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外麵吹了進來,黑衣的臉色很冷,他散出的氣息也十分危險,葉邪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楚天‘呆滯’的雙眸看向了外麵。


    “你嚇到小少爺了。”一殺對於脖子上的長劍視而不見,而是責怪的看了他一眼……恩,應該是責怪,至少葉邪努力的從他那麵癱的臉上看到了這種情緒。


    一殺是一個麵癱,比黑衣還要麵癱的麵癱,唔,當然,黑衣並不是麵癱,他隻不過就是冷漠而已,實際上黑衣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不像是一殺,笑起來都那麽的難看。


    黑衣跟冷鋒是一種人,遲早有一天他們會遇到那個讓他們不再麵癱的人,而一殺,這一輩子就隻能是一個麵癱,連娘親都治不好他。


    葉邪喜滋滋的給自己下了一個定論,然後就感覺一殺這樣好可憐,這樣的人實際上是討不到老婆的吧。


    當然,他這樣想,就絕對不會這樣說,“黑衣,馬車……”


    黑衣也感覺到了這樣十分不合適,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就抽身去了外麵,這個時候葉邪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不用擔心的。”楚天的手摸了幾下這才摸到了葉邪的頭,“黑衣有分寸,不會翻車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小心思被戳破,葉邪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看著楚天近在咫尺的白色的發絲,他的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天叔叔,真的沒辦法嗎?”


    “有的。”楚天的笑依然十分溫和。


    葉邪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騙人。”


    楚天隻是笑,卻什麽都沒有說。


    葉邪沒有怎麽出過門。所以楚天要去哪裏他也根本就不知道,但當那巨大的城門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長寧。”


    他讀出了那兩個字,實在不知道楚天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迴到這裏來。


    “隻是在門口打個轉。”楚天揉了揉他的頭,這一路,他們走了三天,所以楚天已經十分習慣這種動作了。而葉邪也好像知道對方要在什麽時候揉他的頭一樣。總會自動的將自己的頭湊上去。


    葉邪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所說的打個轉是什麽意思。


    華麗的馬車在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但卻沒有人敢輕易的上前。正如楚天所說的那樣,黑衣架著馬車在城門口打了一個轉,然後又駕車離開了,直到到了城牆上的弓箭手所覆蓋不到的地方。他這才停下,飛身上了車頂。拉弓搭箭,嗖的一聲,那利箭就帶著破風聲朝著城牆上狠狠的射了過去,在箭飛出去的那一瞬間。黑衣又反身坐在了車廂前,一抖韁繩,雙馬快速的奔跑了起來。想必在他們發現之前,他們就能成功的逃脫。


    葉邪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他又鑽進了車廂,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楚天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


    一隻唿嘯而來的利箭,驚慌的眾人在這個瞬間甚至忘記了要去追蹤那個兇手,等他們想到的時候,卻是被長官嚴詞禁止了,那被利箭纏著的布條被他放在了一個木盒裏麵,然後騎了一匹快馬,瘋狂的朝著皇宮的方向趕去。


    經過層層的關卡,當那個小木盒被擺放在夏輕軒麵前的時候,他不悅的蹙起了眉頭。


    “什麽東西?”修長的手指在木盒上輕輕一點,卻並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軒轅。”


    夏輕軒的身體突然輕微一顫,本來漫不經心甚至說有些煩躁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他快速的將木盒打開,躺在裏麵的布條卻讓他的手指都顫抖了起來。


    軒轅,你還是迴來了嗎?我原本以為,你不會再出現了,那這次你的出現又是為了什麽?如果僅僅隻是父皇的事情,楚天也是能夠擺平的。


    軒轅,你這個魔鬼!


    夏輕軒的麵色不停的變幻著,不知情的人隻知道軒轅是一個十分恐怖的勢力,但隻有像是他們這種知情的人才能夠明白這兩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麽。


    軒轅昊,他就是一個惡魔,這個世界上隻有他不想做的事情,卻沒有什麽是他不敢做的。


    沉默了良久,夏輕軒這才將裏麵的東西取了出來,黑色的字,工工整整,但他卻知道這絕對不是出自軒轅昊之手。


    他將布又放進了盒子裏麵,“傳令下去,停止一切活動,維持原狀。”


    夏輕軒高聲吩咐了一句,然後就快步離開了禦書房,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會讓他用這種強悍的姿態來通知自己維持現狀一年,若是父皇的勢力死灰複燃了呢?若是父皇突然出現了呢?他又拿什麽來跟那個可怕的人鬥?


    楚天,軒轅昊,你究竟要做什麽?


