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輕語一個人在房中整理了思緒,忽然也有了主意。她隱約記得,自己以前似乎認得白昕西。既然是舊相識,那麽他會不會知道自己以前的發生過的事呢?


    花輕語思來想去,最終拿定了主意。顧不得天色已晚便動身去往白昕西的府上。


    白昕西聽聞仆從通報花輕語過來的消息自然大為震驚,凝眉沉思一陣,又問,“白墨宸呢?就她一個人過來的嗎?”


    仆人點頭稱是。


    白昕西更覺疑惑,在屋裏踱步一陣,方揮揮手說到,“叫她進來吧。”


    很快花輕語便形色匆匆地走了進來,倉促行了個禮。


    白昕西早已整理了神色,大笑著上前將人扶起來道,“弟妹客氣,不必行如此大禮。”


    花輕語遲疑片刻,由他將自己扶至座位上方啟口道,“三哥……原諒輕語這麽晚還要來府上叨擾。隻是,輕語實在有些事,積壓在心中想不明白,這才……”


    “哈哈哈,無妨無妨。”白昕西揮揮手,渾不在意地替她倒了一杯茶,方問說,“弟妹一向聰慧無雙,倒說說眼下是被何事難住了手腳啊?”


    花輕語微微沉眸,“不瞞三王爺。近來輕語一直被一件事所困。我……我夜裏總是做夢。”


    “哦?”白昕西神色微微一變,卻巧妙地借著喝茶的動作遮掩住,笑說,“做夢而已,有什麽特別,難道你夢裏還有什麽秘密不成。”


    花輕語也是想求個真相,一咬牙便把夢裏和今日遭遇的種種都與那白昕西和盤托出。


    而另一邊,白墨宸府上卻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整個院子裏都人聲嚷嚷,火把通明,徹若白晝。


    白墨宸負手站在堂中,神色不安。


    身前一個個護院前來報備,連多日未曾動用過的暗衛也都齊齊出動。


    “還沒有找到王妃嗎?”白墨宸眸色如霜。


    那人一頭冷汗,上前拱手,搖了搖頭。


    “都是一群廢物,連個人也找不到。”


    暗衛們垂頭喪氣地在兩遍有苦難言,明明是王爺自己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人跟蹤王妃的,如今自己倒不認賬了。


    正責罵著,院子裏人聲喧騰起來。門前的通報仆人匆匆跑進來,眉飛色舞,“報告王爺,王妃迴來了!”


    白墨宸心中一凜,示意暗衛們各自歸位,自己則跟在仆人身後,一同往前門去了。


    迎麵果然正撞見花輕語從前院過來,一臉困惑的樣子。


    “你們這是……”花輕語不明白,不過才離開幾個時辰,家中倒仿佛遭了賊似的,竟亂成這個樣子。


    一抬頭,卻見白墨宸一臉陰鷙地堵在她身前,冷冷質問,“你去哪兒了?”


    花輕語如實迴答,“去三王爺府上拜訪了。”


    “你去那裏做什麽?”白墨宸步步緊逼。


    花輕語心中也惱火起來。白墨宸審問犯人似的語氣如何能叫她不委屈。


    花輕語閉上了嘴,一句話也不肯多說。推開白墨宸的身子便往屋裏去。


    不想白墨宸居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把她拉了迴來,用力之大,痛得她輕哼出聲。


    “你瘋了?!”花輕語用力甩開白墨宸的手,揉著痛處。


    白墨宸神色僵了下,把手攥了攥,仍舊聲音冰冷地追問,“你去他府上做什麽去了?”


    “沒什麽,沒什麽!”花輕語委屈起來,也耍了脾氣。


    “你!”


    白墨宸深吸一口氣,緩和下來,才輕聲問,“你一句話也不說地出門去了,你知道府上為了找你忙成什麽樣子了嗎?”


