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概念裏,不管一個男人在別的方麵表現得如何,隻要能夠用心對待一個女人,就足以讓她尊重。


    她緩步走向躺椅。


    歐思蓉轉過頭來,看著若溪,她微微一笑。


    笑容使她蒼白的臉色稍稍有了一點生氣。


    帽子摘下來了,若溪看清了媽媽的臉,她蒼白著臉,眼下全是青色,可見失眠得厲害。她究竟夢到了什麽,被什麽困擾呢?


    若溪心疼地看向媽媽。


    歐思蓉再衝著若溪一笑,朝她招了招手:“聽埃裏克說,韓小姐是心理醫生是嗎?”


    若溪笑了一下,走過去,蹲在椅子的另一側,說道:“不是的,我隻是心理諮詢師。”


    歐思蓉又說:“埃裏克說我病了就要看醫生,那我的病你能治嗎?”


    若溪心疼地望著媽媽,說道:“您沒有病,隻要做心理諮詢就好,我會陪著您一起做您喜歡的事情,過一段時間,您就能睡好覺。”


    “那太謝謝了,不能睡著覺的感覺太糟糕了。越到後半夜,越讓人心煩意亂。”歐思蓉笑著說,“白天沒有精神,晚上不想睡覺,偶爾睡著了,還夢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埃裏克握住歐思蓉的手。


    若溪一抬頭便在埃裏克的眸子裏捕捉到憐惜與心疼的光芒。


    她能看到埃裏克對媽媽是有著極深的感情的,隻是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呢?又是怎麽認識的呢?


    一切都是謎!


    埃裏克看一眼若溪,再警告道:“我想身為心理諮詢師是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的。”


    “是的,我知道。”若溪答。


    “你同樣也知道讓患者不再痛苦才是最重要的?”埃裏克依舊看緊若溪。


    若溪點頭:“是的,我知道!”


    “你陪著她!”埃裏克說著便輕擁住歐思蓉,捧著她的臉在她額前溫柔一吻,再柔聲說,“jane,別害怕,放輕鬆,你很快就能好好睡覺了!”


    “好的。”歐思蓉再衝著埃裏克溫婉一笑,笑裏帶著情意與依戀。


    埃裏克走之前再警告的眼神看一眼若溪,若溪直視埃裏克的眸子,埃裏克先移開了眼。


    埃裏克走了以後,若溪握著歐思蓉的手,一直握著,她喉嚨發堵,幾次滾動,她強壓住喊媽媽的衝動,隻是緊緊地握著媽媽的手。


    “韓小姐,你長得好漂亮!”歐思蓉笑著打破這種奇怪的氣氛。


    “謝謝!”若溪應聲,鼻子泛酸。


    “你看這片葡萄園美嗎?”歐思蓉指著葡萄園,仿佛指著自己的孩子,眸子裏帶著喜色。


    若溪看過去,此處的葡萄藤與別處的不同,藤略帶著一絲紫色,且葡萄藤上已經掛果,青色的果帶著勃勃的生機,仿佛不久就能成熟。


    若溪看著青色的葡萄才猛然覺得這裏與眾不同。現在是冬季,葡萄藤都沒有發芽,僅僅隻是露出一點像棉花一樣的東西,而這裏的葡萄竟然掛果了,她覺得驚奇。她壓下好奇說道:“美!這裏的葡萄很美!比別處的都美!”


    歐思蓉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高興得像個孩子,眸子裏流露著喜色,笑說:“是的,它們好美,全是埃裏克親手為我種的。為了讓它們和別處的不一樣,還特意設計了製暖係統!”


    “原來如此。他真的很愛您!”若溪說道。


    原本想說“您丈夫真的很愛您”,想到爸爸,她心裏莫名難受。媽媽的人生很悲劇,爸爸又何曾幸福過?


    “嗯。”歐思蓉滿足地應聲。


    看媽媽分明對埃裏克是依戀的,對現在的生活是滿足的。若溪不禁問道:“那您為什麽還會失眠呢?每天都想什麽呢?”


    歐思蓉笑容稍收斂,她無奈地搖頭:“我並沒有刻意去想什麽,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有愛我的丈夫,有乖巧的女兒,有美麗的莊園,有仆人為我操勞一切,我應該是幸福的,我也覺得自己很幸福,可我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莫名奇妙地失眠。並沒有刻意去想什麽,也沒有任何征兆,就是會半夜莫名地夢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它們使我痛苦,那些片段讓我覺得難過和悲傷。”


    若溪問道:“您都夢到一些什麽?”


    歐思蓉想了想,痛苦地答:“我夢到我與我的女兒分別。我夢到我與我心愛的男人分別,我著急地想要看清他的臉,可是他怎麽都不肯轉過頭來。我的女兒還很小,我同樣看不清她的臉,我聽到她一直喊著媽媽,可是我沒辦法靠近。每次夢到這些,我就會被驚醒,然後再也沒有辦法入眠。”


    若溪早在那句“我夢到我與我的女兒分別”時,就已經眸含淚花。


    多想抱著媽媽說,我就是您的女兒啊!


    可是不能,她必須冷靜地麵對一切!她必須先了解媽媽的情況,為媽媽做疏導,一點一點地幫助媽媽康複!之後再配合傅亞玨的計劃帶著媽媽離開這個地方。


    歐思蓉還在幽幽而痛苦地說道:“我嚴重懷疑那些片段可能就是我曾經的生活,可是埃裏克告訴我說不是。那麽,我到底是誰?我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我怎麽可能沒有一點人生經曆呢?難道我的人生一切都發生在這個莊園裏?就算如此,為什麽我想不起和埃裏克曾經相處的點滴?我又為什麽不記得盧西亞小時候的事情?這世上有哪個媽媽會忘記自己孩子小時候的事情呢?除非生過大病,失去了記憶。”


    若溪心頭一跳,她糾結而痛苦地望著媽媽,最後隻是笑著說道:“不會的。電視劇裏才會失憶,現實生活裏極少有失憶的人。”


    “是這樣嗎?”歐思蓉一雙澄澈的眸子望著若溪。


    若溪痛苦地點頭。


    媽媽被催眠了以後,她和埃裏克生活在這裏一定覺得很幸福吧?


    要是有一天她記得所有的事情,她的內心又將經受怎樣的淩虐和痛苦?


    晚餐是在葡萄園吃的。


    傭人搬了一張長桌過來,若溪與傅亞玨坐在一起,對麵是埃裏克、歐思蓉和盧西亞。


    若溪隻要一抬眼便能看到媽媽坐在自己的對麵,這種感覺美好卻又讓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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