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皮長山的宿舍出來後,周雨薇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脆弱的情感,帶著一顆被蹂躪地支離破碎的心,迴到自己的宿舍,把自己鎖在宿舍裏整整哭了一夜。


    第二天,她精神恍惚地來到財政所,剛走進辦公室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板上,人事不醒。


    幸好被隨後趕到的李金磊發現,急忙把她送到了鄉衛生所。


    鄉衛生所為周雨薇檢查後給出診斷,周雨薇得的是急性扁桃體炎,必須立即送縣醫院,於是,李金磊又把她送到了縣醫院。


    或許是打擊太大,或許是病情嚴重,周雨薇在醫院裏整整待了一個多星期,直到現在還沒出院。


    聽完李金磊的介紹後,張朝陽很替周雨薇鳴不平。


    不過,他什麽話都沒說,略作停頓,問李金磊道:“小周住院後,所裏有人去縣醫院探望過她嗎?”


    李金磊道:“本來大家準備過去的,考慮你沒迴來,就沒去。”


    張朝陽道:“小周都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星期了,我們再不去探望的話,情理上過不去,李會計,你去通知陳所長他們一聲,等一下,我們一起去縣醫院看看小周,另外,你再去找輛車。”


    李金磊答應一聲,起身走出辦公室。


    二十分鍾後,李金磊找來了一輛麵包車,於是,大家坐車一起向方山趕去。


    三個小時後,張朝陽帶著陳超傑、李金磊和王廣文他們來到了縣醫院,走進了周雨薇的病房。


    張朝陽和李金磊他們走進周雨薇病房的時候,周雨薇正坐在病床上,雙眼空洞地望著窗外。


    望著窗外蒼茫的天空和變幻不定的雲層,周雨薇的腦海中如同台風掠過的海麵,波濤洶湧,思緒起伏。


    什麽是人生,什麽又是生活?女人活著究竟是為的什麽?


    周雨薇這些日子一直想著這個問題。


    之前,不少的女伴告訴過她:女人活在世上,為的就是尋找一個依托,尋找一個靠山,尋找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避風港。


    曾幾何時,她以為自己懂了,可現在看來……一切顯得是那麽的虛,那麽的假。


    兩年前,剛跨出校園大門的她,出落的是亭亭玉立,吸引著無數男人和女人的目光。那時的自己雖說還青春年少,但卻也懂得,男人的眼睛裏包裹著的是**裸的占有,而女人的眼睛裏更多的是對自己的青春,對自己的美麗的深深嫉妒。


    而且就在這時候,父親通過關係找到皮長山的父親皮建高,把她安排到二道嶺鄉財政所,而且時間不長,就在皮建高和皮長山的關照下,做了鄉財政所出納。


    財政所出納,對女孩子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工作安定,收入穩定,不用受顛沛流離之苦,似乎也不需要再去考慮社保,醫療,一切一切,似乎顯得那麽的美好。


    而自己也的確是沉靜在這種美好之中,直到皮長山走進了自己的生活……


    皮長山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男人?有時深夜夢醒,自己也會躺在床上,細細思量著這個已經深深進入了自己生活的男人。


    自己了解他嗎?他會像自己愛他一樣死心塌地地愛著她嗎?周雨薇有時在心中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皮長山出身不錯,父親皮建高是方山縣縣委常委、縣政法委書記,還兼著縣公安局的局長,在整個方山縣都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物,上上下下沒有人不給他幾分麵子的。


    自己當初選擇一頭紮進皮長山編織的情網中,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考慮其父親皮建高的權力地位的因素,是虛榮心讓她迷失了自己的雙眼。


    當然了,皮長山長相也不錯,雖然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帥哥,但整體上還算說得過去,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和這樣的男人走在街頭,感覺還算不錯,至少沒有丟臉的意思。


    在事業上,在性格上,皮長山雖然鋒芒畢露,愛出風頭,但她依然看好他。畢竟他年輕,而且他的出身也算是幹部子弟了,身上有些盛氣淩人,自以為是的毛病也不足為奇。


    而且那陣子,皮長山整天手捧鮮花去財政所找她,約她一起外出政府大院附近的小樹林裏散步,約她去方山縣城看電影,逛街,而且不失時機地給她買上一兩件衣服。


    花前月下,哪個懷春女子不向往!


