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愛卿的意思是,隻要愛卿看上的人,無論是誰,隨意拿去便好了。”蘇衡冰冷的目光穿過月色,並沒有落在錦絮身上。


    女子的胳膊和臉都有擦傷,此刻隻抵著頭隱隱啜泣:“陛下要給奴婢做主啊。”


    蕭巳見狀,收了手裏的匕首,轉身抱拳:“陛下誤會了,微臣是想帶著她去請奏陛下的。餐”


    “明明是侯爺非要用強,還不惜跟前來阻止的六王爺動起了手。”錦絮忽然哭喊掙紮了起來,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不然奴婢怎會衣衫不整還……還穿著王爺的衣服……”說著拚命的抓著衣襟,哭的泣不成聲。


    “你個小蹄子還挺伶牙俐齒!”蕭巳一下子就怒了。


    錦絮一個瑟縮,有人過來輕輕的摟住了她,柔聲道:“她說的臣弟可以作證。”是蘇子文。


    蘇衡一雙鷹眸越來越沉,繃緊了唇角一言不發。聽見身邊的女子央求道:“陛下息怒,哥哥隻是一時酒後失態。”


    “酒?”蘇衡冷冷一笑,“孤沒記錯的話,愛情今晚的酒杯付之一炬,還沒來得及和多少吧。”


    蕭末聞言,咬了咬唇,泫然欲泣,又不知說什麽好斛。


    蕭巳見狀,蹙眉道:“陛下想怎麽處置我。”


    “杖責八十,以儆效尤。”蘇衡看著他,“愛卿的身子骨硬,就當是幫孤安定人心了。”


    “你……”蕭巳狂妄道,“蘇衡,你敢!”


    帝王冷冷一笑,微微一招手,就見幾個大漢過來一下就架起了蕭巳,一挑腳背,蕭巳就整個人重重的趴在了地上。然後就有雨點般的棍子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巫錦絮瑟縮在蘇子文的懷裏,看了一會兒,然後悄然的撇過了眼睛。聽見耳邊的人輕聲道:“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女子聞言不語。


    蕭末看著蕭巳眼中的怒火,終於忍不住跪下求情:“陛下開恩,小懲大誡即可,哥哥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


    “愛妃的意思是……”蘇衡說著看向蕭巳,“蕭愛卿以後都會安守本分了?”意有所指。


    蕭末聽出弦外之音,微微一愣,隨即泣不成聲:“哥哥……你就說一句吧……”


    蕭巳忍痛咬牙,瞪著蘇衡就是不說話。


    “看來,人的本性是不容易改變的呢。”蘇衡冷冷說了一句,扶著蕭末轉身道;“打足八十,愛妃不宜看見這些,孤先陪你迴去。”說著腳步一頓,看向錦絮這邊,“有勞六弟送她去醫治了。”


    蘇子文淺淺一笑:“皇兄放心。”說著就一把抱起了巫錦絮大步離開。


    女子縮在這個陌生的懷抱裏,聽見夜色中蕭巳怒道:“蘇衡,你給老子等著……”


    火,已經點燃了。


    “你為了蘇衡還真的什麽都不顧啊,又是陪酒又是摔跤的。”耳邊響起蘇子文帶笑的聲音。


    錦絮垂眸不語。


    “對了,你能告訴我那酒是怎麽著的麽。”


    依舊不語。


    “你說句話啊,莫不是睡著了?”男子低頭卻是微微一愣,“喂,你怎麽了啊。”


    錦絮渾身冒汗,閉著眼睛搖頭道:“藥……我的藥……”


    “藥?”蘇子文還沒反應過來呢,忽然聽見一聲喝:“蘇子文!你抱著她做什麽!”


    男子抬眼看去:“廖月?”說著便毫不猶豫的把錦絮放在了他手裏,“你來的正好,這是你師妹吧,她說什麽藥。”


    “藥?”廖月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趕緊蹲下把她環在懷中,緊張的翻找她的袖子,腰封,終於是找到了一個小瓶子。


    蘇子文見他如此緊張的把藥塞進女子嘴裏,不禁揶揄道:“不會你才芳心暗許,小姑娘就命不久矣了吧。”


    “呸呸呸,蘇子文你個烏鴉嘴,離我遠一點!”廖月說著便抱著錦絮大步離去。


    蘇子文站在原地,喃喃自語:“他居然沒發現她穿著我的衣服……”


    同樣的月色下,有人卻堵在坐在湖邊等。


    夜風習習,夜色下齊北跟柳卿文默默的站在遠處,秋風絲毫不眷顧今晚的月色,依舊蕭索而無情。


    “要不要去勸勸。”柳卿文微微蹙眉,“這樣會生病的。”


    “他本來就病入膏肓了。”齊北無奈的搖搖頭。忽然聽見湖邊原本靜坐的人吼道:“朕再也不等了!”


    “唉……”果真是病入膏肓了。


    京都,丞相府。


    巫錦絮迴去之後就臥病在床,胳膊吊著被廖泊逼著乖乖養病,廖月更是不得靠近錦絮半步,看見一次打一次。有一次廖泊甚至把滾燙的藥壺直接扔到了兒子身上。好在廖月跑得快……


    “小姐,你可不知道,這兩天可苦了廖月了。”思南吹了吹剛熬好的藥。


    錦絮微微垂著眸子,臉上細小的擦傷都被廖泊仔細的上了藥:“蕭侯爺如何了?”


