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夏輕澤便知道自己看不透葉落,隻是過了這麽久,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進步了,但是現在他才知道他錯了,無論他如何的努力始終都看不透葉落的內心。


    葉落對他一直都不冷不熱的,若是說她沒有忘記過去的那點情分,但她卻對自己冷冰冰的像是在麵對陌生人,若說她忘記了那點情分,但她對自己又是不同的。


    沉默了兩秒鍾,夏輕澤便收起了心中的那一點點苦澀。


    “好。”


    因為是葉落的要求,所以他無法拒絕。


    葉落笑了,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讓夏輕澤微微有些失神。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葉落拿起書緩緩的看著,手指從書頁上劃過的聲音讓夏輕澤迴神。“他來嗎?”


    夏輕澤問了一句,沒有說名字,但葉落卻知道他問的是誰,清澈的眸子裏快速的劃過了一抹思念,她搖頭,“不知道。”


    大概是不會來的吧,不過既然白芷在這裏,那麽也就相當於他來了。


    想到白芷,葉落又是一陣氣惱,將手中的書用力的一拍。


    “怎麽了?你可不要動氣,不然對腹中的胎兒不好。”夏輕澤被她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抱歉。”葉落衝著他歉意的一笑,“應該是懷孕的人總是易怒,澤大哥就把百花穀當成自己的家就好,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你不用跟我這麽客氣。”夏輕澤笑道,心中卻是有些苦澀,他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走進那個女人的心裏麵了。“注意自己的身體。”


    說完,他就離開了房間。


    葉落抿緊了雙唇,手指在腹部上一下一下的劃過,良久,她方才有些氣惱的皺起了眉頭,匆匆離開房間,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的時候嚇的路過的仆人一跳。


    “穀主這是脾氣又不好了?”


    “苦了白先生啊。”


    兩個人竊竊私語了一番。然後就快速離開了。


    “夫人。”


    白芷一臉無奈的看著坐在他的房間一言不發但卻渾身散著冷氣的葉落。


    “哼。”葉落冷冷的一哼。卻沒有去看他。


    “我已經派人將鳶兒接過來了,請帖也已經發出去了,這一切都是弈辰在做。他做的很好,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楚天去哪兒了?”葉落不在乎這些東西,可偏偏如果她不問的話,白芷根本就什麽都不會說。


    “大概是迴本家了。”白芷有問必答。


    “他的發色還能恢複過來嗎?”葉落想到楚天那一頭白色的發絲就感覺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


    “大概可以吧。”白芷垂著雙眸。心中也十分擔憂。


    “他的病好了。”


    “恩,好了。”白芷順著她的話。然後就錯愕的抬起了眸子,“夫人您說什麽?”他的神色似乎是驚喜,也似乎是不可置信,好了嗎?


    “我說他的病好了。難道你聽不懂嗎?”葉落有些煩躁的衝著他吼,吼完了才感覺心情似乎越發的糟糕了起來,“對不起。我隻是控製不住,我先走了。”


    “我陪著你吧。”白芷並不怎麽在意。“明天尺墨就來了,讓他給你看看吧。”


    “我父親在這裏,我會需要他嗎?”葉落蹙起了眉頭,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借此來控製自己心中的煩躁,“你不用跟著了,在百花穀,沒有人會對我不利,更何況小白一直都跟在我身邊。”


    “好。”


    白芷果然停下了腳步,看著葉落匆忙的步伐,眉頭緩緩的皺了起來,“主子,你快點迴來吧。”


    他害怕葉落遲早有一天會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而失控。


    葉落的步子邁的很快,也很大,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煩躁什麽,反正心中就好像是有一團火一樣,不管她怎麽做都壓不下去。


    “該死的。”


    她停下了步子,臉色陰沉的低咒了一句。


    “落兒,原來你在這裏啊,我說呢,怎麽都找不到你。”


    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


    葉落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她閉上眼睛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南宮公子。”


    “哎呀,不用這麽客氣啦。”南宮傾城含笑看著她臉龐,“你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怎麽了?要不要找一個能發泄的人呢?火氣憋在心裏對孩子不好。”


    他的目光落在了葉落的腹部,盡管不那麽明顯,但他的眼底深處還是閃過了一抹淡淡的嫉妒。


    葉落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腹部,有些警惕的後退了幾步,“隻是正常的現象。南宮公子找我有什麽事嗎?”