    花輕語抬頭看一眼舉著火把打著哈欠往自己住所去的眾人,眼中有所愧疚。


    白墨宸又上前一步,柔聲說道,“我也是擔心你,才……”


    “我有事情要問他。”花輕語低聲迴答,把自己所問之事一一稟明,獨獨隱瞞了那夢中的劊子手就是白墨宸本身。


    白墨宸聽聞神色嚴厲起來,原本好看的眉毛擠到了一起,眼神更是兇的嚇人,“你去……你去跟他說這個做什麽!”


    花輕語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提高了音調來壯膽,“不過就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找他去談心,你這麽兇做什麽!”


    白墨宸被她噎了一把,隻得又耐下性子說,“你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半夜裏一個人跑去別人府上,終究是不妥。”


    “你管我做什麽。”花輕語眉眼低垂,神色更添了一縷黯然,“果然你就是不信我。”


    “我……”白墨宸有些頭大。他倒是也願意相信,可問題是這迴發生的可不是小事。當年的事白昕西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他把這些都跟花輕語講了,那後果可是誰都承擔不起的。


    花輕語左右等不來白墨宸的辯解之詞,便當他是默認了,心裏更是淒然,說話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你果然是不信?”


    “我當然信你。隻是,你這個時候去他府上……”


    花輕語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解釋了。”說罷便眉目哀傷地退幾步問道,“你是擔心我把你這邊的事都跟他說了,影響你的王位吧?”


    白墨宸搖頭,“你在胡亂想些什麽?”


    不待他的手碰到花輕語,花輕語早已退一步避開,轉頭就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她今天的遭遇幾乎把她整個人都壓垮了。沒想到京城之大,竟沒有一個人能與之傾訴。自己以前到底是什麽樣的,為什麽就連方才在白昕西府上談到這些的時候,白昕西也神色異常,言詞躲閃,吞吞吐吐地什麽也不肯跟自己說?


    花輕語心中愁苦無以複加。自己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也難眠,最終還是坐起身來,從身邊找了套男裝給自己穿上,一咬牙,又一次不辭而別。


    這一次不等府裏的丫頭驚慌地跑來報備,先前撤走的暗衛早已經弓腰上來,邀功一般地說,“稟告王爺,王妃又出門去了。”


    正要迴房休息的白墨宸無奈地揉揉眉間,問他,“這迴又是去了哪裏?”


    “已經派人暗中跟著了。屬下瞧她去的方向,大概是往……”說到這,暗衛抬頭小心地看了自家王爺一眼,見他麵色如常,方繼續說,“大概是往福來酒肆去了。”


    “荒唐!”白墨宸聽得頭大。堂堂王妃,竟深夜街頭買醉,這傳出去教旁人如何想。


    暗衛見王爺神色擔憂,立即寬慰道,“王爺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派人暗中保護了,絕對不會出岔子。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


    “更何況此番王妃穿的是您的衣服,不會有人為難。”


    白墨宸聽完了心中卻更覺紛亂,無奈地歎口氣感慨,“她倒知道穿男裝去那些地方,看來平時也沒少去過。”


    不再多耽擱,白墨宸立刻動身往酒肆的方向去了。


    隻是等到了那裏,不待進門遠遠便聽見了裏麵傳來的吵鬧聲。


    白墨宸與那暗衛對視一眼,立即進去。待看到裏頭的景象,兩人不可謂不震驚,滿堂的酒桌砸碎了近一半,酒水傾倒在地上,都蓄在低窪處,看樣子撒的還不少,幾乎照得見人影。整個酒樓一片狼藉,像是被強盜擄掠過地方。


    白墨宸抬頭往二樓望去,正看到醉了酒的花輕語滿麵酡紅地把酒往下扔,“都給我滾!都……都滾……”


    白墨宸劍眉微沉,掀著長衫避開,等她把酒壺扔完了才匆匆上樓。


    沒想到樓上的場景更是讓人驚歎,以花輕語為中心,幾乎躺了一圈的人。而且瞧他們身上的裝束,似乎都是酒肆專門雇傭的打手。


    想不到花輕語喝醉了居然還有這等本事?


