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東方柔做夢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到來恰好成了兩人關係的催化劑,現在赫連桀便有了正大光明勒索樓璿璣的理由了。


    例如夜深了,樓璿璣想要迴去睡覺。


    “哎呀,本王的手受傷了呢,而且兩隻手都受傷了,半夜若是口渴了想喝口水都很困難呢。”他在一旁涼涔涔的說道。


    樓璿璣狠狠的轉過身來,“你傷的是手不是腿。”


    “可是手會沒有力氣端杯子啊。”


    “……齪”


    第一迴合,樓璿璣完敗。


    等到熱水抬進來之時,還沒有等赫連桀開口,樓璿璣便搶先道:“不要指望我會給你脫衣,伺候你沐浴。”


    “小樓,你想多了,中午你還沒有迴來的時候,本王閑著無事,便已經沐浴過了,這水是給你準備的。”赫連桀眉開眼笑。


    “……”


    第二迴合,仍舊是樓璿璣完敗,她突然覺得這個人不止是武功厲害,就連耍嘴皮子都要比自己厲害很多。


    樓璿璣憤恨的走到屏風後麵準備寬衣,又聽到赫連桀開口:“在本王麵前,你無須偽裝,將胸前那塊布去掉吧,這樣束縛著你也難受。”


    這道聲音一出,樓璿璣恨不得自己馬上就跳出來撓死他,還沒有說話,他又接著道:“當然你若是非要如此,就隻有本王親自給你脫了,你也知道的,就算本王是受了傷,但是要做什麽還是不在話下的,不過手的準頭倒是沒有以前那麽好了,若是無意中碰到了其它地方,小樓可不要生氣。”


    威脅,簡直***裸的威脅。


    樓璿璣肺都要氣炸了,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一定要,省得每天看到赫連桀的這張嘴臉。


    “你現在一定很想離開吧,不過呢,本王之前雖然是說了你要離開可以隨時離開的話,不過今日的手是為你而傷,你就算要走也得要等著本王的手恢複了才走,否則,本王不介意用武力將你留下來。”


    他上輩子一定是她肚子裏麵的蛔蟲,導致她心中每個想法都別他猜得這般的透徹,樓璿璣欲哭無淚,“你能一天不威脅人嗎?”


    “不能。”爽快的迴答。


    “……”


    仍舊是樓璿璣完敗,她決定還是不要和他說話了,反正自己也說不過他的,越說越惱,還不如養點精神。


    樓璿璣覺得他肯定是自己的克星,偏偏還是自己無能為力的那種克星,被他吃的死死,這一點感覺讓她很是不爽,隻能獨自在浴桶之中折騰著水花。


    赫連桀躺在床榻上,聽到浴桶之中撲啦啦的一片水聲,要不是自己知道她的性子,正拿水撒氣,若是換成其他男人,隻怕會當成邀請了。


    不過這個念頭才在腦子中升起連忙又否定了,此生除了自己可以和她這般的親密,其他人想都別想。


    樓璿璣磨磨蹭蹭的折騰出來,習慣性的去拿裹胸布,不過一想起剛才他說的話,那個人別的不說,可是說得出也做的到的,權衡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手。


    披著他讓人準備好的寢衣,緩步走到桌旁吹熄了蠟燭,這才朝著自己床鋪而去,這個床鋪是半晚時分赫連桀特地讓人打造送來的,舒適度比起軟榻好了許多。


    樓璿璣反正很討厭赫連桀一直睡在軟榻上,給她換了床她還巴不得,隻是床鋪的位置就在赫連桀床的旁邊,兩床距離不過一尺,盡管她也曾經抗議過,不過結果顯然是抗議無效了。


    悉悉率率的爬上床,摸到整齊的床榻,想起之前分明自己放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衣衫在床上的,現在空無一物,被褥整整齊齊,隻需要她掀開便可以安睡了。


    床鋪顯然是有人替她整理過了,在她沐浴的時候分明沒有其她人來,營帳之中就隻有赫連桀一人,這麽說來,難道是他給自己整理的?


    漆黑的夜裏,她還能夠聽到他細微的唿吸聲,他就睡在自己的身旁,樓璿璣呆呆的坐在被褥之上,越是和他接觸,對他的仇恨就越來越少。


    那件事可以說是她這些年來的陰影,抄家隻是他的任務她可以接受,可是他怎麽能夠對自己如此。


    此事猶如跗骨之蛆一直深刻的烙印在她的記憶深處,但這些日子和赫連桀的相處,她發現他其實和傳言中很不一樣,越來越多變的性子,除了威脅她以外,其它並沒有再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


    仔細一想,那威脅的都是為了自己好的事情,若不是她真真切切記得五年前那人的麵容,她都要以為不是麵前的這人了。


    他要是真的是禽獸,分明有很多機會下手,然而都沒有,樓璿璣想著想著腦子又開始疼了,“若是你再不睡,本王不介意過來和你一起睡的。”


