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傳來,汣璃緩緩睜開眼睛,竟然沒有疼痛感?難道自己已經被嚇得靈魂出竅了?


    悶沉的聲音不斷,高度緊張感落下以後,汣璃才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壓著一個東西,她隔著衣服,幾乎感覺到了他極度隱忍的顫抖,瘦弱的身體磕地汣璃後背生疼。


    而西陵昰一直沒有叫停,汣璃眼睛一冷,西陵昰根本就不是想打蘇絲絲,他真正想打的人是西陵瞳。


    “絲絲……絲絲……你沒事吧?”


    幾乎從牙縫裏麵憋出的幾個字,讓汣璃全身一顫,“你走開,趕快走開。”


    一股黑紅的血從西陵瞳的嘴角溢出,抖落在汣璃的脖子上麵,脖子上一片溫熱,汣璃用手一拂,看著黑紅的血跡,眼裏一片通紅。


    “西陵昰,你夠了!”汣璃咆哮的聲音讓行刑的人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而西陵瞳本來就身體羸弱,此時已經暈了過去。


    “打了多少了?”


    “稟告皇上,已經打了九大板。”


    “還差一板呀,怎麽辦呢?朕說出的話就是聖旨,要是不執行的話,何以服天下,繼續打。”


    汣璃翻身而下,把西陵瞳護在懷裏,她坐在地上,“狗屁聖旨,西陵昰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再動他一下,我保證,就算是死,我也終止和東夜陵的比賽。”


    西陵昰聞言,一張臉黑得像濺了墨汁一樣,他走上前去,狠狠捏著汣璃的下巴,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有膽再給朕說一麵。”


    “西陵昰,我從心底深深地鄙視你。”


    “鄙視?朕今天就讓你知道鄙視朕的後果,你不讓朕打他是嗎?好,朕不打。”西陵昰大聲說道,“即日起,除了每日一碗參湯,斷絕宣和殿一切食物來源,斷絕宣和殿與外麵的一切聯係,外人一旦進入宣和殿,定斬不饒。”


    西陵昰說完,汣璃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他這是要西陵瞳飲鴆止渴,自生自滅。


    “在比賽開始之前,我要留在宣和殿。”


    “你們兩個倒是情深意重,朕準了,但是你留在宣和殿也要和大哥一樣,朕不提供食物來源,兩日後比賽的時候,朕希望你還活著,不然蘇家的老老少少可有得受了。”


    “請皇上放心,絲絲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絲絲一定是活到最長久的那個人。”言外之意,你死了我都不死。


    “嗬……”西陵昰冷笑一聲,“擺架迴宮。”


    小喜子尖聲道,“擺架迴宮。”


    汣璃看著浩浩蕩蕩離開的西陵昰,以及依舊昏迷地西陵瞳,他雪白的袍子已經染上血跡,就像被折了翅膀的天使,讓人心痛。


    汣璃拍打著他的臉,“西陵瞳……西陵瞳……”


    “主上,看來西陵瞳真的不會武功,區區九板子就暈過去了。”


    “此中必有蹊蹺,不可大意。”


    “我們還要在這裏繼續偷看嗎?”


    被東夜陵狠狠瞪了一眼以後,幽乖乖閉上了嘴,“你先迴去,我再去試探一下。”


    樹叢中的人影對著東夜陵一抱拳,鬼魅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


    東夜陵從樹叢之中躍下,他故意弄出聲響就是想讓汣璃發現他,果然汣璃眉眼一抬,剛好看見東夜陵,就像見到救星一樣,等到東夜陵走近,她一把扯住東夜陵的褲腿,“你救救他。”


    “別……別……”


    汣璃繼續扯著他的褲子,帶著乞求的語氣,“救救他。”


    “別……別扯了,再扯褲子都掉了。”東夜陵蹲在西陵瞳旁邊,兩隻手指扣在他的手腕處,氣息羸弱,再把手掌放到他小腹的位置,丹田處空蕩蕩一片,他果然沒有任何內力,那麽銀發男子不可能是他。


    “怎麽樣?沒事吧?”


    “死不了,等一會兒我讓太醫開點外傷藥,讓他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


    “太醫?可是皇上剛才下了聖旨……”


    “西陵昰的聖旨在本王這裏就是個屁,臭一臭也就過去了,一切有本王擔著,你快去請太醫吧!”東夜陵遞出一塊腰牌,“有了它,你就算在皇宮裏麵橫行霸道也沒人敢動你。”


    黑色玄鐵打造的腰牌上麵,中間一個“夜”字,這塊黑不溜秋的牌子就象征著東夜陵,他的一件衣服都有這麽大的麵子,更別提他的腰牌。


    汣璃連忙把腰牌揣在懷裏,並且沒有打算再還他,快步朝著外麵走去。


    等汣璃一走,東夜陵兩指聚集內力,朝著西陵瞳的眉心探去,人體丹田分三處,眉心、胸間、小腹,若是這三處都沒有內力,那麽他的確沒有武功,也不可能是銀發男子。


    眉心沒有,胸間也沒有。


    東夜陵皺著眉頭,盧鳩的消息傳來,銀發男子最後是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這個方向……東夜陵眉頭舒展開來,這個方向不僅是西陵皇宮的方向,也是車池國的方向,難道是車池太子?