    白墨宸眯著眼,仔細觀察了眼那些人倒地的方向,然後往窗外看去。


    果然看見自家派下的暗衛在對麵的屋簷上。其中一個揉著發酸的手腕感慨,“怎麽咱們王妃這麽能鬧騰,你看看楚小姐,人家多淑女。那些打手還挺耐打,扔石子扔得我手都要斷了,還不如直接提刀過去呢。”


    另一個在他腦袋上使勁拍一巴掌,“傻呢吧,要是被夫人知道我們暗中跟蹤她,迴頭不得揪掉你的耳朵。走吧,現在王爺過來了,沒我們什麽事了。”


    另一邊,白墨宸徑直走上前,倒驚得酒店老板一身冷汗,“大人,大人小心!這個女子怪異的很嘞!凡是靠近她三步以內的,都自己倒下了!”


    花輕語聞言不滿地撇撇嘴,醉言醉語,“你才是女子呢!沒看見我穿的是男裝!要不要我脫下來你看看?”


    白墨宸在一旁聽得滿頭黑線,無奈地上前把人拉過來,問那老板,“這店裏砸成了這副樣子,實在是對不住。您看,該賠償多少?”


    “賠?”花輕語打個酒嗝,小聲哼哼,“才不要賠呢,一點都不好喝,呸……不,不好喝。”


    白墨宸無奈地把人拉進懷裏,免得她再發酒瘋。


    那老板不認識王妃,可到底還是認得四王爺的,眼下又是酒家自己占理,自然是要獅子大開口,肥厚的大手一伸,笑眯眯就開了口,“五百兩銀子。”


    “多少?!”花輕語瞪大了一雙鳳目,使勁掰著白墨宸的手,踢著腿便要衝出來,“做夢呢吧你,五百兩你怎麽不去搶呀!你……你,五兩銀子都別想要!”


    說著便又鬧騰起來,說什麽也要撲過去狠狠地在那無良老板的耳朵上咬一口泄憤,還要涼拌一份,打包給家裏的小狗阿福。


    白墨宸連忙叫暗衛掏了錢,自己連拖帶拽,最後打橫把花輕語抱了出去。就這樣花輕語還是滿心不忿,依舊是咬著牙,在白墨宸懷裏踢騰著小腿宣泄,抱怨說,“什麽人呐,還以為自己的酒壺真裝的的是黃金啊。還五百兩銀子,他還真好意思要。”


    說完了又調轉話鋒,數落起了白墨宸,全是用了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嗔道,“你也是蠢。他要多少你就給多少呀,五百兩銀子呢,那得……那得買多少件衣服啊。”


    白墨宸忍俊不禁,也笑起來,“還行,還知道買衣服。看來醉的還不深。”


    花輕語吐吐舌頭撇撇嘴,哼道,“本來就沒醉。我就是要……要砸了他的店,讓他不講理。哼。”


    “是是是。”白墨宸隻得哄著,點頭說,“你一點也沒醉,是我醉了行了吧?”


    花輕語這才滿意地笑一笑,抬手勾著白墨宸的脖子神神秘秘地問,“哎哎。”


    “怎麽了?”白墨宸附耳去聽,卻隻聽見一聲酒嗝,再低頭就看到花輕語羞得滿麵通紅,捂著嘴兩眼也含光,“怎麽……怎麽老打嗝。”


    白墨宸瞧見她這副可愛的模樣,忍不住低頭也在她額前落下一吻,“有什麽話迴去再說。”


    花輕語使勁撐著白墨宸的下巴把他的臉扳得遠了些,還泄憤地捏了捏他亂親人的嘴唇嬌橫道,“才不跟你說。迴去也不跟你說。”


    “好,那就不跟我說。”白墨宸輕歎一口氣,“隻是以後你不能再像今日這般由著性子胡來了。哪有誰家的夫人一夜之內居然離家出走兩次。”


    花輕語委屈別過臉,不去看他。


    白墨宸卻仍舊苦口婆心地繼續教育懷中的小人兒,“你現在畢竟也是王妃,自然得注意自己的形象,言談舉止都要得體……”


    沒想到他一句話沒說完,倒又惹得花輕語委屈起來,“你是說我言談舉止不得體了?”


