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生得這麽好看,站在公子身邊這麽般配,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


    隻是,看起來嬌氣了些。


    舒言胃裏一陣翻湧,做了好一番努力才把惡心的感覺壓下來。


    “昭月,沒有藥了嗎?”


    那姑娘搖頭,“三天前就沒藥了。”


    賀望舟皺起眉來。


    舒言不解:“為何不把人送到城裏去醫治?”


    昭月苦笑,“我們這種身份,怎麽敢去城裏。再者,這種病……”


    她看了眼舒言的衣著打扮,住了嘴,沒接著往下說。


    舒言心下一沉,“這病會傳染?”


    難怪剛才聞著一陣腥臭,大抵也有這個原因。


    賀望舟以為她害怕了,也知道帶她過來不妥,但是又不得不來這一趟。


    剛想喊阿四先送她迴去,沒想到舒言竟直接走到那老人家跟前,不僅不怕,甚至還蹲下身來,拉著他的手細看著身上的瘡疤。


    “不是什麽要命的疫症。”


    她的目光掃過眼前眾人,“不過患病的跟不患病的不能再這麽混住在一起了,兩邊需得隔離開。”


    罷了,她又衝著昭月道:“你不是正經大夫吧?這裏隻有你一個會醫術的?”


    當了這麽久的大夫,突然被人揭穿,對她才剛有些欽佩的昭月頓時惱怒。


    不等昭月開口,她已經喊來阿四,讓阿四先迴城裏,把她鋪子裏的坐診大夫請過來,再拿上一些烈酒,還有清熱解毒的藥材來。


    最後目光落在眼前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身上,舒言不忍道:“再去我那幾個鋪子拿些日用的東西來,讓人再蒸些饅頭,拿些黍米。”


    昭月心口一窒,啞聲問:“你是誰?”


    賀望舟的目光隻盯著舒言看,他唇角掛著笑,也隻對她笑。


    “她是我夫人。”


    老人家沒等到阿四過來就咽氣了,沒有幹淨的換洗衣服,隻有一身草席下葬。


    舒言讓人把坑挖深一些,畢竟身染疫症,萬一再腐化傳染可不得了。


    這裏離都城不過短短距離,賀望舟膽子可真大啊。


    心裏這麽想,她也確實這麽說了。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地方官府壓著疫症不上報,官官相護,他們一路被驅趕,逃難而來,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也不知道是哪個蠢人出的主意,讓他們來都城告禦狀。”


    說到這裏,賀望舟冷笑一聲。


    “天子腳下,怎能讓流民出現,他們去了也隻有死路一條。好在那日我與五爺經過,先將他們勸在這裏。”


    舒言聽了隻覺得揪心難受。


    確實,疫症這麽大的事情,又是這麽多的流民,追查起來不知道要動多少人的利益。更甚者,事情還沒報到聖上跟前這些人已經被殺光了。


    “那以後呢?”


    賀望舟搖頭,“正在著人安排。”


    再者,擅自收留流民的事情被人發現,五皇子就得先人頭落地,更別說爭皇位了。


    “所以上次你拿了我兩萬兩銀子就是用在這上頭?”


    賀望舟輕咳兩聲,“言兒你別生氣,其實上迴你父親迴莊子取的也是兩萬兩銀子,我藏起來了一萬。”


    “賀望舟!”


    舒言作勢要打,賀望舟嬉皮笑臉的湊過去。


    “那夫人你打,使勁兒打,朝著這打。但是打過以後就不能再生我的氣了。”


    他厚臉皮的貼上來,舒言氣不過,真想把他的頭擰下來。


    可偏偏,又下不去狠手。


    這一來一迴的,竟然有點打情罵俏的味道。


    “公子。”


    昭月站在不遠處,實在不忍看下去。


    舒言把他推開些,“我去看看阿四迴來了沒有。”


    賀望舟不讓她走,緊緊牽著她的手。


    昭月來了跟前,挪開目光,不敢再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公子,我們剛才清點過了。咱們有三百四十二人,現在有疫症症狀的就有兩百八十五人,剩下的那些,我已經讓大夥兒住到了另外一邊。接下來又該怎麽做?”


    賀望舟沒應聲,隻是垂眸看著舒言。


    “一會兒我家大夫來了讓他看過再說,若是能走,大夥兒就先離開這裏。”


    昭月急了,“你攆我們走?我們能去哪裏?要不是沒了辦法,大夥兒也不想背井離鄉逃來這裏。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落腳的地方,你還攆我們走?”


    “昭月,不得對我夫人無禮。”


    賀望舟語氣冷下來。


    他不準任何人說舒言的一句不是。


    昭月低著頭,聲音哽咽。


    “公子,我們確實走不動了。我們來的時候足足有七百多人,現在隻剩下一半了。”


    說到後麵,昭月哭出聲音。


    賀望舟語氣稍微緩和了些,“你放心,既然我們願意管這個事情,必然會給大家安排妥當。這裏確實不易久待,萬一被官府查到,還會被扣上個謀亂的罪名。”


    昭月渾身一顫,不敢再說什麽了。


    阿四很快迴來了,帶了足足兩輛馬車,一同來的不僅有自家的坐診大夫,還有徐掌櫃。兩人跳下馬車,饒是路上已經聽阿四講過,但親眼看見又是另一番心情。


    “小姐。”


    賀望舟在給阿四交代事情,兩人便隻給舒言行了禮。


    舒言與他們隔出好幾步的距離,指著遠處的兩撥人告訴他們哪些是有疫症的,有些是沒有的,讓他們先用生石灰撒一遍,自己帶上麵巾再進去。


    又叮囑他們離開之後用烈酒擦手,衣服還掉,萬萬不能大意。


    “昭月,這是我家的大夫和掌櫃,你先帶他們進去看看,需要什麽盡管跟他們說就是了。”


    昭月眼眶通紅,跪下給舒言磕了幾個頭。


    她剛才這麽無禮,舒言還願意幫他們。


    她真該死。


    兩人顧不得多問,急著先進去看看情況。


    *


    折騰了大半夜後,他們才一前一後的迴了京城。


    迴府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衣服換下,直接扔了。


    歇息不過片刻,天已經大亮。


    賀望舟精神奕奕,看起來跟往常無異,隻有舒言困的抬不起勁兒。


    他著人去香客來拿了點心,撚起一塊送到她的嘴邊。舒言迷迷糊糊的咬了一口後就不吃了,說要睡會兒。


    人剛躺下,梁氏那邊突然來了人,說讓舒言過去一趟。


    舒言沒醒,賀望舟也不理,那丫鬟就一直在院子裏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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