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從猿相玉技當中學到的改變振動來強化力量的方法,就看他的手腕一震,便脫離了那神秘人的控製,繼而又是一腳,直接踹向了那人的丹田部位。


    仿佛是帶著些許不舍的情緒,隻聽那人喃喃說道,“可惜了,如今天道枷鎖未開,我也不便動用過多的力量,隻是難得可以遇到一個這麽好的苗子。不過,來日方長!”


    隻是一個迴身,奧天的攻擊便被他輕易化解,等到奧天反應過來想要繼續展開攻勢的時候,那人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身影漸漸變淡,就這麽消失在眾人的麵前。


    雖然神秘人的身影消失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奧天就會恢複到原本的樣子,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他的腳步雖然沉重但卻還是堅定地向著薛劍所在的位置慢慢地走過去。


    看著他臉上已經因為痛苦而扭曲的神情,薛霜不禁都為他的變化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忍不住輕輕地拉了一下薛劍的衣袖。


    作為兄妹,他當然知道薛霜是什麽意思,但是卻還是搖了搖頭,因為他明顯看到奧天的眼睛當中的掙紮,那是他正在用自己的理智與那天魔血卷之中的魔性在相互軋紮的表現。


    隻是雖然他知道,但是這並不代表奧天身後那些聖王級強者也知道,看著身邊正在不斷趕來的清秋藝坊中的輪迴師護衛,那九人當中明顯是指揮者的聖王卻是一揮手道,“快,快去保護少主。”


    隨著他的話音剛一落下,所有的人便同時向前衝了上來,就看著一幕幕的光華閃動,正是他們手中早就已經醞釀好的各種技能。


    “不,你們別輕舉妄……”


    可惜,薛劍的提醒還是太晚了,就在他最後一個動字還沒說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一個輪迴地星衝到了奧天的身後,一招附帶著爆裂燃燒的火焰靈力的拳頭就這樣直接砸在了奧天的後心之上。


    狂暴的火焰,仿佛要將對手整個吞噬一樣,就這麽直接在他的身上延燒起來,可是凝墨舒雲袍又怎麽是凡品?


    那畢竟也是一代帝君的袍服,絕大部分的靈力直接就被那白衣上的墨雲吸收,剩下的也就隻是那人本來的力道與小部分靈力越過了衣袍的防護擊打在奧天的身上。


    感受到背後的灼燒感以及直接灌入身體裏的力量,就在薛劍驚懼的眼神之下,奧天眼中的赤紅也就在一刹那變成了真正如同血液一般的暗紅色。


    疼痛,就像是刺激他入魔的最後一劑毒藥,看著奧天的臉色變得無比冰冷,漠然的感覺甚至不帶有任何一絲的情感,原本因為抵抗魔性入侵而不斷痙攣著的身體,此時也不再佝僂。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仿佛就是那地獄中的修羅,眼中的紅色就像是魔神的火焰一般,一股要將整個世界都毀滅的嗜血已然將他僅存的理智也完全取代了。


    此刻若是有人可以看到的話,便可以發現原本隻是在奧天的胸口上占據著一小塊菱形皮膚的暗紅色竟然已經消失不見,至於去了哪裏,已是不言而喻。


    就在他的腦中,此時他最原本的意誌竟是已經被壓製在靈台之內,原本從刹那那裏得來的彩虹色精神力構成的大湖也是在一股赤炎之下開始不斷地蒸發著。


    靈台上的那塊玉玦,此刻正在被那獸皮完全包裹住,一直懸浮在玉玦旁邊的代表著熊相玉技的圖騰,也在獸皮不斷釋放出來的吸力之下逐漸向著那它移動過去,眼看著就要被那獸皮直接吞噬掉。


    “剛才,是你動的手?”


