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劉正義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個整天和他作對的兒子,他也沒少大罵,隻因這小子總是壞他好事。比如,有商戶來給他送禮,隻要被這家夥先見到,肯定會把人趕走;再比如每次皇城派來巡龍史(欽差大臣)的時候,總是說一些著三不著兩的話,來暗示他是個貪官汙吏。世上沒有無因的果,造成父子倆這般地步的原因隻有一個,五年前,劉中正看上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采桑人家的姑娘,二人情投意合,很快便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當劉中正拉著姑娘來見父親的時候,劉正義一問姑娘出身,立刻是咬死了不同意,任劉中正怎麽說都沒有用。姑娘的父親呢,又是一個諂諛小人,聞聽女兒極有可能嫁給縣令大人的兒子,是天天在左鄰右舍炫耀,得知不成後。這位父親居然親自帶著大禮屢次求見劉正義,每次都被劉正義將禮扔了出去,最後一次竟讓衙役將姑娘父親打成了殘疾。


    姑娘不服就闖到城衙來告狀,要求賠償,劉正義隻當姑娘他爹是條狗,別說打殘就是打死了也不會賠他一分,姑娘含淚負氣而走,親戚們也勸說她吞下這個窩囊氣算了。這件事讓她與劉中正的感情之火也瞬間熄滅了。


    這件事後,姑娘一家成了四下鄰裏的笑柄,很快便成了整個蘇州城的笑料。姑娘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被人另眼看待,搗後脊梁骨,時間一久,便瘋癲了;姑娘瘋了,她爹娘沒多久也雙雙病死。


    得知姑娘瘋癲後,劉中正自知愧對她,花錢為姑娘父母完了喪事,而後買了個下人讓她伺候姑娘起居。沒想到這件事又被他爹知道了,劉正義差點沒氣死,在前城衙師爺的煽動下他買通了幾個江湖人,將姑娘殺死在家中。


    得知姑娘死訊,劉中正是氣急,親自前往調查,最終查出是他爹主使師爺出的主意。那一個夜晚,劉正義正和師爺商量公事,劉中正拿著砍刀闖進屋中,二話不說,先一刀砍死了師爺,在準備砍死親爹的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看著師爺的屍體,劉正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跪倒在地哀求劉中正饒他一命,還勸說著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下次就算看上要飯的,爹也不敢再說一個不字了。


    就這樣劉正義保住了『性』命,至於被兒子砍死的師爺,被他以想不開『自殺』草草結了案。自這天起,兒子再也沒對任何女人上過心,反而成了師爺,親自監督他審理的每一件案子,父子倆的關係也變得撲朔『迷』離。


    此時迴想起來,劉正義還是悔恨不已,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不久前,聽況石說他兒子怎麽怎麽罵他,劉正義是想都沒想,正好借此機會教訓一下這個總是想借旁人的刀整死他的兒子,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劉中正和況石走的太近。


    萬一這小子把前邊那些稱穀子爛麻豆的事在新太守大人那裏說了,他可就徹底完蛋了。想起兒子,劉正義這才發現自從堂審後,兒子便再也沒出現過,不由得心裏是七上八下,忙叫來下人問少爺去了哪裏。


    下人們打聽了一圈才得知,少爺奉了太守命令去汙州取證去了。正這時,門官拿著一封信稱是汙州縣令送給太守大人的密函。


    正要去找太守大人,忽見況興背著一個嘴裏直哼哼的青年男子迴來了,邊走邊說道:“少爺,你眼睛不好使,以後切莫再要義氣用事了,這迴撞到門口的樹上,下迴指不定撞在哪裏呢?這裏不是皇城,不是相府啊。”


    況石聽罷不以為然:“我至少在沒有黃豆的情況下,準確無誤地跑出了城衙大門,算是不錯了,哎呦。”


    劉正義似乎聽明白了,忙上前將手中信呈交在況興麵前,見沒有錢滿倉,問道:“錢大人不是和你們一起送老相爺了嗎?怎不見他迴來?”


    況興說道:“錢滿倉嫌你的府衙廟太小,裝不下他這尊真神,已經迴館譯去了。”


    劉正義點頭稱是。


    “管他呢,興叔,快念給我聽。”況石催促到。


    況興放下況石,將信拆開,一字一句地念著:“太守大人,下官汙州縣令張太和參拜。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您老走後,下官率人馬不停蹄趕到城外破窯洞,親自領隊進入窯洞搜查。果然在中心甬道中見到了那個白『毛』老鬼。這白『毛』鬼甚是兇惡,下官帶隊對他發動了三波攻擊,最終被它殺死衙屬一名,打傷十幾人,下官衝在最前邊,被它一拳打斷了三根肋骨,下屬無能讓您老失望了。張太和親筆。”


    “被打斷了三根肋骨還能親筆寫信,張大人真是好官呐。”劉正義聽罷率先評說到。


    況石聽罷不禁笑了:“張大人若敢率隊進入窯洞,我以後就跟他姓。劉大人,率領衙屬,本太守要親自去會一會那白『毛』老妖婆。”


    況興聽罷急了,正要勸說,忽見況石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這才沒開口。


    “對了,去館譯通知錢滿倉大人,讓他也帶手下也去汙州。”況石說著,『摸』了『摸』腰間的瑪瑙石劍。


    “少爺,不可莽撞啊。”見劉正義去調集人手,況興這才說道。


    “興叔,放心吧,到時候我隻站在窯洞外指揮。”況石笑道。


    “這還差不多。”況興長出一口氣,去馬廄牽馬套馬車去了。正這時,張張找到了況石,一見麵劈頭蓋臉就問:“你為何沒下令處死何人和金蓮花?他們可是殺人重犯啊!”


    “住口!本官依法斷案,豈容你來指點是非!”況石厲聲嗬斥道,“你爹被白『毛』鬼打斷了三根肋骨,我正要去汙州,你跟著迴家去照顧他。”他還是不太喜歡這個姑娘,有一個惡霸舅舅居然不以為恥,反而還來質疑他的判罰,況石認為這個姑娘在人品上估計也有問題。


    張張聽罷大驚,退在一旁,心裏縱有不滿也不敢再說一個字。


    這時,況興牽著黃豆過來,況石示意張張跟上,三人一同奔門外而去。門口劉正義在官轎前等候著,隻等況石發號使令;說實在的,他也不相信這世上有鬼,這迴定要去開開眼界。


    況石上了馬車,將腦袋探出車窗示意張張上來,張張無奈隻得上了馬車。


    “出發。”況石一聲令下,況興駕著馬車正西而走,衙門口的民眾們對著陣勢是一臉不解,不禁是議論紛紛。


    聞聽得馬車出了西城門,況石這才開口道:“自己失去親人時才知道悲痛,你的親人讓旁人失去親人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張張,你告訴我,你舅舅周文成是個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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