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道:“接什麽風?天天在一起,又不是外人,千萬不要客氣。”接著又道:“昨天本來沒打算迴來的,沒想到計生辦出事了,朱書記急著趕迴來處理,我就跟著朱書記一起迴來了,迴到二道嶺鄉的時候已經六點多,就沒聯係你們。”


    李金磊道:“既然昨天晚上沒時間,今天晚上怎樣?大家有日子沒聚了,今天晚上叫上王廣文和周雨薇他們,給您接風。”


    張朝陽來到財政所已經接近四個月了,除了那次在西北坡宴請了財政所全體人員外,再也沒和全體人員一起聚過,經李金磊這麽一提議,感覺晚上和大家聚聚,交流交流的確不錯,於是道:“那好,今天晚上就聚一聚,迴頭你通知陳所長、王雷、王廣文和周雨薇他們,晚上六點半,田園酒家。”


    李金磊道:“迴頭我就通知陳所長他們。”


    李金磊話音剛落,王廣文從門外走了進來。


    王廣文也是看見張朝陽辦公室門敞開著過來同張朝陽打招唿的,而且同張朝陽打完招唿後,立即從隨身的公文包裏取出一打單據放到張朝陽麵前,讓張朝陽簽字。


    張朝陽拿起單據,一張一張翻了一遍,沒見到有超標的單據,就拿起筆簽了起來。


    就在張朝陽簽單據的功夫,陳超傑、王雷、牛娟三人也都陸續來到了財政所。


    眾人都是看見張朝陽辦公室門敞開著過來同張朝陽打招唿。


    李金磊趁機把晚上大家聚一聚給張朝陽接風的事告訴了大家。


    聽說晚上聚會,大家都非常高興。


    同張朝陽辦公室出來之後,各自迴到辦公室裏忙活起來。


    所長迴來了,大家都準備好好表現一番。


    給李金磊簽完單據後,張朝陽拿起公文包,取出一打單據,走出辦公室,來到出納室,準備讓周雨薇把自己這次和朱廣平外出花銷的賬目記上。


    到了出納室門口,張朝陽才發現出納室鐵將軍把門,周雨薇竟然還沒到。


    直到此時,張朝陽才想起,陳超傑、李金磊、王廣文、王雷和牛娟得知自己迴來後,都去自己的辦公室同自己打了招唿,唯獨周雨薇沒過去同自己打招唿。


    在張朝陽的印象中,在他調到財政所的這段時間內,周雨薇一直比較守時,工作起來也非常認真,從來都沒遲到過,幾乎每天都是第一個來財政所的。


    這樣守時的一個人,今天怎麽遲到了呢?


    是不是病了?或者家裏有什麽事?


    帶著這些疑問,張朝陽來到隔壁會計室。


    王廣文去黨政辦取材料去了,會計室裏隻有李金磊一個人,正在製定第四季度報表,見張朝陽走進來後,立即站起來,衝張朝陽道:“領導有什麽吩咐?”


    張朝陽道:“現在都九點多了,小周怎麽還沒過來?”


    李金磊拍了下腦袋,若有所思道:“哦,忘了告訴您了,小周請假了,已經請了三天。”


    “小周請假了?而且請了三天?是不是家裏有事?”張朝陽不經意地問道。


    李金磊道:“不是家裏有事,是病了。”


    “病了?什麽病?我走的時候,小周不是好好的嗎?怎麽說病就病了?”張朝陽滿腹疑團,不無關切地問李金磊道。


    李金磊道:“據我所知,小周得的是心病?”


    “心病?”張朝陽更加不解。


    李金磊憤憤不平道:“還不是因為皮長山。”


    “因為皮組織?小周和皮組織怎麽了?”


    “難道你不知道嗎?皮長山下周四結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周一定是聽說皮長山下周四結婚受到了刺激才病倒的。”


    “什麽?皮組織下周四結婚?你聽誰說的?”


    這陣子,張朝陽一直跟著朱廣平在外邊跑,並不知道皮長山要結婚的事。


    皮長山要結婚的事是一星期前在二道嶺鄉政府大院裏傳出來的。


    隨著換屆工作臨近,為了贏得闞中東的全力支持,皮建高再次把皮長山叫迴家,讓皮長山和闞中東的寶貝女兒闞金鳳立馬完婚。


    說實話,皮長山並不怎麽喜歡闞金鳳,更舍不得嬌豔可人如水一般的周雨薇,但為了父親的前程,確切地說,是為了他自己的前程,還是遵循父親的安排,毅然結束了和周雨薇的關係,決定與闞金鳳結婚,而且把舉行婚禮定在了下周四。


    皮長山將要和縣委宣傳部部長闞中東的寶貝女兒結婚的消息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在整個二道嶺鄉政府大院傳遍了。


    那天,周雨薇去計生辦送一份材料,到計生辦的時候,計生辦裏幾個女人正在閑聊。


    三個女人一台戲,而且幾個女人都是結了婚的,更是一場精彩的戲中戲,她們平時都擺出一副端莊淑女的樣子,現在卻個個放蕩不羈,語言粗俗。


    讓孫楠沒想到的是,她們聊得竟然是她們的“性”事。


    “哎,你老公一個月忙活你幾次?我那位像收電費的,一個月一次。”


    “我們家那份子,一年才交個兩三次,其餘的也不知道都交給誰了?”


