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應該是花恨柳近幾天來聽到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好消息了,雖然笛聲的這一舉動早就在他的預料範圍內,不過因為接連受燈籠以及四愁齋兩件事的打擊,此時雖然並不意外,他卻仍不由自主地打心底開心。


    “笛聲如果動了,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麽?”楊簡壓根就不知道花恨柳的計劃是怎樣,確切地說或許除了花恨柳自己,便也隻有那去追查摧毀四愁齋兇手的佘慶知道他是怎麽樣打算的了。


    “當然是拿出誠意來,與笛聲坦誠相對、通力合作了!”說出這話時,花恨柳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這讓在一旁的徐先生也不由心中嘀咕:這位先生難道就是靠厚臉皮才能混得風生水起的麽?


    “你少來!”楊簡白了花恨柳一眼,正色道:“對於雙方的兵力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城內的守軍三萬人,城外笛響帶領的人馬也不過五萬人,和公孫止意一方的十五萬人相比明顯處於劣勢,況且對方的將領孔仲義本身就是一個善於打仗之人,笛聲這邊靠譜的也就隻有他自己吧?你們幾個誰說自己到了戰場上還能發揮平常的作用?戰場可不是賽場……”


    “楊小姐說的不錯!”徐先生也點頭應道,此時他已經知道“墨菲”隻不過是楊簡用來偽裝身份的假名字,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也慢慢改口稱唿其為“楊小姐”了。他前半句話剛說完,見其餘三人都朝著自己看,甫一被人關注稍稍有些不自在,不過仍是硬著頭皮道:“這種事情我們最好不要出麵,實際上關、饒兩地之人是十分排外的,若是純粹的兩家利益相爭或許還能將事情鬧大些,可如若雙方將士知道了有外人參與,恐怕……”


    “你們都說的不錯。”花恨柳讚許地點點頭,轉頭看向獨孤斷,這一番舉動得到了對方如撥浪鼓般搖頭的迴應。


    “在行軍打仗上,我自然不如你們,風土人情方麵倒是略有耳聞一些……不過,或許你們各自忽略了一件事……”一邊說著,花恨柳一邊伸出右手食指一一向楊簡、徐先生示意。


    “還有什麽?”楊簡不解,一臉迷惑地問道。


    “你說的這種情況,是忽略了兵種相克。”花恨柳笑道。說完,見楊簡不多時臉上便露出恍然神色,臉上不禁也得意起來。


    不錯,正是兵種相克的道理。一般來說重步兵長於正麵防禦,重騎兵勝在後方與側翼衝擊,而同樣以步兵為例,輕步兵的機動性也要優於重步兵……當然了,在實際應用中還會因為兵種的具體情況以及雙方的實力差距而出現偏差,因此上麵這些道理是在雙方兵力相當或者相差不是太大的情況下才說得通的。


    既然如此,便是以笛聲與笛響兩人所帶的八萬人馬對戰公孫止意與孔仲義的十五萬人馬尚屬於實力相對懸殊的範疇,花恨柳又為何仍然提出兵種相克呢?要解答這一疑問,自然還需要對雙方的兵種做一些了解。說到雙方的兵種,實際上從關、饒兩州的地利位置來看便能大概猜出各自的優勢兵種。饒州更近中原,相對地受中原地區的影響較大,其主要發展兵種以步兵為主,而此次本是用於援助笛聲守城,更是有五成以上的人都是行動迅速的輕步兵,其餘五成中重步兵、弓箭兵以及輕騎兵相對平均。


    關州更近草原,尤其是近年來笛遜一直對虎視眈眈的王庭時刻戒備,在發展兵種上,也尤其以騎兵為主,之前笛聲來昆州之時,帶來的自然既有善於攻城又有善於守城的混合兵種,隻不過後來因為各有折損,算下來反而是騎兵,尤其是重騎兵占多數了。正因為如此,所以笛響這次來,才會多帶輕騎兵。


    了解到這些,再來看花恨柳的考慮自然也便好理解了,騎兵對於步兵在進攻方麵本身就有優勢,尤其是當避開正前方從側翼猝不及防地進行衝擊時,其造成的效果幾乎是毀滅性的,這個時候若是再有輕騎兵在一旁擾襲,其效果可想而知。


    當然了,僅僅靠這些是難以取得最終的勝利的。所以說,關鍵的還在於指揮的人——在中軍大帳中的孔仲義與公孫止意,這兩人決計不能抽身去指揮人馬才行。


    “至於你說到的這一點,其實我就想說原本就不需要我們動手……”說完之後,見徐先生麵露驚訝,花恨柳更是高興,他搓搓手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笛聲的實力應該還是處於正常水平的吧?按照他的本事,此時對付孔仲義和公孫止意輕而易舉,所以說我們完全可以在一旁喝茶看熱鬧。”


    “可是如此的話,一旦讓雙方見麵,你就不擔心他們私下裏達成什麽協議?這樣的話想讓他們鬧可就鬧不起來了……”楊簡聽後憂心地提醒說。


    “怎麽會不擔心?我擔心的要死啊……”聽楊簡這般說,花恨柳苦笑道。


    “那……那您還說我忽略……”徐先生不由得聽得有些懵了:這位先生完全是根據自己的節奏來想問題啊,自己聽了半天怎麽覺得又繞迴了最初的問題去了?


    見徐先生滿臉疑竇,花恨柳安撫道:“你說的有道理不假,我所說的也是指最理想的情況下,所以這兩件事不衝突……隻不過眼下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我反反複複推演了幾遍始終覺得沒有辦法達到理想狀態,所以從根本上講還是需要適度地出麵去阻撓一下的。”


    “如……如何做?”獨孤斷開始時聽說不必出麵,心中還稍有些失望,畢竟行軍打仗他沒有經驗,出謀劃策他隻會拖慢進度,如今能做的也隻有像單槍匹馬、橫衝直撞這種蠻活、粗活了……可是現在聽花恨柳說還是需要出麵的,當即來了精神,雖然嘴笨卻是在場中第一個問出如何做的人。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花恨柳失聲笑道:“我這次可不打算出手傷人,隻需要拖住他二人便是。”


    見獨孤斷麵露失望,他又笑,補充道:“這個也說不好,雖然我無意傷人,卻不知道對方怎麽想,你若不介意可隨我一道去。”


    “好!”獨孤斷幹脆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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