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程夫人之事有蹊蹺,你還要去挑禮物?”趙玉卿問道。


    “那能怎麽辦?收了程之屏的錢財,就得為他辦事呀,否則,豈不是沒了誠信。”淩芷惜頓了頓,又說道,“至於程夫人是不是紅杏出牆,那是他們的家事,我們就別管了。”


    趙玉卿啜了一口茶水,問道:“明知道真相,卻讓程之屏蒙在鼓中,是不是不合適?”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程之屏興許並不想讓我們知道這種事。”淩芷惜順手拿起茶盞旁的瓜子,磕了起來,“再說了,程之屏這個渣男,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好事。”


    趙玉卿一時語塞,隻能頻頻端起茶盞飲茶。淩芷惜看著茶水見底,不由打趣道:“阿卿,你的茶水都沒了,是用飲茶來掩飾自己的心慌麽?這樣看來……莫非你也是渣男?”


    趙玉卿還未答話,程之屏便急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大唿小叫道:“淩姑娘,大事不好了!”


    淩芷惜一看程之屏慌慌張張地衝進來,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尷尬地說道:“你……你知道了?”


    程之屏愣怔了一瞬,指著淩芷惜的鼻子,破口大罵道:“是你們做的,還是你們知情不報?好你個淩芷惜,我對你如此信任,特意囑咐程家上下供你差遣,你卻做出此等不厚道之事!”


    淩芷惜推了推身旁的趙玉卿,對他使了個眼色,隨即又笑著對程之屏說道:“我……我們這不是沒有證據嘛!那……那你說如今該怎麽辦,不然我把銀子退給你好了。”


    “銀子退給我有何用?”程之屏氣急敗壞地吼道:“你以為我在意這二兩銀子?我在京城之所以能站得住腳,都是靠起早貪黑地做生意,日積月累,有了一些產業。現下倒好了,一張地契也不剩,我這往後的日子要怎麽過!這是逼我向絕路走啊!”


    淩芷惜被程之屏的話繞糊塗了,她不解地問道:“程公子,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突然聽不明白了。”


    “淩芷惜,你快告訴我,那個賊人到底是誰,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偷我的地契!”程之屏難掩激動的情緒,直接快步上前,抓住淩芷惜的雙肩,搖晃道。


    趙玉卿快如閃電,瞬間躍至淩芷惜身前,將程之屏一把推開。而程之屏猝不及防,退後了幾步,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哎喲,你們……你們和那賊人狼狽為奸是不是?”程之屏的腰閃了,癱在地上嚷嚷道。


    趙玉卿居高臨下,冷眼看著程之屏說道:“程之屏,你的妻子惹了禍,是你自己的問題,而你卻無端來尋我們麻煩,難道不可笑麽?”


    程之屏僵在了原地,過了半晌才問道:“我妻子?你們的意思是……她拿走了地契?可她為何要拿走地契呀!”


    淩芷惜和趙玉卿對視了一眼,原來程之屏來興師問罪的並非是程夫人紅杏出牆一事,而是家中的地契丟失了。


    淩芷惜尷尬地扯開一個苦笑,對程之屏解釋道:“程公子,是我們誤會了,府上丟失地契一事,我們並不知情。”


    程之屏一頭霧水:“你們什麽意思?方才不是說,是我妻子做的麽,怎麽又說不知情了?那我妻子……你們到底發現她什麽秘密了?”


    麵對程之屏的一連串發問,淩芷惜麵露難色。她看了趙玉卿一眼,隻見趙玉卿目光投向遠處,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淩芷惜隻能硬著頭皮接話道:“啊……程公子,是你聽錯了,貴夫人哪裏有何秘密,隻是……隻是她淡泊名利、遠離塵世,普通的禮物怕是難以取悅她,因此……”


    “因此什麽?”程之屏為了地契失竊一事急得焦頭爛額,全然顧不上為程夫人買禮物之事,“隨便給她買個什麽,打發她就好了。當務之急是找出偷我地契的賊人,看來,這程家是出了內鬼,不得不整治了!”


    程之屏一邊抱怨著,一邊走出了花容月貌研究院。淩芷惜盯著程之屏出門,才對趙玉卿說道:“怎麽會有如此巧的事,還是說屋漏偏逢連夜雨呢?”


    “程家糟了賊,程之屏差點送了命,以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卻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趙玉卿接上淩芷惜的話。


    “阿卿,依你之見,程家的這個內鬼到底是何人?”淩芷惜問道。


    趙玉卿冷笑了一聲,轉頭溫柔地看向淩芷惜,眸中盡是寵溺:“你早已心中有數了吧?”


    用過午膳,趙玉卿有公務在身,便迴了皇城。淩芷惜等著聶霜白來到鋪子,二人一同去正德街上最大的古玩店挑選禮物。


    古玩店是一棟二層小樓,一層賣的皆是一些普通古玩,價格公道,有些積蓄的富貴家庭也能買上一些。而二樓則置放了一些老板的收藏,非達官貴族,不得踏足。淩芷惜和聶霜白是京城出了名的難纏角兒,即便是古玩店的老板,也要賞些薄麵。因此,二人來到古玩店,徑直上了二樓。


    淩芷惜帶著聶霜白在紅木特製的架子上觀賞了許久,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給程夫人挑什麽樣的禮物。


    “到底要選什麽樣的禮物啊?”聶霜白見淩芷惜躊躇了許久,忍不住催促道,“選個禮物而已,至於這麽難麽?”


    正在這時,紅木貨架的背後傳來兩個男人對話的聲音,一道有些蒼老,而另一道則儒雅有禮許多。


    “陸先生,這東西放在我家的錢莊並無意義,上麵落款的是那人的名姓,你根本用不了,又擔了這風險,何必呢?”蒼老的聲音說道。


    年輕的男子答道:“隻要她想去做,我便成全她,又何必在意風險和對錯。”


    “你呀,她又不是未出閣的姑娘,你也不是春心初動的少年郎了。這日子還得往前看,如此癡情又能為你帶來什麽好處呢?”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陸先生,以你的才華,不該如此沉淪的,好好思慮一下吧。這些東西暫時放在我這兒,但也無法長久,你要早做打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宮闕重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燁將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燁將闌並收藏宮闕重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