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捷的動作讓人很難與剛才倒在車底下的那個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聯係在一起。


    事實上,很多人都看出其中的端倪,都知道這夥人肯定是個碰瓷的主,但大家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沒有人站出來點破。


    更何況對方隻是一個女人,加上碰瓷的幾個人也不是什麽好鳥,沒必要惹火燒身,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鑒於如此,大家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站在一旁看熱鬧,沒有一個人肯上前拆穿那夥人。


    那夥人也正是抓住了圍觀者的這種心裏,才敢明目張膽地從事這種不用出多少力而且來錢快的生意,並且屢試不爽。


    半年來,他們光在這汽車站附近,就已經成功導演了五起碰瓷事件,敲詐了一大筆錢財,而且從來沒有人敢站出來拆穿他們,沒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不知死活的張朝陽。


    見張朝陽壞了自己的好事,那夥人惱羞成怒,個個都黑著臉,恨不得當場就修理張朝陽一頓,但礙著人多,惡狠狠地盯了張朝陽一眼,罵道:“誰***褲襠沒係緊漏出來的在這裏***多管閑事,是不是欠修理?”


    得到張朝陽的提醒,女人也看出其中的端倪,立即掏出手機,按了三個鍵,衝著那夥人大聲道:“你們都給我看清楚了,這是110。”


    那幫人再狠,也不敢跟警察硬幹,隻得認栽,灰頭土臉地離開了,人群也跟著一轟而散。


    女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張朝陽麵前,不無感激道:“謝謝你幫我解了這個圍,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麽辦。”


    張朝陽笑了笑,道:“沒什麽好謝的,小事一件。”


    或許是出於感激,女人從車裏拿出錢包,從裏麵掏了一耷子錢,遞向張朝陽,道:“您幫我這麽大一個忙,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想你,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張朝陽堅決不收,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收了你的錢,和那夥人還有什麽兩樣。”


    女人這才收迴錢,並再次誠懇地說了聲謝謝,而且衝張朝陽嫣然一笑,而且就在這時候,女人突然衝他失聲道:“你不是二道嶺鄉財政所的張所長嗎?”


    張朝陽這才發現女人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隻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更叫不出女人的名字。


    就在這時候,女人再次開口道:“張所長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交通局的柳岩啊,我們一起吃過飯,你和藺局長一起來的,還有我們局的夏局長和財政局的藺局長,在匯豐園?”


    張朝陽這才認出女人是交通局辦公室主任柳岩。


    前段時間,和朱廣平一起在匯豐園請財政局局長藺明傑和財政局幾個主要部門的負責人吃飯,縣交通局局長夏正才帶著一夥人也在這裏吃飯,因為大家彼此都認識,期間,相互串桌敬酒,夏正才和這位叫柳岩的局辦公室主任一起到自己桌上敬過酒。


    人就敬過自己的酒,自己反而不認識了人家,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張朝陽很是尷尬,不無歉意道:“是你啊,柳主任,真不好意思,那天晚上吃飯的人太多了,一時沒想到是你,還請柳主任多原諒。”


    柳岩嫣然一笑,不無調侃道:“沒事,畢竟我們就坐在一起吃過一頓飯,不記得也很正常,再說了,誰叫我不是電影明星,我要是電影明星或者著名節目主持人的話,張所長一定會過目不忘,永遠記得我的,而且還會做我的粉絲。”


    張朝陽也不無調侃道:“柳主任雖然不是電影明星,但比電影明星還漂亮,在我見過的女孩子中,柳主任你是最漂亮的。”


    柳岩雖然讓人有賞心悅目之感,但算不上相貌出眾的美女,張朝陽的話不無拍馬屁之嫌。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聽到張朝陽的恭維聲,柳岩非常高興,“咯咯咯”嬌笑起來,笑畢,道:“張所長,你就別哄我高興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明辨不了是和非,我有自知之明,你就別挖苦打擊我了。”


    張朝陽做出很認真的樣子,右手握緊了拳頭,舉到肩上,放在太陽穴附近,道:“我張朝陽對天發誓,所說的話全是肺腑之言,如有半句假話,來世托生小狗。”


    柳岩被張朝陽的樣子逗樂了,再次哈哈大笑起來,笑畢,道:“好了,張所長你就別哄我高興了,不聊這些了。”說到這裏,略作停頓,再次開口問張朝陽道:“張所長什麽時候來的方山?”


