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押送人質下山的是狼山的小隊長郭旭及一隊人馬。


    秦榛因不放心這次放的都是女人和老幼,萬一路上遇到壞人,她們可無自保之力,所以叫人護送。


    好在一路上十分平靜,沒有遇到歹人。


    郭旭在距離城門口的一段距離外停下,看著人質安全進城後遂起身返迴。


    人質們離了山賊的控製,總算鬆了一口氣。


    翠珠從懷中掏出信封,握在手中看著,慶幸秦姑娘果然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總算是撿了一條命迴來,她把信鋪平又放迴了懷中。


    顧府離城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翠珠著急把消息傳遞給主人家,因此帶著幾個小姐妹抄了城中的小巷走。


    此時正值午時,大部分人家都在吃午飯,街上人三三兩兩的,小巷裏更沒幾個人了,眼看再拐過幾個巷口就能看到顧家的正門了,然而就是這幾個巷口的距離,便差點是人間與地獄的距離。


    從小巷深處冒出了一夥人,把四周的通路都給堵住了,他們雖然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樣子,但是瞧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便知他們絕不是好人。


    “大當家的非要搞這麽麻煩的事,我就說在山上的時候把這些美人兒收了不就妥了,何必放下山來,還叫我們喬裝之後再做,如此行事可真窩囊啊”一虎背熊腰的大漢低聲和另一人說道。


    另一人說道:“大當家的又不想徹底得罪顧家,肯定是不會滅口的,可是我們若是在山上做了這種事,等她們迴去一告狀,還不是給自己惹麻煩,所以才先放了她們,等她們進了城,脫離了與我們狼山的關係,而我們喬裝又成普通人,即便做了那事,她們又怎麽知道我們是誰?”


    說著他們發出淫蕩的笑聲。


    這幾人不知是說話沒擋住嘴,還是風把話音吹到了翠珠的耳中,這話是完完本本的被她們聽到,幾個少女眼中俱露出驚恐的神情。


    那幾個山賊的腳步慢慢逼近,把翠珠和幾個女子逼到了角落裏,那些山賊有的麵容可怖,臉帶刀疤,有的滿臉絡腮胡子,一臉橫肉,看著就很令人害怕,他們撩開自己的衣服,奸笑著逼近這些女子,淫蕩的眼神在她們身上來迴掃過,好像色鬼投胎之人。


    其中一個女子受不了這種恐懼,好似能感受到之後淒慘的命運,驚叫著用嬌小的身軀從賊人們之間擠過,用盡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小巷口外跑。


    一把冰冷的鋼刀貫穿胸膛而入。


    那女子瞬間倒在了地上,掙紮了幾下,口吐鮮血而死。薛峰示意手下把那女子的屍體拉迴來別讓巷口外過路的人看到。


    其餘的女子看到那想逃跑的女子如此慘狀,更加驚慌,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


    然而她們的驚慌聲還沒發出喉嚨,嘴便被山賊們粗糙的大手捂住,幾個山賊齊齊把他們圍住,手上開始撕扯她們的衣服。


    女子與男子在力氣上畢竟有天壤之別,即使她們用盡力氣掙紮,用手去打他們,用腳去踢他們,然而就像小貓撓癢癢一般,根本無濟於事。


    空氣中隻聽見幾聲衣料撕裂的聲音,薄薄的外衣如蟬翼一般被剝落。


    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衣服裏掉出,薛榮注意了到,將那東西撿起來。


    “大哥,你看這裏還掉出一封信”薛榮叫道。


    薛峰瞥了他一眼,“管它是什麽,先把急事辦了再說”


    薛榮把信放在一邊,繼續動手撕扯衣服。


    薛峰捂住翠珠的嘴,外衣已經被他撕盡,隻留下了裏麵的褻衣,然後他開始動手脫下自己的褲子。


    他的手在女子細嫩的肌膚上滑來滑去。


    翠珠睜著驚懼的眼,極度屈辱與憤怒,滿腔的恨意無法發泄,連叫喊都不能,那個人......也是女子,怎麽能叫人如此對待她們,她的心究竟有多黑,多殘忍。


    就在他們要進一步行不軌之事的時候,在巷子口放哨的人過來迴報。


    “大當家的,不好了”


    薛榮及時的拍了一下那探子的頭,壓低聲音道:“哪裏來的大當家的?”


