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眾人雖然恨不得砍上他兩劍,但此時還是要先去救人,且逼著太子寫下了一份手令。


    寧雲修留下控製局麵,隻好讓秦榛隨富衍前去各處救人。


    睿王府有連青和其他暗衛保護,危險不是很大,會同府周圍有五百兵士加上梁非陽、梁笑通和顧希白都在,可以抵抗一陣兒,於是秦榛和富衍決定分頭行動。


    秦榛帶一部分的人去林府找南風和北風,北風雖然背叛了,但若是不念舊情對南風下手,南風也會性命堪憂,富衍帶一部分人去天牢救他父親和母親,其他人又分成了兩撥,前去支援睿王府和會同府。


    眾人在晨曦中各自向四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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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餘和許言到達城門腳下時天還未亮,可是城門緊閉,城內一副戒嚴的樣子,看到這個情況富餘更是焦心了。


    兩人都不敢靠的城門太近,隻能在城沿處徘徊。


    “這可怎麽辦,連城門都關上了,我們怎麽進去呀”富餘道。


    “別著急,讓我想想”許言沉思一會兒道,“有了,這城牆根上可有狗洞”


    “狗洞?這我怎麽知道”


    “不知道,還不會找嗎”許言揮了揮手,叫富餘跟上他。


    二人沿著城牆邊找了一會兒,還真叫他們發現了一個牆上的狗洞,不過那狗洞夠小,想來隻有小孩子和極瘦的女子才能爬過去。


    許言個子小,頭一個鑽了進去。


    富餘正要鑽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後衣領子被人提了起來,以為是哪個巡邏的兵大爺逮住了她,正不知所措呢,許言見狀便想溜,好在看清了她身後的人不是巡邏兵,又將邁出去的腳撤了迴來。


    富餘迴頭一看,原來是茹姨,鬆了一口氣,“你這麽不聲不響的過來,是要嚇死個人了”


    “我才是要被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嚇死了,聽見你兩個房中安靜了好一會兒,竟是背著我們擅自出去了,知不知道京城多危險,老實在城外客棧呆著,少添亂就是幫忙了”徐美茹道。


    “爹和娘在天牢裏,我怎能不擔心”富餘說著說著便撅著嘴好似要哭了出來。


    “那邊什麽人,在那裏鬼鬼祟祟的幹什麽呢”遠處幾個軍官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大喝了一聲,便朝著這邊過來。


    徐美茹放開富餘,正提起防備,富餘趁這個時候一股腦鑽進了那洞裏,徐美茹隻得把那群官兵引開,邊耍著他們跑,邊心裏急道,那兩個小兔崽子要是沒事兒迴來看她怎麽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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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裏除了留下的侍衛,就隻有秦晏和殷三娘了。


    “阿餘和小言都不聽話,一個不留神便跑出去了”秦晏歎道。


    “美茹已經去追了,想必無事的,你在此安心呆著等他們迴來,我要去個地方,去去便迴,若是正鬆來找我,便說我去京郊故人的宅第去了,他知道到哪裏找我”殷三娘道。


    “你不帶幾個人去嗎,你現在失了武功,別讓小榛擔心”


    殷三娘想了一下,搖搖頭,“不用了”


    “好歹帶些防身的藥丸吧”秦晏遞給她幾個藥瓶,讓她帶著防身。


    殷三娘最終還是收了,離開客棧之後,秦晏歎道:“這麽緊張的時候,一個個都跑出去了,真是不叫人省心,小榛啊,你可想不到師父我居然是最聽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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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過了兩炷香的時候,客棧外有人來找,秦晏還以為是徐美茹帶著富餘和許言迴來了呢,竟是北風迴來了。


    秦晏問道:“你不是和小榛他們在京城裏嗎,京城可是安全了,你怎麽會迴來?”


    北風道:“太子的勢力已經被控製住了,她怕客棧不安全,叫我迴來接你們,其他人呢?”


    “都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就留我一個人在客棧”


    “沒關係,先接秦先生走,其他人若是迴來了,我會留下消息告訴此處的人去哪裏找我們,他們自會找來”


    “如此也好,可是我們另宿在城外客棧裏,並不是和阿榛一道,該是安全的吧?”


    “凡事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


    秦晏想想覺得也是,又道:“你這衣服怎麽髒兮兮的,上麵還有血跡?”


    “城內廝殺的厲害,不察受了幾處傷,不礙事的”


    “要不要我給你包紮一下再走?”


