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縣令按捺了幾日,隻是白日裏房中有女婦陪著,外麵還有小廝守著,而那小女道到了晚上便迴房睡著,緊鎖房門,他也不好下手,需得想個法子把看守之人遣走。


    隻是這看守之人是自己找來的,倒也不好明著把人遣走,思量來思量去,這日傍晚時分他走到丹房門外,對門外守著的小廝說道:“這幾日日夜守在這裏辛苦你們幾個了,快去吃些酒食補充些體力,當是犒勞你們的,接下來還有一段時間,須得你們打起精神來看顧此處,這裏我替你們守一會兒,也當是向天尊表表我的誠心”


    守門的小廝聽到老爺如此體諒下人,倒是有些意外,但是難得能去好好吃上一頓,自然大大的謝過老爺的恩德,然後便跑去吃飯了,潘縣令當然希望他們多吃一會兒,免得迴來耽誤他的好事,因此酒裏麵多多少少放了一些蒙汗藥,這一頓過後怕是要有兩個時辰才能迴來。


    支走了外麵的小廝,潘縣令打開丹房的大門,跟裏麵的兩個女婦說他要親自守丹,以向天尊表示他的誠意。


    老爺說的話也輪不到她們質疑,既然老爺要表表誠心她們也不能攔著,便依言退了出去,小女道也未阻止,女婦出去的時候還奇怪,外麵怎麽沒人守著呢,不過這也輪不到她們插嘴。


    她們出去的時候還順手把門帶上,這下丹房內就剩他和小道兩個人,沒有別人礙事了。


    女道開口道:“既然潘老爺有誠心,想必這丹必可煉的十分精純”


    潘縣令搬了一個椅子挨在小女道的身邊,“這連日來辛苦小道長守在在丹爐前,來日若是煉得丹頭,得成大業,本縣真不知如何報答小道長”


    女道客氣一番,“大人言重了,不過是為了行善抑惡,積德成仙,何求報答”


    她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繞著爐子走動裝作是檢查爐火。


    潘縣令也跟著起身,隨著她走,剛才的話語中既然那小女道無意,隻好趁其不備再做打算。


    他背著手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個藥球,用身子擋住他身後的動作,把那藥球扔到了架在銅爐下麵的火焰裏,隻是一小粒迷魂香,又沒有改變爐中煉藥的方子,想必也不礙事,他事先已經吃過了解藥,等著迷魂香的藥力發作的時候,那小女道還不是任他擺布。


    過不多時間,空氣中除了藥劑的味道還有一絲淡淡的甜香,他看見站在他前麵的小女道抬起手指輕撫著額頭,有些站立不穩,身子有些搖晃,他緊走兩步,從後麵環腰將其抱住,女子並無力反抗,隻由著他將其抱起,帶到榻上。


    那老道也真是放心,把這如玉般美妙的小徒弟寄放在他家,他若不做些好事豈不是浪費了這天賜良機了,他猴急的動手脫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將手伸向小女道的道袍,準備幫她褪去衣物。


    青色的道袍被拋在一邊,裏麵輕薄的內襯如紗般的籠罩在身體上,顯得女子的身材凸凹有致,他一頭撲在女子的身上,一瞬間好像如履仙境,翩翩然如入雲端,翩翩然夢魂顛倒,他好似躺在一處雲朵上,周圍仙氣彌漫,仙樂環繞,那女道的身影在他身邊,似遠似近,他站起身來一把抱住那如仙女般的女子,可她卻又從他懷裏逃走,欲拒還休的。


    等他好不容易抱住她,相與她行**之樂,又看到那女子朝他笑了,勾魂攝心般的把他的魂兒都給帶走了,低頭卻發現漸漸的看不清她的臉了,明明是那麽攝人心魂的絕世容顏,而她的容貌卻在他眼中越來越淡,竟是想不起來那女子的樣子了。


    即使是這樣他也覺得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滋味,好像在與天上的仙女弄了一翻雲雨,等潘縣令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渾身是汗,衣服也散落在地,隻是剛剛在床上的女道這會兒卻不在丹房裏,恐怕是女子家麵皮薄,他也沒在意,撿起了衣服便穿了起來。


    丹房中的藥爐還在熊熊的燒著火焰,他推開門一看,外麵的小廝已經迴來了,天已經黑了,他咧嘴一笑,看來剛才一番好事弄了很久,現在還有如墜雲中,不願醒來的感覺。


    他問道:“丹房中的女道呢?”


