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心有所動,將王夢婕擁在了懷裏。


    王夢婕抬起頭,盯著張朝陽的雙眼,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非常非常滿足了,因為有了你。”


    張朝陽點點頭,忙說:“我也一樣啊,夢婕。”


    不想王夢婕歎息一聲,說:“可是,這世上美好的事物往往太短暫,就和空氣與山溝裏的流水一樣,轉眼即逝!”


    張朝陽也感歎道:“是啊,美好的東西就像曇花一樣,美妙的時光隻有瞬間,但是那短短的瞬間就給人們留下太多的留念,就像愛情,就是因為有了那段值得留戀的別離,才更加美好!”


    王夢婕被張朝陽的話所打動,依偎在王夢婕的懷中,繼續向前走去。


    平時,張朝陽從劉家寨迴張圩子都要走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可今天不知是怎麽了的,忽的一下子就到了。


    走到家門口,張朝陽發現,母親早就站在大門口等候多時了。


    見兒子不僅迴來了,而且還帶迴來了一位漂亮的一個大姑娘,老人心裏簡直跟吃了蜜一樣甜,喜的合不攏嘴,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來,拉著王夢婕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眼中滿是慈愛和關切,還有激動和欣喜。


    當張朝陽把王夢婕介紹給老人,老人看到年輕漂亮的王夢婕和張朝陽可謂天生地造的一對的時候,高興的滿臉綻開了花,連聲道:“好閨女,趕忙進屋子裏說話。”


    在農村,像張朝陽這樣大年紀的人早已經娶妻生子,甚至早就成為兩個孩子的爸爸了。然而,張朝陽直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老人怎能不為之心急。


    看到張朝陽的母親如此親熱,讓王夢婕有受寵若驚之感,她叫了一聲:“嬸。”


    張朝陽的母親高興地應了,拉過她來上下打量,說:“閨女,你真俊啊。”


    “嬸,您笑話我了。”


    “來,進屋,進屋。”張朝陽的母親拉著王夢婕進了屋,完全把張朝陽晾在了一邊。


    張朝陽苦笑地摸摸頭,跟在母親和王夢婕的身後,走進院子。


    走進堂屋,老人招唿王夢婕坐下,圍著火盆取暖。


    王夢婕坐下來之後,老人這才轉過臉衝張朝陽道:“朝陽,你陪著小沈先烤火,我去給你們做飯去 …… ”老人邊說邊轉身走出堂屋,去灶間給張朝陽他們做飯去了。


    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老人就把飯做好了,張朝陽的父親和嫁在同村的姐姐也帶著男人和小孩一起趕了過來,一家人圍著火盆吃了頓團圓飯。


    吃過午飯,他們也該迴去了。


    張朝陽母親給他們包了一包糯米飯,還有一包臘肉絲。她親熱的拉著王夢婕的手,讓她下次再和張朝陽來玩,她一路絮叨著送他們到村口,才依依不舍地看著兒子和王夢婕離去。


    張朝陽他們走出好遠,張朝陽母親還在山上駐足觀望,她的身影顯得那麽弱小。


    張朝陽幾次迴頭望去,還看見她站在村口的大石頭上,鼻子禁不住有點發酸。每一次他迴家,母親總是這樣目送著他離去,那目光裏充滿了愛的期待,他感到自己就像母親放飛的一隻風箏,思念就是那根長長的線,如果沒有了這根線,他不知道自己會飄零何方。


    他狠狠地迴過頭來,拉著王夢婕飛奔而去,直到過了山坳,再也看不見母親的身影,他才放開了王夢婕的手。


    王夢婕突然被他拉著跑了半天,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現在停了下來,隻顧得上大口喘著粗氣。等她緩過勁來,才結結巴巴的問張朝陽:“你,你跑什麽嘛,後麵,後麵又沒有鬼在追?”


    張朝陽說:“我怕見到我媽那不舍的樣子,每一次都讓我不忍離去。”


    王夢婕看得出張朝陽和母親之間感情很深,就說:“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以後好好孝順她吧。”


    張朝陽點了點頭,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走吧。”


    王夢婕剛抬腳要走,忽然感到腳腕鑽心的疼,不由得“唉喲,唉喲”叫了起來。


    張朝陽聽見她痛苦的叫聲,心裏緊張得不得了,忙過來問:“怎麽了?怎麽了?”


    王夢婕揉了揉腳腕,說:“可能是剛才崴著了,我穿著高跟鞋在山路上跑,能不葳著嗎?”


    張朝陽懊悔地說:“都怪我,還能走路嗎?”


