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尖叫聲。


    嚴西洲楊手用力一抽馬背,朝著這邊而來。


    一直坐在馬車裏麵對著一個冰塊,他都快憋出毛病了,經過商量,他和夜季換了一下,他改道騎馬。


    “夜姑娘,發生什麽事了?”


    夜呆呆聽到他的聲音,看見毒蠍老七的還沒有將簾子放下,她很無辜的開口:“先生!我不想讓人看見!”


    毒蠍老七瞅了探頭觀望的嚴西洲一眼,眼神微眯,終於還是將簾子放下。


    嚴西洲窮追不舍的在外麵叫了好幾遍,夜呆呆閉上眼睛:“嚴公子,我沒事,剛剛看見一條蛇被嚇到了。”


    聽到馬車裏麵的聲音,嚴西洲一臉狐疑的離開了。


    毒蠍老七端著茶喝了一口:“難道不想要這張臉了?我不乞求我會同情你,我這個人向來說一不二。”


    端正身子,他又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夜呆呆心裏不服,開始試藥,她聞到兩種藥瓶裏麵的藥是一個味道。


    看著自己潰爛到了脖子的身體,她幹脆將兩種藥丸一起服下。


    接著臉上就像是被火烤一樣焦灼,夜呆呆閉上了眼睛,等待命運的捉弄。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任何變化,臉上的焦灼感也消失了。


    她心中大喜。


    “……”


    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喉嚨,依舊是沒有反應。


    突然看見一抹白色,夜呆呆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頭發!


    按照現在的年齡,她才十幾歲,她一陣胡亂摸索,找到那塊鏡子,對著臉上照了去。


    這次,她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再看見自己模樣的時候,沒有發出恐怖的豬叫聲。


    要是頭發全白了,她還是能接受的,她這臉……


    伸手摸了摸自己幹煸枯瘦的臉蛋,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想要控訴,卻發不出丁點兒聲音。


    嚴西洲在外麵溜達了一圈,傍晚的風有些冷,他便迴了馬車內。


    夜季拱手退下。


    “剛剛前麵的動靜你聽見……噗…!”嚴西洲鑽進去,屁股剛剛貼上坐墊。


    便釋放了一個毒氣彈。


    在前麵趕車的二狗,因為風吹氣布簾,裏麵的味道卷起來,他趕緊伸手捂住鼻子。


    不禁暗想,這嚴公子到底吃的啥~


    蕭星辰簇緊眉頭,刀子般的眼神射了過去。


    “嗬嗬,那啥,我不是故意的~~噗噗~~”嚴西洲剛剛解釋一句,接著來了兩個。


    還是最難聞的大蒜味兒。


    車簾被一掌掀開,一抹白色的身影一躍而起,來到了前麵的車頂之上,微風飄揚,掀起他的衣袍,遠遠望去,猶如仙人。


    噗噗噗~~


    滿臉尷尬的嚴西洲在蕭星辰離去的那一會兒,捂住自己的肚子,響聲不斷就算了,還連成串。


    二狗苦不堪言的望著前麵的馬車,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毒氣彈很快便擴散,除了在前麵的人,全部黑著一張臉捂住鼻子跟嘴。


    嚴西洲打了一個滾,無語的望著車頂:“為什麽會這樣,我是吃了啥?”


    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迴答他的問題。


    前麵一輛馬車內。


    “不要抱著僥幸心理,你說你是聞到兩股味道一樣。所以你決定一起服用,你怕不是個傻子吧,就拿動物作比較,你覺得有兩條一模一樣的狗存在嗎?”毒蠍老七一甩袖子,絲毫沒有為夜呆呆解毒的意思。


    叫苦不迭的夜呆呆,努力迴想著剛剛咽下藥丸的情形,在紙上寫道:“有一顆甜一點。”


