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穀頭痛欲裂的醒來,眼睛一睜開,他又悶哼一聲閉上,疼死了,他媽的,怎麽渾身都這麽疼?不止頭疼,他渾身上下都疼,特別是背部,像是被直接斷成了兩截,不過他立刻也想到,幸好全身都疼,說明渾身都有感覺,要是麻木了沒有痛覺那才叫麻煩。隨後,記憶終於慢慢都迴來。


    對,他們在一個宮殿裏被一群屍體做了音波攻擊,頭也是因為那個受到了衝擊才疼的。後來他就順著陡坡滾了下來,然後,他看到了段金明,他把段金明砸了下去,掉下來的時候他看到下麵很高,如果段金明摔下去,恐怕要受重傷,所以他緊緊的抱著他,把他護在懷裏,死也不鬆手,然後,他就摔的昏迷了過去。對了,段金明呢?


    他想轉頭看看段金明在哪裏,但是做這個動作卻讓他無比費力,隻是輕微的轉個臉都讓他疼出一身冷汗,渾身都使不上力氣,他是摔殘了嗎?他殘沒關係,段金明可千萬不要有事,他好不容易找到他。


    一隻有點冰涼的手固定住他的臉,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別亂動,我看看你骨頭有沒有傷到,你記得給我反應。”


    是段金明的聲音,李芳穀一陣激動,他想點頭,但是太費勁了,隻好嗯了一聲。


    段金明冰涼的雙手在他身上按壓著,李芳穀誠實的告訴他反應。一通檢查下來,段金明噓了口氣,說:“還好,骨頭沒受傷。現在身上疼的厲害?”


    緩過了一陣,李芳穀覺得好多了,終於也可以轉頭,他貪婪的看著段金明,嘴裏說道:“比剛剛好多了。可能再躺一會就可以行動了。你,你有沒有受傷?”


    段金明也迴看著他,眼神複雜,他淡淡說道:“你把我護得得那麽嚴實,要是還受傷,豈不是對不起你摔的這一身青。”


    雖然聽起來像是在責怪,可是李芳穀知道,段金明沒有怪他。幸好,幸好他落下來還知道要死死護著段金明,他虛弱的朝著段金明笑了一下,說:“你沒事就好。”


    段金明轉過視線,這個死小孩,一張嘴真是騙死人不償命,看他這樣子,似乎對他段金明深情不已的樣子,要不是經曆過上次的事情,指不準自己已經陷得多深了。


    李芳穀看他轉過視線,慌了,他費力的抬手抓住他的衣角,虛弱的道:“段金明,你別走,別丟下我,我有話和你說。”


    段金明看著他,然後歎氣:“我在這裏花了一天的時間才爬到上邊,結果又被你一下子砸下來,不過就算這樣,我還真沒想過把你丟在這裏不管。你先放心休息吧,下麵有點冷,我看你包裏裝了個睡袋,我去拿來給你鋪上。”


    李芳穀的眼睛向上搜尋,看到他們掉下來的高度差不多有二十米,要是水泥地麵,他早就肝腦塗地了,是了,他摔下來的時候背上還拖了個大背包,可能是因為背包在下麵還承擔了點緩衝的力度,所以他才沒有受太重的傷吧,幸好當時背包裏沒有放過於堅硬的東西。而且他現在背下躺著的地方陰冷潮濕,比較細軟,應該是鬆軟的泥土地麵,所以他還能活著,而且沒受太重的傷。


    段金明從背包裏翻出個睡袋,因為被壓縮好了,睡袋看起來隻有兩個拳頭粗細,打開來卻是一床纖薄的被子。他找到邊上稍微幹燥點的地方,把睡袋鋪開,然後過來把李芳穀打橫抱起,放到上麵去。