    “不用”


    他語氣冷淡的緊,秦晏有些尷尬。


    “多謝好意,隻是情況緊急,我們快走吧”


    秦晏點頭,遂跟著北風一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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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榛與富衍分開後直奔林府,這裏與睿王府隔著幾條街的距離,已經能聽到睿王府那邊刀戈相向的聲音了,林府這邊倒是稍顯安靜。


    府外並沒有士兵在打鬥,倒像是行動結束後的樣子,推開林府大門,院內有打鬥過的痕跡,但是從院內的痕跡可以看出,這場打鬥僅限於小範圍內的武鬥,波及的範圍很小,地上滴落星星點點的幾滴血跡,秦榛帶人走進院中,順著血跡走向屋內,走到屋內發現那冒充林洵的假人被推到在地上,南風躺倒在角落裏上,身上有多處刀傷,胸口上還有一處劍傷,見房內門被打開下意識的繃緊身體,還想做戰鬥準備,待看清是秦榛後鬆了一口氣。


    秦榛連忙走到她身邊,從懷中掏出了止血丸,敷在了她的傷口上,“我沒想到北風居然也會對你下手”


    “你一見我,沒有問我北風去哪兒了,反而確定是北風傷了我,看來你早就懷疑他了”南風道。


    “我......的確是懷疑他”


    “我也沒想到那個背叛我們的人竟然是他,他是我們幾個中最後一個來到王府成為暗衛的,平時沉默寡言,但卻是我們幾個中功夫最好的”


    “對不起,我......”


    “不要說對不起,我不怪你,我們四個從小一同長大,一同訓練,我和東風西風都是把他當做弟弟一般看待,想必你懷疑中蠱之事與他有關,但又不確定我是否也與他一樣,生了背叛之意,所以才讓我和北風一同來林府,好讓北風背後之人安心。


    直到北風發覺屋內的‘人’狀況不對,進去才發現隻是個傀儡,我正覺得奇怪,這時有一夥人進入院中,我正準備與他們交戰,不妨北風突然割了我一劍,我不明白他為何有這番舉動,隻是提劍防備,奈何他下手淩厲,我招架不住,被他當胸捅了一劍。


    我暈死過去後不知過了多久,醒來發現他們不見了,我這時才想明白他原來早就背叛了我們,他之前便有流露出對你的抵觸情緒,隻是我沒在意,想來是因為東風和西風的死他還怨著你,我一直以為你在迷霧之林裏不過是南越人的手段,不過現在看來北風一定參與其中”


    南風傷口上的血漸漸止住,秦榛扶著她道:“從雲修把你們四個交給我,我就從未懷疑過你,剛去薑府時你為了我不受王氏欺負迫我反擊,是真心在意我,西風、東風為了救我們而死,這一路上也都是你們一直陪在我身邊,你像姐姐一般照顧著我,我都記著,即使我對北風有所懷疑,我也不會一同懷疑你的,隻是我以為他與你們的感情不一樣,沒想到他對你竟也是如此”


    南風垂下眼睫,“其實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殺了我,可是我卻沒死,他心裏......還是顧及著我的”


    “你呀”秦榛歎了口氣,畢竟是一同長大的,南風到底還是護著北風。


    “太子在宮內雖然已經被控製了,但這街上太子的勢力已經動了起來,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止住他們,你還能動嗎,我們先離開這裏”


    南風點點頭,秦榛攙著她站起來,在林洵的房內的床頭上摸到一個開關,轉了兩下然後按了一下,床板之下出現了一條密道,這裏是通向睿王府的密道,從這裏下去直接可到睿王府,不知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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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未亮時,富餘和許言鑽過了狗洞,甩開了徐美茹,在城裏躲開巡街的士兵,直奔天牢而去,可是天牢四處大門都有重兵把守,兩個人根本也進不去。


    在附近轉悠了一陣兒想不到進去的辦法,決定先迴富府看看,富府雖然被查封了,但是看守的士兵並不多,富餘駕輕就熟的從後門溜了進去,雖是原來的宅子,但卻被損毀的嚴重,好好的假山園林花園池塘被砸的稀爛,鬆柏檜槐、牡丹芍藥都被推倒毀壞,看著令人一陣心傷,但也忍住心痛繞過後園進到了中庭。


    “喂,你爹娘在牢裏,你迴你府上能有什麽辦法?”許言轉頭看了看富府的景色,即便是被粗魯的官差損毀了不少景色,但就這敗落的後園也是他平生未曾見過的景象,不由得長大了嘴,果然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力。


    “我在想,爹爹既知自己的身份會給自己帶來禍患,早該想到應對之策才是,以前做生意的時候我看他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不隻是王孫貴族,還有販夫走卒,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在想這裏麵會不會有獄卒呢,若是如此的話,他在獄中大抵不會受什麽苦,不過他有應對怎麽出去的對策麽”


    “難得你會思考了,你們富家能做到這種地位,想來富老爺是個有深謀遠慮的商人,你仔細想想家裏可有什麽玄機”許言道。


    富餘絞盡腦汁道:“我在家時我爹從來不讓我進他的書房......”


    沒等他說完許言抬腳便走。


    “你去哪兒呀?”