    白墨宸一愣,正要解釋,懷裏的人卻使勁掙紮便跳了下來。嘴一咧,眼一擠,竟當真落下幾滴淚來,癟著嘴說,“那你去找你那言談舉止得體的去呀。”


    白墨宸直聽得頭大。


    那邊花輕語竟然還就地坐下來,眼淚止不住地落,“你就是嫌棄我!”


    “我沒有啊。”白墨宸震驚的不得了。他也是頭一次見人發酒瘋,驚慌地四下看了看,還好這是半夜,四周再沒有旁人,沒人看到堂堂王妃竟跟三四歲的稚童一般當街坐在地上撒潑。


    白墨宸眼看著花輕語鬧得厲害,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忙不迭跟著蹲下身子,慢聲細語地哄,“我當然不嫌棄你啊,若是嫌棄本王當初為何還要娶你?”


    花輕語聽見他的話,似乎也覺得有理。隻是情到深處不能不發,到了眼邊的淚又哪裏能憋得住。


    花輕語偏偏身子,仍舊坐在地上抽抽搭搭抹著淚。


    白墨宸深深歎口氣,想要伸手把人攬進懷裏安慰,卻又擱不下麵子。


    還得是花輕語自己動手,一把揪過白墨宸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扯過他的衣袖抹淚。抹到一半又把臉拿迴來,盯著他的衣衫看了好一會兒,呆呆地問,“咦,你的衣服上怎麽有坨狗屎?”


    “那是雲。”白墨宸把她在自己身上戳來戳去的手指按下,隨口又說一句,“動不動把……把那種不雅的話掛在嘴邊,也不怕旁人笑話。”


    這句話可不得了,一聲驚雷引山洪。花輕語仰著腦袋愣了一小會兒,嘴角一點點肉眼可見地往下咧。


    白墨宸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就用自己的衣袖給擦臉,還不忘威脅一句,“別哭!不準哭!”


    “我就不!”花輕語手腳都撲騰起來,“我偏要哭。”


    “你這像什麽樣子!”白墨宸咬咬牙,站起身來警告,“再哭本王便把你丟在這裏。”


    花輕語雙眼噙淚,外強中幹地說聲,“你敢!”


    白墨宸冷哼一聲,使勁甩了衣袖作勢就要走,賭氣也似的迴一句,“你且看本王敢不敢!”


    遠處仍舊趴在屋簷上的暗衛一邊幸災樂禍地吃瓜看戲,一邊把要走進這條街的行人都給嚇跑,也免得到時候自家主子迴憶起來,覺得今晚這出有失尊嚴再把整個城給屠了。


    另一邊白墨宸的威脅當真也起了效。


    花輕語試探著小聲哭了下,果真就見白墨宸拋下她往遠處去了。


    “你,你有本事別迴來!”花輕語這一聲喊氣勢已經削了七分,再配上那哭得有些喑啞的嗓子,聽著比起叱喝,倒更像是撒嬌。


    屋頂上那兩個嘖嘖感慨,齊齊搖搖頭。不用數到三,自家主子一定得轉身迴來。


    果然白墨宸聞聲就原地站住了,轉身問一句,“還哭嗎?”


    花輕語執拗地偏著臉,小肩膀抽抽搭搭,卻也不敢再哭。


    白墨宸這才迴來,蹲下身替她擦去淚,溫聲囑咐,“以後不能再這樣,聽到沒有?”


    花輕語卻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裏,死死地把人抱住,然後使勁在他的肩頭狠狠咬下一口。


    白墨宸雖然吃痛,卻也沒有躲閃,直到她自己主動鬆了口才皺眉問一句,“舒服了?”


