏有閑的主子就隻有舒言一個了。


    到了前廳,舒言皺了下眉。這哪兒董貴人宮裏的,這分明是東宮那位的小相好,小全子。


    舒言滿是客氣的與他打了招唿,小全子雖然也客氣著,但言語間明顯是看不上舒言的。


    “怎麽不見靖安侯和夫人?”


    “母親病了,不宜見客。侯爺現在有要事,一時走不來。”


    小全子目光上下掃了她一眼,“府上不是還有兩位公子嗎?”


    舒言麵上無波瀾,心中早已謹慎起來。


    如果真是董貴人宮裏的,恐怕隻是為了給梁氏出氣而已。而現在來的是東宮的人,且就剛才這些話,東宮依舊是不打算放下對賀望舟的懷疑。


    “今天府上有些小家事,這不,侯爺又逮著望舟罵去了。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我也不敢說什麽,所以隻得我過來。”


    她睨著小全子的臉色,“公公不會覺得我們府上怠慢了你吧?”


    不等小全子開口,她立馬說:“公公放心,過幾天宮宴上我一定會親自跟董貴人請罪的。”


    小全子語噎,話都被她說完,自己還說什麽。


    “言兒,宮裏來人了?”


    賀望舟大步走進來,他腳步穩健不見虛浮,臉色如常,看不出一點兒病態。


    他徑直走到舒言身邊,好像根本沒看見坐在那裏的大活人。


    見他這樣,舒言心裏懸著的石頭落下來,可同時又有些心疼。


    戲要做足,她指了指他身後,嗔道:“這是董貴人宮裏的,剛才說要見你呢。”


    賀望舟這才看見小全子一般,掃了一眼後,竟大賴賴的上主位坐下了。


    “這位公公長得真好看呢。”


    小全子神情微僵,片刻後有恢複日常。


    “不知公公找我何事?”


    小全子上下審度著他,目光太過直白,就差把賀望舟衣服撥開了。


    “公公這麽盯著我看怕是不妥,我已娶妻,且就在這坐著,公公的好意我心靈了,實在是,無福消受。”


    小全子臉漲得通紅,他噌的站起來,“大公子這兩日一直在府上待著?”


    “我自然在府上待著。”


    小全子沉默片刻,突然走上前,伸手抵觸在賀望舟的衣襟上。


    看似很輕的動作,實際卻在查他身上有沒有傷。


    “大公子這衣服繡紋實在好看,不知道是怎麽做出來的?”


    下一瞬,舒言已經把那隻手拉開,擋在賀望舟身前。


    “都城人人都知道我善妒,公公再摸我夫君,我可就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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