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掌聲還未停,人群中卻突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喬逸黎朝著那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夏魚兒正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她眼眶紅紅的,臉上全是撕裂的情緒,可目光卻犀利逼人,緊緊的落在喬逸黎的臉上,試圖從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去證明剛剛那一切隻是他在虛情假意的演著戲。


    喬逸黎不閃不躲,迎上她的目光,平靜的臉上帶著些許淡漠,似乎在向她證明,剛剛那一切真是真的。


    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遙遙的對視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阮茵茵也循著聲音看了過去,一看是夏魚兒,就忍不住挽起喬逸黎的手向她炫耀了起來,“你這個瘋女人,差點就中了你的挑撥離間之計,你剛剛也看到了吧,阿黎可是親口承認了,他現在愛的就是我,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好說?趁我還沒生氣之前,趕快從這裏滾出去,不然的話,我可就直接叫人把你扔出去了。”


    夏魚兒絲毫沒將阮茵茵的警告聽進去,反而徑直走到喬逸黎的麵前,紅紅的眼眶裏裝滿了絕望的淚水,她抬起手指著阮茵茵問喬逸黎,“你……真的愛她?”


    喬逸黎掩去眼底的心疼和不忍,牽起阮茵茵的手和她十指緊扣,一字一句的迴答說,“是的,我愛的是她。”


    就像是奔走在茫茫冰原裏,就在快要被凍死時,卻遠遠的看到了一處火星,等你走進了才發現,那隻不過是一隻飛舞著的螢火蟲,那一刻的絕望和害怕,足以讓再堅強的人變得脆弱不堪,沒有再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一句‘我愛的是她’,就足以將夏魚兒推進無底的深淵裏。這一瞬間裏,她的心就像是被萬箭穿心一般的疼了起來,一股股的鮮血汩汩的往外冒著,而她這麽多年建造起來的小小世界,也在這一瞬間裏崩塌,目殘垣斷壁,滿地狼藉……


    她一眼不眨的盯著喬逸黎,麵色漸漸地變得灰敗起來,過了好久,她才顫抖著聲音問他,“為什麽?為什麽你寧願愛上這樣一個不堪的女人,也不願意愛上我?你明明知道我愛了你這麽多年,你卻殘忍的不肯給我絲毫的機會,寧願看著我為了你傷心難過,甚至絕望的差點死去,你也不肯給我哪怕半分的愛情?”


    “無論茵茵的過去有多不堪,我依然愛她愛的無法自拔。”喬逸黎麵色平靜,聲音淡淡的,“小魚兒,不管我愛的女人是誰,你都是我最疼愛的妹妹,這是任何人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愛了你這麽多年,為了能待在你身邊,我做了很多無法原諒的事情,當年,我不惜用自己的名節做賭注,好不容易才趕走了一個林清溪,你的身邊卻又迅速的聚集了一堆其他的女人,我費勁了心思,好不容易將她們一一趕走,就在我以為我有機會做你的女人時,你卻突然宣布要和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訂婚了。


    而現在,你又親口的告訴我,我這一輩子,隻能以‘妹妹’的身份存在於你的生命中。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也是我先愛上你的,可是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給我一絲讓你愛上我的機會呢?喬逸黎,我真的好不甘心窀!


    會場內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朝著三人的方向看了過來,皆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阮茵茵有些不耐煩了,正欲拖著喬逸黎離開,卻見夏魚兒驀地對她笑了起來,那笑容詭異的滲人,“喬哥哥,我得不到你,其他女人就更休想能得到你。”


    喬逸黎心裏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小魚兒,你要做什麽?”


    夏魚兒不迴答他,隻是笑著看著他,一雙杏核眼裏閃爍著瘋狂詭異的光,幾乎就在電光火石間,她猛地一下朝著阮茵茵衝了過去將其撞倒在地上,隨後又拿起桌上的一個燭台就朝著阮茵茵砸了下去。


    傷心、難過、無助和絕望,此刻全都匯聚在了她手中的銀質燭台上,一下一下的,狠狠的砸著阮茵茵的頭。


    “啊……啊……”阮茵茵疼痛難受,卻又推不開她,忍不住驚聲尖叫了起來。


    待眾人迴過神來之際,阮茵茵已經滿臉是血暈了過去。喬逸黎最先反應過來,他大步衝上前去,將夏魚兒從阮茵茵身上拉了起來,急聲怒斥,“你瘋了嗎?”


    “對,我是瘋了。”夏魚兒大吼,“喬逸黎,我早就瘋了,我愛你愛的早就瘋了。”


    這時,阮君安撥開人群衝上前來,見自己女兒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頓時怒發衝冠,“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快點!”


