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哈……便……哈……別……廢話……」


    武殺此時已不能正常地說話了,隻得痛苦地呻吟著。


    他渾身上下掛滿了整整十八條毒蛇,毒牙深深地嵌入了皮肉。毒蛇釋放出的毒素持續地摧殘著神經,給予劇烈的痛苦。


    但由於生命值尚未歸零,所以他並未當場死去。


    熙銘指了指身旁氣息奄奄的數名女孩,怒斥道:


    「哼!你現在受到的痛苦,相比於給予熙琰和她們的傷害,又算得上什麽?」


    血印之掌,那正是具有女性特攻的特殊技能,能夠給予目標無法消退的強烈痛楚,武殺正是靠著這個技能,即便不需要突破係統保護限製,也能夠肆意玩弄女性,給予她們以巨大的創傷。


    當渾身上下被印滿了這種可怕的血印之時,會給予對方如同全身將要炸裂一般的極度痛苦。相較於毒牙噙身的痛苦,這的確不算什麽。


    「哼……」


    武殺仍是一臉不屈的神情,以殺人般的目光怒視熙銘,並未反駁熙銘什麽。


    熙銘神色一冷,厲聲大喝道:


    「幹出這等人神共憤的行徑,真是難以想象,你也曾是身處於文明社會的人,你們究竟有何企圖,還不從實招來?」


    「企圖?」


    武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情,他看向熙銘的眼神中滿是不解。


    忽然,他的表情再度扭曲起來,仿佛無比的喜悅之情從心中迸發而出,令他一時忘卻了渾身的痛苦。


    「哈哈哈哈——明明是朱玉石的持有者,卻反來問我有何企圖,法王啊,你是當真什麽也不知道麽?」


    「呃……」


    被武殺莫名地嘲諷一通,令熙銘不怒反憂,他下意識地迴憶起了取得朱玉石時候的情況,卻一時想不起什麽關鍵之處來。


    「嘛,也是呢,到現在才識破我們的真實身份,料你法王也隻是塊外強中幹的貨色。」


    武殺慘笑著望向熙銘,似乎希望藉由情報上的優勢來挖苦熙銘,來找迴些微的尊嚴,令心中感到些許平衡。


    熙銘自然不會被這點小伎倆所激怒而殺掉武殺。他清楚,殺掉武殺的理由和情緒,簡直要多少有多少,不過那樣做實在毫無意義。


    他瞥向武殺,又道:


    「哼!就算現在才識破又能如何?你們的偽裝有任何意義嗎?到頭來還不是被強行揭露?此時揭露,為時不晚。」


    武殺等人的這番黑衣偽裝,除卻微微困擾熙銘以外,並沒有太多的實際意義。


    一定要說的話,也隻是本次攻略不敢邀請萌龍社出戰,導致戰力並沒有最大化。不過以現有戰力對付這些許人,已是綽綽有餘了。


    熙銘走到武殺麵前,伏下身來,露出了一副鬼魅般的笑容,如鷹般的雙眼似乎要射穿武殺的靈魂。


    「放心,我不會讓你如此輕易地死去的。你不願意說,自然有人願意說。」


    他忽然朝著一旁的雷迅瞥去,示意手下將雷迅押過來。


    「我們親愛的雷迅先生,或者該叫您劉先生嗎?自從上次相別,應該還沒有超過十日吧?」


    熙銘忽然以一副麵見老友的口吻對雷迅發話,這令雷迅忍不住感到後脊一涼,毛骨悚然。


    「法王……怎麽,你想要拷問我嗎?」


    雷迅勉強擠出一句話反問熙銘,但從他的語氣中,熙銘感覺到了明顯的中氣不足。


    熙銘又幽幽地說道:


    「不不不,無論是拷問或者逼殺,究竟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恐怕取決於雷迅先生您啊!」


    「啊啊嗷嗷嗷——」


    熙銘話音剛落,忽然武殺發出了一聲淩厲的慘叫。


    他渾身上下掛滿的毒蛇們忽然鬆口,而後又將毒牙猛地刺入旁邊的皮肉中,甚至咬斷了一些細小的骨頭。


    雷迅的臉頓時變得煞白,連忙朝著熙銘納頭拜去。


    「我,我錯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請法王您高抬貴手……」


    「說吧,這個朱玉石,到底是什麽東西?與你們的計劃又有何相關,為何非要如此大動幹戈,攪得前線雞犬不寧!」


    雷迅的臉色恢複了些許血色,他細細斟酌著語句,對熙銘說道:


    「在下也隻是計劃的參與者而已,詳細情況隻有西城大哥……逐星·紅楓清楚,武殺應該也知道。不過唯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計劃的目的,是要奪取半數以上、甚至所有的朱玉石。」


    「朱玉石是計劃核心嗎……你說你不知詳情,又是怎麽迴事?」


    熙銘細細打量著作為自己法杖核心的朱玉石,翻來覆去地仔細觀察,又對雷迅問道。


    他顫抖著迴答道:


    「包括突襲女仆咖啡廳綁架女孩們,目的也隻是為了朱玉石而已,詳細情況是由武殺和紅楓安排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實際上,在下隻是負責看管人質罷了,而且隻是一些與朱玉石計劃無關的人質,才分配給在下看管。」


    「你說你隻是看管部分人質,這其中包括我妹妹彼岸花海,以及獵形者嗎?」


    「……沒有,那些重要人質,都在武殺的看管之下。」


    「那麽,從你那邊是不是在前兩天,走脫了幾個人質?」


    「呃,是的,莫非她們逃迴到聖殿十字軍的營地去了!?」


    雷迅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的神色。


    正在這時,熙銘示意葉家姐妹走上前來,與雷迅當麵對質。


    葉言霆朝著跪伏在地的武殺微微一笑,露出一抹自豪的神情。


    「怎麽?你以為我們輕裝出逃,必然葬身蛇腹嗎?」


    雷迅露出一抹苦笑的神情,歎道:


    「沒想到二位小姐如此英勇,赤手空拳與蛇怪們搏殺,居然能夠逃出生天……不對,莫非是!?」


    他忽然靈光一現,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熙銘搖了搖頭,對雷迅說道:


    「是的,我也一直疑惑於她們二人究竟是如何走脫的。直到剛才她們忽然指出了你們逃脫的密道方向,我才終於理解。」


    「嘛,人家也是看到監牢的時候,突然就迴憶起來了。畢竟這幾天的事情始終都還是曆曆在目,難以忘卻的。」


    葉家姐妹在沒有任何道具和裝備的情況下,從監牢中脫出,卻能夠從兇險的玄武之相中全身而退,其唯一的解釋便是,她們誤打誤撞,走了敵人原本備下的逃脫通道。


    也唯有在這條密道上,沒有任何的蛇怪與陷阱,方能夠讓她們二人幸運逃脫。


    同樣,這也是熙銘能夠率領聖殿十字軍的冒險者們,後發而先至,搶在武殺他們之前迂迴到達此地埋伏的理由。


    他們的負重遠遠小於雷迅等人,再加上同樣知曉方向,因此才能夠得手。


    「不過,你們隱藏身份的計劃倒是誤打誤撞地,因此而顯得意外地真實可靠。葉家姐妹是通過自己的奮戰而逃迴的,令我無法不對她們的言辭產生信任。」


    雷迅聽得這般挖苦一般的稱讚,心中倒是五味雜陳。


    「所有人質都被施加了這樣的暗示,不管她們何時逃脫,都必然會給你們帶來這樣的情報,人質脫逃本就是意外。」


    「畢竟本來就打算在一切結束之後,將人質放迴的,如果不提前做好偽造準備,最後又如何推諉給萌龍社?」


    熙銘點了點頭,說道:


    「不過,說實話,在你手下的女孩們的待遇,相比於武殺手下,似乎要好上不少。」


    熙銘眼角的餘光瞥向哭作一團的女孩們,大多數人都僅僅是一副精神虛弱的疲倦樣子。


    但也有幾名女孩露出了奄奄一息的樣子,在她們白皙光潔的肌膚間,數枚鮮紅的血印倒顯得格外滲人。


    其中自然也包括獵形者皮溫妮,她同樣深受殘虐,胸前的血紅色水晶也蒙上了一層陰霾。


    幾名少女癱軟在地,仍不住地瑟瑟發抖著,看來近幾日的虐待給她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不必說,她們恐怕是被武殺管轄範圍下的人質,與在雷迅手下的人質待遇不同,都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雷迅,看來你對待人質的態度,比起武殺來說要好上不少嘛?還是說原本就打算放了她們,因此沒有過分刁難嗎?」


    熙銘向雷迅淡然問道。


    他對於這些女孩的境況,僅在理性層麵上有所關心,但相比於妹妹的情況而言,這並不能讓熙銘抱以必要以上的同情心。


    然而,雷迅的神情卻忽然有些不自然,望向武殺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惱怒之意。


    「不清楚,但是西城大哥交代的是,同為冒險者,我們不能虐待這些女孩。不過,盧必全他似乎沒有將大哥的話放在心上。」


    他的語調中多了一絲冷意。


    熙銘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的情況,虐待人質的行為,似乎是武殺的擅自主張。


    武殺卻忍住渾身的痛楚,麵目扭曲,迴身對雷迅嗬斥道:


    「如果不動用點小手腕,你如何讓那些倔強的女孩屈服!惡人我做,替公會得點名聲,哼!一個一個都是這樣,你還有什麽不滿?」


    雷迅正麵迎上武殺的目光,忽然歇斯底裏地大喊道:


    「武殺,你休要混淆概念!若非我剛剛才知道你的行為,我絕不會容許你這樣侮辱我們公會的名號!」


    「侮辱名號?我通過對人質的拷問!獲得了朱玉石的線索!這是唯一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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