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太守大……“張張不敢不迴答,剛說四個字,便被況石打斷了。


    “張姑娘,灑夫希望你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迴答我的問題,說出真心話。如不嫌棄,可以稱唿灑夫為況叔叔。”當況石以灑夫自稱的時候,那便是他想要平易近人的時候,他時刻都沒忘記臨行前,姐姐的叮囑,四十八歲……


    “張張不敢……”張張說話時試圖在她與況石之間挖掘出一條可以逾越的鴻溝,說完不禁笑了,她沒想到這位年輕太守大人還有沒事充大輩的習慣。。


    “咦,你笑什麽?本官的話很可笑嗎?”況石不認為自己曾說了什麽搞笑的話語,為了防止姑娘不說,這才自稱本官。


    女人一般都非常心細,聞聽況石突然變了自稱的方式,忙答複說:“沒,沒什麽……”


    “你撒謊!任何精神正常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笑,你知道金蓮花為何被打了十板子嗎?”


    “她撒謊了?”


    “不錯!”


    “好吧,迴太守大人,你不覺得你讓我稱唿您為叔叔有些太過分了嗎?您老比我大不了十歲。”張張說道。


    “原來如此。“況石捋了捋胡須,“公豈不聞,鶴發童顏?白發人看起來尚且有青年人的麵孔,何況灑夫隻經曆了區區四十八年歲月呢。”


    張張才不信呢,笑道:“小女子沒聽說過,我爹才四十五歲,你看起來比我爹要舉止灑脫的多。”


    況石一拍腦袋:“本官糾正下,你應該稱唿我為況伯伯才對。“


    ”是……況伯伯!“張張揶揄著說,在心裏已經開始感覺這位是個非常有意思的人了,至少她已經了解了這位的說話套路。


    況石說完學著父親的樣子捋了捋胡須,點了點頭道:“現在可以和伯伯說一說你舅舅了嗎?”


    張張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關於周文成私下裏她了解的也不多,乃說道:“我是小輩,隻知道舅舅對我很好,除了五舅媽對我不冷不熱之外,其他四位也都很喜歡我。舅舅對五舅媽是百依百順,沒想到她居然……”


    “那麽你知不知道,你五舅媽原是何人剛過門五天的妻子,被他看中後強搶入府?”


    “這……”張張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想說這不可能,奈何對方對她的態度閃爍不定,這讓她不敢輕易開口。


    “在皇城,每當錢大人公審案子的時候,灑夫都會去湊湊熱鬧,有時候還會被請進聖龍府衙公堂當個陪審。說實在的,灑夫我見過許許多多的大『奸』大惡,類似你舅舅這樣的人我也見過不少。”說到這裏,況石哼笑一聲,繼續說到:“世上有一種人就是喜歡偷搶來的東西,認為那才是值得自己真心對待的寶貝東西,身邊擁有的一切都是廢物,哈哈……還好灑夫我是個半瞎子,我很珍惜我能看的東西。”


    “太守大人教訓的是。”


    “嗬嗬,從小到大我爹總是教訓我,因此,灑夫並不喜歡教訓旁人。我隻是說出一些自己的想法,我說,你聽,至於聽不聽的進去,都無所謂。”況石發出一聲歎息。


    “這一點小女子就比太守大人強些了,我是我爹的心肝寶貝,她從來都不打罵我。”張張說到。


    “哈哈哈哈!”況石忍不住仰天大笑一通,笑罷說道,“說著說著就扯遠了,本官並沒有決定要饒恕何人和金蓮花,針對此案,還要進行一番詳細的查訪和取證才會做出最後的判決。”


    “大人英明。”張張說著,“大人,您興師動眾的去汙州縣就是為了取證的嗎?”


    “不是,取證之人早已派出。”況石說道。


    “哦。”張張說話時聲音很低。


    “侄女啊,迴到縣衙,你也不必告知張大人這些了。因為,等你告訴他的時候,我派去的人已經取證完畢了,我相信以他的精幹,一定能收集齊足夠的人證。”況石帶著一抹『迷』人的笑意說到。


    “我……”張張一驚,況石說的已經很明白了,他早就知道她是他爹安『插』在太守身邊的眼線,隻得屈膝跪倒,祈求道,“求大人饒恕小女吧!”


    “跟隨本官的時候,本官就提醒你要虛心一點,我看你似乎沒聽明白,所以這一次給你挑明了。”況石歎息道,“你起來吧。”


    張張顫顫巍巍地站立起身,不敢再看況石,這位太守大人比前任年輕卻比那位強大太多。她認為自己沒成功,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況石是個瞎子,根本不吃美人計這一套,看來這一迴,她是幫不上她老爹什麽忙了。


    半個小時沉默後,馬車在一條東西走向官道上停住,道路南邊乃是一片野生樹林,北麵有千畝良田,在距離路邊十米外有一處磚瓦窯,磚窯一圈共有小門十二扇,內中光線微微暗。磚窯附近,站滿了穿著汙州縣衙公服的差官,將窯洞包圍的嚴嚴實實。


    包圍圈外的草地上,盤腿坐著一個中年人,生的五大三粗,麵帶憤恨,這位表情不是很好看,肩膀上綁著一塊白布,白布已經被鮮血染紅,乃是汙州縣城城防營的的軍頭--周建。


    見來了一大隊人馬,周建忙起身向官道跑來。


    況石牽著黃豆下了馬車,與劉正義以及後來才跟上的錢滿倉聚在一處。


    “太守大人請看,那便是信中的磚瓦窯,看情形已被張大人的手下包圍住了。”劉正義指著磚瓦窯讓況石看。


    錢滿倉見狀笑道:“劉大人,不用指了,況大人若是能看的見,恐怕現在已經在朝堂上為官了。”錢滿倉最恨這種借出身走捷徑步入仕途的人。


    況石頭都沒扭,錢滿倉他並不陌生,不過他得承認自己審案那一套有一半都是從這位那裏學來的,這位在審案上確實有一手。


    正要開口,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個人的腳步聲,而且對方身上有金屬摩擦的聲音,況石推測是一個帶著刀的人,腦細胞隨便一動,這人的身份便已浮現在腦海中:若他猜測的不錯,這位應該就是張太和在皇宮門口曾和他提起過的,汙州縣守城衛隊的頭領--周建。


    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讓對自己一無所知的錢滿倉閉嘴,在聽到腳步聲距離自己隻剩下五米的時候,況石向北走了幾步後停住,問道:“周軍頭,裏麵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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