    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喬逸黎就一把抓著夏魚兒往陽台跑去,趁眾人還未追上時,抱著夏魚兒直接從二樓的陽台跳了下去,然後再一路狂奔到停車場,拉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之後,就發動了車子狂飆了出去……


    英俊帥氣又年輕多金的喬氏總裁,向來都是城中人們討論的焦點,作為曾經高居‘南城黃金單身漢’排名第一位的喬逸黎,一直以來都是城中各大媒體的常客,哪怕就是他和誰家的小姐一起共進個午餐,都能成為報刊雜誌的頭版頭條。


    而這一次,喬總裁毫無意外的再一次成為了焦點人物,可是這一次不是因為他在訂婚晚宴上對阮茵茵做出的那一番情真意摯催人淚下的告白,而是因為在昨晚的晚宴中,他的青梅竹馬毀了他未婚妻的容貌,最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帶著他的青梅竹馬破窗而逃了。


    阮茵茵不僅被毀了容貌,腦部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當晚就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裏。阮君安動用了老爺子從政幾十年積攢起來的人脈關係,幾乎在全城所有的報紙上都發布了對夏魚兒的通緝令,一時之間,這位昔日的南城名媛,竟然成了人人聲討的殺人兇手。


    好端端的一場婚宴,因為夏魚兒的因愛生恨,竟然變成了一場嘀笑皆非的鬧劇。


    林清溪在看了電視台對此次事件的報道後,唏噓不已,“如果不是因為愛喬逸黎愛的太深的話,夏魚兒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好端端兒的一個姑娘,現在竟然成了一個通緝犯,可真是讓人可憐啊。阿鬱,你說呢?”


    陸知鬱眼裏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晦暗,隨後又淡淡的說,“路,是她自己選的,這怪得了誰?”


    “其實,說來她也是個可憐之人。”林清溪瞥了眼報紙上發布的通緝令上兩人倉皇而逃的身影,心裏隱隱有些同情,“我聽喬逸黎說過,她兩三歲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孤兒院,是個沒爹沒媽的棄兒。本來她的命就不好,卻又偏偏愛上了一個不愛她的人,現在又因為喬逸黎變成了通緝犯。阮茵茵的爺爺可是城中的政要啊,我看她這次是逃不過去了,怕是兇多吉少了。”


    林清溪本想再說兩句,卻見他臉色有些不耐了,還未開口就被他霸道的按在懷裏一頓猛親,末了還說句特別吃味的話,“你要是再多說一個關於那個男人的字眼,我保證你明天下不了床,不,是三天下不了床。”


    林清溪一聽樂了,忍不住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喲,陸少吃醋……”


    可惜啊,‘醋’字的尾音還沒落下,她就被人拖進了被窩裏……


    半夜的時候,好不容易將懷裏的人哄睡著了,陸知鬱這才悄悄的起了身,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進了書房後,他才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這兩天,查一下夏魚兒的下落,如果找到她了,第一時間帶她來見我。”想了想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讓清溪小姐知道。”


    掛了電話後,他走到桌前到了一杯紅酒端在手中晃著並不喝,林清溪最近孕吐的有些厲害,聞不得酒味兒,他若是沾染上了這酒味兒,估計她能一腳把他踹到床底下去。


    過來沒多久,電話就響了,下麵的人匯報說已經發現了夏魚兒的蹤跡,他叮囑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靜靜地沉思了一會兒後,他又拿起手機撥了出去,“是我。”


    “阿鬱?這麽晚了打過來,是出了什麽事嗎?”電話裏,陸季暄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不是我。”陸知鬱頓了頓,“是你的私生女出了事。”


    “私生女?”陸季暄驚訝的低唿了起來,“我什麽時候跑出個私生女來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陸知鬱聲音冷冷的,寒意逼人,“你明天在酒店等我,我一早來見你,還有,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雅望。”


    陸季暄深唿吸了幾口氣,才低聲的迴了句,“好,我明天等你。”


    重新迴到床上,睡得正迷迷糊糊的人像是感覺到了一般,一個翻身就準確的鑽到了他的懷裏,他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輕聲的呢喃著她的名字,“清溪。”


    “嗯。”半夢半醒之間,她條件反射般的應了他一聲。


    他摟著她的後背,手輕輕的有節奏的拍著,“不管以後我做了什麽讓你傷心為難的事情,也請你不要去質疑我對你的愛,好嗎?”


    她驀地睜開眼,困惑的看向他,“你怎麽了?”


    “沒怎麽。”他低頭吻著她的額頭,“隻是突然之間想著我們往後要一起走過的時間還那麽漫長,萬一我到時候做出了什麽讓你傷心的事情,你一傷心又起了想要離開我的念頭的話,那我該如何是好。”


    她眯著眼睛想了想,最後語氣極為肯定的說,“我相信你,你不會讓我再傷心的,就算真有那麽一刻,我也相信你有你的苦衷。”


    他聲音沉沉的,“真的?”


    “嗯嗯。”她迷迷糊糊的敷衍著,一邊往他的懷裏拱。


    陸知鬱得到她的承諾,心滿意足的將她往懷裏摟緊了幾分,繼續輕拍著她的後背哄著,“有我在,那些為難的事情就讓我去處理好了,你隻需負責做一個開心的陸少夫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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