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後,況鍾心找女兒商議白『毛』鬼一案,將錢滿倉的建議說了出來。況稚哪裏肯讓況石去查白『毛』鬼,當時是嚴辭拒絕,還罵他爹一點也不疼親兒子。父女倆一番爭吵後,況稚決定給錢滿倉一道金旨,讓他去往蘇州府協助蘇州太守況石查白『毛』鬼一案。錢滿倉領到金旨的時候,興奮的差點沒抽過去,這哪裏是讓他去查案,分明是讓他去收錢去的啊,正要領著手下直奔蘇州府,來了況鍾心,聲稱要和他一起去一趟蘇州府看看兒子。


    就這樣,二人現在坐在蘇州城衙的客廳之中。況鍾心來了一會兒了,聽說他兒子正在審一樁小案子,隻是點了點頭,說審完後讓他來見我。


    這時間,見到況石,況鍾心心裏美滋滋的,表麵上卻板起了臉:“聽說你正在審斷一樁命案,可審完了?”


    “不審完哪裏敢來見父親大人?”況石說著站起身來。


    “是什麽樣的命案啊?”況鍾心問劉正義。


    劉正義忙答複說:“區區民間小案,豈敢讓相爺過問。迴相爺,乃是汙州小縣的一樁命案,太守大人一來蘇州府便立刻前往汙州清查縣政,碰巧趕上了這樁命案,便接了過來。”


    況鍾心聽罷點了點頭,而後指著錢滿倉說道:“兒呀,錢滿倉錢大人你應該不陌生吧?”


    況石一聽這個名字,不禁就想起了錢滿倉的嘴臉,頓覺渾身不舒服,但還是禮見道:“錢大人。”


    “況大人。”錢滿倉知道況石現在是和他同品的官員了,再也不是少相爺了,乃還禮道,“下官……啊不,本官乃是奉帝皇金旨來蘇州府協助況大人徹查白『毛』鬼一案的。白『毛』鬼已經鬧到了皇城,帝皇陛下對此十分震怒,萬分重視。此案已迫在眉睫,不容有一絲懈怠啊。”


    “原來如此。況石才疏學淺,有錢大人相助,必能一帆風順。”況石對答著。


    “況大人過謙了。”


    “咳咳”況鍾心幹咳兩聲示意你們兩個差不多就行了,乃道:“二位大人,可否容本閣與犬子小敘片刻?”


    錢滿倉和劉正義聽罷連連稱是,而後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爹,你要說什麽?”況石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了。


    “你這玩童!來到蘇州竟跑去汙州玩耍,害的古將軍等了你一夜,你真是混啊。”況鍾心罵完還補充了句,“不氣死我,你不甘心。”


    “爹,你錯怪孩兒了啊,我去汙州就是為了追查白『毛』鬼一案,不料被碰上了人命官司,這才中斷了查案。”況石說完,將他在汙州的見聞說於父親知曉。


    “這件事你做的沒錯。”況鍾心道,“任何時候都要以百姓事為先,民富則國盛,國盛則天下寧。”


    況石撇了撇嘴,這種話他從小聽到大,早就煩了。


    “知道爹為何要讓你當蘇州太守嗎?”況鍾心語氣終於平和了一些。


    “知道。”況石隨口答複說。


    “你知道個屁!”況鍾心火了,嗬斥道。


    “一開始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況鍾心的話讓況石想到了劉中正的話,一個答案已經浮現在腦海中了。


    “你知道什麽了?”況鍾心被兒子氣笑了。


    “父債子償嘛,還有什麽。”況石說出了他的答案,隻是不知道對不對,不對的話最多就是挨兩巴掌,有什麽呢。


    況鍾心聽罷不由得吃了一驚,忙問道:“怎麽個父債子償?”


    “說錯了,你可不能打人啊。”況石認為還是先把後路鋪好為上。


    “你說吧。”況鍾心手心已經有些發癢了。


    “爹,三十年前,您老是不是已經當了十年蘇州太守?”況石問道。


    “這……”況鍾心吃了一驚,老臉不禁開始發熱,“你怎會知道,我從來沒和你說起過這件事,你興叔他也不知道啊。”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我聽劉大人的兒子說起了,您在任十年沒能在蘇州留下好的官聲,好評。”況石說道,“你讓我當上蘇州太守,就是為了讓我好好幹,來償還您老那十年的過失,對吧?”


    這話一出,況鍾心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確實是他恬著老臉讓女兒將兒子扶上蘇州太守的初衷啊,早知道他兒子有點鬼點子,沒想到竟已經參透了他的苦心。


    “不錯!”況鍾心說道,“石兒,你不會怪父親吧?”


    “父債子償,理所應當。”況石歎息道,“我沒想到我一直引以為榮的父親居然也曾經是個貪官。”


    況鍾心聽罷有些想發火,但還是將怒火壓了下去,說道:“混小子,爹可不像你,我十年苦讀,高中榜眼才得到了此職務,初上任那年我隻有二十五歲,比現在的你大三歲。寒窗苦讀,金榜得中的苦爹不指望你能體會。到任後,爹本想一心為民請願,奈何鋪天蓋地的禮物,都往爹身邊堆過來,爹是窮苦出身,一開始還能頂住誘『惑』,時間長了,我便不能自控了,慢慢成了自己曾經深惡痛絕的那種官吏。”


    況石知道父親之所以千裏迢迢來和他說這些,就是讓他引以為戒,不要重蹈覆轍,乃笑道:”放心吧爹,我可不是能讓這些東西打倒的呀。”


    況鍾心聽罷一耳光打在兒子臉上,怒斥道:“天真!”


    況石『揉』了『揉』臉,心頭不禁又一次火起,反正不管他事做的再好在用心這個老頭子都能找到打罵他的理由,一氣之下是奪門而出,飛野似的走了。


    “兒呀!記住這一巴掌吧,這可能是爹打你的最後一巴掌了。”目送兒子走遠,況鍾心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心裏說到。


    這時,況興進入廳中,不解道:“老爺,您是不是又打少爺了?”


    “不錯。”況鍾心有氣無力地坐下,“他太沒用了。”


    “老爺呀……”況興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替況石鳴不平道,“少爺來到蘇州後,可是一刻都沒停息,就連吃飯的時候都在思考著案子,老奴我從未見過少爺對一件事如此認真過。”


    “身為地方首座,如此做事理所應當的。”況鍾心板著臉道,“況興,你就留在蘇州府,輔助少爺吧,有你在這裏,我還放心些。”說到這裏,況鍾心叫來了錢滿倉,讓錢滿倉的車夫駕車送他迴皇城去了。


    主仆二人說話時,劉正義和錢滿倉都在門口聽著,在錢滿倉眼裏,況石是就是個紈絝子弟,除了出身不錯之外沒什麽能耐,每天就是牽著一條狗在皇城裏來迴浪而已;劉正義可不這麽想,他認為不愧是丞相大人,況石在他眼中已經很不錯了,居然還要被老父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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