    “在府中待著


    好幾日都沒露過麵了,不過外麵都傳開了,他因為調戲宮女被杖責,臉都丟光了。”


    “是麽。”女子微微張開嘴,思南小心翼翼的喂著:豺狼已經惹毛了,下麵就該準備反撲了。


    “那個戴親王呢。”


    “秘密的去過侯府。”思南微微蹙眉,“小姐,你就不怕那個膽小怕事的王爺真的屈從蕭巳的淫威,助紂為孽,暗渡成倉?”


    女子微微挑唇:“那我就釜底抽薪。”


    思南見狀,繼續默默的喂藥:“算了,動腦子的事情還是交給小姐吧。”


    “思南長大了,知道懷疑人心了。”錦絮看著她欣慰一笑。


    “謝謝小姐誇獎。”小丫頭甜甜一笑,拿著空碗起身道,“我去那些點心來給小姐解悶兒。”


    “嗯。”女子含笑看著她雀躍的跑了,低聲道:“不刃。”


    一道黑影應聲而來,看著她,沉聲道:“我以為你不會再叫我了。”


    女子抬頭,淺淺一笑:“怎會。”


    男子狹長的眸子看著她,深不見底:“有什麽吩咐。”


    巫錦絮莞爾一笑:“釜底抽薪。”


    皇城,未央宮。


    一場不大不小的秋雨無期而至,渲染得秋意更濃,秋風更涼了。蕭末因為目睹了蕭巳的事情動了胎氣,這幾日也在臥床休息。


    南宮婉茹來的時候,看見她的臉色不太好,心疼道:“妹妹怎麽還是這般,那些太醫都是幹什麽吃的。”


    “姐姐莫要動怒,是臣妾自己不爭氣,一點兒小事就嚇成這樣。”女子說著依舊一副病歪歪的樣子。


    皇後蹙眉挽著她的手,說道:“陛下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妹妹在身邊,還要生那麽大的氣,這不是存心嚇著妹妹麽。”說著覺得自己失言,連忙道,“本宮胡說的,陛下定是氣急了,才沒有顧及到妹妹,妹妹一定要放寬心,不要多想。”


    蕭末略顯蒼白的臉,微微一愣:存心?


    是啊,之前蕭巳在大殿上如此狂妄,陛下都忍了。怎一個小小宮女被調戲,陛下就生了好大的氣,還就地責罰……蕭末細細的想著,忽然生出好多念頭來,更加的心煩意亂了。


    “妹妹,妹妹?”


    “姐姐,什麽事?”蕭末迴過神來。


    南宮婉茹說道:“其實本宮這次來是有一事相求的。”


    女子笑笑:“臣妾如今這幅樣子,有什麽能幫姐姐的呢?”


    “本宮聽說,侯爺很生氣。”皇後漸漸蹙眉,“妹妹好在是蕭家的女兒,也是侯爺最親的親人了,姐姐想妹妹去勸勸侯爺,不要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蕭末聞言微微咬唇:“不是臣妾不幫忙,說到底陛下也是臣妾的夫君,都是一家人……可是,姐姐是知道的,我與哥哥的感情本就不好,進宮之後更是沒有往來的。”


    “可怎麽說也是同父異母……”


    “咳咳……”蕭末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南宮婉茹連忙撫著她的背:“沒事吧,怎麽忽然咳嗽的這樣厲害?”


    “沒……咳咳……沒事……”小臉通紅。


    阿碧見狀連忙說道:”迴稟皇後娘娘,咱們夫人這幾日總是這樣,容易氣血不暢,太醫也沒有辦法,囑咐了要多多休息。”


    “是麽。”皇後緩緩站起身,“那是本宮不好,耽誤妹妹休息了。”


    “姐姐……咳咳咳……”


    “好了好了。”女子溫柔一笑,“你好好休息,本宮有空再來看你。”


    “臣妾恭送皇後……咳咳咳……”


    南宮婉茹轉身離開,蕭末驀然想起四個字,暗自咬牙——同父異母。


    陰轉晴的午後。


    巫錦絮披著棗紅的披風坐在廊下看書,廖泊依舊在院子裏配藥。如今就算是廖泊不說,女子自己也感覺到身子越來越沉了。


    “錦夜,人家想死你了。”一個妖媚的聲音忽然闖入了寧靜的院子。


    巫錦絮聞言抬頭就見一襲妃衣朝自己撲了過來,微微挑唇:“你怎麽來了。”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帶著一絲甜膩。


    “人家開張你都沒來,然後就聽說你病了。”


    “聽說?”


    “是啊,廖月那個死人,讓他站個台跟死了親爹似的,嚇跑了我好多銀子呢……”清風說著微微拉開距離,看見錦絮臉上還未好的傷,驚道,“哎呀,哪個殺千刀的……”話還沒說完,錦絮就見廖泊手中搗藥的鐵杵朝著清風的後腦勺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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