    看著奧天血紅著雙眼轉過身來,那輪迴地星就像是被一根鋼針給直直地定在地上一般,隻有顫抖著的雙唇還證明他能夠做出反應。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剛才那一拳自己明明已經用盡了所有力量,要說就算是一個八戒的強者在完全沒有戒備的情況下,那一下也足夠殺死一個人了,可是現在,看著對手完好無缺地站在自己的麵前,他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陣陣的恐懼。


    但是,還沒等他從那攝魂的意誌影響下恢複過來,奧天便開口了,“那麽,你就該死了。”


    稍稍一抬手,此刻他的身影在別人看來就像是山嶽般不可撼動,隻是微微地將手掌攥成爪型,一股令人意想不到的吸力便從他的掌心處出現了。


    正是如同玄龜吸水那樣的招數,可是此時在他的手裏卻散發著詭異的邪力。


    根本就聽不到那人痛苦的叫喊聲,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體內所有的血液就那樣化作了一根根血絲從全身的毛孔以及靈穴裏麵爭先恐後的鑽了出來,原本還白皙並且富有彈性的皮膚在那血絲離開身體之後便直接幹癟下來。


    隻是一個唿吸之間,原本還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的他竟然就在那吸力之下變成了一具幹屍。


    飛舞的血絲被奧天聚集在掌心之上,凝聚成了一個晶瑩的血球。


    “怎麽可能!”


    那帶頭的聖王不禁叫出聲來,隻是他的聲音當中,憤怒卻是被恐懼完全代替了。


    “他竟然,一下子就把小七全身的精血修為全部都抽了出來。”


    奧天的臉上卻是掛上了一絲獰笑,無聲之間隻見他手掌一翻,看著那手中的血球竟已經充滿了無限的渴望,掌心處就像是出現了一個黑洞一樣,那顆比起藍葉果差不多大小的血球隻是一個眨眼便消失了。


    本來就已經經過古羽改造的身體,他體內的經脈已然是被全部疏通,根本就沒有浪費任何一點,隨之,他的臉上卻由蒼白中浮現起一點紅暈,就像是常人微醺的模樣。


    人群中靜謐無聲,所有人都看著他滿臉享受地站在那小築的廢墟之中,直到有人開始因為恐懼而大喊起來。


    “他…他殺了七哥,我們要給七哥報仇!”


    “沒錯,絕對不能放過他!”


    “大家一起上,就不信他還能擋得住這麽多人。”


    “都給我閉嘴!”


    聽著眾人互相鼓勵加油的聲音,那個聖王終於還是在奧天冷漠的神情下忍不住喊道。


    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麽人,更不知道那是什麽功法,可是在他看來,那卻是與魔鬼沒有不一樣的。並非是自己惜命,他隻是不願意看到這三十多人一起上去送死罷了。


    可是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吵雜的聲音還沒有完全收幹淨之前,奧天的聲音卻是響起,“無妨的……”


    話鋒一轉,一股濃厚的殺意如同化作了實質,就這樣朝著所有人壓迫而來,“反正你們都要死,因為我還沒飽!”


    在薛劍和薛霜的眼中,原本還彬彬有禮的奧天此刻看上去就像是瘋魔了一樣,就看他的身影在他說完話之後便直接行動了,這次則是他的一雙手都屈成了爪形,遠比剛才還要強上十倍的吸力就這樣憑空出現了。


    “血!血!血啊!我還要更多的血!”


    除了那九位聖王還可以堅持片刻的時間,另外的那些人早在奧天出手的那一刻便已經變成了與那小七一樣的下場。


    那個帶頭的聖王甚至還來不及說完一句完整的話,隻是聽他的嘴唇上下碰撞發出一陣嗡嗡聲來便化作一具幹屍,也隻有是那背對著奧天的薛家兄妹才看清了他的口型,那半句話正是,“少主快……”


    隻是,他們卻沒有走,確切的說起來應該是沒辦法走,因為就在其他人都已身死魂消的時候,奧天這次並沒有將他們的精血聚合成球形,隻是在不斷的抽取中直接將那些奔湧而至的血絲直接融匯到自己的身體之中。