    王夢婕站起來試了試,再次痛得彎下了腰。張朝陽見她不能走路,又是心疼,又是自責,說:“你別動,呆會腫起來了。還是我背你走吧。”


    王夢婕一想這麽遠的路,張朝陽怎麽背得動她呢,就說:“我慢慢走吧,離鄉裏還遠呢,你背不動的。”


    “我能背,我力氣大著呢,以前從田地裏背一百斤穀子迴來我也不會累,背你走這點路算什麽呀。”說著就彎下腰來讓王夢婕伏到他的背上去。


    王夢婕痛得實在走不了,隻好爬上了張朝陽的後背。


    張朝陽背著王夢婕走在山路上,陽光透過樹林的縫隙星星點點的散落在他們身上,聽著林間小鳥的歌唱,一點也不覺得累。王夢婕溫熱的身體緊緊的貼著他的後背,讓他的心裏感到無比的甜蜜,這樣的感覺讓他幸福得幾乎眩暈過去。


    因為第二天還要趕迴二道嶺,迴到益陽,把王夢婕送迴住處後,沒來得及與王夢婕親熱,張朝陽就提出了告辭,匆匆趕到益陽汽車站,坐上益陽發往方山的班車。


    不巧的是,車子行駛到半路的時候,又遇到了交通阻塞,直到下午四點半才重新恢複交通,這樣一來,到方山已經接近六點,迴二道嶺顯然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他來到縣委職工宿舍,準備在唐天浩那借宿一宿,第二天一早再趕迴二道嶺。


    然而,唐天浩宿舍鐵將軍把門,問了唐天浩鄰宿舍的年輕人才知道唐天浩出發了。


    沒有辦法,他隻好離開縣委職工宿舍,在汽車站附近找了家旅館,登記了一間房間。


    登記好房間,張朝陽再次來到大街上,找了一家小吃鋪草草吃了碗麵條算是完成了晚餐任務。


    在小吃鋪吃完飯,張朝陽見時間還早,就沿著大街隨意向前走去。


    逛著逛著,張朝陽便來到了汽車站前麵的利民廣場。


    在方山,利民廣場是市民的集結地,一到晚上,人特別多。三教九流,五花八門,賣假貨的,賣盜版光盤的,賣唱的,討錢的,幹什麽的都有。


    路過天橋時,張朝陽發現廣場旁邊的停車場邊上站著幾個年輕人,年齡在二十多歲,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問題青年,頭發染得紅紅綠綠,嘴裏叼著煙,交頭接耳地談著些什麽。張朝陽對這類人很排斥,雖然年紀懸殊不大,思想卻隔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站了一會,張朝陽覺著沒趣,正要離開,這時猛地傳來一聲極為刺耳的刹車聲。


    聽到刹車聲,張朝陽情不自禁轉過臉來,並循聲看了過去,隻見在他前邊不遠處停著一輛紅色馬自達轎車,在車頭攔著剛才那幾個年輕人,有一個還躺在車下。


    汽車的車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女人,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女人一下車,幾個小青年便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麽。


    從那夥人兇神惡煞的神情來看,那女人肯定是惹上了麻煩。


    而且就在這時候,周圍已擁過去了一群人,愛看熱鬧不是哪一個地方所特有的,具有全國性的特征,張朝陽也不能免俗,加入了其中。


    看了一會,原委便清楚了,原來是那女人駕車出來,撞倒了一個人,這幫小青年不肯放她走,要求賠償。


    那幾個小青年的態度非常囂張,而且獅子大開口,讓女人給他們五萬元錢,否則,就對女人不客氣,而且當女人提出報警,由交警隊處理的時候,幾個年輕人立即圍上前來,要對女人動粗。


    幾個小青年的舉動,讓張朝陽不由想起了最近在報紙上看到的一則新聞,說的是現在有人專門在人流密集的地方等車,見有車過來後故意向車上撞,然後進行勒索,一般都是選擇外地的有錢人或者單身女人作為下手對象,這種現象被稱作碰瓷。


    想到這個新聞,張朝陽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心裏道,剛剛還好好的站在那兒,怎麽會被車碰了呢?這夥人是不是也在碰瓷呢?


    思緒間,張朝陽不由向車輪底下看了一眼,那人雖然躺在車底下大聲叫喚,但他臉上的痛苦表情絕對是假裝出來的,而且身上也沒有任何血跡,由此不難確定,這絕對是一起有預謀並且技術含量很高的碰瓷事件。


    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張朝陽不由同情起那個女人來,惻隱之心頓生,裝作無意的樣子一腳踩在車輪下那人的腿上。


    張朝陽在學校的時候參加了兩年學校組織的散打培訓班,訓練得很是係統,雖然算不上很牛叉的高手,但手上腳上的力氣倒是有一把,隻聽那人哎喲一聲痛叫,人跟觸了電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脫口大罵道:“哪個混蛋踩老子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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