    張朝陽道:“下午剛到,從益陽迴來,路過這裏。”


    柳岩道:“這麽說,你今天晚上得住在方山了?”


    張朝陽點了點頭,道:“嗯。”


    柳岩道:“那你住哪?”


    張朝陽道:“站前賓館。”


    柳岩道:“你這是去哪?”


    張朝陽指著不遠處的小吃鋪道:“剛從那家小吃鋪吃完飯,出來沒事,隨便轉轉,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柳主任你和那夥碰瓷的,見他們太可惡,就站出來揭穿了他們。這麽晚了,柳主任你怎麽也還沒迴家?”


    柳岩道:“我出來買彩票的,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這夥人,幸虧你幫我揭穿了他的把戲,要不,也不知道得被他們訛去多少錢,真是太謝謝你了。”


    張朝陽道:“不用謝,遇到這樣的事情,誰都應該的。”


    柳岩非常認真道:“話是這樣說,但周圍那麽多人,都怕惹麻煩,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替我解圍的,隻有你站出來揭穿了他們,替我解了圍,你這麽做不僅是助人為樂,而且是見義勇為,現在這個社會,缺少的就是這種行為,今天晚上迴去後,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寫成通訊,明天發給報社和電視台,報道你的事跡,另外,我還要去你們二道嶺一趟,給你送錦旗,讓你們二道嶺的人都知道,張所長你是位古道熱腸,見義勇為的熱血青年。”


    事實上,張朝陽之所以站出來揭穿那夥人,一是出於對那夥人的義憤,二是出於對柳岩的憐憫,並不是為了出名,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尤其不想讓二道嶺的人知道這件事,免得他們知道後,私下裏說他這麽做是為了出風頭。


    他道:“別別別,我幫你隻是出於本能,並不是為了出名,你要是真想感謝我的話,改天我再來方山,你請我吃飯就成。”


    柳岩道:“這是一定的,今後,隻要張所長來方山,我一定盡地主之誼,請張所長吃飯,隻是,你來的時候一定要打電話給我,隻有你給我打電話,我才能知道你來方山。”


    張朝陽道:“這麽說,以後再來方山,吃飯不用自己掏腰包了。”柳岩道:“當然了。”


    張朝陽笑著說道:“隻是,我是大肚漢,到時候,柳主任不要心疼地咬牙。”


    柳岩聳了聳肩,“咯咯”笑道:“我就那麽小氣嗎?你幫了這麽大一個忙,請你吃飯是應該的。”


    張朝陽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來方山,光讓柳主任你請客也不是事,改天,也請柳主任去我們二道嶺,讓我也盡一下地主之誼。”


    柳岩道:“有時間一定去。”說完,看了下時間,道:“張所長有其他事嗎?”


    張朝陽道:“沒事。”


    柳岩道:“既然沒事,陪我買彩票去吧,買完彩票,我們去麥樂星跳舞?怎樣?”


    對張朝陽來說,迴去也沒什麽事,再說,柳岩問他的時候,他已經說沒事了,於是就點頭答應道:“既然柳主任相邀,我就陪柳主任走一趟。”


    聽張朝陽答應陪自己去買彩票,柳岩立即拉開副駕駛車門,讓張朝陽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等張朝陽坐好後,才迴到駕駛室。


    隨著車門發出嘭的一聲響,世間的繁華和喧囂都被關在了門外,整個世界就隻有張朝陽和柳岩兩人了。


    張朝陽看看車內,幹淨整潔,並沒有一件多餘的飾品。車內也沒有空氣清新劑或香水的味道,隻有一種暖而溫馨的氣息,絲絲柔柔地鑽入肺腑,把張朝陽全身的神經都一條條喚起,如掛著露珠迎著朝陽的小草,生機勃勃。


    他不敢確定那氣息是來自柳岩的頭發,還是她身上的毛衣。


    但他知道,這是真正的女人氣息,是一種不加任何修飾的女人氣息。


    張朝陽被這種氣息包圍著,仿佛進入了溫柔鄉,覺得自己漸漸地越陷越深,快要被沉醉了。


    就在這時候,柳岩發動了車子。


    車子徐徐向前駛去。


    車子啟動後,張朝陽繼續從側麵觀察柳岩,看到柳岩小巧的身體幾乎都陷在了柔軟的車座裏,隻能看到她圓圓的胳膊和長長的脖頸。也許是頭發紮起來的原因,她的脖子顯得特別長。和細長的脖子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她那高高聳起的胸部,完美的曲線讓張朝陽的心猛跳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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