    門外小廝答道:“看她剛才從丹房中出來,直接迴自己屋子裏了”


    “今日老爺我在此守候了幾個時辰,再過二十六天一定大功告成,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小廝笑容滿麵的奉迎潘縣令,“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潘縣令整了整衣服,神清氣爽的迴了自己房中。


    後麵幾日他在丹房中再見到小女道的時候,本以為她會對他有所親近,誰知都有過那親密之事,她竟然還是原先冷淡的態度,不過他就喜歡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這樣才有意思。


    可是後麵幾天,他支開門外的小廝和丹房內的女婦時,還想像那天一般如法炮製,迷昏女道的時候,卻總被無意地打斷,要麽就是屋內燒火太熱,女道把門窗打開了,要麽就是他偷偷往火炭中下藥的時候,便有一股妖風吹來,那迷魂藥總是不能彈到火中。


    一連試了幾次都沒成功,他倒沒有了興致,便專心致誌的等丹頭煉好。


    某日夜晚,院中護院的小廝對另一名小廝說道:“你有沒有感覺最近晚上總有一股歪風啊,有時明明感覺有人影在我眼前掠過,但是仔細一看又分明沒有”


    另一小廝隨意道:“定是你精神緊張了,不過是冬日裏的風吹在臉上刺骨,我看你是想偷懶吧”


    “我才沒有”小廝偏過頭去,他揉了揉眼睛,剛才好像真有個人影從他眼前閃過,他拍了拍另一個人的肩膀,“喂,你看呀,那是什麽?”


    另一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什麽也沒有啊,我就說你眼花了,別老一驚一乍的”


    那小廝甩了甩頭,好似自己真的看差了。


    那黑暗中略過的人影正是秦榛。


    潘縣令那老色鬼還挺謹慎,貪汙的證據藏的很深,這十天晚上,她把房門從裏麵緊鎖裝作在睡覺,然後再從房梁上翻出來。


    潘府中的書房,儲物間,甚至潘縣令的臥房她都找過,可是一絲證據都沒有,她就不信這些人沒有賬本這種東西,貪汙奪取來的錢財都在錢莊裏放著不成。


    她趁著夜色在潘府裏掠過,避開巡邏的府丁,挨個房間的找,可是依然沒有發現類似暗室的地方,她想是不是漏過了什麽地方,這麽一想果然還有一間房間查的不太仔細,那便是......潘縣令的臥房。


    那日下午她趁潘縣令支開丹房外麵的人,在丹房內想對她不安好心的時候藥倒了他。


    潘縣令以為放迷魂香迷昏的是女道,殊不知這種迷魂香對她來說根本不起分毫作用,倒是她起身假裝檢查爐火的時候偷偷往爐火裏扔了一粒藥丸,這藥丸名叫百想丸,香味甘甜,心懷邪念的人聞過之後會產生幻覺,心中想著什麽便會夢到什麽,立時倒在那裏做上一場南柯一夢。


    潘縣令看著女道在他眼前搖搖晃晃,其實是因為他自己產生了眩暈所以看別人也是搖晃的,眩暈之際自己還如夢遊般的知道爬上床去,把衣服脫掉,秦榛捂著眼過去,把被子給他蓋上,趁著屋內屋外此時沒有守備的人,把南風和北風叫來在屋內鼓搗了一陣子,她才跑到潘縣令和其夫人的臥房去搜查的,但是由於那時在丹房裏耗了太多時間,門外的小廝差不多時辰要迴來了,她便先從臥房迴來,再假裝讓小廝看見她從丹房中出去,好造成她一直在丹房裏的假象。


    等潘縣令醒來之後滿身大汗,神清氣爽,還真以為自己與女道有了肌膚之親,其實不過是一場黃粱春夢罷了,之所以出汗那是因為丹房中燃著爐火,又蓋著被子,怎能不出汗呢。


    既然別的地方都沒搜到,看來隻能讓潘縣令再睡一次,她好再去臥房一次。


    然而前幾次潘縣令想要再如法炮製的時候都被她打斷了,要麽就是她把門窗打開,要麽就是她用內力把潘縣令的迷藥彈開,總之潘縣令都沒成功,弄得他也沒了興致,這次無奈隻好她主動一些。