    隨著一道血光隱隱閃過,他便已經站在了薛家兄妹的麵前。


    瞟了一眼薛劍身後的雪精石和天池雪魄,奧天隻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就在他的手慢慢抬起的時候,眼看著對麵的二人就要命喪在他的手上,他那一直都是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臉上卻出現了一陣複雜的神色。


    原先他一直想要運轉起來的明玉功卻是在他吸收了大量的精血之後終於迴應了他靈台中意識的唿喚,隻見他的眼睛在突如其來的青色光芒衝刷之下竟是開始恢複著一絲清明。


    就連身上的凝墨舒雲袍上的黑雲也是化作了一鏈漆黑的繩索在白袍上畫出了一圈一圈的封印一樣將他纏繞起來。


    隨著九霧吉花冠的出現,原本的木花雕刻此時也仿佛是活了過來,花心之中更是伸出了一根木刺,看那方向,竟是直接朝著他百匯所在的位置直接刺了下去。


    劇烈的疼痛讓奧天的身形再一次蜷縮了起來,那種劇痛甚至讓他根本就無法喊出聲音,隻是堪堪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任由體內的那兩種力量在相互絞殺著,可是卻無可奈何、束手無策。


    看著這突然的變化,薛劍卻是心中一驚,可是就在他不顧薛霜的勸阻要去攙扶奧天的時候,一聲痛苦的喊聲卻是直接從奧天的嘴裏迸發而出,一陣陣強烈的音浪直接就震得薛家兄妹不住地向後退去。


    待得強風過後,薛劍趕忙向奧天的方向看去,可是此刻那個地方除了三十多具幹屍和小築的殘垣斷瓦之外,哪裏還有什麽活人的影子。


    直到二人都迴過神來,薛劍這才發現就在剛才的生死瞬間自己竟然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全身,當他轉頭看向薛霜的時候,那丫頭也是與自己不遑多讓的一個情況。


    隨手抓起一顆雪精石,薛劍便想要往奧天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時,一隻手卻是直接拽住了他的袖口。


    “他已然成魔,此時的你過去無非是白白扔了自己的性命。這雪魄雖然珍貴,但是卻不用拿這麽多人命來換罷!”


    說話的正是薛霜,此時的她正滿臉憤然地看向那個被她稱之為哥哥的人,隻是薛劍對於她的話阻攔卻沒有在意。


    輕輕地將薛霜的小手拂下,“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此事要真論起來,倒是由我而起。”


    看著薛霜一臉的驚訝,薛劍這才道出他心中所想,“若非是我慫恿了他去與那獸皮建立聯係,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大道無行亦難尋,這是我惹起的是非,那我便要負責到底。”


    “可是就算你去了,這雪精石隻要離了雪魄就會消散,你又能做些什麽?”


    薛劍隻是微微頷首,“你說得對,隻是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你也無需再勸,趕緊將這雪魄與雪精石帶迴山中,此物要緊,遠比我的性命重要,那是不能有片刻遲疑的。這邊的事情,讓山裏快點派人來接手就是。”


    “你!”


    這邊廂,薛劍在說完那一番話之後,更是沒有再去理會薛霜的反應,甚至不顧她最後那一聲跺足的嬌喝,隻是縱身幾個起躍,身影便追隨著奧天消失的方向隱沒在夜色之中,隻剩下薛霜留在原地看著那雪魄發愣。


    “若隻是救人倒也罷了,隻希望你不要……算了,是福是禍,都是躲不過的。”


    寒風吹起,拍打在奧天的臉上,雖然他的意識被囚鎖在靈台之中,但還是清楚自己做過些什麽事情的。


    最後關頭,若不是他奮起抵抗那等邪力的入侵,在靈台之中一直默念著的神馳物外心訣產生了作用的話,手上必然又會再多出兩條人命來。


    可就算是這樣,此刻的他也已然是恨死了自己。


    “為什麽…究竟為什麽會發生這些事情?為什麽是我?”