    李芳穀被他抱起,臉紅了,心想,段金明好大的力氣,他也差不多一百六十多斤,段金明抱起來居然毫不費勁,他看起來瘦弱,沒想到這麽精壯。


    段金明放下他的動作很輕柔,睡袋有兩米長,段金明把李芳穀朝下麵放一點,上麵長出來的部分被他卷起,然後墊了點衣服,這樣可以把李芳穀的頭稍微抬高一點,腦袋不會向後仰的難受。


    然後段金明在他身邊坐下,自己打開背包,拿出一包壓縮餅幹,就著清水吃了起來。


    李芳穀心裏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看他這樣子,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就隻能癡癡的看他的側麵。


    段金明察覺到他的視線,無奈的道:“我一天多沒吃東西了,有話等我吃完的吧,你餓不餓?也來一點?”


    李芳穀本來想搖頭,但是想想從早上到現在也大半天了,他確實也有點餓了,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段金明撕開另外一包餅幹,遞到他嘴邊喂他吃。


    李芳穀看到他遞過來的那隻手,張開嘴,沒有咬餅幹,而是舔了他的虎口一下。


    段金明臉色冷淡:“李芳穀,都這樣了,還要玩這些把戲,有意思嗎?騙我騙上癮了?我可以不計較你上次利用我,但是請你停下現在的無聊行為。”


    李芳穀小心翼翼的看他臉色:“段金明,請你相信我的話,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我對你是認真的。真的,一開始在咖啡館裏的時候我確實想的利用你,但是,從和你相處之後我就開始對你認真了。我之前就想找你解釋,但是你連機會都不給我就走了,手機號碼也換了,我想打電話給你都沒辦法。我為了找你,到處打探你的消息,知道你在且末之後立刻就什麽都不顧的跑過來。如果我真的在戲弄你,怎麽會花這麽多功夫去打探你?你別不信我,你看我臉上的青,還是為了打聽你的消息和黑六打架留下的,真的,如果你不信,等出去了,你自己去問黑六。”


    段金明冷淡的看著他,然後嘴裏淡淡的“哦”了一聲。


    李芳穀愣住了,就這樣?他好不容易找到他,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對他說出心裏話,他隻是這樣淡淡的“哦”一聲?


    “段金明,我……”李芳穀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段金明,我喜歡你,真心的喜歡你。”


    段金明轉過臉,冷淡的繼續吃東西,這裏很昏暗,李芳穀看不清他的表情。段金明臉上表情做的鎮定,實際上他的臉已經紅到了耳垂,活了將近三十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著他的麵向他表白,雖然他年紀比李芳穀大,感情生活可謂一片空白,雖然別的事情經曆多了,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經曆,他也控製不住,臉上一片燙熱,然後慢慢的傳到眼眶,眼眶都紅了起來,開始冒出熱氣。


    李芳穀卻是心裏一片冰涼,果然,這種冷淡的反應,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心裏還是冷的難受,這樣漠不關心的表情,似乎李芳穀剛剛不是在表白,而是說一件和他不相關的事情,李芳穀臉上露出難看的笑,這下可以死心了吧,段金明對他是徹頭徹尾的不在乎,自己太一廂情願了,虧他還以為以前段金明生氣是因為李芳穀辜負了他的感情。


    段金明心裏也糾結,李芳穀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個小孩從來沒有個正經的時候,說話的時候總是嬉皮笑臉的,在他臉上從來看不出他的話幾分是真積分是假,自己對這方麵也完全沒有經驗,是該當真呢,還是當是個笑話翻過去就算?


    李芳穀忽然覺得很難堪,自己千裏迢迢追過來,為了說這句話幾乎命都不要了,段金明卻隻是冷淡的哦了一聲,他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賤骨頭。說起來,這還是他李芳穀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麽認真。無法形容的失望,讓李芳穀忽然灰心喪氣,連話都不想說了。


    段金明心不在焉的咀嚼著,當真嗎?他的話可信嗎?如果又是在逗他玩呢?智者說過,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的人是蠢貨,如果他再次被這個小孩玩弄了呢?


