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謹慎的在山莊中觀察,一邊還留意著鍾氏夫婦那邊的情況。


    隻聽那青衣公子道:“馬莊主,你何時招了兩隻老鼠,竟然還敢不自量力的闖進來行刺”


    馬春輝摸著脖子心有餘悸道:“今日多虧公子在這,不然真讓這兩個小崽子偷襲著了”


    說著又上前狠狠的給了鍾氏夫婦兩掌。


    鍾氏夫婦本就受了重傷,如此更是支持不住,卻又被人摁著跪倒在地動彈不得。


    鍾小山瞪著大眼咬著牙道:“馬老賊,今日算你運氣好,被人救下,不然你必定死於我夫婦劍下,可恨老天不開眼,惡人沒有惡報,反倒叫好人遭殃,我鍾家是做了什麽孽,連為父為母報仇都不得嗎?”


    馬春輝冷笑道:“要怪隻能怪你養母不識抬舉,我鍾情她多年,鍾碧微那家夥不過是一個小小碧微堂的堂主,又不是什麽名門貴派,我乃堂堂白馬山莊的莊主,江湖人稱馬大善人,哪裏比不過他了,三番五次拒絕於我,還威脅我說若再糾纏她便要叫天下人知道此事,我馬大善人的名譽怎麽容得了她詆毀,隻有先毀了你們我才能永無後顧之憂”


    青衣公子聽完恭維道:“馬莊主真是雷厲風行,出手狠絕,不陷身於兒女情長中,這才是能成大事之人”


    馬春輝得意的笑笑。


    秦榛心裏呸了一聲,本來跟過來隻是好奇,沒想逞什麽英雄,畢竟人家人多勢眾她和富衍二人肯定討不到好,隻是這人真是偽善,連偽善都談不上,簡直是人麵獸心,自己鍾情多年的女子都能因為不順其意,便滅其家族,事後居然還能編出一段離奇狗血的瞎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用莫須有的事情詆毀別人的名譽,她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竟真有人的心黑至此,她的良心告訴她不能坐視不理,必要叫這惡人吃些苦頭。


    那青衣公子在一旁幫腔,還出手救下這老賊,也不是什麽好人,今天她若逮著機會,定要連他一起教訓一番。


    鍾小柳也呸了一聲,張口大罵:“死老賊,活該你斷子絕孫,害了我一家不說,還要汙我家裏的名譽,我本就是我爹娘的女兒,小山本就是我父母的養子,哪裏是與別人所出,今日上天無眼,我二人便是死在這裏,做鬼也要日夜來找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叫你不得安寧,你且等著瞧吧”


    馬春輝毫不在意道:“上天都不開眼了,你還真以為有什麽鬼神嗎,何況,小娘子既然都這麽說了,我怎麽舍得你死了再來找我呢,你與你娘長得如此相像,便由你來遂了我的夙願如何,我現在無子無孫,但不妨與你生養一個”


    說罷他色眯眯的走向鍾小柳,鍾小山掙紮著卻絲毫不能掙脫,這時,一隻手按住了馬春輝的肩膀,隻道:“事有緩急,那女人過後隨你怎麽處置,隻是現在不能耽誤了我的大事”


    馬春輝頓住了腳步,心癢難耐,但是在這個年齡沒他一半大的少年麵前,卻總感覺有種壓迫感,令他不敢違拗,隻得壓下心思,又道:“自不會耽誤公子的大事,小柳娘子可以留下,但是鍾小山可得殺掉,免的還得分出人手來看顧他,倒不如殺了省事”


    青衣公子毫不在意道:“隨你”


    在鍾氏夫婦性命堪憂的時候,秦榛她們也努力的查看地形並尋找這山莊中有什麽可利用的東西沒有。


    正心急之時,鼻尖處好像聞到什麽氣味,像是雞蛋臭了的味道,和她之前身上帶的一種東西的味道很像。


    由於山莊內守護的人有一部分見莊主屋內有刺客,便分了一部分人過去,而且山莊很大,留下來守衛不能每處地方都顧及到,秦榛和富衍順著氣味潛至一處山洞外,這個山洞可是與之前入寶藏的洞口不一樣,不要說一個人了,一架大馬車都能通過,地上有不少車轍的印跡,觀車轍深淺,負重的東西似乎重量不輕。


    白馬山莊顧名思義是以白馬聞名,剛才探查的途中也發現了幾處馬廄,裏麵養著不少良駒,秦榛路過的時候還順手在它們的飼料裏加了點料,馬大善人之所以有錢行善,估摸也是這些良駒的原因,卻沒聽說過白馬山莊裏還有其他什麽營生,如今這山洞裏裝著的重重沉沉又散發著苦臭味的東西,還有此處不因為別處騷亂而產生一絲守衛的懈怠,更加讓人好奇山洞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