    “當然是去書房看看”


    富餘指著反方向,“書房在這邊”


    許言轉身迴來,“還不趕緊帶路”


    兩人遂摸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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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裏西邊第一間,天光已經透進了牢房裏,富夫人在監欄口放風,富老爺手上戴著鐵鏈徒手挖著茅草下的泥土,為了防止有今天,他與獄卒交好,就是為了能賣個人情換到這間牢房裏來,這間牢房的下麵隻隔著幾尺的距離便是一處通向富府的地道,為了怕其他收押在這間牢房裏的犯人無意間發現地道,所以隔了幾寸並未打通。


    這間牢房在最裏麵,其他牢房裏的犯人不易看到這裏的情況,因此可以讓富老爺有時間把地道打穿。


    可不幸的是天牢裏剛剛整修過,富老爺還沒挖多少寸的距離便挖到了一塊硬板,這牢裏的地上都鋪了石板,就是為了防止有犯人挖地道逃走,可看樣子,整修的人好像並未發現這下麵還有地道的事。


    雖然如此,僅這一塊石板便讓富老爺之前的心思全白費了,真是天絕人願啊,正當失望的時候突然聽到石板下麵傳來了聲音。


    富老爺俯耳貼地,仔細的聽著地道內的聲音。


    “這裏便到頭了,也不知這是通向哪裏的,爹爹的書房裏弄這麽個沒頭腦的書房是何用啊?”


    “剛才我們走的是這條岔路口,會不會是另一條路,不如我們返迴去看看”


    富老爺聽到一個男孩子的聲音,另一個聲音好像是阿餘的,心下大喜,敲了敲石板。


    富餘在地道內正要離開,聽到上方傳來聲音。


    “你有沒有聽到剛才好像有聲音傳來啊?”富餘道。


    “好像是有咚咚的聲音”許言道。


    富老爺壓低著聲音道:“阿餘,是爹呀,爹在地道上麵”


    下麵聽不太清,富老爺隻好大一點聲。


    巡視的獄卒過來道:“什麽聲音,牢房內禁止喧嘩”


    富老爺假裝放聲大哭道:“我富大有貴為宣朝首富,住的是雕欄畫棟的宅子,睡得是錦緞薄綢的席褥,如今又是什麽光景,想著一夕之間家產全沒,連人頭都不保,心裏難過,還不得哭一哭嗎”


    “富老爺,看在咱們李牢頭的份上,我就當沒聽見,不過你可得小點聲,不然我們也不好做呀”


    “知道了,知道了”富老爺掩著麵道。


    那獄卒走後,富老爺貼著石板道:“阿餘,聽見了嗎,爹在這呢”


    許言騎在富餘脖子上,伸著耳朵夠著地道上方,好不容易聽清道:“地上麵好像是你爹”


    “我就說我們果然找對地方了,這麽說這裏是天牢的下麵”


    “想來如此,剛才另一條岔路想來是通向外麵的,我們把此處打通便可救你爹下來了”


    二人正在地道內商議的時候,天牢內突然有煙和火彌漫開來,關押在牢裏的犯人大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獄卒急忙取水救火,可是卻有一夥兒士兵衝了進來,與獄卒砍殺了起來。


    富夫人急忙道:“外麵有一夥兒兇神惡煞,這可怎麽辦呀?”


    富老爺衝著地下喊道:“我看是有人沉不住氣要現在取爹的性命,這塊石板可真是害慘了我們,阿餘你帶著那小男子先走吧,去找你阿衍哥哥,不要管我們了”


    富餘急道:“那怎麽能行,好不容易都到了這裏,怎麽可以不顧爹和娘的性命”


    許言道:“笨蛋,咱們不是帶了火雷彈嗎,炸開這裏不是便妥了嗎?”


    “可是如何把火雷彈貼在地道上麵,若是不能貼在上麵,萬一這火雷彈的威力不夠沒有炸開,反而驚動了別人”


    “背好小爺”許言道,富餘隻好直挺挺的站著,許言用手扣著地道上的泥土,將火雷彈嵌在上麵,然後喊道:“富家老爺、夫人請閃遠點,小心被老秦的火雷彈崩到了”


    接著便抽出了引信,和富餘躲在地道一側。


    富老爺還未聽清便被富夫人拉開,接著便是砰砰的幾聲響,西字第一間房被炸出了一個三尺寬的坑,剛好容得下富老爺富態的體型下去。


    爆炸之時富老爺用袖子擋著臉,身體擋在富夫人前麵,幾個石板塊打在了他身上,有點疼,揚起的塵土撒在衣袍上,髒了些,他心道好險,幸虧夫人耳聰,不然他這背耳朵可是躲不及的。


    外麵那夥兇神惡煞趕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富老爺跟在富夫人後麵鑽進地道,牢房的門被鎖上,一時間找不到對應的鑰匙,又砍不斷牢門,隻好看著富老爺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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