    話音剛落樓璿璣就已經飛速掀開了被子睡了過去,旁邊傳來他的輕笑聲:“對了,你臉上的人皮麵具還是取下來吧,本王答應你,絕對不偷看。”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那麵具下的麵容,自然沒有必要偷看,心中隻是擔心一個人的肌膚老是戴著那


    麵具時間長了定然不好,他可謂是處處為她著想,還保留了情麵。


    樓璿璣現在學乖了,背對著他悄悄將麵具取下來,心想明天一定要比他起得更早起來戴麵具。


    不過俗話說,樂不思蜀便是說的她,好不容易過了兩天好日子,溫暖的床榻,柔軟的被褥,讓她一睡就睡過了頭,當醒來的時候那人早就不在身旁。


    唯一幸運的是她是蒙著被子睡覺的,幸好,幸好自己樣貌沒有被他看清楚,剛剛戴上麵具洗漱完畢,他便已經迴來,她已經習慣了每天同他一起用膳。


    赫連桀身上的衣衫還沾著些許露珠,也不知道是多早就起來的,自己竟然絲毫沒有防備睡得像豬一樣沒有察覺到,其實也怪不得樓璿璣,赫連桀就是擔心樓璿璣會有心理包袱睡不好,特地點了安神香,所以每晚樓璿璣都美美的睡著。


    “本王手不好,你喂本王。”赫連桀說起謊話來也是絲毫不臉紅的,方才不久前,觀看將士們晨練的時候他還用掌風拍飛了一人。


    樓璿璣怒目而視,這人好像一會兒不找茬就渾身不自在似的,“好,我喂。”知道就算說也說不過那人,她隻得投降,一勺一勺的給他喂著。


    “王爺,這是剛到的消息。”十二撩開營帳進來,等等,他看到了什麽?


    一向英明神武,冷漠如斯,心狠手辣的王爺竟然張大嘴巴,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鳥等待著樓璿璣的喂食,不不,一定是他看錯了。


    他愣了愣,看見赫連桀眉頭不悅的皺起,轉身便離開,自己這是觸了黴頭,還沒有離開便聽到後背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拿來。”


    “是。”他僵硬而又機械的轉身,連忙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赫連桀,還不等他有何吩咐,便飛一般的逃離了現場,看來自己以後進門也不能隨時想進就進,要是再看到不該看的,說不定王爺會挖了他的眼。


    被他這麽一打擾,赫連桀的心情自然沒有了,樓璿璣朝著他手中的書信掃了一眼,上麵並沒有任何文字,赫連桀直接在她麵前展開了書信,看完以後眉頭微皺。


    這兩日她大多時候看到他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樣,卻是很少看到他會如此,“怎麽了?”下意識的問道。


    “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有人請本王吃飯罷了。”他甚至還皺了皺鼻子,“不就是一頓飯而已,你至於如此生氣。”


    “本王生氣的不是一頓飯,而是請吃飯的人,而且……”他突然抬起了雙眸,直視樓璿璣,看得樓璿璣心神不定。


    “誰請你了。”她連忙移開了視線。


    “一個十分討厭的人罷了,你怎麽不問問而且什麽?”


    “就知道你不會說什麽好話,不問也罷……”樓璿璣直接收迴了視線,以她對赫連桀最近的了解,明白他肯定不會說什麽好話。


    赫連桀卻湊近了樓璿璣,“本王剛剛在想,若是本王去赴宴的話,豈不是要將你一人獨自留下軍營了,沒有本王的保護,你就像一隻小羊羔,身旁都是大灰狼,這該怎麽辦呢?”


    “我才沒有那麽弱,你走了最好,省的整日在我耳邊鬧騰。”


    “不弱怎麽會受傷?而且本王更擔心一離開,你也跑了,本王的傷可還沒有好,想來想去,本王方才又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將你帶在身邊不就好了。”他喜滋滋道。


    樓璿璣敢保證他絕對是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卻還要故意在自己麵前說這些話,果然沒有什麽好話,“我不去。”


    “不將你綁在身邊,誰給本王換藥,就這麽說定了,明日你和本王一起啟程。”赫連桀直接給樓璿璣做了一個決定。


    樓璿璣還來不及說不,不過就算是她說了不,恐怕結局還是不會改變的,該死的赫連桀,最近越來越討厭了,赫連桀見她眉頭緊鎖,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不過卻沒有再說。


    無人看見他眼眸之中閃過的那一道精光,東方柔昨日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在軍營住下,他若是一走,不保證東方柔不會對樓璿璣做出什麽來。


    樓璿璣的性子對上陰毒的東方柔,肯定會吃虧,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將樓璿璣留下來。


    隻是樓璿璣隻看到了他嬉笑的表麵,卻從來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情不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冷王霸愛:毒寵攝政王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兔子阿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兔子阿銀並收藏冷王霸愛:毒寵攝政王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