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子妃姐姐,您這是在做什麽?”衛靈桃的一巴掌甩的可不輕,眼見著溫惜玉的臉腫起來了。縱使溫惜玉再生氣,在眾人麵前也隻得裝作柔弱可憐的樣子。更何況,此刻她是真的可憐。


    溫惜玉捂著臉頰,淚水嘩嘩的就流了下來。


    這衛靈桃,就算是失憶了對待她依舊是那樣的心狠手辣!


    “我做什麽妹妹你還不清楚嗎?”衛靈桃挑眉笑道:“剛剛妹妹一直在說我針對你針對你們歡明王府,可我思來想去,怎麽也沒想起來我針對過你,所以,為了配合你的表演,我隻得送給你一巴掌幫助你表演了。”


    “你……”


    “妹妹你不用太感謝我。”衛靈桃望著溫惜玉笑的是無比燦爛:“我知道此刻你的心裏一定是有千萬句話語想要感謝我,可我是個低調的太子妃,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太子妃,所以你感謝的話語不用說出口,我啊,已經記在心裏了。”


    “你……”


    衛靈桃迴過頭望著門前圍著的一團看熱鬧的小宮女,眸光忽然變得冷冽:


    “我知道你們此刻都想說什麽,我也知道此刻皇宮裏發生了什麽。近段時間內,歡明王與我家太子不合,這是他們朝堂之上的事情,對於一件事情,二者看法不一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歡明王或許對待事情的認知更得皇上的心意,所以皇上便多采納了幾次歡明王的建議,這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可是,這卻讓一些人有了不一樣的心理。”


    “歡明王府中的人自以為獲得了至高無上能夠上天遁地的寵愛,便在宮中橫行霸道,他們欺負我東宮中的姑娘和少年們,他們用眼神用言語侮辱我的夫君還有我,甚至,他們的眼睛長大了天上,不將南越太子不將整個東宮放在眼裏……而我們東宮中人,性子向來隨和,能忍即忍,可這在歡明王府的人甚至一些牆頭草的小宮女和小侍衛們的眼裏,便是我們東宮膽小怕事,所以,任誰都可以欺壓東宮中的人了不是?”


    “不過,我現在要告訴你們的是,太子殿下的脾氣好可不代表我的脾氣就好。”衛靈桃忽然冷哼一聲,眉眼裏堆滿了不屑:“從今日起,但凡我聽見任何對東宮不屑的話語,任何侮辱東宮中人的話語,我可不是隻甩一巴掌這麽簡單就能夠了事的。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兇狠殘暴起來連我自己都怕。”


    衛靈桃眸光清冷,笑容詭異,倒是真真的讓眾人嚇了一跳。


    “東宮是多麽神聖的地方,豈是你們想踐踏就踐踏的?而太子的身份又是多麽的尊貴,豈是你們三言兩語就能夠侮辱的?太子秉性溫和不和你們計較你們就當太子是害怕了?你們一次又一次的中傷東宮中人,以為這樣歡明王府就能夠庇護你們了?我奉勸你們一句,這做人做事還是老實本分一點比較好,咱們大家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為何偏要抓住別人的小辮子不放?更何況,這小辮子還是靠別人的發絲束起來的。我今日就是想要告訴你們,從今日起,凡是欺負我東宮的,我衛靈桃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畢竟我的腦袋裏可是藏了一百零一種折磨人的方式哦。”說著,衛靈桃打了個嗬欠。看來,眼下是到了要收尾的時候了。


    衛靈桃輕咳了一聲,繼續道:“眼下天色已經不早,各位該散的也就散了吧,喜歡流淚跪著的就繼續流淚繼續跪著吧,我也不便多留了。”


    衛靈桃招唿了流眉一聲:“流眉,拿上父皇賞賜給我們的雲錦迴家去,對了……你不是喜歡吃桃子嗎?還有蘇柔和允月喜歡的白帕子,都拿些迴家。”


    衛靈桃如此雲淡風輕的模樣,就像是剛剛不愉快的一切都沒發生。


    眾人皆是錯愕不已。


    再加上衛靈桃對東宮中人的關心,也是讓她們羨慕不已。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望著流眉歡樂的拿了東西再歡樂的挽著衛靈桃的胳膊離開了。