    看著她的戒備,南宮傾城有些無辜的撇了撇嘴,“落兒,你就不能不那麽警惕我嗎?我又不會害你。”


    “南宮公子說笑了,您是百花穀的客人。”葉落的臉上帶著疏離而又不會讓人感覺討厭的笑容。


    “落兒。”南宮傾城上前走了一步,他伸出了手,好像是想去觸摸葉落。


    小白從旁邊閃掠了過來,葉落抬手正好將它摟住。


    “小白,不能這麽無禮。”她的嘴上雖然再訓斥,但眼中卻是露出了一抹南宮傾城許久都不曾見過的柔和,“抱歉,讓南宮公子受驚了。”


    “沒事。”南宮傾城的心底掠過了一抹陰霾,但臉上卻露出了一抹好奇的神色,“我可以抱抱它嗎?看起來好可愛。”


    “不可以。”葉落拒絕,“小白不懂得控製自己的毒,如果南宮公子在我這裏受到什麽傷害,那麽我萬死也就難辭其咎了。”


    “南宮公子慢慢看,我先告辭了。”


    葉落衝著他微微垂頭,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南宮傾城沒有阻止她,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臉上的笑容這才完全散去,“葉落,我就不相信,會無法將你從軒轅昊那裏搶過來!”


    他握緊了拳頭,一向總是帶著玩世不恭的眸子裏出奇的多了一抹霸道與陰沉。


    南宮傾城的模樣葉落自然沒有看到,事實上,這個男人究竟如何跟她也沒有任何的關係。她在乎的也隻有楚天葉邪跟自己的爹爹罷了。


    “還是覺得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嗎?”葉輕禪看著自己的女兒。擔憂的蹙起了眉頭。


    “恩。”葉落誠實的點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小白的毛發之中穿梭,“爹爹。楚天真的沒事嗎?”


    “沒什麽大事,隻不過要虛弱一陣子是肯定的。”葉輕禪的話半真半假,“你與其擔心他,倒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堂堂的軒轅公子,又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呢?落兒。你不一樣,現在的你隻是一個小小的百花穀的穀主,弈辰還在的時候,他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與心機才能穩坐百花穀主的位置。而且那個時候的百花穀還是處於半隱退的狀態,現在,情況可有大大的不同了。”


    “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江湖之中,利是每個人都擺脫不了的東西。你如此高調的宣布繼任穀主之位,那對於別人而言無疑是一個你要讓百花穀重出江湖的信號,你認為這樣的你還會相安無事嗎?在三天後的儀式上,還不知有多少前來搗亂。”


    “我知道。”葉落點頭,“我有分寸,爹爹,你好好休息,落兒先告退了。”


    她抱著小白起身就走,連給葉輕禪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良久,葉輕禪這才歎了一口氣,“楚天那個小子……希望他真的有辦法吧,內力盡失、雙目失明,一年啊,如果他真的能熬過來,那麽我也不得不說他就是一個奇跡了。”


    葉輕禪的臉上滿是苦澀,但他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葉落,不然她怕是會不顧一切的去軒轅家,而那個地方,又豈是那麽好闖的。


    葉落迴了自己的房間就將自己卷在了被子裏,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跟頭頂。


    “哼,楚天,楚天楚天,我討厭你,討厭你。”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了出來,然而卻沒有知道她此時瘋狂的思念。


    楚天坐在馬車之中無端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葉邪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天叔叔,娘肯定在罵你。”


    “恩。”楚天揉了揉鼻子,什麽都沒有說,他感覺這些天自己的精神越來越不好了,“好有幾天能到軒轅家?”


