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情緒平複之後,他才低聲問她,「感覺還疼嗎?」


    搖了搖首,她閉著眸眼,懶聲迴道:「頭已經不怎麽疼了。」


    「……」敢情她是誤解了?放在她腰間的手輕捏了一把,時謙微側臉,與她咬耳朵,「我是說那裏,花苞初展一點紅,怕你經不住,可還覺痛?」


    低啞的嗓音傳至耳中,惑得她心神微蕩,意識到他的意思,宋餘音頰染飛霞,聲如蚊蠅般呢喃著,「還有一點點,不過可以忍,不亂動就好。」


    然而他竟誘哄道:「聽不清你說的什麽,你再湊近些,對著我耳朵說。」


    肯定聽得到,故意的吧?偏他已將耳朵湊過來,不做點兒什麽似乎對不起他,於是她輕啟唇瓣,準備在他耳珠間咬一口,然而才觸及,她又有些不忍心,怕他會疼,於是乎,牙齒沒用力,隻有唇舌輕輕掠過,那一觸即離的柔軟似一片白羽在他心間撓動,無意的一個舉動都撩得他心恍神離,輕嘶一聲,強忍的意念噴薄而出,時謙俯首飛快地噙住她那瑩潤的唇瓣,緊緊貼覆著,愛憐的親吻著,突如其來的吻令她無處閃避,小腦袋再怎麽輕晃也躲不過這熱烈的蜜吻,後來那雙小手幹脆不再做無謂的推拒,隻因心已隨著他的甜吻而徹底淪陷。


    正當她沉醉其中時,他的唇瓣竟緩緩分離,隻一隻手還擱在她腰間緊摟著,時謙順勢偏過頭去,好讓她將小臉埋在他肩窩裏,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輕喘聲,略帶著一絲壓抑,也不曉得他這是怎麽了,明明才剛還那麽熱烈,怎的突然就冷靜下來了呢?


    難道是她傷了他?畢竟頭一迴親吻,她也沒什麽經驗,怯懦的小聲詢問著,「可是我咬傷了你?」


    明明很小心翼翼的呀!宋餘音百思不解,還以為是自個兒的問題,然而他接下來的話竟讓她無所適從,隻因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了氣息解釋道:「沒有,是我心猿意馬胡思亂想,我怕再繼續下去我會忍不住欺負你,所以才分開。」


    原來隻是為這個啊!宋餘音當即感覺自個兒多嘴,本不該多問,可又怕他這般強忍著會很難受,羞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提議道:「倘若……你真的想要的話,我……我也可以忍一忍……」


    道罷連她自個兒都覺得好丟臉,整個人縮在他懷裏都不敢抬眼來。


    她願意為他著想,他十分感念,但也曉得現在不合時宜,「頭一迴肯定很痛,你還需要休養,我又怎麽忍心再傷你?反正我們來日方長,我也不急於一時,待你養好些,往後有的是機會,對不對?」


    連往後的事他都想好了嗎?宋餘音哪敢接話,隻小聲嚶嚀著,「我不曉得,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溫順乖巧的模樣看得他心念微動,笑吟吟的鬆開了她,「說了這麽久你肯定很累吧?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茶潤潤嗓。」


    點了點頭,她又覺得哪裏不妥,掙紮著要起身,「我去倒吧!讓你倒水不合適。」


    曉得她在乎身份,可時謙並不想在她麵前擺什麽架子,「如今的我又不是皇帝,你無需想著要伺候,即便將來奪迴皇位,我也不會讓你辛勞。」


    說話間,時謙已然下帳倒了杯茶給她端過來。宋餘音稍稍一動就覺渾身酸疼,忍著痛楚,她用手肘撐在床鋪之上,斜倚著就著他端來的杯盞抿下幾口茶,被水潤過的嗓喉不再那麽幹燥,好受了許多。


    而後他又給自己倒了半盞喝下,這才迴到帳中繼續躺著。


    平躺著的時謙伸出臂膀將她摟入懷中,將她的小手放在掌心,蜷握在一起,拇指輕摩著,而她亦迴握著他,由他輕哄著再次入眠。


    兩人雖不再言語,心卻緊緊相連,已然認定彼此。疲憊的她沒多會子就已進入夢鄉,時謙卻是沒再合過眼,畢竟坦白一事不在他計劃之中,而今既選擇留她在身畔,他接下來的計劃就得更加嚴謹。以往他是想著,即使敗了也無所畏懼,現下卻得考慮她的處境,不希望她失望難過,那他此舉隻能成,不能敗!


    熟睡的宋餘音一覺睡到天亮,再次清醒時,她甚至有些懷疑這又是一場夢,隻因時謙並不在身畔,枕邊空空如也,那一瞬,失落感再次侵襲,莫名的惶恐壓得她喘不過氣。


    依稀聽到院中有動靜,她獨自起身更衣,而後推開房門瞧了瞧,此時旭日才升,淺藍的天際漂浮著幾朵潔白的雲,金燦燦的柔輝灑落滿院,時謙師兄弟兩人正在過招,不停翻轉的劍折出輝光,越發耀目。


    縱然瞧見了他,她心底依舊不安,生怕他又像上迴那般,夜裏溫柔盡訴實情,次日便翻臉不認人。


    是以她一直遲疑著不敢出去,隻立在窗畔忐忑的望著。


    而練功的時謙聽到窗戶開合的聲音,不自覺的往她那邊瞄了一眼,難得他走神,照謙趁此時機一把壓下師兄的劍,直指他頸間,欣喜歡唿著,「我終於贏了你一次,不容易啊!」


    出乎意料的,師兄居然連看他一眼都懶得,誇讚也沒有,眼神直接掠過他,落在後方。照謙好奇迴頭,這才恍然大悟,原是宋餘音正立在不遠處望向他們這邊。


    他剛轉頭準備跟師兄說什麽,就見師兄的唇角居然不自覺的上揚,朝著窗前佳人清淺一笑。


    一臉懵然的照謙下意識的抬頭望了望天邊初升的日頭,是東邊沒錯啊!可是師兄怎的這般反常呢?「師兄你居然笑了,你居然對姑娘家笑了!」


    屋內的宋餘音見狀,緊繃的心弦這才放鬆些,既然有笑顏,那他應該不會再反悔了吧?心安的她念及自個兒尚未梳發,儀容不整,不敢在窗畔久立,含羞轉身迴屋去了。


    當時謙收迴視線,落於師弟麵上時,笑顏也頓時收斂,輕嗤道:「是人都會笑,至於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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