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裏克頓住,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若溪盯緊埃裏克,催促:“清醒的時候,她是什麽樣子的?”


    埃裏克再瞟一眼若溪,沉聲道:“她清醒的時間非常短,清醒的時候她,她非常痛苦,她有輕生的念頭。”


    若溪的心猛地揪緊,催促:“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麽?”


    埃裏克歎了一聲,無奈道:“後來有資深的心理專家提議對她進行催眠。”


    若溪大驚,怒氣衝衝地從沙發裏騰起:“所以,你們對她進行了催眠。”


    “不願意記得的東西,沒有必要記得!”埃裏克沉聲說道。


    若溪一屁股再坐進沙發裏,想到媽媽的經曆,她心疼不已。


    曾經在瑞典顛沛流離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十分悲催。可是與媽媽的人生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媽媽自從結婚以後,就隻過了三年穩定的生活,之後的人生,完全不是人過的日子。


    若溪感覺到鼻子酸澀得太厲害,她強行壓住。


    埃裏克不耐煩地說:“還有什麽要問的趕緊問吧。我很忙!”


    若溪看一眼埃裏克,看到他眸子裏的不耐煩,她強行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問道:“催眠以後她就失憶了?”


    “是的。”


    “她被催眠失憶以後每天睡幾個小時,睡眠質量怎麽樣?”


    “失憶以後,她過得很開心,每天睡八個小時,中午午睡一小時,作息時間很規律。她熱愛葡萄園。”


    “除了葡萄園,她還喜歡什麽?”


    “喜歡我!”埃裏克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眸子裏閃過柔情。


    “現在您需要我解決的是什麽問題?請說得具體一些。”


    “她從半年前開始,開始做噩夢。我嚴重懷疑催眠的時效性。你告訴我,催眠的時間久了,是不是消失的記憶會變成零碎的片段慢慢地找迴來?”


    “看每個人的情況,有的人根本催眠不了,而有的人,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您沒有想過再繼續為她催眠?”


    “為她催眠的那位醫生已經去世了!”


    若溪的心猛地被什麽狠狠地撞擊了一些。


    這世上什麽是最無情的?時光才是最無情的啊!


    它會帶走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因為生命無法永恆,我們才更加需要去珍惜,免得無法補救,免得留下遺憾。


    若溪再問道:“她都做一些什麽樣的夢?”


    “我不知道!”埃裏克顯得有些煩躁。


    若溪嚴肅道:“埃裏克先生,你需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告訴我,這會是很重要的參考依據,夢裏出現的東西,會是您太太最在意的,我需要記錄下來!”


    埃裏對不起煩躁地起身往外走:“能說的我都說了,接下來的疏導是你的事,我要去忙了!”


    若溪急著希冀地問:“那我可以每天都陪在您太太的身邊觀察她的生活習慣嗎?”


    埃裏克理所當然的語氣扔下一句話:“當然!”


    若溪驚喜得雙眸炯亮。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還可以再陪在媽媽的身邊,從未想過!


    埃裏克背影消失的時候,若溪痛快地流著眼淚,唇角也牽起笑容來。


    不管媽媽現在是什麽樣子,還活著就好,她還能陪伴在媽媽身邊就好!


    若溪在房間裏呆了十幾分鍾以後,傅亞玨急匆匆地推開房間門。


    看到若溪完好地坐在沙發裏,傅亞玨猛地跑過來一把將若溪擁進懷裏,他聲音低啞地問著:“若溪,你沒事吧?”


    “沒事,亞玨,我沒事!我見到媽媽了,我終於見到媽媽了。謝謝你,老公,謝謝你!”若溪雙手緊緊地拽住傅亞玨的衣服,心亂得有些語無倫次。


    傅亞玨擁緊若溪,伸手輕拍著她的背,一下一下地順著她的背,使若溪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傅亞玨這才低聲說道:“若溪,埃裏克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我們萬事要小心。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今天,我見到媽媽太激動了,以後我會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若溪說。


    “嗯。見到嶽母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傅亞玨頓住,他的唇瓣貼到若溪的耳際,低聲卻又堅定地說,“我們的目的是帶嶽母離開這裏!若溪,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做到。隻要離開這裏,不管是埃裏克還是別的什麽人,都絕對不能傷嶽母分毫。”


    “我相信你!”若溪緊緊地擁著傅亞玨。


    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做到了,她相信他!


    “控住好自己的情緒,以不變應萬變。凡事欲速則不達,我們慢慢來!”傅亞玨再提醒若溪。


    若溪點頭,二人牽手離開這個房間。


    走到金碧輝煌的大廳之時,已經不見了歐思蓉的身影,若溪眼神掃了一圈,也沒有見到埃裏克。


    她看到一個傭人,問道:“請問太太在哪裏?”


    她是得到埃裏克的首肯的,她可以陪在媽媽身邊。


    傭人恭敬道:“我帶您過去!”


    傅亞玨要跟著一起去,傭人製止。


    傭人攔住傅亞玨說道:“先生說了,您不能靠近太太,您可以在莊園裏自由活動。”


    傅亞玨聞言,眸光一閃。


    他看向若溪,若溪也看向他,二人做短暫的眼神交流,雙雙點頭以後,傅亞玨往外走去,若溪則跟著傭人去找歐思蓉。


    能讓傅亞玨在莊園裏自由活動,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想要離開這裏,熟悉地形是第一關鍵要素。


    若溪跟著傭人往後院走,穿過了兩條石子小徑,若溪見到了媽媽。


    媽媽像上次一樣,坐在一張椅子裏,她頭上的帽子已經摘下來了放在一旁的椅子裏。


    椅子裏有一杯血液一般的葡萄酒。


    埃裏克蹲在椅子旁與她說著話。


    若溪甚至不忍去打破這樣的美好,她看得出來,埃裏克是真的很在乎媽媽,隻是不知道,他們之間十幾年前到底有著怎樣的糾葛?


    聽到腳步聲,埃裏克轉過頭來。


    傭人立即恭敬道:“先生,我把人帶過來了。”


    埃裏克便朝著傭人擺了擺手,傭人即刻離去。


    若溪看到埃裏克的那一刻,微愣了一下,原來他說的他有事要忙是忙著來陪媽媽。


    如果當初媽媽先遇到埃裏克,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莫名的,她對埃裏克有了一絲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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