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烏蒙蒙的窗外,時謙側躺在她身畔,緊擁著她安撫道:「時辰還早,你再睡會子。」


    看他這架勢,似乎是要這樣摟著她睡。兩人突然這麽親密,她還真有些不習慣,「呃……我的藥力已解,現下已無大礙,你其實不必再守在這兒。」


    難道還讓他迴房去?可他衣衫已解,錦被如此溫暖,又有溫香軟玉在懷,他才不願在這會子起身,有力的臂膀環繞著她,並無鬆開之意,不悅第抱怨道:「怎的?看我沒有利用價值就想趕我走?你可真是個薄情女,怎麽說我也是個良家少年,為救你而失了清白,你居然不願負責?」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怎的那麽別扭呢?他這人就沒羞嗎?宋餘音不滿輕哼,「明明是我吃虧,你好意思與我談責任?」


    在他看來,這種事不分男女,「男人也重清譽,我可不是隨隨便便之人。」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宋餘音無法反駁,抬眸望他一眼,眸光微嗔,順勢問道:「那你想讓我怎樣?」


    她敢問,他還真敢答,一如討要說法的姑娘家一般,「當然是得對我負責,往後都不能離開我,嫁與我為妻。」


    說起這個,她麵頰微紅,手指無措的在他中衣的領口上下滑動著,小聲提醒道:「先前我入宮的時候,不就算是你的人了嗎?」


    撫著她散落於身後的細滑青絲,時謙再無顧忌,向她坦白自個兒的打算,「當初你作為妃子而入宮,隻算妾室,我總覺著那樣太虧待你,待此事安定之後,我會重新與你行大婚之禮,正式娶你為妻,他日我若奪得帝位,你便是我的皇後。」


    一說起這些,她就莫名失落,既希望他能如願,又怕出現變故,無處安放的小手下意識的緊抓著他那結實的臂膀,「那些虛名我不在乎,我隻希望你好好的,平平安安即可。」


    設想到將來之事,時謙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深起來,輕拍著她的肩,柔聲哄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定不會負你。」


    真真假假,她已不想再去費神猜測,隻顧好當下即可,然而現下的情形又讓她無所適從,結結巴巴的問了句,「那……我們還要睡在一起嗎?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以往他可能還會有所顧慮,而今已然要了她,他便覺得親密些是應該的,實則還是私心裏有些舍不得離開,於是一本正經的找理由,「你本就是我的女人,睡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你且放心,我曉得你頭一迴肯定不適應,斷不會再繼續欺負你。」


    他的調笑聲就這般落在她耳畔,溫熱的氣息撩得她心癢,下意識想閃躲,躲不開就隻能往他頸間蹭去,明明是羞怯,卻又被他故意曲解,「你這般在我懷裏磨蹭,莫不是有什麽想法?若然想要大可與我直說,我倒是精神飽滿,隨時候命。」


    初聞此言,宋餘音頗為驚詫,緊揪著他的衣領紅著臉嗔怪道:「你……你怎麽會說渾話了!」


    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時謙朗笑出聲,低眸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我又不是十三歲的孩子,將近十七,還不能跟自己的心上人說句情話?」


    還不是怪他前後反差太大,「先前的你太過正經,不苟言笑,瞧著十分嚴肅,老氣橫秋的模樣,突然說這些我還真有些不習慣。」


    當時的他有心隱瞞身份,才會故意疏遠,如今再迴想之前對她的冷漠,他隻覺十分懊悔,此刻才想極盡溫柔來彌補,伸指抬起她的小下巴,隻盼著羞赧的她抬眸與他對視,迎上她那無措慌亂的眸光,時謙莫名心情大好,唇角蕩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那你喜歡怎樣的我?」


    仔細想了想,其實她也說不清楚,「我喜歡……真實的你,不管你是怎樣的性子,冷清也好,熱烈也罷,隻要是真實的你,我便喜歡。」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心滿意足的時謙再次將她擁住,難以自持的輕笑聲自喉間滑出,「聽到了,你喜歡我。」


    驚覺入套的宋餘音輕錘他一拳,不滿的嬌哼道:「明明是你問我喜歡怎樣的你。」


    「中間的都可省略,我隻在乎最後一句。」反應靈敏的時謙一把握住她因羞澀而甩出的拳頭,握在掌心輕輕摩挲著,隻覺心裏有好多話都想與她道明,「餘音,你可知……我為何會喜歡你?」


    她倒還真沒想過這一點,今日他問起,她才開始思量猜測,「因為……我對你好?」


    搖了搖頭,時謙否認道:「對我好的人多了去,我可不會每個都迴應,原本我以為聯姻隻是情勢所迫,應付差事,不會有什麽真感情,直至你入宮之後,我才發覺,並非如此,你不僅目光清澈,連心也是純粹的,不知為何,每次你望著我的時候,我都覺你的眼裏有柔光,在旁人眼中,我是兒子,是皇帝,是撐起江山社稷的支柱,總之肩負著各種責任,可在你眼裏,我看到了我自己,沒有其他身份,僅僅隻是我,陳臨致!


    所以在我看來,此生能與你相遇是最意外的美好,那份情意深埋在心底,經過三年的發酵,再啟壇時才驚覺甘醇依舊,你還是那個宋餘音,唯有我變了,變得複雜。」


    一想到自個兒方才說出那樣的狠話,她便自責不已,忙解釋道:「我隻是一時氣話而已,並沒有真的嫌棄你,不管你變成怎樣,你永遠都是我心底的那個少年。」


    這也正是他所動容之處,不管現下的他如何,哪怕他曾傷害過她,她都願意選擇相信他,陪他繼續走下去,這樣的好姑娘,他又怎忍心再讓她失望?


    「你且放心,不管我對旁人如何,你都會是最特殊的那一個,哪怕我對旁人再冷漠,你也是我心底最後一絲柔軟,以往你我沒有夫妻之實,我甚至還想著你可以改嫁於旁人,不必跟著我去冒險,而今我已成為你的男人,便會毅然守在你身畔,拚盡全力護你周全。」


    女人的耳根子向來很軟,很容易被溫言軟語打動,若然再去懷疑這誓言的真假,她自個兒痛苦不說,對他而言也是一種不信任,既決定在一起,那就不該再質疑。


    思及此,宋餘音再不去胡思亂想,幹脆就這樣窩在他懷中,暗自感慨著,兩個人睡就是比一個人要暖和許多,尤其是他的懷抱,溫暖的讓她很快就感到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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