    “你們家裏的不管怎樣還能交啊,我可更慘了,偶爾交一次,但每次都像送傳單的,隨便一塞就完事了。”


    “你們還好呢,我老公像送牛奶的,放在門口就走了。”


    “哎,女人過了三十是一天不如一天,喜新厭舊是男人本性啊。”


    “他們不交,我還不想要呢。他們能在外邊胡搞,就不興我們給他們弄頂綠帽子戴戴。


    裏邊傳來一陣放蕩的哄笑聲。


    周雨薇聽不下去了,正準備推門進去,突然聽到一個人提到了皮長山,於是,她又停止了腳步。


    “聽說了嗎?皮組織下周四結婚。” 其中一個人道。


    “皮組織下周四結婚?和誰結婚?是財政所的周雨薇嗎?昨天我還和周雨薇在一起,沒聽說她要結婚啊?”一個聲音道。


    “財政所的周雨薇?做夢去吧,人家是和縣委宣傳部闞中東部長的千金結婚。”一個聲音道。


    “我聽說,皮組織和闞部長女兒已經拍拖半年多了,一個月前就有人在縣城看見皮組織和闞部長的千金手挽手走在大街上。”


    “那周雨薇怎麽辦?周雨薇不是被皮組織白玩了嗎?”


    “活該,誰讓她平時誰都瞧不起。”


    “就是,自以為傍上皮組織就等於釣到了金龜婿,誰都不放在眼裏,就該落這樣的下場。”


    “你們也太沒有同情心了吧!”


    ……


    屋裏人說的每一句話,就像閃著寒光的利刃一樣,狠狠地紮在周雨薇的心頭,聽得周雨薇心都碎了,痛苦的念頭像漲潮的海水一樣湧上了她的心頭。


    不過,她依然心存幻想,幻想屋裏幾個女人說的話都不是真的,她們是在道聽途說,無中生有,是造謠誹謗。


    為了證實屋裏的女人說的不是真的,而是在造謠誹謗,周雨薇轉身離開計生辦,一路狂奔,來到政府大院,衝進皮長山的辦公室。


    衝進皮長山的辦公室之後,她才發現皮長山不在辦公室裏。


    組織幹事小黃告訴她,皮長山去宿舍了,於是,她又一路狂奔,衝進了皮長山的宿舍中。


    在皮長山的宿舍中,傳聞得到了證實。


    讓周雨薇沒有想到的是,皮長山表現得很絕情,毫無廉恥地告訴她,他已經不再愛她,他們的感情隻是建立在性.愛基礎之上的,缺乏感情的基礎,沒有感情的溫床和土壤,他們之間所謂的愛說白了隻是性,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沒有愛情,隻有性.愛,現在,他心中已經有了其他女人,而且他們定在下周四結婚。


    聽完皮長山的話,周雨薇如遭五雷轟頂,大腦一片眩暈。


    皮長山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在周雨薇的心口狠狠地切割著,把周雨薇的心都割碎了,開始流血。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和皮長山的感情竟然是那麽脆弱,皮長山竟然是那麽的絕情,竟然會說出那種毫無人性的話。


    她本來還心存幻想,幻想皮長山是同她開玩笑的,幻想皮長山會像以前一樣哄著她,寵著她,哄到她高興為止。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自己太傻了,她才發現自己隻是皮長山的玩物。


    可笑的是,原來在皮長山的心裏,她不過是一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她這個癩蛤蟆還一直把自己當成了金鳳凰,一直在幻想著能嫁給有著一定身家背景的皮長山,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


    一股恥辱感油然而生,一股自尊和怒氣憤然而出,她狠狠地喘了口氣,聲音突然變得惡狠狠:


    “皮長山,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這麽多天你不和我聯係,原來你已經重新有了心上人……是的,我不如她,我沒她們家有地位,沒她們家有錢,沒她們家有權,我一無所有,我低賤卑劣,我什麽也不能給你,而她,能給你想要的一切,權力、地位、金錢……你把我玩夠了,皮長山,皮組織,我佩服你……我……我瞎了眼……我……”


    因為憤怒和恥辱,周雨薇激動地一時語塞,手指在顫抖。


    因為憤怒和恥辱,周雨薇瘋狂地將皮長山送給自己的bb機摘下來,將皮長山宿舍的鑰匙摘下來,狠狠摔在皮長山的床上,不等皮長山說話,猛地拉開房門,轉身狂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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