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白筠安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咖啡館,她的相親對象——周文皓卻出乎意料地姍姍來遲。


    約定時間五分鍾後,周文皓緩緩地走進了門。


    他看了下表,四處張望了一下。


    看到白筠安,他眼神忽然亮了一下,迅速跑了過來,拉開凳子坐下。


    “不好意思,來晚了。”他邊喘氣邊說道。


    “沒事。”


    白筠安本來也不重視這次見麵,周文皓遲到五分鍾本來也沒什麽,但他的表現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他進門的時候不慌不忙,又何必跑過來,裝作自己很趕時間的樣子呢?


    “筠安,我們好久沒見了吧?你越來越漂亮了。”他看著菜單,笑著說道。


    “謝謝,我姓白,叫白筠安。”


    她和他見了不過幾麵,說不上什麽話,更談不上交情,被他叫得這麽親熱,她倒是覺得十分不習慣。


    “哦,好。”他尷尬一笑,“那白小姐,吃點什麽?待會我結賬。”


    白筠安聽到末尾那句“待會我結賬”略微有些不適,她又不是特地來蹭他一頓飯的,何必飯前就說這個。


    但想到一直駁他麵子不太好,便把到了嘴邊的那句“aa就好”強行咽了迴去,便成了句“一杯摩卡就好”。


    點完單,周文皓進入了正式話題,開口說道:“你對我包括我的家庭情況應該有一定了解了吧,那我就不多說什麽了,說說你自己吧!”


    白筠安聽了一頭霧水,她怎麽就了解他了?


    “那個,我知道的可能沒有你想象的多。”


    “啊?你母親沒和你說嗎?”周文皓詫異道。


    “她就說你在s市工作。”


    “沒關係,我再和你說一遍。”


    他自信滿滿地開口道:“我剛調職到s市,在一家金融公司做風控分析,年薪大概30-40萬,一個月大概會出差兩到三次。還是說說你吧,我聽說你在天臨做服裝設計師?”


    “設計師助理。”白筠安淡淡地開口道。


    “你不是好歹也是研究生畢業嗎?怎麽工作起點這麽低?”


    “剛跳槽,天臨工資高。”白筠安說得言簡意賅,不帶給自己多解釋一句的。


    “也是,你一個人在s市應該也挺不容易的吧,平時忙嗎?”


    “經常加班,你也差不多吧?”她問道。


    “是,經常忙到連相親的時間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周文皓連忙補充道:“我相親很多迴了,你不介意吧?現在找對象太難了,我遇到過一些女孩子,從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總想找個完美無缺的。你說這怎麽可能。”


    白筠安不知道該什麽好,隻是附和了個:“是。”


    然後,周文皓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演說:“你說女孩子出來找對象,想找個長得帥、長得高、掙錢多、脾氣好的男人,我當然可以理解。可婚戀市場又不是童話故事,都出來相親了還這麽挑三揀四幹什麽?你看得上的,排著隊有人倒追呢,哪裏輪得到你;挑來挑去,最後還不是一樣。你說有道理嗎?”


    “是挺有道理的。”


    “就是嘛。都成年人了,就是應該切實際一點,不要天天看什麽娛樂新聞,看那些明星、名人有什麽意思,天天幻想,和生活又沒有關係。”周文皓說著就打開了手機,將屏幕擺在了兩人中間,“你看,這都是些什麽新聞。盛景新總裁沈景遇f國私會神秘女子,兩人關係親密,還有圖!你看這圖,兩人臉都看不清,還隔那麽遠,這些做媒體新聞的激動個啥?要我說,就是有些人沒事找事,通過窺伺人家私生活滿足自己的幻想。”


    “是,是應該離他們遠一點。”


    白筠安覺得,周文皓說話的語氣,簡直就是在教訓她。


    “你這麽漂亮一個女孩子,能有這種見解不容易。多少美女哭著喊著想要去給富二代當情人呢!唉,真是世風日下。”


    “你看起來很有正義感。”


    “那當然,我就覺得,女孩子不要老想著高攀。說到底,還是得條件合適。你看,我媽和你媽以前是多年的老同事,這就很合適是不是?誒對了,你爸爸說幹什麽的?”


    聽到這,白筠安才明白過來,他原來不清楚自己的家庭情況。


    估計是相親多了,他本就不上心。


    “謝阿姨沒和你說清楚?”她淡淡地問了一句。


    要是這個都不說清楚,還怎麽談得下去。


    “沒有,我媽沒提過。”他不假思索道。


    白筠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本就沒打算和周文皓發展下去,今天看了他這個人,委實不喜歡,就更是不想把自己的傷疤揭在別人麵前了。


    “你會因為我父親,對我的感覺發生改變?”


    “沒有,就隨便問問。唉,這就是我一個慣性思維。不怎麽了解的人,基本信息總是要問一下的吧?對於你,我倒不是很介意。隻是你不知道,有些女孩子,父母賭博、吸毒、犯罪都不說,這不是太不誠懇了嗎?這要是在一起了,以後知道會是多大的打擊?赤裸裸地騙婚。”


    白筠安這次沒有附和了,她覺得,周文皓說的人就是自己。


    她和肖晗在一起的時候,出於對自尊心的保護,她本想這等父親出獄了再告訴他這件事,他們再談婚論嫁。


    可肖晗等不及,帶她去了他家。


    那時候,肖晗的母親問她關於父母的事,白筠安又不好欺瞞,隻得老實迴答了。


    結果,他們家很憤怒,覺得白筠安是在故意騙肖晗,完全不接受她;肖晗也不理解白筠安對他的欺瞞,於是,他們沒過多久就分了手。


    白筠安知道,她這種情況在婚戀市場上簡直是一顆炸彈;說出來,沒人願意和她繼續談下去的。


    “我想我們不合適,就此別過吧,以後也別再見麵了。這餐我付了。”白筠安沒有多說什麽,掃碼結賬,起身便想離開。


    “唉?談的好好的,怎麽說走就走?”


    “抱歉。”白筠安低頭沒有去看他,雙手緊緊抓住了自己包的掛繩。


    周文皓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伸手去拽住白筠安的包:“我覺得我們聊得挺好的,要不再聊聊?你有什麽問題可以說......”


    “放手。”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了他。


    她抬頭,看到的是喻子琛。


    周文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迫停止了他的“演講”。


    “你誰啊?我們又不認識你來插什麽手?”他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猶豫對方帶來的強烈的壓迫感而感到膽怯,默默鬆開了拽著白筠安的包的那隻手。


    “她想走了,就讓她走,給你自己留點顏麵。”


    白筠安趁他們僵持之際,拉著自己的包就跑了出去,留下兩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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