    “那你說誰給你的膽子一起服用?”毒蠍老七突然板著一張臉,樣子看上去十分嚴肅。


    夜呆呆不能說話,隻能在心中腹誹,那你也沒說不能用啊。


    最後兩瓶藥,其中有一瓶是解藥,這一場沒有任何勝算的賭博。


    如果輸了,下場很慘的那種。


    這一次夜呆呆學乖了,將兩種顏色不一樣的藥丸拿出來,分別用指甲刮了一點服用。


    “啊..”服用第二種的時候,她無意識的叫了一聲,居然真的發出聲音了。


    雖然很艱難,她卻開心的不行,立馬將那顆藥丸服用下去。


    “我找到解藥了,先生。是這瓶。”夜呆呆帶著一絲興奮地聲音響起。她舉起手中的藥瓶。


    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臉蛋,夜呆呆舉起鏡子照了照。


    她差點雙眼一翻,沒有暈過去。


    原本幹煸蒼老的臉上居然冒出好多個黑豆,看著比巫婆還要嚇人。


    醜的不能直視那種。


    她的目光落在剩下那瓶藥上,沒有選擇後,她將那顆藥丸也服下。


    片刻後,她的臉終於恢複了自然,頭發也變成原來的顏色。


    她唿出一口氣:“先生,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得意不過幾秒鍾,那種瘙癢難耐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這五瓶裏麵也沒有解藥?”夜呆呆一臉控訴。


    如果她有鎖喉功,恐怕現在已經撲過去將毒蠍老七的脖子扭斷了。


    毒蠍老七挑眉,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將一個箱子從角落拿了出來,打開裏麵各個小盒子,全部是裝的草藥,並且暗格上還有名稱:“癢癢粉的解藥太低級,我懶得配,解藥就在這裏麵,自己找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丟下這句話,他抱著一個靠枕就閉上了眼睛。


    夜呆呆看著這些藥材,有種抓狂的趕腳,她要是不小心給自己配置了一味毒藥,那豈不是不劃算。


    簡直可惡。


    剛剛伸手去抓那箱子的時候,毒蠍老七幽幽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順便幫嚴公子配一味解藥,治臭屁的。”


    咳咳咳...


    聞言,夜呆呆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什麽時候給嚴西洲下毒的。


    這個糟老頭子實在是太壞了。


    車頂,將下麵談話一字不漏聽了去的簫星辰心中了然。


    無聲的牽動了一下嘴角。


    嚴西洲整天嘮叨個沒完,長個教訓也好。


    此刻估計還在懷疑人生中。


    夜呆呆看著眼前的藥箱,除了頭疼還是頭疼。


    遇上這樣一個人,不知是福還是禍。


    很快她便發現了端倪,各種藥材嘴裏麵的角落裏都有一張紙條,裏麵隻是簡單的記載這味藥的用途和藥性。


    有好幾張上麵都隻有四個字。


    按耐住撓癢癢的衝動,夜呆呆開始認真的研究解藥,毒蠍老七性情頗為古怪,她有自知之明,他決定的事情,不一定能改變。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毒蠍老七要豪華寬敞的馬車了。


    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


    她在那一堆東西中翻翻找找,發現了搗藥的工具,還發現一個迷你版的秤。


    夜呆呆開始了人生首次配藥之旅。


    子夜時分。


    她看著桌上那一顆粗糙的藥丸,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上麵還清晰可見藥渣的枝葉。


    她服用了一顆,身上的紅疹居然慢慢消散了。


    她想可能是用量太多,她發現渾身發熱,毫無睡意。


    默默地收好藥丸,防止下次中招,她做了充足的準備。


    相反,給嚴西洲配藥的時候,便簡單了許多。


    醜時一刻,夜呆呆便將解藥弄出來了。


    折騰了這麽久,她已經筋疲力竭,將解藥給了胡適:“讓人給嚴公子吧。”


    這顆藥丸送出去,這一路遭罪的人,總算是得到了紓解。


    嚴西洲一張老臉變成了鍋炭,他覺得自己已經沒臉見人了,暫時決定在馬車中度過。


    就不出去招搖了。


    第三天傍晚。夜呆呆剛剛接了自己身上的毒,很不湊巧的是,她的一縷頭發被燒焦了。


    在配置解藥的某一環節中,她好像弄錯了步驟,引起了一個小爆炸。


    毒蠍老七深受其害,連著給她下了好幾種毒。


    差點沒讓她直接交代了。


    “前麵就是荒州了。”胡適說著一把拽住馬繩,馬車停了下來。


    夜呆呆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襟,剛剛掀開馬簾,一股冷氣飄了進來,她順手拿了一件裘皮披在了身上。


    二狗駕著馬車來到他們身邊。冷的一個勁搓手。


    不遠處是一座威嚴的城市,四周一望無際,看不見任何農作物。


    “姑娘,我們要休息嗎?”二狗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


    夜呆呆感覺到他說完這句話,很多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搖了搖頭:“趁現在城門還沒關,咱們直接出城吧,我看幹糧還很充裕。”


    原本就沒有打算在荒州停頓,胡適早就準備了充足的食物。


    裝了兩天隱形人的嚴西洲從馬車內探出頭:“夜姑娘,連夜趕路,要不要休整一晚,明日在走?”