    “嗯……”花輕語哭過了,酒早已經醒了大半,眼下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於是偷偷拿眼角瞟了一眼白墨宸的臉,看他有沒有生氣。


    然後又有些心疼地伸手替他揉一揉肩膀,忐忑地問,“疼不疼啊。”


    傷口被她觸到,白墨宸倒吸了冷氣,問她,“你覺得呢?”


    花輕語理不直氣也壯地哼哼,“還不是都賴你,誰讓你說要走的。”


    “好,賴我。”白墨宸認命地彎下腰把人背起來,在昏黃的燈籠底下一步一步往前去。


    花輕語在他的背上伸手夠著了一縷白墨宸的長發,然後伸一根手指,一縷縷纏上,心中也感慨,“要是你以後也能天天這樣背我就好了。”


    白墨宸卻不肯給麵子,咧咧嘴冷嘲熱諷,“等你瘦下來再說。”


    “嗯?”花輕語聞言哪裏肯饒他,抬手就在他背上輕輕敲一下,呲牙威脅,“你信不信我把你左邊的肩膀也咬一口?”


    “信。”


    今晚的白墨宸似乎說話格外多,輕輕揚著嘴角跟背上的人說話,“你還記的府裏的阿福嗎?”


    花輕語點點頭,不明所以,“記得啊,怎麽了?昨天我還抱它了呢!”


    “我覺得你跟它很像。”


    話音未落,便又挨了一拳。


    花輕語把臉貼在他的背上蹭一蹭胡亂哼哼。


    他們兩個人仍舊笑嘻嘻你一言我一語,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往前走。


    屋簷上那兩個卻都爬了起來,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了會兒,摸摸腦袋疑惑地說,“哥,王爺他……走岔道兒了吧?”


    底下那兩個人卻完全沒察覺,眼看著就離王爺府越來越遠。


    “等下!”花輕語示意白墨宸把她放下來,自己疑惑地往前走去。


    前麵是長長一條河,墨綠的河水在夜色裏顯得如墨一般黑。遠處拱形的石橋安靜地立著,停靠在岸邊的烏篷船輕輕搖搖地晃。


    花輕語越看越覺得這裏的景致熟悉,自言自語一樣小聲說,“這裏,我以前似乎也來過。”


    白墨宸也跟著走過來,這才察覺到自己似乎是走偏了道路。


    可是印象裏,他從不曾帶花輕語來過這裏,“你記得什麽?”白墨宸問道。


    花輕語搖搖頭,她也有些記不真切。隻是覺得眼前這一切似乎在什麽時候都見過,同樣是河邊,同樣是夜裏,同樣是河邊的一男一女。


    花輕語微微斂眉,如此迴憶起來,印象裏那個男人似乎並不是白墨宸。那會是……白昕西?


    想到這裏,花輕語不由心頭一跳,與白墨宸對視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驚愕。


    “你想到什麽了?”白墨宸沉聲問她。


    花輕語咬唇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決意坦誠相見。


    “我記得,我以前確實來過這裏。隻是上次和我一起來的人,似乎不是你。是……是三王爺。”


    白墨宸聞言眉峰又漸漸聚起來,“是白昕西?”


    花輕語點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有些微妙。


    原本就是因為花輕語擅自半夜跑去找白昕西談心才惹得兩人爭吵,以致花輕語後來的離家出走。沒想到一番繞來繞去,最終又繞迴到了白昕西身上。


    白墨宸仰頭沉思,口中反複咀嚼著白昕西三個字。


    似乎有些事,可能真的與他有關?


    花輕語見白墨宸自方才就一直沒有講話,誤以為他是吃白昕西的醋,因此便主動往白墨宸的身邊靠了靠,肩膀靠在他的頭上,牽住他的手說道,“我真的隻是有事要問他。我不會離開你,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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