    “你覺得裏麵像是什麽東西?”秦榛悄聲問向富衍。


    “若是行軍打仗的人可能對此物比較敏感,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火藥、硝石一類的東西”富衍道。


    “我料想也大致沒錯了,你看這座山的陽處長著的一種像豆莢類的植物應該就是皂角,我跟著我家秦老頭學醫術的時候看到過孫思邈在《丹經內伏硫磺法》中記載過金石藥的製法,其中有用到過皂角來伏火,若是製作威力更大的東西,也是能用的到的,看這山洞的容量,裏麵應該是裝著相當數目的火藥,隻是此處守衛森嚴,若想借助此物的外力,還需想辦法把看守的人引開才是”秦榛道。


    此時,馬春輝正拿著刀準備結果了鍾小山。


    情況危急,富衍說了聲:“我來引開他們”


    “等等,還是我去引開他們吧,比起耍無賴拖延時間我還是可以拖延一陣的,你你趁此機會進去山洞搞些動靜來”秦榛拉住他道。


    富衍雖不放心她,但是倉促之間也隻得如此。


    秦榛飛掠出去,在看守山洞的守衛們中放了一個煙彈,這是她醒來後在鍾氏夫婦的家中,把之前浸過水的各種藥物又檢查和補充了一下,能用的繼續用,不能用的便加些其他材料或混合成新的物件,不然她怎麽能隨隨便便的大發好奇心,該有的準備還是要有的。


    守衛們因為守得東西是火藥,下意識反應是火藥炸了,都趴在地上,秦榛這加的可是威力十足的小米辣椒粉,站在順風的地方,沒有一個能逃得脫這辣椒粉加軟筋散的威力,富衍趁著這個空檔捂住口鼻溜進了山洞裏。


    趴在地上的守衛一個個被辣椒粉嗆了眼睛、口鼻,個個眼淚鼻涕橫流,暫時沒有反應過來,秦榛像砍蘿卜一樣先讓他們挨上一刀,但秦榛畢竟隻在上次和雲修在林中遇刺時殺死過一個刺客,所以下手並不狠絕,隻是讓他們失去反擊之力,並不致命。


    青衣公子和馬春輝發現山洞口這邊有動靜,沒顧得上殺鍾小山,幾個彈指間便落到了山洞這邊。


    看來他們對山洞裏的東西反應很敏銳,看到來人隻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子,並不見有其他同夥,好生詫異,心思多的人想事情也多,他們一時也搞不清來人是誰,到底是何意圖,竟敢單槍匹馬的闖進來,難道是什麽練了童女功的世外高人。


    “姑娘是何人?”青衣公子一邊問道一邊暗地裏派人進山洞裏查看是否有不妥。


    嗬,兩軍對戰,輸人不能輸陣,氣勢還是要拿出來的,看她不起個霸氣的名字壓一壓氣場,便老成的道:“天山童姥你聽說過吧,老身是她的師妹,人稱靈山童姥,今日到此處,不過好奇你這山洞裏麵有什麽寶貝,想要進去看一看,可惜這群不懂事的在這裏守著,老身隻好想個辦法讓他們吃點苦頭再進去瞧瞧”


    青衣公子與馬春輝對視了一眼,不知江湖上何時有這麽一號人物,青衣公子自恃武功高強,笑道:“前輩,此山洞裏並沒有什麽值得看的東西,隻是在我們的地盤若是不顧主人的麵子,執意挑事,我們也斷無忍讓之理,那晚輩也隻有得罪了”


    這人看起來比她大個三四歲,稱她一聲前輩,可是占了好大的便宜,秦榛見好就收,“既然如此,老身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既然主人家不願意別人看,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咱們後會無期”說完轉身便走。


    青衣公子此時也迴過味來了,若真是高手哪裏需要用什麽煙彈,居然還添有辣椒粉,好個膽大包天的探子,今夜既然闖進來了,就別想完完整整的走出去。


    青衣公子飛身追上,秦榛心知他反應過來了,揚聲道:“怎麽,是改變了主意,想讓我進山洞看看嗎”


    “看倒是可以,若是前輩能打的過我,便隨便你看”青衣公子話不多說,迅疾如風的出了一掌直朝著秦榛後心拍去。


    眼看就要被拍中了,事實上秦榛輕功確實沒他快,真的就被他拍中了,雖然隔著些東西,秦榛也覺得受的這掌力道不小。


    體內好像肺腑在翻湧,吐出了一口悶血。


    當然青衣公子也沒好到哪兒去,秦榛用了一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她昨天夜裏中箭的時候就在想要是有種護甲能夠穿在身上刀槍棍棒都不能刺入該有多好,可是要是製成那樣的衣服就相當於穿個鎧甲,太厚重不方便,既然暫時找不出輕巧的材質,那便退而求其次,有沒有一種東西能防人背後出手的,心血來潮便用鍾氏夫婦家附近林中藤條的枝條簡易的編織成一個背心,套在身上,富衍起先還笑她能起作用嗎,如今看來還是有點作用的,今日性命若不交代在這裏,她迴去以後定要好好改良下這東西。