    那探子馬上改口道:“大哥,巷子口有官兵過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官兵的動作怎麽會這麽快,他們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真他娘的掃興,老子還沒幹正事呢”


    薛峰心有不甘的把褲子提上,真是可惜了這些小美人兒,無福讓他消受,臨跑之前還硬要在翠珠臉上親上一口,他也不在乎翠珠雙眼冒出能殺人的光,極度無恥的大笑著走了。


    官兵趕到這裏的時候,薛峰一夥早已逃之夭夭了。


    幾個瑟瑟發抖的女子,蜷縮在牆角處,身上衣不蔽體的。


    隻見從官兵中走出一個人,身穿一襲青衣,如雨過天晴後湖麵上泛起的朦朧顏色,純淨而透徹。


    他向官兵們借了幾件衣服,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將衣服扔在她們身上,而後讓官府的人抬了擔架過來,將她們帶迴府中。


    他注意到有一角信封掩埋在散落一地的碎布片中,他蹲下來撿起那封信,一並帶迴了府中。


    顧家雖然就他一個獨子,但是顧家卻是個龐大的家族,其他幾房的人從永州走親戚迴來,按理說昨天應該到家了,可是失去了一天的消息還未見人迴來。


    這麽多年,顧家在外行走都沒有人敢打顧家的主意,這次莫非是遇到了哪個不開眼的賊人。


    今日一早顧家便報了官,和守城的官兵說好,若是遇到顧家的人進城,一定要盡快通知顧府。


    然而卻晚了一步,顧家的人先進的城,然後顧府的人才找到守城的官兵,官兵想起來顧家的人正好剛進城不久,連忙分了一批士兵趕上進城的顧家人,護送她們迴府,然而她們已經到了,抄近路迴府的翠珠她們卻還未歸府,眾人心下都有不好的預感,一定是路上出了什麽事。


    是以顧府的家丁和官府的人連忙去找,正巧聽到幾個乞丐在說剛才在附近的巷子裏好像聽到女子的叫喊聲,巷子口還有一灘血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看花了眼。


    顧希白知道乞丐說的巷子正好是迴顧府的近路,連忙率人去查看,可惡的是,還是讓那些歹人給逃了,若是再早一步定要讓那些歹人有來無迴。


    不幸中的萬幸是,翠珠她們隻是受到驚嚇,並未實際上的被那幫人占到便宜。


    翠珠是他在顧府中的侍女,雖然他行的其他事翠珠並不知曉,但在府中翠珠是盡心盡力的服侍他的。


    這次替他去永州是去看望在那的顧老太太,誰成想竟遭此大劫。


    他看著躺在床上眼露恐懼,渾身發汗的翠珠,心裏怒意燃起,他必要讓動他顧家的人付出代價。


    他從懷中抽出在巷子裏撿到的那封信,信上道:‘顧公子敬啟,秦榛拜上’


    他見到秦榛倆字頓時怒火更勝,又忍著撕碎信件的衝動,繼續看了下去,‘說起來我還沒與顧公子報上過我的大名,小女子秦榛,如果你實在想不起來,不如迴憶一下江州白馬山莊裏有個自稱靈山童姥的人,說起來我們隻有一麵之緣,但我想你應該不至於忘了我吧,闊別四個月之久,不知道顧公子的右手可好點,哎,在這裏扯些閑的不過是為了給顧公子重固一下記憶,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說起來我為何會在狼山也是一言難盡,這便長話短說,昨日狼山二當家的梁笑通擅自押了顧府家眷上山,小女子覺得十分不妥,因此和大當家的商議,先行放了一眾婦女老幼以表示我們的誠意,隻要顧府不加怪罪,剩下的家眷,我們也會原方不動將他們交還給顧家,益州地界多山賊,民風不古,即使顧家勢大也不能太過放心,我們將人帶上狼山,也可保他們一路的安危,顧公子若是看在故人情誼,願意開誠布公的談談,城門口處可懸一盞紅燈,今日酉時顧家青玉樓我便獨自前來’


    秦榛在信的末尾還不卑不亢的指出顧家太過招搖,在益州過境居然隻派那麽點人保護,他們劫了人實際上倒是另一種保護,頗有點無恥的意味。


    她在江州時雖未報過秦榛這個名字,但是顧希白看到秦榛二字時是知道的,他知道與京城那個人有婚約的人便是秦榛,也知道江州害他手被刺傷,傷口被辣椒水感染,發炎,潰爛,治了一個月才治好的人便是秦榛,到現在右手掌心還留有細密的疤痕,真是想忘都忘不掉啊。