    假的?段金明看向李芳穀的臉色,他一臉泫然欲泣,像是遭受重大打擊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


    雖然臉上鎮定,可是段金明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情很雀躍,聽到李芳穀這樣的話,說不開心,不心動,都是假的。


    迴應他嗎?還是就這樣假裝不在意,繼續這樣?


    段金明按住胸口,因為李芳穀的一句話,心情都雀躍起來,心跳也加快了。段金明向來是個誠實的人,對別人誠實,對自己更加誠實,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情。從他答應李芳穀的那個賭約開始,他就已經輸了,而且早就輸了個徹底。


    自欺欺人有意思嗎?段金明,已經賭過一次了,輸了也不過如此,再賭一次又如何呢?再輸一次又怎麽樣呢?不過如此,有什麽好怕的?自己嘲笑自己一番,段金明終於轉過臉,直直的麵對李芳穀。


    李芳穀雙眼無神的看著上方,忽然他對身上的疼痛一點也不在意了。所謂心痛原來是這個感覺啊。被拒絕而已,又沒什麽大不了的。他自嘲的勾起嘴角,忽然聽到段金明的聲音:“你不是肚子餓了?為什麽不吃?”


    李芳穀收拾下低落的情緒,強顏歡笑道:“沒什麽,你先吃吧,有話吃完再說吧,我身上難受,先緩一緩。”


    段金明拍掉手上的碎屑,又把嘴角擦幹淨,說道:“身上疼的厲害?哪裏疼?”


    李芳穀心道:心裏最疼。但是他是男人,就算被拒絕了,也不能弄得彼此難看,於是強顏道:“沒什麽,忍一會就過去了。”


    段金明看著他的臉色,猶豫了一下,問道:“要喝水不?”


    李芳穀心酸,既然不在意,又對他這麽貼心這麽溫柔做什麽?對他這麽好,他會誤解的。他強笑道:“有一點,等過一會我自己喝吧。”


    段金明看看他的臉色,然後俯下身體,左臂抬起他的頭,讓他仰靠在自己懷裏,右手拿著水瓶對著他的嘴,說道:“先喝點吧,你嘴唇幹的皺起來了。”


    李芳穀一驚,段金明身上的體味撲入鼻腔裏,他想拒絕,卻又根本不想拒絕,這麽溫柔的段金明,這個時候看起來真是討人厭,不喜歡他,又要給他希望。李芳穀很沒種的閉上眼睛,壓下眼眶的澀意,李芳穀,你真不是男人,隻不過被拒絕而已,不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的嗎?這個時候又矯情什麽?


    他胡亂喝了幾口水,又深深的唿吸一口,說道:“好了,段金明,放下我吧。我再休息一會就起來。這次真是對不起了,每次都給你添麻煩。”


    段金明聽著他忽然生疏起來的語氣,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李芳穀,你的話是認真的嗎?”


    李芳穀愣了一下,然後臉也有點紅了:“從來沒有這麽認真過。”


    段金明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等從這裏出去以後,我們試著交往看看吧。不過我先說好了,如果敢欺騙我,你會付出代價的。”


    “什麽?”李芳穀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愣了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段金明在說什麽,然後狂喜席卷了他的整個身體,他一下子掙紮著從段金明懷裏坐起來,激動的看著他:“你是認真的嗎?不是為了報複我哄我的對不對?”


    段金明一哂:“我沒那麽無聊。”


    李芳穀這次站了起來,然後跑到一邊去,用腦袋狠狠的撞了三下牆,然後又衝迴來一把抱住段金明,他激動萬分的說:“段金明,金明,我太激動了。你知道嗎?我現在激動的心髒要跳出來了。你來摸摸看,我沒騙你,真的。”他把段金明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你感覺到了嗎?我的心跳的多厲害!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是這個你可以相信的對嗎?如果是假話,我不會這麽激動。”


