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窣窣窣……


    一群身著黑袍的人,正在狹隘的地穴中高效率地行進著。


    之所以是高效率而非快速,則是因為他們的儲物空間中儲備了太多的東西,並且押送著一群身負銬鏈和魔法抑製器的囚人,因此行軍速度不可能過快。


    「哈哈,看來上邊沒什麽動靜啊!估計是岔路太多,就算是法王和福音頌者帶著一大票子人,也沒轍了吧!」


    武殺和雷迅帶著幾名火鳳淩雲的冒險者,押送著十數名年輕的女孩,行走在幽暗深邃的隧道之中。


    「武殺,你莫要太樂觀,我們還遠遠沒有脫離險境。」


    雷迅沉聲提醒武殺,他臉上滿是憂愁之色,似乎對於之後的情況並不樂觀。


    「就算我們能夠逃脫,西城大哥那邊得手,恐怕想要收拾這件事情,也是極不容易的。」


    「怕什麽,車到山前必有路,法王他們也不過就是幾個有點小聰明的毛孩子罷了,隻要巧施策略,不怕圓不過去。何況,我們手上還有人質!」


    「別小看敵人了!我們可是處於被動的立場,如果還要耍弄小手段的話,恐怕要落個玉石俱焚的下場。」


    雷迅此時卻不太樂觀,對於能否逃脫此地,其實心中著實疑念重重。


    直到他們一行人望見,在不遠處傳來了微弱的橘黃色光芒,那並非洞窟中昏暗的環境光,而是更為柔和、更為和煦的光芒。


    那或許正是外界的陽光!


    「哈,我們這不是到出口了麽?你看,那邊傳來的微弱光芒,不正是外界的陽光?」


    「呃呃……」


    雷迅心中頓生疑慮,對武殺的說法不置可否。


    因為他隱約記得,似乎從洞穴深處的據點向外奔逃,沒有這麽快到達外界。


    當武殺轉過一個拐角之時——


    「喲,這位刺客,別來無恙。」


    一句暗含譏諷的問候語,令武殺不由一愣。


    他抬頭向聲源尋去,卻眼見著密密麻麻的火焰光團星羅棋布,那魔法師的數量和陣容,竟一眼望不到頭。


    他恍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這裏是從密道通向洞**另一條大道的出口,熙銘帶著聖殿十字軍的大軍,早在此等候多時。


    熙銘看似一臉風輕雲淡的戲謔模樣,但從他麵容的憔悴可以看出,近幾天他早已操碎了心。


    此刻正是報償的時候了。


    「影劫!」


    武殺身形一動,幾道虛影便從他的身上晃出,朝著離他最近的魔法師提刀砍去。


    「不好,前麵有敵人,我們快撤!」


    而後,他向身後的一行人大聲叫喊,令他們速速向後退去。


    武殺不愧為幹練的精銳玩家,他的反應速度相當迅捷,在突遭意外事件的情況下,能夠迅速判斷場麵情況,做出最為恰當的反應。


    可惜,他遇到的對手是熙銘,況且他也沒有足夠的準備。


    幾發看似毫不經意的魔法閃過,那幾道張牙舞爪的殘影被撲滅,火光附加的光明屬性將它們完全灼燒殆盡。


    咚隆隆隆——


    幾塊粗大的岩石忽然從洞頂墜下。


    密道的後方,岩石恰到好處地發生了塌方,封住了火鳳淩雲人馬想要逃跑的企圖。


    不必說,這正是熙銘布置的陷阱。


    「刺客,勸你還是死心吧!靠著影劫這樣不入流的把戲,你以為你可以抗得過我們如此數量冒險者的攻擊嗎?」


    熙銘沉聲對著身披黑袍的武殺大喊,其言語中的威脅之意極甚。


    敵暗我明、敵弱我強,這樣的基本態勢隨著刺客們的退路被封死而被改變,對方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屏障。雙方不得不麵對攤牌,直接對峙,這正是熙銘想要的結果。


    熙銘的手緊攥著法杖,青筋暴起,但他按捺下心中的熊熊怒火,首先還是選擇了交涉。


    「脫下你們的偽裝吧!是時候讓真相大白了。」


    武殺緩緩轉過頭來,他此時已是冷汗直冒,大腦飛速旋轉著思考當前逃脫的手段,但卻無濟於事。


    雙方戰力相差實在懸殊,縱是火鳳全員在此亦不能保證得勝,何況自己隻是率領著一隻行動小組?


