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欽殿。


    眾人看著忽然燃起的酒缸,議論紛紛,還有人因為坐在前排,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看著火光在大殿中央跳躍。


    錦絮被嚇的不輕,驀然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著摟著自己的人,身子還在不自禁的顫抖。


    聽見高高在上的男子冷聲道:“驚擾了侯爺,給孤拖出去杖斃。”


    懷中的女子嚇的一驚,趕緊跪下請罪:“陛下恕罪,奴婢……奴婢……”泣不成聲斛。


    “唉,陛下息怒。”蕭巳開口道,“美人受了驚嚇,怎麽舍得再責罰呢。”說著便伸手要去扶錦絮。


    女子低著頭,驚慌道:“奴婢是慌不擇路,請侯爺恕罪。餐”


    “起來。”男子扶起錦絮,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本侯怎麽舍得責怪你呢。”


    蕭末看著哥哥,漸漸蹙眉。


    蘇衡見狀淡淡道:“還不快謝謝侯爺,好好伺候侯爺用膳。”


    錦絮慌忙擦幹了眼淚,俯身道:“是。”


    蕭巳看了看錦絮,含笑入座。廖月一直都緊緊地看著蕭巳摸錦絮的那隻手,暗自咬牙:我一定要剁了那隻手,一定要剁了!


    殊不知,有一襲紅衣一直靜靜地看著,一會兒看著他咬牙切齒,一會兒人看著那小宮女遊刃有餘。微微挑唇:今兒晚上真是有趣。


    蘇衡見蕭巳的魂兒都快被巫錦絮給勾走了,微微挑唇,說道:“來人,把蕭愛卿的忠心收好了,還有那火……給孤滅了。”


    “是。”進來一眾侍衛,迅速的收拾了混亂的大殿。片刻之後鼓樂又起,歌舞升平。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錦絮乖巧的給蕭巳倒酒,男子含笑一飲而盡,看著她再倒,忽然一把握住了拿雪白粉嫩的手。


    女子一驚,想要收迴來,卻被他抓的緊緊的。


    “讓本侯瞧瞧,剛才有沒有燙傷了。”滿是心疼。


    女子扯了扯唇角,有些驚慌道:“謝侯爺關心,奴婢沒事。”


    “怎麽會沒事呢,剛才那麽大的火,嚇壞了吧。”說著輕輕一扯,便把女子扯進了懷中,“來,本侯親自倒酒,還美人壓壓驚。”


    巫錦絮心中冷笑,真不知現在的情形她是該哭還是該笑。見酒杯遞到唇邊,諾諾道:“奴婢不會喝酒……”


    “不會才要學啊,來,本侯教你。”說著便抵著她的唇,輕浮的笑道,“張嘴……對了。”


    錦絮抿著那口酒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忽然就咳嗽了起來,吐了他滿滿一衣襟。


    “奴婢該死。”錦絮趕緊起身下跪。


    蕭巳微微蹙眉,想要發作,聽見蘇衡說道:“愛卿也別動怒,自古這美人恩難消,更何況,孤宮裏的宮女又不是陪酒的舞姬,不會飲酒很正常。”


    蕭巳幹笑道:“陛下多慮了,微臣對美人兒一向大方,不過這……”


    “來人啊,帶侯爺去後殿更衣。”蘇衡微微含笑,“愛卿慢慢來。”


    “多謝皇上。”蕭巳轉身間看了一眼跪在那裏的錦絮,“起來吧,迴來再好好的收拾你。”帶著一絲玩味,說完大步離去。


    廖月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兩隻手都要剁了!


    眾人見蕭巳離席,都鬆了一口氣。


    巫錦絮默默的起身,轉身悄然的離開了。


    有人見蕭巳不在,開始憤憤不平,紛紛上奏說他太過殘暴,大殿裏殘留的血腥都是那些枉死的冤魂。一時間,你一句我語句的熱鬧極了。


    卻沒有人發現,有人隨著巫錦絮也默默的離開了。


    外麵月色皎潔。


    巫錦絮脫掉宮女的外衣,扔在地上,厭惡的看了一眼,便靠在樹上,看著明月當空。


    不知看了多久,隻覺得心中終於平靜了,才開始迴想方才的一幕幕,思緒萬千。


    “想不到姑娘喜歡獨自賞月。”一個溫潤的聲音略帶笑意的闖入了錦絮的寧靜。


    女子側頭看去,便見一襲紅衣自月色下緩緩走來,男子含笑的容顏仿若月下盛開的紅蓮,妖冶而清冽。


    “奴婢見過公子,不知公子是……”


    “別裝了,本王不吃這套。”紅衣男子走到錦絮麵前,冰涼的指尖輕輕的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嘴角含著一絲微笑,“你的戲真好,要不是蘇衡說漏了嘴,我恐怕也被你騙了呢。”


    “奴婢不知王爺的意思。”這個人是王爺?廖月說過要繞的遠遠的那個人,怎麽偏偏被他盯上了。


    男子微微俯身,身上有一股清冽的梅香:“像蘇衡這樣的人,又怎麽會記得一個宮女的名字呢。”


    錦絮微微蹙眉,看著近在眼前的人:居然連這種細節都注意到了,廖月是身在狐狸窩裏麽,怎麽都是這種人精啊……


    “小錦,我沒記錯吧。”淺淺一笑。


    巫錦絮伸手撥開他的指尖,恢複了以往的神色,淡淡道:“王爺好記性


    。”


    男子微微一愣,隨即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便是你平常的樣子麽。”


    “王爺有何指教。”


    “這個樣子沒有方才可愛。”男子笑的很無害,“不過本王也喜歡。”


    “王爺好興致,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說罷轉身,卻被那人攔住了去路,微微蹙眉。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麽幫著蘇衡演戲,是蘇衡的新歡麽?”


