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坐在勤政殿裏批閱著奏折,蘇培盛輕手輕腳上前來,低聲匯報了小太監傳過來的話。批閱奏折的手停頓住,紅色的朱砂在他主人的沉思中微微落下一滴,印在絹布走著上,將禦筆擱迴青玉筆架上,起身,龍袍衣擺落下遮住精美的繡著精致龍紋的靴子,“去演武場。”


    武場教官在這半天的時間裏簡直被刷新了世界觀,原來這世上真是有不合理的存在,天才都不能形容他看到的一切。不論是何種武器,妥妥分分鍾上手,這已經不是目瞪口呆就完事了的。而兩個皇子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愈來愈震驚到驚嚇,到現在的麻木,隻得努力保持著麵部表情免得丟臉。弘曆微笑的嘴角都僵硬了,這個青竹君一定是個騙子,他肯定原本就是個專家,欺瞞了皇阿瑪混進宮來定是想要圖謀不軌,說不定還是其他蠻國的奸細,他一定要保持鎮定,鎮定!一定要揪出這個青竹君的小辮子!!!


    “好厲害!青竹君你是怎麽做到的?可以教教我嗎?”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四皇子弘晝竟已經不知何時跑到了雋秀男人的麵前,仰著臉滿是羨慕的小臉上兩隻圓圓的黑亮的眼睛閃閃發光地望著對方,滿是渴望的神色。


    沒出息!弘曆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這貨特麽居然是他偉大精明神武的大清四皇子的弟弟,對著一個男寵諂媚,簡直丟盡了皇阿瑪的臉,丟盡了他們滿人皇室的臉!


    “你想學麽?”男人似乎心情不錯,精致的臉頰上掛著舒緩的笑容讓他一直顯得略微犀利高冷的麵龐變得柔和,唇紅齒白的雋秀麵容上的輕柔的微笑更是讓人如沐春分,隻覺得這笑容簡直千金難換。修長白皙的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梳著鼠尾辮的小皇子光溜溜的頭頂,語氣溫和,“這些不難,我教你。”


    弘曆的臉終於黑了,說不清心裏是什麽個感受,隻是這個青竹君與弘晝相處和諧的場麵讓他很不舒服,心底隱隱透著些莫名的不安。


    正在這時,威嚴的聲音從演武場門口傳來,大步走來的雍正麵色沉穩,一雙愛新覺羅皇族特有的丹鳳眼平靜地望著場中那個穿著合體蟒袍的瘦高雋秀的男人,“弘晝,還不跪下拜師。”


    幾步來到男人身前,目光四顧,將武場上所有的武器都循視了一番,這時武場教官十分有眼色地上前,“皇上,青竹君真乃天才,不論何種武器隻要上手立即就能融會貫通,在微臣看來青竹君的天賦肯定還不止這些。我大清能得此天才,簡直是天佑大清啊!”教官自覺自己說的並不誇張,沒有看到事實的人總會覺得誇大,不過在聖上麵前奉承的話誰都會說愛說,倒也無人往心裏去了,隻覺得聖上真真是寵信這個青竹君,竟然讓皇子拜其為師,皇子拜男寵為師,就算這個皇子不是最受寵的也夠天下人好好說道了。


    弘晝清澈的目光在自家皇阿瑪和這個好看男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最終單膝跪下,抱拳,“師傅!”


    陳恩瞥了立在一旁的皇帝一眼,眼中的神色十分明顯,他可沒打算收徒。雍正麵癱著一張臉,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迴視他,朕的兒子還做得不你的徒弟?兩人的目光交匯隻在唿吸之間,陳恩細眉高挑,扯扯嘴角,親手扶起跪在麵前的小孩兒,算是認下了這個便宜徒弟,當然,在別人眼裏,隻會是他這個男寵占了便宜。


    被所有人包括一向看重自己的皇阿瑪無視了個徹底的四阿哥弘曆火大到心塞,他看到了啥?他家皇阿瑪跟青竹君站在一起,青竹君摸過了他弟弟弘晝的腦袋,然後他皇阿瑪也很是慈祥地拍了拍弘晝的肩膀,這特麽一家三口別人都插不進去的即視感簡直要叫人氣絕!皇阿瑪果然是被這個妖人給迷惑了!他一定要揭穿這個妖孽的真麵目拯救英明神武的皇阿瑪拯救岌岌可危的大清王朝!!!不過此刻,風度翩翩的少年五阿哥十分有禮地擠進了眾人的視野,優雅地朝雍正行禮,“皇阿瑪,青竹君著實深受聊得,日後兒臣又多了一個可以請教的老師,有了青竹君的指教,兒臣和弟弟的功課定是更上一層樓……”


    不待弘曆說完腹稿,雍正微微抬手打斷了他的發言,一隻手搭在身邊雋秀高挑的男人瘦削的肩膀上,語氣認真,“弘晝就交給你了,朕相信你能給朕培養出一個合格的能夠壯大我大清的,皇子。”最後的那一個停頓簡直叫周圍的人心頭一跳,差一點,隻差那麽一丁點!聽著他們聖上的口氣,最後想說出口的那個詞可不是“皇子”啊!