    「哦?以法王你自詡善謀,難道猜不透我們的身份嗎?」


    武殺沙啞著嗓子反問熙銘。


    「別廢話!休想拖延時間!」


    熙銘手中法杖一指,數十顆火球隨即朝著刺客一行人射去,在他們的頭頂上、腳邊綻開,掀起一股股熱浪。


    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啊啊!」


    一名武殺的手下見狀,連忙褪下身上的偽裝,跪倒在地。


    他向熙銘哭喊道:


    「法王大人!法王大人!我們錯了,還請饒我們這些小隊員一命,我們也隻是按照領隊們的意思行事,這並非處於我們的本願啊!」


    他首先打破了沉寂,令其餘的黑袍人不由心中一寒。


    既然有人率先跪服,他們的心理壓力自然減少了許多,他們紛紛效法,將近一半的黑袍人都跪服在了地上。


    「我們是火鳳淩雲的冒險者!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看在大家同樣都是前線玩家的份上,還請饒恕我們一命!」


    「火鳳淩雲……倒也不算太意外。你們是長城軍嗎?」


    熙銘聞言,心中卻並無多少訝異之情,對於敵人不是萌龍社便是火鳳淩雲一事,他倒是早有預料。


    那人微微一愣,便迴話道:


    「並不是……西城大哥的部隊,並不在這裏……」


    咚——


    他忽然被武殺一腳踢倒。


    「可惡,你們是軟腳蝦嗎?看到敵人比起提刀,你們什麽時候學會了先跪拜?」


    武殺此時已近乎失去了理智,望見部下們紛紛屈服,心中充滿了驚懼之情。


    他十分清楚,聖殿十字軍也許會饒恕他們的過錯,但法王熙銘絕不會饒恕他武殺本人。


    「好的!法王,你想知道是吧!老子告訴你,老子就是你爺爺武殺!」


    武殺見著已經隱瞞不住,索性猛地一撕衣袍,將真身暴露在熙銘眼前,他對著熙銘大罵道:


    「老子今天為公會盡忠,死了便死了,但隻可笑你法王自詡聰明才智,卻連我們的真身都未曾猜到,還讓青花姬兩度被我重傷!毛頭小兒,就這點水平,你是鬥不過大姐和西城大哥的!」


    武殺自知情況不妙,惡向膽邊生,倒露出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情,以一副殉教者的光榮姿態麵對熙銘。


    隨即,他左手一張,抓住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孩,緊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擋在自己身前。


    「嗚嗚……」


    那女孩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眼角噙著一絲晶瑩的淚花,癡癡地望向熙銘和他身後的大軍。


    「救……我……」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從喉頭勉強吐出兩個字,聲音細若遊絲。


    武殺眉頭一挑,喊道:


    「如何?你不是處心積慮要救人嗎?我偏不讓你遂了心意!小的們,咱們一人撂一位姑娘,他們誰敢動我們撕票便是!」


    他忽然放聲大笑,露出一副猙獰的麵容。


    「哈哈哈哈——隻可惜那女魔頭並不在此,否則一定能看一出絕讚的好戲啦!」


    「瘋狗!你給我閉嘴!」


    熙銘朝著武殺一揮法杖,火紅的朱玉石上忽然閃過一道毫不起眼的黑色煙瘴。


    武殺作勢正要防禦,定睛一看,卻發現並沒有任何魔法被釋放而出。


    「哼!投鼠忌器了麽?」


    武殺本能地認識到,這可能是人質起到的作用。


    然而話音剛落,數十道土黃色的細長身形,忽然從黑暗中閃出。


    嘶嘶——


    竟是數十頭土黃色的蛇怪,埋藏在岩石與土堆的縫隙之中,頓時朝著武殺等人暴起而出。


    「啊啊——」


    一頭雄壯的毒蛇身形一晃,便咬傷了武殺的左手。又一頭蛇怪從天而落,那兇悍的毒牙徑直插入了他的眼球之中。


    鑽心的劇痛頓時襲向腦海。


    一瞬間的奇襲猝不及防,武殺萬萬沒有想到,熙銘的奇襲並不來自於正麵,卻早已埋伏在這周圍的岩石中。


    聯想起剛才隊伍後方忽如其來的塌方,武殺才幡然醒悟,這是熙銘早有預謀,將蛇怪在此埋伏多時了。


    然而此刻早就為時已晚——


    「快!立刻救出人質!壓製住敵人!」


    十數名遊俠與輕戰士立刻衝入隧道之中,將女孩們釋放出來,並將武殺等人完全壓製住。


    整個過程不過十數秒,武殺眼見著自己成為囚徒,被緊緊扣押在地,卻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粗壯的蛇蟒仍然纏繞在他的左臂上,毒牙深深地嵌入左手掌,並將其完全刺穿。


    「啊啊……」


    武殺口中仍不住地沉吟著,頃刻間的逆轉帶來的巨大反差,更令他的神誌幾近崩潰。


    「喲,狂夠了沒有?武殺……」


    熙銘這時才緩緩走上前來,望向武殺的眼神並非仇視,而是如同瞥向一堆垃圾。


    同時,製服住其他火鳳隊員的蛇怪們,將那些隊員放開,朝著武殺這邊緩緩竄來。


    又有幾頭蛇怪爬上武殺的身體,將他們的身軀緊緊纏繞在他的身上,並將尖銳的毒牙刺入皮肉。


    「啊啊——」


    武殺的臉色此時已變得鐵青,毒液深入肉體,臉上的毛細血管不住地迸裂,將他的整張臉炸得扭曲不堪。


    不必說,這些與土地岩石顏色相仿的毒蛇,正是熙銘的傀儡兵,早已埋伏多時。


    「喲,就在剛才挾住女孩們的一瞬間,你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了,並即將被開除人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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