    寧雲修手裏拿著他想知道的秘密,叫他不得不與他聯手,顧家早年受過鎮守在益州邊境的樂聞將軍的照顧,雖然對施與者來說是小恩小惠,但對受與者來說卻如天降甘露一般的大恩。


    因此樂聞將軍戰死後顧家暗中收養了樂將軍的孩子,對外聲稱是這麽多年養在顧老夫人膝下的獨子,到了年紀要接迴家裏教養。


    而顧希白早就懷疑他親爹當年戰死南越並非意外,而是有人設計,南越雖多瘴氣毒氣,但是以樂將軍的級別多少都會備些解藥以備不測,然而卻因為瘴毒輕易的折戟南越,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因此他懷疑定是朝中有人動了手腳。


    所以他恨現在的當權者,非但未查清他爹死亡的真相,反而在有意無意的淡化他爹的功勞,樂家本就率直廉潔,家裏的頂梁柱去後,朝廷非但未多加照顧,反而因各種罪名貶斥與樂家交情好的人,和他有過姻親關係的楚家被羅織罪名,下了大獄,家中女眷也被沒入賤籍,青梅竹馬了無音信,到最後誰都不能伸出手救助樂家,顧家倒是有心想幫顧家,但又不能做的太過,以免得到同樣的下場,能把他當做親生子來養已是不易。


    那時顧家雖暗中接濟點錢,但是後來母親和祖父在新啟元年那場極冷的寒冬裏感染了風寒,一病不起,最後都離他而去了,這世上便再無一人與他有血緣關係了。


    他本意是想在宣國各地煽動起有覆滅宣國想法的人聚起鬧事,他才不管毀滅一個國家的穩定會給底層的百姓帶來多大的痛苦,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動搖到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當權者。


    在江州做的事也是同樣的,可惜被寧雲修打斷了,因為他說他和他不是敵人,而應該是朋友,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在江州之事了結之後,寧雲修曾暗中找過他,對他說若想知道他父親的死因,便不要輕舉妄動,別忘了你不是真正的一人,你的身後還有顧家,登山者爬山都是為了登上頂峰一覽眾山小,有的道路滿是泥濘土石,爬上去會讓自己渾身沾滿泥汙,而有的道路風光秀麗,鳥語花香,爬上去會讓自己留有餘香心曠神怡,又何必要沾滿一身泥的爬上去呢?


    便讓他安分點的在益州留意著南越的動靜,時日到了自然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可寧雲修現在停職在京,連自身都難保了,還如何身有餘香的登頂,如今與秦榛有關的山賊動了他顧家的人,他便是動了秦榛那人又能怎樣?


    他吩咐人下去,叫他們酉時時分在城門上懸掛一盞紅燈,他倒要看看秦榛有什麽盤算。


    他走到翠珠的床邊,想問她些什麽,但她因為恐懼太過,說不出話來,隻能張著嘴發出啊啊的聲音。


    大夫說是因為精神受到了創傷,難以發聲,靜養兩天便好。


    但翠珠伸出手比劃示意紙筆。


    顧希白叫下人去取來。


    翠珠勉強撐起身子,在紙上寫了江州、秦榛、山賊、信幾個字,眼裏流出不甘的淚水。


    顧希白道:“你放心,信我已經看了,我知道是誰幹的了,你們受的罪我定會幫你們討迴來”


    翠珠聽到此話,勉強的點頭,而後顧希白叫人把她扶著躺下,自己隨後退出了屋子,叫她好生安歇。


    他在院子裏踱著步,轉了一圈又一圈,思考著這件事情,下午日頭西移,院子裏的溫度下來了,心頭的怒火也隨著溫度降下了許多。


    當怒氣不再衝頭的時候,冷靜下來又覺得整件事情有些怪異。


    秦榛在信中寫到不願得罪顧家,因此把人放了,卻又派人在城中伏擊放迴來的人質,若是不想讓人知道是他們做的,看他們能夠跑的無影無蹤,完全有時間在官兵趕來之前結果掉翠珠她們的性命,不留活口,毀掉信件,然而他們卻是留下了翠珠的性命,這麽做豈不是自相矛盾。


    如果是他的話,他會怎麽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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