    “迴公子,兩天。”一殺麵無表情的迴答,“黑衣今天去城裏的時候聽到了一則消息,說是百花穀的新任穀主要在三天後舉行一個儀式。”


    “恩,誰離百花穀最近?”楚天捏了捏眉心,“名聲最響亮的那種。”


    “唔,離百花穀近的一共有五人,要說名聲最響亮的那種就兩個,一個是沉雪,一個是東湖,公子想要誰去?”


    “兩個一起去吧,告訴他們,可以用軒轅昊的名字。”楚天吩咐到。


    “好。”一殺雖然還是沒有表情,但葉邪卻看到了他眼中露出的那種興奮。


    葉邪不知道他們要用什麽辦法傳遞信號,不過當一殺消失了一個時辰再重新出現的時候他就有些了然了,說不定這附近有什麽可以聯絡的地方,隻要用這種方法來通知那兩個人就好了。


    “天叔叔,沉雪跟東湖到底是什麽人啊?”他扯著楚天的衣服,越發覺得這個天叔叔深不可測了,他曾經看過史書,每一個皇帝的腳下都踏著累累白骨,但每一個皇帝也都有很多的幫手,如果天叔叔想要成為大夏的皇帝的話……


    葉邪開始想這種可能了,不過隨著楚天的聲音響起,他的想法也就被自己強行掐斷了。


    三天,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就過去了,葉落這些天一直都在調理自己的身體,所以她臉上的那抹蒼白也在這一天完全的消失了,而這樣的葉落卻會讓更多的人去迷戀。


    弈辰一大早就差人將衣服鬆了過來,大紅色的衣服,上麵用金線勾勒出了一朵朵的曼珠沙華。


    這是葉落吩咐的,弈辰雖然沒有見過這種花,但是當真正的花朵被繡出來的時候,他還是被震撼到了,那種簡明的花瓣與綻放的姿態是他從未見過的決絕與激烈,正如同如今的葉落一樣。


    葉落將衣服換好之後就走了出去,同樣的透明紅紗蒙麵,小白懶洋洋的窩在了她的懷裏,眯起的雙眸仿若休憩的狐狸一般。


    百花穀一處大大的空地上已經站滿了人,這也是這麽多年以來百花穀最為熱鬧的一次,所有的人臉上都掛著笑容無論他們是不是真心的,在這個時候隻要沒有人挑頭,他們就必須維持麵子上的友好。


    客人已到,身為主人的葉落卻遲遲不來,已經有不少的人露出了一抹不耐煩,也有人低聲開始說葉落不懂禮貌,居然怠慢客人。


    “穀主到——”


    一聲長長的唿喝聲讓現場陷入了一片靜謐,所有的人都看著入口的地方,直到那一抹明亮的紅色映入眼簾的時候眾人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驚歎的神色。


    “居然是夏輕澤。”


    不知是誰低唿了一聲,眾人這也才反應了過來,紛紛將目光落在了夏輕澤身上,猜測著百花穀跟朝廷究竟是什麽關係。


    一時之間,很多人都投鼠忌器,暫時按捺下了找百花穀麻煩的心思。


    葉落淡淡的掃了那些人一眼。“諸位請入座吧。”


    露天的宴席,菜色卻十分豐富,也正好是花開的季節,花香襲人,讓人心曠神怡。


    葉落的聲音有些冷,但還是十分悅耳,她坐在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雙眸微眯,將小白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左手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顯得慵懶而又魅惑。


    “很感謝諸位今天能夠給在下這個麵子,以茶代酒,先敬諸位一杯。”


    葉落俯身端起了麵前的酒杯,裏麵盛著的卻是上好的茶水。


    “嗬嗬,大喜的日子,隻葉穀主一人飲茶不喝酒,恐怕說不過去吧。”嬌俏的聲音讓人聽來十分舒坦,但葉落卻是煩躁的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是為了讓百花穀重新入世,她也懶得做出模樣來應付那些偽善的人。


    “姑娘說的很對。”葉落將手中的杯子放下了,“來人,將酒水一律撤下,換成雨前龍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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