    段金明一哂,李芳穀的胸膛很溫暖,體溫隔著t恤的布料傳來,把他冰涼的手心都捂熱了,這樣的李芳穀,看起來特別的可愛,段金明心想,他是真的掉進去了,不過有什麽呢?他段金明不是輸不起的人物,就算最後是真的會錯意,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如果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還扭扭捏捏藏著不說,那才不是男人的作為。


    李芳穀看著他淡然的表情,心情激動的像要飛起來,一時精蟲上腦,雙手捧著段金明的頭,就吻了上去。


    段金明挑眉,雖然意外,卻沒有躲避,兩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然後很快分開,李芳穀又立刻纏了上來,嘴唇和嘴唇摩挲著,溫熱的氣息交纏在了一起,李芳穀一激動,把段金明壓到了牆壁上,讓他無處閃躲,整個身體都壓上去,和他親吻。


    段金明心跳也快了,這個吻讓他整個人都有點激動起來,沒想到嘴唇互相貼合的感覺會這麽好,他板起李芳穀的臉,一扭身反過來把他按到牆上,主動去親吻他。


    光是嘴唇的碰觸不夠,李芳穀的舌尖探了出來,舔在他的嘴唇上。


    溫熱的觸感讓段金明心緒一激動,自然的,他也伸出舌頭去迴應。舌尖先是輕輕碰觸,然後互相纏繞,李芳穀咬住段金明的舌尖,吸吮著,舔舐著,汲取他口腔裏的溫暖。


    兩人的氣息糾纏著,一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段金明才鬆開對李芳穀的鉗製。


    李芳穀深深的望著段金明,下身的帳篷支的老高,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段金明的嘴唇被吻的濡濕透亮,色澤無比誘人。


    段金明感覺到他頂在自己下身的東西,不由露出輕笑,他看著李芳穀濕潤的眼神,忽然很有成就感,他又親吻李芳穀一次,聲音黯啞:“死小孩,這種時候忍耐一下。先出去再說。”


    李芳穀緊緊抱著他,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身體還在止不住的顫抖:“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你等一下,我先冷靜一下。你說的對,我們時間多的很,先出去再說。”


    不管怎麽樣,真是太好了。他以為沒有希望了,沒想到段金明居然迴應他了。現在的他太興奮,他恨不得跳起來向全世界宣布,段金明答應和他交往了!雖然離修成正果還有很遠,但是段金明肯給他機會,真的是太好了!


    都冷靜下來之後,李芳穀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他們現在身處的空間。這裏像是巨大的樹根位置,地上根莖盤繞,不時有突起的跟狀物穿過地脈,把地麵撐的凹凸不平。他和段金明正處於一個巨大的地下溝之中,溝裏堆滿了動物的遺骨,有的動物屍骨掛在凸出的樹根上,發著瑩綠的光,溝裏還有巨大車架的殘件,讓這裏看起來就像個巨大的殉葬坑。


    “看來這裏就是那個小宛法師的動物殉葬坑了。”李芳穀喃喃道。


    而之前的宮殿離他們有將近二十米高,上麵是濕滑的泥土,想要攀爬上去確實不容易,難怪段金明之前說他爬了整整一天才到上麵。


    李芳穀看到這裏才發覺到段金明的衣服麵前全是是滿滿的髒汙,就像是在泥地裏滾過一樣,他笑道:“也真難為你穿著這樣的衣服一天多。你那麽愛幹淨。”


    段金明一哂:“都出來倒鬥了,還能顧得上幹淨嗎?先將就著,等出去再說。”


    李芳穀把睡袋收起來,坐到他身邊去:“扶蘇呢?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嗎?怎麽沒見他在這裏?”


    段金明雙手搭在膝蓋上,說道:“我們走散了。”


    段金明和扶蘇的經曆,那要從前天開始說起了。


    前天晚上,段金明接到李芳穀的電話,還沒接通就因為沒有信號斷了。就在那之後,他們看到了天上的上弦月,本來天色已經晚了,他們打算在山穀裏過上一夜,結果忽然間,他們聽到了打鬥的聲音,於是他們順著打鬥的方向去查看,沒想到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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