    ……


    晚上,沐風推了夜晚的飯局迴到東宮陪衛靈桃享用晚餐,飯桌上,衛靈桃表現的無比殷勤與歡樂,,她一會兒為沐風盛湯,一會兒幫他夾菜,再過一會兒又喂他小點心。


    衛靈桃這般表現,沐風自然知道其中的緣由。常言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衛靈桃與溫惜玉吵嘴兒時周圍隻有一堵人牆。於是乎,這一傳十,十傳百,皇宮裏形形色色的人便都知道了東宮裏的這位把歡明王府的那位又惹哭了。


    隻是,這一次,那些小丫環片子沒再亂說話,具體的流言大致是這樣的——


    “我剛剛從儲物司過來,你可不知道,咱們的太子妃娘娘護起太子殿下來,那可是一個威風了得!”


    “怎麽說?”


    “近幾日這歡明王殿下不知道是怎麽了,處處針對太子殿下,連同東宮之中的人都被歡明王府的人給壓了下去。太子脾氣小,一般小事不同他們計較,可他們竟然將太子的豁達當成了隱忍,一個個竟都想著要爬到太子的頭上去。這眼下跟歡明王有關係的人啊見了東宮的人,恨不得將頭都仰到天上去了!今日東宮的流眉姑娘去儲物司領皇上的賞賜,結果這東挑西挑的東西都被歡明宮的小綠姑娘給拿走了。你說氣人不?更氣人的是小綠姑娘還想要從流眉姑娘的手上搶走太子妃想要的雲錦,那流眉姑娘可就不樂意了,結果那小綠姑娘竟然出手打了流眉姑娘!”


    “小綠姑娘竟然如此無禮嗎?平日裏瞧著她很是溫柔善良的啊。”


    “那可能是人家偽裝的好唄,反正當時那小綠姑娘的模樣可真是傲慢無禮,竟然連詆毀東宮和太子的話都說出口了。大家都知道,太子妃是最護短的人,她在宮中遲遲等不來流眉便去儲物司尋,一下便看到了那樣的場麵。你說太子妃氣不氣?於是乎,便瞅準了時機將話一次性都說清楚了。”


    “太子妃究竟說了啥呢?”


    “反正太子妃說了很多,但是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東宮是我家,誰惹我打他,太子是我夫君,誰要敢詆毀他,我要用一百零一種磨人的方式懲罰她。”


    “沒想到太子和太子妃竟是如此的情深意重!太子妃簡直太鋼啦!我就說太子妃會護著身邊人,你們偏不信!”


    ……


    沐風想起白日裏聽到的那些話,眸裏的溫柔像是水上的波紋,一圈一圈的蕩漾開了。


    “靈兒,你不必心虛的。”沐風笑著撫了撫衛靈桃的頭,柔聲說道。後者聽了這話,麵上的笑容一滯,隨即扔下手中的碗筷:


    “我為什麽心虛?我沒有心虛!”


    “太子妃您還說自己沒心虛,這說話的聲音都大了……”星石本來是想大聲嘲笑衛靈桃的,可他的聲音卻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因為此刻,衛靈桃,沐風,流眉,三人犀利的眼光都直直的盯著他。


    “咳咳……”星石不動聲色的清了清嗓子,收斂了眼色,而後笑眯眯的望著衛靈桃道:“太子妃,您一點都不心虛,您最實誠了!”


    “……”衛靈桃白了星石一眼,而後望著沐風道:“沐風哥哥,今日我做的……”


    “今日你做的很好。”


    “嗯?”


    沐風溫柔的笑了笑,道:“我說,你今天做的一點都沒有錯。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我東宮的女主人,是我最喜歡的姑娘……就連我都聽你的話,所以……所以在整個東宮,你比我的權勢還要大。所以,在遇到一些不公正對待的時候,你有權利代表東宮給那些不懂禮數的人一些懲罰。靈兒,日後東宮的門麵可就得靠你撐起來了。”


    “太子,您說錯了,太子妃哪裏是在幫東宮撐門麵啊,分明是在幫你。”星石忍不住又插了一嘴:“太子殿下,您今日聽到的傳聞可是太子妃護夫心切呢……”


    “星石,你的話怎麽那麽多?”衛靈桃紅著臉又白了星石一眼,當她望著沐風正笑盈盈的望著她時,臉變的更加的紅了。


    “誒——沐風哥哥,你怎麽也能跟著取笑我?”像是想到了什麽,衛靈桃忽然雙手叉腰麵色鎮靜無懼:“怎麽啦怎麽啦,沐風哥哥是我的夫君,我護著夫君怎麽啦?”