    在皮長山瘋狂而浪漫的鮮花攻勢下,她陷入了皮長山用鮮花和浪漫編織的陷阱中,最終被皮長山捕獲。


    當然,也有人說自己愛慕虛榮。


    但當整個鄉政府大院裏的同事們得知自己與皮長山的關係後,他們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原先算是小字輩的自己,在單位裏也能說說話了,工作似乎也比以前輕鬆了很多。大家對自己總是笑臉相迎的。


    她非常清楚,那些人不是給自己麵子,而是給皮長山麵子,確切地說,是給皮長山的父親皮建高的麵子。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投入到皮長山的懷抱中,和皮長山建立起戀情關係,並在皮長山的強烈和要求和半推半就間,把自己許許多多的第一次給了皮長山,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愛撫,第一次……


    就這樣,自己許許多多的美好葬送在皮長山的手中。


    應該說,那段時間,皮長山對待她極其溫柔,很顧及她的感受,非常地關心她,簡直達到無微不至的地步。


    不像學校裏那些男生大大咧咧的,永遠不明白女子心中所想,心中所願……


    皮長山對女子很有手段,無論是**還是調笑,都讓她感覺不到絲毫的不滿……


    憑心而論,如果真與皮長山這種男子結婚生子,對女人來說,應該說是一生的幸福。


    就算除去皮長山家世的因素,他在同齡人中也的確算是優秀的,年紀輕輕就做了二道嶺鄉的組織委員,而且談吐修養各方麵都不錯。


    自己也曾想過,若皮長山婚後在外麵彩旗飄飄,自己該怎麽辦?


    那次自己的想法好象是真要有這種情況的話,她周雨薇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前提是隻要家中紅旗不倒……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那麽的可笑……


    皮長山已經離他而去,即將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


    皮長山和他即將結婚的新娘是何時認識的?自己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


    財政所裏有人知道嗎?或許知道真相的人正在背地裏嘲笑譏諷自己……自己真是那隻想攀上枝頭作鳳凰的野雞嗎?


    周雨薇越想越覺得自己太傻,越想越傷心,臉上似乎有了潮濕的感覺。


    她知道,那是悔恨的淚水。


    一道淚痕慢慢劃過她白嫩俏麗的臉蛋,似乎正在訴說什麽……


    就在這時候,張朝陽帶著陳超傑、李金磊他們從病房外邊走了進來。


    見張朝陽、陳超傑和李金磊他們從病房外邊走了進來,周雨薇急忙抹去眼角的淚花。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雖然皮長山帶給她心靈的創傷還沒有完全愈合,但她也不想讓人看出她內心的痛苦,尤其不想讓自己單位裏的同事看出她內心情感上的脆弱。


    因此,她強顏歡笑,指著床沿,招唿張朝陽、陳超傑和李金磊他們坐。


    張朝陽他們把花籃和水果放在周雨薇床頭後,坐在床沿上,開始陪周雨薇說話。


    為了避免周雨薇傷心,陪周雨薇說話的時候,張朝陽他們隻是關切地詢問了周雨薇的病情,說了幾句諸如像美女生病了也是美女之類的玩笑話,幾人故意不讓周雨薇感到尷尬。關於皮長山的事,一句話也沒說。


    張朝陽和周雨薇閑聊一陣,見周雨薇精神狀態並不是萎靡不振,也就辭別周雨薇,幾個人離開了醫院。


    從醫院出來後,李金磊抬頭看了眼天空,提議道:“張所長,都到中午了,找地方吃完飯再迴去吧?”


    張朝陽沒有拒絕,道:“好,今天中午我就在方山請大家搓一頓。”接著把臉轉向身邊的陳超傑,道:“陳所長,你說去哪?”


    陳超傑道:“你是一把手,你來定。”


    張朝陽想起那天在天宮酒樓景曉雨請求他經常過去捧場的事,於是道:“古城路新開了一家酒店,叫天宮酒樓,味道很不錯的,我們去那裏,怎樣?”


    一周前,李金磊和幾個鄉鎮會計聚會就是在天宮酒樓吃的飯,對那裏的印象不錯,因此,他立即接過張朝陽的話,道:“是的,上次我和梁飛、牛慶高他們就是在那裏吃的飯,感覺那裏的環境的確很不錯,味道也很好,我們就去那裏。”


    於是,一行人向位於古城路的天宮酒樓走去。


    來到天宮酒樓,他們直接上了二樓。


    在二樓樓梯口,張朝陽遇到了景曉雨。


    景曉雨今天穿著一身白色套裝,凹凸分明的身段在一襲白色套裝地幫襯下更加嬌豔迷人,臉色略顯蒼白,眉宇間顧盼生煙,臉龐的線條柔和而飽滿,高挺的鼻子,白皙美麗的臉蛋,一切雖然不那麽清晰,卻讓人感受到一種晨霧繚繞的朦朧美,尤其是那雙豔光流轉的眼睛中一絲若隱若現的冷峻,霧朦朦的,猶如水鄉三月裏的瀟瀟暮雨一樣富有柔情和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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