    她先找機會在潘夫人的飯中下了點藥,這些日子潘夫人身子不適,丹房中的女婦都被調去照顧潘夫人了,隻有丹房外的小廝守著。


    潘縣令再來的時候倒隻是認真的看著爐火,詢問煉丹的情況,看這熊熊爐火燒得很旺,慶賀就快要大功告成了。


    秦榛對著爐火指點的時候裝作無意識的劃過潘縣令的手,再加上丹房中熱,秦榛拉開了些領口,露出纖細的鎖骨,潘縣令眼光一掠一下子賊心蕩漾,感覺半邊手臂都酥了。


    心想著這女道今日又解風情了,可是他今日也沒帶迷魂香,難不成今日不用那迷魂香也可做一番美事,他心裏想著,便看著眼前的女道越來越模糊,搖搖晃晃的,正如前次一番,他一把抱住她,然而下一瞬她又消失了,他好像又有那如入雲端一般之感,翩翩然飄飄然,感覺身體有無盡的舒爽......


    秦榛看著他倒在床上,嗤了他一聲老色鬼,隨即換上潘縣令的衣服,用了姚燦教她的易容術,幾瞬時間搖身一變,變成了潘縣令的樣子,打開了丹房的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她迴頭隨著門外小廝露出了一個奸笑,“本縣去取點東西,你們在此守好,別讓人打擾道長煉丹”


    小廝們點點頭,縣令一貫的作風,他們都心照不宣,對這種事都習以為常,懂得什麽不該看、什麽不該聽。


    隻是這縣令取個東西好像有點慢。


    秦榛出了丹房,雖說他現在是縣令模樣,但也不好大搖大擺,以免很多人看到會露餡,她謹慎的摸到了縣令的臥房,現在是白天,房中四下無人,秦榛便走了進去。


    她沿著房中的四麵牆壁敲敲打打,裏麵都不像是中空的樣子,既然牆壁不是,那麽大型的家具裏麵是否另有玄機,她打開衣櫃,敲敲後麵的木板,不是,書架子背後也不是,掀開被子,敲敲床板,本以為也不是,但是裏麵卻傳來中空的迴音。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木板本以為裏麵有藏什麽東西,發現不過隻是床的內部是空的而已,她本想合上床板繼續搜查別處,但還是伸手又敲了敲下麵的木板,裏麵竟傳來了迴音,而且聽迴音的聲響,裏麵的空間應該還很大。


    她跨過木板,手指沿著下麵床板的縫隙劃過,想找到開啟裏麵的辦法,既然密室就設置在潘縣令自己的居所之下,那麽這裏一定是藏有什麽秘密,然而,正當她摸索的時候,那下麵的床板突然打開,她觸不及防的跌入了下麵的密室,上麵的床板也自動的閉合上,若不是外麵的床褥亂了點,這裏就好似從未有人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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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山之上,前幾日梁笑通看著這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的秦晏都感覺心裏直發慌,秦姑娘去到潘縣令府上已經十日有餘了,雖說有南風和北風在府外接應,但是秦姑娘一人總歸令人不放心啊。


    梁笑通成天在梁非陽眼前踱步,踱的梁非陽眼都要花了。


    “笑通,你可否安靜一會兒,秦姑娘那麽聰明的人別人傷不了她的”


    “她雖然聰明,但畢竟是個女子,就她那雞架般的身材,我一掌就能拍散,何況他那勞什子辦法真能騙的了錢?”


