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三更~謝謝大家支持,明天恢複雙更~)


    佘慶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此時他所麵臨的攻勢較之開始時已經減輕了許多,在包圍他的這群人外麵已經有六具軀體躺下之後便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雖然因為長時間的纏鬥他已經變得有些疲憊,可是這與他在衝煞軍中之時相比倒也算不上什麽,,那時連續大戰數個時辰的情況比比皆是,讓佘慶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原野戰,他們兩千人在敵人五千人的圍攻下足足大戰了一夜才讓對方丟下了三千具屍體撤下,而他們衝煞軍也付出了足足有八百人犧牲的代價。


    圍攻,突圍,殺敵,纏鬥,這些事情對於佘慶來說早已司空見慣,若是哪裏與之前稍有不同的話,那便是之前他所應對的大多數是普通兵將,而此時他所應對的卻是一群二等高手。


    也僅僅是稍顯吃力罷了,其餘方麵於佘慶來講,真的沒有什麽區別。


    所以,他臉色蒼白,並非是因為身陷圍攻之中一時難以突圍。


    他之所以臉色蒼白,是因為他看到了一人。


    這人必然不是劉月英,因為劉月英此時應在熙州城裏好生安養著身子,過不了多長時間便要為他、為他佘氏一族生下孩子;此人也必然不是笛遜,他見笛遜隻有仇沒有懼,若是笛遜在此,此時說不定他殺紅了眼哪裏管實力之間的懸殊,直接便向笛遜砍了去了。


    他看到的那人,卻是一個熟人。


    實際上,那人與他像素得不能再熟悉了。早在熙州時他便與那人相熟,出了熙州後他也有很長的時間與那人相處,以後等自家的先生成家立業了,他更是與那人的關係不一般。


    在熙州時,他稱唿那人為“大小姐”,出了熙州後,他偶爾稱唿那人為“師娘”,或許以後這稱唿不會變,又或者以後他便不管花恨柳叫“先生”而叫“姑爺”了。


    那人是個女人,那人名叫楊簡。


    那人,他剛才招唿自家先生聊天磨蹭的時候,似乎順帶著也捎帶上了她……


    她冷眼看著他,他看著她在那一群人的身後像是在散步,又像是在等待什麽……


    佘慶不會寄希望於對方出手幫助自己,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有這種可能,不過在自己說出了那句“你們好意思描眉、聊天磨蹭下去”後,這種可能也便變作了“不可能”了。


    楊簡不記仇,這一點絲毫也不假。與她鬧過別扭的天不怕、花恨柳都可以證明,哪怕當時雙方鬧得不痛快,隻要是讓一讓她,稍稍遷就遷就她,她過一會兒也便不再放心上了。


    可是佘慶卻有苦說不出,他此時自然可以隔空喊話說自己說錯了,隻不過這時間或許顯得有些遲了。若是他當時說完便道歉了,這件事情楊簡或許會在意,不過過了今天那也便當沒有發生過,便那麽愉快地忘掉了。


    此時,她已描完眉、克勁敵,一身輕鬆地來到佘慶跟前,雖然不曾開口說話,可是意思卻也明顯:我何時因為描眉之事磨蹭了?


    佘慶的嘴皮子比著自家的先生利落,這一點也沒有錯,可是至少花恨柳知道在楊簡跟前說話一定要小心,寧肯被對方嘲笑嘴笨,也不能逞一時之快說出不該說的話去。


    佘慶顯然犯忌了。他不但張揚了,而且犯了錯之後還沒能及時發覺,知道楊簡騰出手來準備找他算賬了,他才如夢初醒!


    怎麽辦?佘慶一邊小心地應對著周圍人的進攻,一邊在心中不停地暗問自己。


    圍攻佘慶的此時尚有八人,看著身邊一個個同伴被殺死,即便是再怎麽不怕死的人,那股衝動勁兒伴隨著這一聲聲慘叫、一個個鮮活生命的離去也該消停下來了。他們躊躇著,始終不想將這被圍之人逼得太過於暴戾,在他們看來,自己這邊反而是現場三個戰圈之中最無關緊要的一個,如果自己這邊將這圍攻之人殺了,而另外兩處卻是己方敗了,那麽這自己一夥兒人最終的命運終究是難逃一個“死“字;若是另外兩處贏了,那麽即便自己這邊尚未分出輸贏,大勢已定,想來另兩人也不會看著自己兄弟一個個死去的——或者說那名陌生的白衣男子尚不確定,但是荀達翁一定會過來幫助他們將眼前之人製服的。


    接連死了幾個人之後,他們便一直抱有這種想法,因此在與佘慶的戰鬥中,經常會重複著這樣一個奇怪的現象:他們圍而不攻,他們偶爾也進攻,但每每看到佘慶動怒時散開的速度總比進攻的速度要快上一倍。


    這也是佘慶的無奈之處,明明眼前盡是可殺之人,可是對方卻與自己一沾即走,往往還沒蓄力做出奪命一擊,對方便作鳥獸散去,力氣浪費了不少,但是成果卻沒有多少。


    可是,楊簡一抽身往這邊來,這情況又有所不同了。


    如果荀達翁能夠阻止得了對方向佘慶這邊“支援“,荀達翁怎麽會不做?而對方卻毫無阻攔地就到了自己等人的身後,這說明什麽?說明荀達翁已經被人擊敗了!