    他不知道自己心底裏麵究竟是在問誰,但是他知道,若是不將這些話吼出來,他必然是會完全瘋掉的,到了那時,失去自己控製的意念,沒有了明玉功的製衡,這世間必然就會多出一個血手天魔。


    “真沒用,不過是殺了幾個人而已。”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差點就讓奧天將口中默誦著的口訣停了下來。


    此時他的靈海之內已經是被一片暗紅色的血海完全占據著,原本的光亮早就已經消失,所以盡管他抬頭四望,卻沒有發現任何的行跡。


    “誰在那裏!”


    不得已之下,他唯有喊出聲音來,因為隻有這樣,他得不到迴應之後才能說服自己那不過是幻覺而已。


    可是,結果卻是讓他失望的。


    因為,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那聲音便再次響了起來,“我是誰?我就是你!你的本心!”


    就在他的麵前,翻湧著的血海之上,一層血浪騰起,一個人形的身影便出現在那抹暗紅之上。


    雖然沒有光亮,但是奧天卻依然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的麵目竟是與自己一模一樣,隻是那眉宇之間,沒有任何的情感,就好像是一塊冰似得,那雙冷意肆虐的雙眼此刻正緊緊地盯著自己。


    “沒錯,我就是你的本心,你殺念的本體。”


    對方的話就像是一記晴天霹靂一樣打在了奧天的神魂之上,“不可能,你不是我…”


    “我就是你!你一直都知道,隻是你不願意去承認而已,在你殺死那對殺手第一次品嚐血腥的時候,你不是很興奮麽?當黃毅在你的手上被粉碎靈魂的時候,你又有什麽愧疚?還有那一個個來自靈骨之地的生物呢?”


    盡管現在是處於神魂的狀態,奧天還是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因為他竟發現,麵對那邪惡的自己所說出的話,他竟無言以對。


    在相互間都沉默的片刻之後,他終於找到了理由去麵對那人的提問,“師父說過,古羽前輩和刹那前輩都說過,立場不同的敵人是不用去憐憫的,但是剛才的那些人他們是無辜的!”


    就像是抓住了一條救命的繩索一樣,說完這番話奧天才敢抬起頭來看向對麵那人的臉龐。


    可是,他認為自己成功的反駁,換來的卻是殺念一聲輕蔑的笑。


    “立場不同?敵人?那無非就是你們這些假道學、偽君子自己找到的理由罷了,殺人需要理由?這就是一個謬論!”


    “世上沒有不可殺之人,要殺人哪裏還需要說那麽多?不用否認,殺人確實為你帶來無法言喻的快感。你捫心自問,就算是剛才那些被‘我’殺掉的人,你的心裏難道就沒有絲毫愉悅的感覺麽?”


    他的話讓奧天再也說不出什麽來,因為奧天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


    “承認吧,你其實一直都知道,那玉皇修煉的正是這大道三千當中的萬獸狂暴之道,卻非要用這什麽明玉功來壓製住那股狂躁的感覺,一個婊子立起一座牌坊難道不覺得可笑麽?他若是真的達到道的彼岸,那又哪裏還需要這些東西?”


    “想要兼修二道,屠戮蒼生還要達濟天下,哪裏是那麽容易的!”


    口中依然在默念著明玉煉心,但是奧天也不敢再聽下去了,那殺念嘴裏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帶滿了魅惑之力的穿腦魔音一樣在動搖著他的意誌。


    可是,就在他想要將注意力轉移開的時候,卻發現殺念倒是不再說話了,而且就連一直在狂奔著的身體竟也是停了下來。


    待他放眼看去,卻發現他們竟然已經出現在百花帝國北域邊線的一個小小的遊商部落前麵。


    “我便讓你知道,讓你看清自己,什麽叫做‘殺是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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