    “你不上當,是因為你不貪心,不癡迷於道法,但是那些人可不一樣了,正因為有欲望,才會被人拿住軟肋”


    “嘿,可我還是覺得這個法子有些懸乎,我看我還是下山去轉悠轉悠,看看這附近有什麽貪官奸商經過沒有,還是做老本行比較順手”


    梁非陽囑咐道:“別忘了上次的事情,下手之前一定要迴報給我”


    “知道了”


    梁笑通自從上次惹了禍,梁非陽對他的行動便加了些限製,不像以前一般十分自由。


    這日,殷三娘來淡雲居找梁非陽,他正好在院內的小亭子裏喝茶,看見殷三娘手中還拿著一件淡藍色的衣服。


    這是殷三娘找秦晏問過後請人幫忙摘得了冰淩霄花,用其織就的衣物,淩霄花一般為橙色或紅色,這冰淩霄花呈淡藍色,十分少見,但好在益州境內便有。


    冰淩霄花可以活血通經、涼血祛風,對於梁非陽的體熱症有所緩解,用它織成衣服可以降低體表溫度,方便外出行動,也算是感謝大當家的收留之舉。


    梁非陽倒是沒想到,殷三娘會特意來送他這個。


    “殷前輩,不必這麽客氣的,我也不是白收留你們,秦姑娘也幫了狼山不少的忙”他謝道。


    “即便不是因為阿榛,就當我算是你的長輩,送你的一件禮物,你這孩子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我們也算有緣”殷三娘道。


    “那晚輩再客氣便是有些矯情了”梁非陽收下了那件質地輕柔的淡藍色外衫,殷三娘把東西送到了便轉身要走,梁非陽卻叫住了她。


    “左右山中無事,前輩若不介意的話不妨講講你們這一路而來的故事,我自幼長在益州,能去的地方有限,能在外行走的時間也有限,若是正午或者白日陽光太烈便需呆在有陰影的地方,建立了狼山後,所接觸的都是像笑通一般耿直率真的漢子,除了這樣的生活外,那形形色色的大千世界裏還有怎樣的生活我也想知道”


    殷三娘本就對梁非陽有一種如見故人的感覺,聽他這麽說,倒是停住腳步,坐迴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飄飄的講起來了,不過該從哪裏講好呢,她不是個擅長講故事的人,她一時有些困惑,她再見到阿榛也不過半年而已。


    略微思索了一下,她用她低沉的嗓音慢慢講起,十年時間如翩然一夢,當阿榛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十年的分離之苦隻化作她的女兒已平安長大的欣慰,但那時的她卻隻能默默的跟著阿榛,看著她經曆困難再慢慢成長,而不能現於她眼前。


    她拋去一些不方便透露的,隻撿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講起。


    梁非陽像是一個忠實的聽眾,對殷三娘講的事情都保持著好奇心。


    正聽得津津有味呢,前些日子下山的梁笑通迴來了,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院子裏來,梁非陽看到他過來了,招招手讓梁笑通先到書房等他。


    他轉而與殷三娘道:“看笑通的樣子,應該是找我有事,我與他去書房說話,前輩不妨在院子裏稍坐片刻,你們從宿州逃出來的故事我還沒聽完呢”


    殷三娘道:“大當家的快去吧,不必著急,我便在這院子裏轉轉”


    梁笑通剛進書房舉起茶壺正喝水呢,梁非陽便跟過來了,“看你心急的樣子,可是找到目標了”


    “沒有,這年頭過路的貪官奸商都會大肆花錢請人保護,不好下手,倒是聽說近來其他山頭的山賊打劫過路旅客的時候都遇到了點麻煩”


    虎山被官府打散了之後,周圍其他一些原來被虎山壓製的小山賊都有些蠢蠢欲動,準備撿過路的旅客下手。


    “什麽麻煩,難道是有人反抗,他們沒占到便宜”


    “非陽,你怎麽知道,正是如此啊”梁笑通睜圓了眼睛點點頭感歎梁非陽好似親眼看到過一般,“那些打劫的山賊不僅沒占到便宜,反而還死了好多山賊呢,而且不隻是一夥旅客,是好幾夥旅客都沒讓山賊占到便宜”


    “他們不會是動了顧家的人吧”


    “我們狼山剛把人還迴去,誰敢觸這個黴頭啊,那些過路人看起來不過都是普通行人,看著個頭都不大,誰知道渾身都有一番武藝……”


    “等等,為什麽你說他們個頭都不大?”


    “因為我圍觀了一下,打劫他們的山賊身高普遍要比那些旅人高,身材上還是很有優勢,誰知竟輕易地被人放倒”


    梁非陽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似乎在思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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