    衛靈桃清脆的聲音和著沐風和流眉等人的笑聲飄飄搖搖,正好砸在了正欲闖進東宮的時翎的腦袋上。


    時翎隻覺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黑夜如同一隻猛獸,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將他吞沒。


    時翎的眼前又出現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畫麵,那個時候的他和衛靈桃還是保持著最美好和最歡喜的模樣。麵前的黑暗一點一點的被溫暖的日光給衝刷幹淨,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朝霞紅著臉頰趴在明朗的晴空上,微風輕柔,枝葉清香,露水晶瑩剔透。


    一襲藍衣,眸光純粹的少年趴在東宮的門前。少年在門前從黑暗待到黎明,身上已經沾染了露水的清香,白皙的麵龐上水涔涔的,長長的睫毛上也泛起了晶瑩的小水珠。少年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厚重的鐵門,他一會兒喚著“阿桃”,一會兒喚著“沐風”。聲音從清脆變得稍有些嘶啞,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扇門才吱呀的被打開,少年喜衝衝的跑到了裏屋——果然,他的阿桃就在裏麵。他衝著她明媚一笑,她也迴他一燦爛的笑容。


    時翎忍不住笑出聲來。


    眼前笨重陰沉的木門被輕輕打開,發出一陣嗚咽之聲。一張清麗的臉出現在時翎的眼前。


    “歡明王殿下,這麽晚了你來東宮有何貴幹?”


    蘇柔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時翎的幻想,眼前的光明瞬間灰飛煙滅,陰沉看不到頭的黑暗複又籠罩在他的世界。冰冷,孤獨,害怕,惆悵,後悔……似乎這世間所有與黑暗有關的詞語都被他收入了囊中。


    阻隔東宮與外界的那道惆悵的大木門此刻在時翎的眼裏就像是阻隔他與過去的木門。木門被打開之前,他還可以活在從前,假裝在那扇木門之後,有一個身著紅衣的姑娘無比惆悵的坐在一處,乖乖的等著他去接她。可大門被打開之後,一切幻想都幻化為泡影了。姑娘仍舊穿著紅衣,卻不再惆悵了。她歡歡喜喜的生活在東宮裏,守候著自己喜歡的人。她喜歡的人,不再是他。


    時翎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而後蹙著眉頭望著蘇柔,有些生硬的說道:“我來找你們家太子和太子妃,有一件事情我想向他們討個說法。”


    “若殿下想要來討說法請明日來吧,我們家太子和太子妃已經歇息了。”蘇柔眸中的清冷足以說明了她對來者的不歡迎。然後時翎卻並未在意,他一把推開蘇柔,大步向東宮內院衝去。蘇柔急急忙忙的想要去攔住他,卻見後者頓時頓住了步子。


    一襲白衣如月光般優雅的沐風和一襲紅衣如烈焰玫瑰般的衛靈桃攜手出現在了時翎的眼前。後者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一雙眸子裏也填滿了嫉妒與憎恨。


    “不知八弟前來是有什麽說法要討?”沐風語音輕柔,然其眸光卻是犀利無比。


    “我想要討什麽說法想必太子是知道的。”時翎的語氣極其不友好,雖然話是衝著沐風說的,但是他的目光卻投向了衛靈桃。


    時翎的眸光似一片陰沉的海又像是一片璀璨的星河,晦暗又閃爍,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又究竟會做什麽。


    衛靈桃被時翎盯得有些不舒服,不自覺的躲到了沐風的身後。


    時翎忽然失聲冷笑起來。


    “怎麽了,太子妃也知道我今日前來是想要討要什麽說法?”時翎挑眉。


    “我……我哪知道你來討要什麽說法,說的好像我們欠你什麽似的……”衛靈桃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隨其麵上表現的是從容鎮定,然其閃爍的眸光卻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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