    藤條的枝條雖說有刺,但殺傷力太小,秦榛自然考慮到了。


    不加點料怎麽行,藤刺上不僅塗了小米辣椒粉還有秦榛特製的毒藥粉,把那些能用的不能用的藥粉全都混在一起,到底哪種藥性會發作就看運氣吧,當然解藥她也是沒有的。


    估計青衣公子也沒遇過這麽無賴的人,大罵了一句,“卑鄙”


    “哎,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你若不襲擊我怎麽會中了我的招”秦榛反擊道。


    青衣公子也不跟她多廢話,指揮起馬春輝的人便把秦榛圍上,自己在一邊運功把手部周圍的血脈封住,防止毒血蔓延,秦榛單獨對付一個人還行,這好多人一起上可就沒轍了,這富兄怎麽還不出來,裏麵埋的到底是不是炸藥呀。


    正準備破斧沉舟硬拚的時候,隻見從山洞裏滑出來一輛小板車,上麵有幾顆火雷的引信正燃著,引信燃燒速度被算好,正好滑至大多數人所在地方的時候被引爆,不得不讚一聲,這白馬山莊裏私造的火雷霹靂彈簡直比宣朝軍隊裏造的火雷還要精細且威力更大,不像是一般方法隨便造造的。


    火雷一爆,哀嚎聲四起,濃煙滾滾,火星四濺,被火雷爆炸範圍波及到的人先行一步去了閻王爺那裏報到了。


    富衍在山洞內解決了剛才入洞中查看情況的人,扒了其中一人的衣服又在臉上抹了一層灰,此時眾人都是灰頭土臉的,親娘才能分得清誰是誰。


    他趁亂摸至馬廄處,雖然這麽做有些對不起這些良駒,但是為了救人也隻能如此了,他在幾匹馬的馬尾處分別係了一根長長的繩子,上麵綁著小型的霹靂彈,打開馬廄,把這幾匹馬放了出來,剛才這些馬吃了秦榛的東西,正肚子不舒服呢,見馬廄大門打開,正撒著歡撂著蹄子在各處橫衝直撞,加之馬尾後的霹靂彈直響,馬受了驚嚇,在人群中更是亂衝亂撞,直攪得人仰馬翻。


    鍾氏夫婦見狀,拚力掙脫了二人的束縛,奪下看守的刀血戰了起來。


    馬春輝直心疼他的白馬,看到馬廄裏的罪魁禍首便飛掠過去,出手狠極的對打開來,不愧是一莊莊主,雖然人品極壞,但總得有些真本事,不然怎麽壓得住手底下的人。


    掌風如巨石般壓來,富衍閃過他襲來的一掌隻見身後的梁柱被劈開脆斷,若是真硬接了此掌,隻怕自己的手腕筋骨都要寸斷。


    馬春輝身形瘦長,交起手來身姿扭動極其靈巧,經常從不可思議的方向轉來,猶如鬼魅一般纏人,富衍全神貫注的觀察他的掌法以尋找他的破綻。


    此時山洞內傳來一聲巨響,山體似有搖晃,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簡直震耳欲聾。


    肉眼可見,山體發生崩塌,好似被巨斧橫刀一砍,從中間開始移位,塵土蓋天,卷起漫天飛土,眼前一片混亂,令人迷了視線,原來是富衍早在山洞中就埋了一根較長的引線,把山洞中的霹靂彈堆在一起,計算好點燃的速度,待引線燃盡時,便是山崩地裂之時。


    趁著馬春輝被這巨大的變故分散了注意力的時候,他寒劍一閃,一抹血痕留在了馬春輝的脖子上,高手對陣,最忌失神,被對手找到破綻,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秦榛和富衍趁著此陣山體崩塌激起的漫天塵土脫離了包圍圈找到鍾氏夫婦後,四人先行撤到外圍。


    等塵土漸漸散去眾人迴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家莊主已俯身倒地已經一命嗚唿了,青衣公子也不見了蹤影,莊中的弟子們如無頭蒼蠅一般竟也顧不得來追秦榛她們,他們本來與鍾氏夫婦家也無甚仇怨,不過是聽莊主的命令行事,莊主都沒了,誰還出那個頭去找事。


    怪隻怪馬莊主平日偽善的事做的太多,身邊竟無一個忠心的人,人都死了竟無弟子想著為莊主報仇,追殺仇人。剛剛他還笑話惡人沒有老天收,笑話老天不開眼,如今便應了驗,老天派下來了更可惡的人來收他,所以千萬不要指摘老天的不是,指不定什麽時候上天就聽到了,便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因果循環、惡有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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