    這對於圍攻佘慶的人來說是個徹頭徹尾的壞消息!荀達翁戰敗,那麽還能指望誰來救自己這一夥兒人?沒有了!白衣男子根本不必奢望,而園外之人若是能來,還能磨蹭到現在還沒到來?


    心中這樣想著,他們也隻能寄希望於還活著的老父了,而老父若是想活,就必須將這些想殺他的人殺死,也便是說他們又不得不再次拚命殺了這圍攻之人才行!


    這種事關生死的道理不需要他人明說這群人便都懂,沒有人招唿,沒有人指揮,這圍攻佘慶的八個人一時之間各據方位,竟然又用起了陣法!


    而此時的佘慶便與當時楊簡的處境相差不了多少了,俱是四人分站四個陣位為“四象”,另四人伺機而動,全然要在佘慶不察之時發動致命攻擊,務求一擊必勝!


    佘慶的心理卻又有了另外一重轉換,他原本希望能與這群人速戰速決,可是因為楊簡的緣故他卻巴不得一直與這群人遊鬥下去,最好等到自家先生那邊分出結果了,那自己也算是得救了。


    念及於此,他正要配合這群佯攻之人多放些水時卻驚然發現被圍攻之勢陡然一變!感受著那比著正常的速度還要快上三分生成的“勢”,他當即便明白這便是剛才楊簡所遇到的情況了!


    這群人……這群人是想下殺手了!


    心中一冷,佘慶暫時將得罪楊簡的事情拋之腦後,一邊小心地戒備著這周遭之人,另一邊將全身的毛孔幾乎都打開來,仔細地感受著周圍的任何一絲風吹草動,稍有不對,他便要開秘技,大開殺戒了。


    這個時機來得並不慢,就在楊簡仍在遲疑究竟要不要先將與佘慶算賬的事情放到一邊先幫他度過眼前困境時,對方幾人卻是默契地上前一躍,攻取方向分別是佘慶的雙目、喉結、胸前、腹下四處!這負責攻取的四個人就好像提前說好了一般,各選定了一處要害地方,卻各不衝突、各有分工。


    這還不僅僅是簡單的圍攻,莫忘了,此時尚有四人做那“四象”陣位,那四人攻取向前時,他們也發動了攻擊,隻不過與前四人不同的是,他們攻取隻向一處:腳。


    佘慶的雙腳一時之間便如陷泥潭,想要提起卻仿佛有千斤重量,根本就無法挪動分毫。


    “找死啊你們!”佘慶惱怒著喊了一聲,這一聲後便臉陣外的楊簡都覺得似乎吹過的風稍停了一下,待她感覺那風又繼續吹起時,卻感覺此時她眼中所看到的佘慶與之前的佘慶已經截然不同。


    仿佛是兩個人。


    或者說,此時在楊簡的眼中,她便彷佛是看著另外一個花恨柳!


    終究還是不絲傳的秘技啊,一經使出來,竟然能夠將人的實力提升到如此境界!


    楊簡心中震撼著眼前所發生的變化,而那八人的感受卻隻能用“恐懼”二字來形容了!


    他們不知道為何那陣中之人隻是開口說了一句話,自己前一刻還分明處於絕對優勢之中,下一刻卻發現對方竟然掙脫了陣法,那原本不可能抬起的雙腳,一腳連著一腳,踹在一人的麵門上,踢在一人的胸膛上,踏過一人的咽喉,踩到了另一人的小腹,這四人五一例外,皆是被腳所破,皆死在佘慶一腳之下!


    另外四人的命運就會好一些?若是說好,便也是相對而言,最起碼他們的麵門、咽喉、胸膛、小腹沒有碎裂,沒有塌陷,沒有碎成血水噴灑。


    他們仍然站著,可是一陣微風過後,他們便躺著的也有,撲著的也有了。


    這四人表麵上看去仍是完好,可是楊簡卻知道他們的內腑恐怕早已碎裂了多處,佘慶雖然沒有動手,但是突然生出的比著這鎮內還要強上數倍的“勢”卻將他們一個個殺死於無形之中。


    楊簡心中懊惱,雖然自己並不會什麽秘技,可若是自己當時想到以力破力這一招,也便不用受那吳迴的人情了,花恨柳又何至於吃醋?而自己又怎麽會去想著討好花恨柳而畫什麽眉毛呢?


    這般一想,她倒是對佘慶刮目相看不少。


    不過,佘慶卻看不到楊簡讚許的目光了,若是他看到,想必他會舒一口,覺得自己先前得罪她的事情便可就此揭過了。


    他的秘技來得快去得也快,見敵破,雙眼一閉便就此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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