    說完他還不忘用手肘捅了捅一直像木頭人一樣坐在旁邊的簫星辰。


    聽到他的聲音夜呆呆抬頭望了過去,視線卻和簫星辰碰上。


    從那日後,他們便不曾說過一句話。


    幾秒鍾後,夜呆呆移開視線:“不了,我們還有要事,今日便直接出城,二位,便在此別過,告辭了。”


    說完,她屈身行了一禮。


    冷風飄過,揚起她的發,稚嫩的臉上帶著一絲疲倦,那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沒等嚴西洲挽留,她微微頷首便轉身上了車。


    駕...


    胡適衝著還在觀望的二人點點頭,一甩馬繩揚長而去。


    二狗迴頭吆喝一聲:“坐穩了二位。”


    當嚴西洲剛剛站起來,馬車猛地彪了出去,差點讓他摔了一跤。


    在這裏告別,他們不應該下去嗎?


    簫星辰的視線一直看著前麵那輛馬車,直到簾子放下。


    到了荒州城。


    “二位公子,你們的落腳點在哪裏啊?”二狗迴頭瞧了瞧車壁。


    嚴西洲看著簫星辰:“去哪兒?”


    “閩南客棧。從這裏直行三百米左拐。”簫星辰語氣淡淡的報出一個地址。


    “好勒。”二狗應了一聲便直接驅車而去。


    到了目的地。


    簫星辰率先下了車。落後一步的嚴西洲罵罵咧咧的將那個包裹扛在肩膀上。跟著下了車。


    “二位,這一點心意是我家姑娘贈送的,她讓我轉告二位,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她很期待下次見麵。”二狗說完掏出一個黑色的布包,疊的整齊,隻有他知道,裏麵是厚厚一遝銀票。說完他暗自吐了吐舌頭,希望姑娘不要怪她,最後一句話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嚴西洲後退一步,這東西他可不敢要。


    “不必了,謝謝你家姑娘。”簫星辰垂了垂眼,直接拒絕。


    二狗一臉沮喪的看著他:“簫公子,你不要我這差事沒法交差啊,我可不想追上大部隊,又被趕迴來。這天兒,多冷啊。”


    簫星辰沉默了許久,將東西解下。


    “後會有期哦,兩位大俠!”二狗衝著兩人揮揮手,調轉馬頭離開了。


    客棧裏。


    簫星辰站在窗口,抿唇沉默不語。


    波瀾不驚的眼神直視前麵,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許久後。


    屋中傳來細微的聲響。


    “爺,您來了。”


    他的身後跪了一排黑衣人,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從哪裏進來的,無聲無息猶如風飄過。


    男人似乎是看夠了,慢慢的轉身,他的手中捏著一塊玉佩,他走到桌前,將玉佩放在了桌上,打開了那個布包。


    全是麵額一百兩的票子,共三十張。


    “辰元,你去一趟嶺南鎮查一下夜呆呆。”簫星辰目光一直落在手中的三千兩銀子身上。以前他對她的認知,就是一個有點小本事的鄉村狡猾丫頭。


    出手如此闊綽,這一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就算是鎮上普通的商戶,也不一定有這樣的手筆。


    還莫名其妙的跟胡人扯上關係,他觀察了一路。


    胡適明顯是這些人的領頭,但胡適對夜呆呆十分尊敬,原以為她被人威脅,這完全不可能。


    臨走半夜三更便命人悄悄將弟妹護送迴家。


    這裏麵到底有什麽陰謀?


    那些貨物明顯很重要,二十小時都有人看守,他想一探究竟的時間都沒有。


    辰元拱手:“屬下領命。”


    轉眼的功夫,他已經化成一道黑影消失在客棧中。


    看著自家主子若有所思且越來越冷徹的臉色,跪在地上的一眾人,大氣不敢出。


    次日。


    翻過一處山坳的車隊,所有人都換上厚厚的棉服貂裘。


    帽子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積雪。


    在進入漠北的這個地帶,寒風唿嘯,大雪飄揚。經過的地方留下的痕跡,很快便會被大雪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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