    車池太子他有過幾麵之源,此人雖然也有雄才偉略,但是比起銀發男子還是略遜一籌。


    西陵還有一個溺水而亡的五皇子,聽說當時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難道他沒有死?


    這也不可能,要真是他,他作為後宮爭鬥的犧牲品,要找也是找西陵氏報仇,怎麽可能對他充滿殺氣。


    想了良久也沒有得出結論,東夜陵轉眼向下,正巧遇到西陵瞳已經睜開了眼睛,而此時他的兩隻手一隻放在西陵瞳的胸間,一隻放在西陵瞳的小腹。


    西陵瞳虛弱地說道,“齊天王,你這是……”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你就不必裝了。”說話間,東夜陵的手已經離開了西陵瞳的身體。


    “我聽不懂齊天王在說什麽。”西陵瞳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一拂身上的泥土,兩袖清風,雖然身子清瘦,但是掩蓋不住身上散發出來的王者的氣息,這種氣息,是他第一次在東夜陵的麵前展現出來。


    “西陵瞳,你我明人不說暗話,雖然這些年你裝得弱不禁風,不問世事,但是本王知道,你是西陵慕的幾個兒子裏麵最睿智的人,本王想不通的就是,明明是你的皇位,你為什麽會讓西陵昰搶走?”


    “嗬嗬!齊天王雖然聰明無比,但是一直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有些東西,你永遠看不見。”


    東夜陵戲謔一笑,“你說的有些東西,不會指的是你和西陵昰的兄弟情吧?嘖嘖嘖……你當初放他一馬,可是他卻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想除之後快。”東夜陵靠近西陵瞳的耳朵,“明明知道參湯裏麵有毒,還依舊每日含笑喝下,對於你這樣飲鴆止渴的作法,本王非常不理解呀。”


    西陵瞳笑得入浴春風,“我也非常不理解,齊天王明明恨透了西陵氏,卻出手除了東廠,做了西陵的異姓王。”


    狂暴之氣在東夜陵的身上驟起,東廠,閹狗,這些都是他的禁忌,如果不是他們,璃兒也不會離去。


    這些事情西陵瞳怎麽會知道?


    雖然臉上依舊帶笑,但是氣氛已經降到冰點,“本王做事,一向隨心所欲,由不得你不理解。你明明心懷天下,卻將江山交給一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西陵瞳,你遲早有一天會為了你這個決定而後悔。”


    “我的事情,不勞齊天王費心。”


    “本王可沒有那個閑功夫為你費心,隻是想問一下,聽聞先皇在世的時候擬了兩份聖旨,可是至今為止流傳出來的隻有一份,另一份大皇子可知道它的下落?”


    西陵瞳麵不改色,東夜陵的眼線竟然已經深入龍吟殿,敢問這西陵的天下到底是西陵家的還是他東夜陵的。


    “外麵天氣炎熱,齊天王還是隨我到裏麵坐著聊。”


    東夜陵毫不客氣,他與西陵瞳並肩走著,到了大廳,東夜陵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端起一杯茶水輕泯一下。


    他放下茶杯,西陵瞳的帶血的白袍一直提醒著他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一隻手指在桌子上麵敲打著,“本王不管蘇絲絲對你有怎麽利用價值,如果你敢動她一毫,本王必當傾盡你的天下。”


    “聽聞齊天王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以我現在的狀況恐怕活不了多久,絲絲是個好姑娘,我不想辜負耽誤她,如今她幸得齊天王的憐愛,那麽還請齊天王以後多多照顧她。”


    照顧?真是諷刺,他對蘇絲絲的所有照顧,都是源於他懷疑璃兒的魂魄附身在蘇絲絲的身上。


    “本王不會向你承諾什麽。”


    “咳咳……”西陵瞳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他在再次咳出血水以後,東夜陵才徹底對他放心,這樣的損傷不是裝出來的。


    東夜陵帶著西陵瞳進了寢殿敷藥,那具疲憊不堪的身體已經沉沉睡下。


    東夜陵立在窗邊,這個男人讓他看不透。


    東夜陵身形一閃,像箭一樣射出窗外,銀發男子的身份雖然撲朔迷離,但是當時跟在他身邊的隨從卻是早就匿跡江湖的第一劍聖——劍封喉,此人隻要快劍一出,絕無活口,十年前也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角色,想不到這樣的人物消失十年以後突然出現,竟然成了別人的手下,可見這個銀發男子的身份。


    銀發男子的身份,該從這位劍封喉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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