    巫錦絮清冽的眸子對上他跟蘇衡有幾分像的眉眼,淡淡道:“廖月是我師兄。”


    男人一愣,隨即了然一笑:“原來是巫家的女兒,果然是名不虛傳呢。”


    他居然知道!


    “怪不得我方才看見廖月的眼神恨不得把蕭巳給吃了。”說著含笑刮了下女子的鼻子,“巫小姐,幸會幸會。”


    錦絮忽然捉住了他的指尖:“王爺還未告知名諱。”


    含笑的眸子微微一彎:“慶親王,蘇子文。”說著收迴手,脫下自己紅色的長袍輕輕的裹在錦絮的身上,“那個莽夫玷汙了姑娘的衣衫,可不能再讓姑娘著涼了。”


    巫錦絮瞬間感覺到身子一暖,嗅到他一副上淡淡的梅香,微微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什麽。


    “那麽,你在這裏,是在等什麽呢。”蘇子文忽然問道。


    錦絮迴過神:“這裏是是非之地,王爺還是早些離開吧。”說著便要脫下他的袍子。


    男子聞言,按住她的手背笑道:“這麽說了,真的有熱鬧看嘍。”


    巫錦絮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忽然說道:“王爺要真的想看,能默默的看麽。”


    聞言,蘇子文微微一愣,隨即爽朗一笑:“本王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也不知道廖月那家夥休了幾輩子,才有了你這麽個師妹。”


    錦絮但笑不語,卻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大聲道:“美人兒原來是跑到這裏來會情郎了。”


    眉心微微一頓,看著眼前的男子,有一絲無奈。轉身行禮:“奴婢見過侯爺。”


    蕭巳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襲紅衣,分外妖嬈,隻是卻是旁人的衣服。輕浮一笑:“六王爺,這丫頭可是本侯先相中的。”


    蘇子文依舊笑的很無害:“侯爺說笑了,小錦是先跟本王相識的呢。”說著上前攬住女子的肩膀,低頭在她耳邊說:“男人啊,有人搶才會上心。”


    女子嘴角的笑意有些尷尬:“奴婢何德何能……”意有所指。


    那個跟計劃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的人,現在正在給她製造麻煩。


    “小錦真是謙虛了。”蘇子文說著挑起她的下巴,“這姿色恐怕也就隻有蘇衡不動心吧。”


    “哈哈,王爺好眼力。”說完忽然伸手一拉,把巫錦絮扯到了自己懷中,“不過,本侯此生隻有兩樣東西是不相讓的,一是兵符,二是美人。”蕭巳二話不說,直接把錦絮扛在了肩上準備大步離去。


    女子心裏一沉,暗自咬牙,瞬間嚷嚷道:“侯爺放過奴婢吧,侯爺……”帶著哭腔掙紮。


    男子按住不安分的錦絮:“跟了我是你的福氣,就莫要掙紮了。”


    蘇子文見狀嘴角的笑意不減,卻已經上前:“侯爺留步。”


    蕭巳目光一冷:“蘇子文,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如果我偏偏喜歡吃罰酒呢。”


    “那就別怪本侯不客氣了。”說著便單手攻向了蘇子文,錦絮在他的肩上各種掙紮叫喚,好不熱鬧。


    “麻煩……”蕭巳一咬牙,便將巫錦絮重重的仍在了地上,火紅的長袍裹著女子纖細的身子重重的滾了出去。


    “小錦。”蘇子文微微變色,隻見蕭巳已經抽出了靴中的短劍抵在了他的胸口。冷冷一笑:“叫你多管閑事。”


    “侯爺居然在大內攜帶兵刃。”


    “是又如何。”蕭巳輕狂一笑,“來人,把這小妞給本侯帶迴府裏。”話音剛落,就見幾個侍從上前,把跌得齜牙咧嘴的巫錦絮扯了起來。


    “侯爺,後宮之內強搶宮女的罪名可不小啊。”蘇子文並沒有兵刃,看著胸前的利刃,淡淡一笑,“侯爺就真的不把皇上放在眼裏麽。”


    “區區一個宮女,本侯就是要了,蘇衡會不給?那麽麻煩做什麽。”蕭巳大手一揮,“倒是還請六王爺老實點,哼!”話音剛落,就聽見夜色中一個深沉的聲音響起。


    “蕭愛卿的意思是,隻要愛卿看上的人,無論是誰,隨意拿去便好了。”


    巫錦絮狼狽的看過去,隻見蘇衡帶著末夫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裏,暗自咬牙:就不能早出現一會兒麽,這一跤摔得……胳膊都脫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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