    雍正七年,大清的曆史上正式設立了‘侍君’一位,待遇與正一品嬪位同級,但是史記記載,這大清朝的第一位侍君的真正待遇幾乎要超過貴妃級製,並且可與皇帝同進同出,見帝可不行跪拜大禮,甚至連奏折都代批過。這要是個女人,幾乎不用爭議,肯定是個禍國殃民的妲己,但這是個男人,男寵。


    同年,青竹君正式被欽封天垠大將軍。大清的傳奇曆史,自此拉開序幕。


    曆史上記載的這個男寵將軍是個奇怪的人,長相清俊柔美,但其實非常暴力好戰,最為世人樂道的便是他主張拓展版圖攻打其他國家的思想,並且十分不講理,甚至有一次因為在朝堂上被一個老臣以死相逼阻止發兵準噶爾,被青竹君豪不留手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揍得鼻青臉腫,親媽都不認得,為了不讓這名老臣自絕,青竹君竟然直接卸了對方的四肢關節,讓人抬著出了大雄寶殿。


    同時,作為男寵和大將軍雙重身份的青竹君有著不為人知的神秘身世,當朝的皇帝對外宣稱是南巡偶遇的良家夫男,不過據說雍正這個皇帝南下根本就沒時間勾搭良家夫男,他是一個空前認真工作的皇帝,數次南下皆是體察民情查辦貪官汙吏忙得腳不沾地。在雍正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生前留下的口述迴憶錄中,這個皇帝是凡事親力親為,每月忙得連後宮的門都沒踏進去過,而令人疑惑的是,這個大太監的迴憶錄中竟然沒有一絲一毫有關於青竹君陳恩的訊息,就像在刻意迴避這個話題方向一樣。而關於青竹君的來曆,在一份清朝欽天監的遺傳的破舊手稿當中有著數句的精確記載,但是這是一個占卜結果的記載,真實度有待科考,雖然殘缺了一部分,但是上麵的確清清楚楚寫著,“天將殺星”、“xx大變”、“xxxxxx妃轉世”等字眼,根據這些殘缺的語句推敲,改變了世界曆史的青竹君竟然是上天派下來的,並且是某位妃嬪的轉世,比起江南良家夫男偶遇帝王一見鍾情,這個身世顯然更加炫目奪人眼球,甚至後世還分為了兩大流派,分別持不同觀點爭執關於青竹君的真正身世來源的問題。


    不過上述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還是陳恩初受天垠大將軍的時間,雍正七年。對於授封一個男寵為大將軍,整個朝堂的反彈幾乎到達雍正登基以來最嚴重的一次,若不是他積威深重,恐怕百官幾乎全都罷朝罷官迴家種田去了。不過當陳恩當場打殘了一名當場單挑他的武將後,眾官員基本上都閉上了嘴巴,改為用眼神殺死他。但是陳恩並沒有停止他的霸氣側漏,當場取過侍人呈上的盔甲,解開長衣上繁瑣的盤口,在眾百官遮目的動作當中退下蟒袍外衣扔在地上,將盔甲穿戴在身,沉悶的金屬撞擊聲迴蕩在安靜的大殿當中。穿戴完畢,仿佛隻是眨眼的時間,那個身子風流麵容雋秀的瘦削男子便變成了煞氣衝天身經百戰的大將軍。


    而後,來到這裏後的第一次,陳恩單膝及地,向這個帝王行了個跪拜大禮,抬手抱拳,金屬撞擊聲鏗鏘有力,“皇上,臣懇請出兵準噶爾,此等蠻夷之國膽敢三番四次冒犯我朝天威,請準許臣帶兵攻打!”


    你一男寵得了大將軍的頭銜,爽爽便罷了,可你特麽剛穿上官服就要打仗,打的還是素有兇名的準噶爾,你特麽不拿朝廷的人力物力當迴事兒是吧,人力物力還不是重點,特麽打輸了大清的臉麵要往哪裏放?!難道要無恥滴對外宣稱他們不是在打仗,隻是皇上心愛的男寵在玩過家家嗎?!!!


    “皇上!老臣有話要說!”一位挺著大肚子的“忠臣”終於忍不住了,嘩啦一下衝了出來,大義凜然決然赴死一般,“青竹君不過一介男寵,後宮不得幹政,男寵等同後宮女人,同樣不能!老臣懇請皇上將此膽大包天不知輕重的後宮‘婦人’逐出大殿,以還我朝堂一片清淨之地!”


    “愛卿,朕說過,特許青竹君上朝聽政。”雍正端坐在龍椅之上,一手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麵色沉靜,看不出真實的情緒意圖。


    “鏗鏘”一聲,是跪在後麵的戎裝男人徑自站起身來,正努力發言的大肚子官員發現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隻綁著護具的修長白皙的手,他茫然地轉過頭去,隻看到穿戴著戎裝盔甲顯得殺氣騰騰的青竹君正高挑著長眉睨著他,張張肥厚的嘴唇,“你……”字還沒出口,一個拳頭的黑影邊倏地飛來,“啊呀!!!”大肚子忠臣大叫著跌倒在地,一隻眼睛瞬間腫成了核桃,顫巍巍地指著立在原地老神在在滴俯視著他的戎裝男人,“你你你”了好幾聲,周圍的官員都驚異滴望著這裏,有幾個武將扭扭屁股終究沒有站出來,特麽他們老大剛剛還給這人輕鬆打殘,他們這麽出去找虐好像不大好,畢竟聖上還在看著呢,要保持好印象。


    “我什麽?”陳恩抬手整理著手腕上的護甲,雋秀犀利的麵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皇上!!!”‘忠臣’隻好轉迴身期待地望著他家聖上,兩隻圓圓的小眼睛裏寫著‘快為倫家做主’幾個大字。


    但是忠臣終究要悲傷逆流成河了,雍正隻是平靜地望著下麵,隻等陳恩活動完了手腳將‘忠臣’提在手裏時才動動嘴唇,不鹹不淡地提醒,“下手記得分寸。”


    嘖!陳恩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臣,領旨!”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你妹的傲嬌扔了一顆地雷 ~~~麽麽噠~~~~~


    清朝番外即將完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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