    夏輕軒看著高高的天空,突然覺得自己離那個人很遠,枉他跟夏輕澤當初還可笑的認為自己皇子的身份會讓他有那麽一分的忌憚,現在看來,他們就是那忙忙碌碌的凡人,而楚天卻是九天之上的神祗,試問神祗又怎麽會與凡人一起呢?


    “天叔叔,你到底做了什麽?”


    馬車中的葉邪抓耳撓腮,他最終還是忍不住了。


    “當然是為你娘做最後的努力啊。”楚天笑著摸了摸葉邪的頭,“很快你就能看到在長寧城的下麵究竟隱藏著的是什麽東西了,表麵平靜的大夏,那些隱藏在深處的肮髒的東西也會慢慢的浮出水麵。”


    葉邪完全都不知道楚天在說什麽,但正因為如此,他的整顆心才揪了起來,因為他一直都在努力變成像是天叔叔那樣的人,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無限接近了,但是越來越多的事情告訴他,他離他的目標還差了很遠很遠。


    “天叔叔,我會努力學習的。”他握住了楚天的手,十分誠懇的說道。


    “恩。所以首先,你要學會關心家事國事天下事。”楚天笑著將他的手握緊,“我先睡會兒,累了。”


    車廂內足夠寬敞,給楚天用來休息的地方也足夠大,葉邪聽他這麽說,乖乖的跳到了一邊。等他躺下後。這才細心的替他蓋上了被子。


    楚天均勻的唿吸聲緩慢的響起,葉邪看著他的睡顏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娘親,或許。他真的應該需要娘親的陪伴吧。


    隻是娘親也想要休息啊。


    葉邪苦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然後眉心的褶皺就舒展開了,“隻是一年而已,等到了時候哪怕是綁的也要將天叔叔綁到娘身邊。”


    葉邪理解不了楚天更深處的意思是什麽。他隻知道,既然楚天說了一年。那就是一年,葉落也便會等一年,他絕對不會允許這一年有什麽意外發生。


    “一殺,你能教我更強的殺人技巧嗎?”葉邪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就是那些專門為了殺人而生的人,例如一殺,盡管他自己的毒也十分強悍。但他卻沒有把握在自己毫發無損的情況下撂倒一殺,盡管他有數百種毒藥會讓對方無法近身。但一殺卻有數千種方法在不近身的時候將他徹底的抹殺。


    “你需要跟主子說。”一殺的麵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你還太小了。”太小的孩子不適合過早的接觸這些東西,不然他們會慢慢的走上另一條路,而這不是楚天想要看到的。


    葉邪鬱悶的耷拉著腦袋,他原本以為楚天曾經讓自己隨著丁蟒的曆練就是最好的了,但是現在他才發現,那隻不過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可以讓他在這個年齡段承受的壓力。


    楚天這次睡的時間長了一點,一直過了五個時辰他才醒了過來,而一直都在關注他的葉邪在第一時間就將溫熱的茶水遞到了他的唇邊。


    “天叔叔,現在是晚上了,黑衣找了一個地方休息。”


    他輕聲解釋道。


    楚天愣了一會兒,然後這才恩了一聲,從他的手中接過了茶杯,抿了一口,“邪兒,發絲還是白色的嗎?”


    葉邪的目光從他的每一根發絲上掠過,然後這才有些失落的嗯了一聲,“天叔叔,你需要什麽盡管告訴我,我會給你找迴來的。”


    “不用了。”楚天摸了摸他的頭,“黑衣,到哪裏了?”


    “靈泉澗。”黑衣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不過就是一刻鍾的時間,他拿著一隻烤熟的野雞走了進來,“主子,將就一些吧。”


    葉邪將烤雞拿了過來,然後從床下麵的櫃子裏取出了餐具,將雞肉一點點的撕開放在了盤子裏,然後這才遞到了楚天的手上,“天叔叔,我們要去哪兒?”


    “塞外。”


    這些天,楚天已經將餐具用的十分熟練了,那副模樣沒有人懷疑他是一個雙目失明的人。


    葉邪微微有些訝異,但他卻什麽都沒有問。


    “軒轅家的大本營在那兒,我需要迴去取一些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楚天破天荒的解釋了一句。


    葉邪的眼睛一亮,他既然能夠跟自己解釋,那麽是不是意味著他以後也會告訴自己更多的東西呢?


    “天叔叔,我想跟著一殺學習。”


    “你還太小。”楚天搖頭拒絕。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葉邪卻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楚天雖然看不到,但還是感覺到了空氣中那種不一樣的氣氛,笑著揉了揉葉邪的頭,“邪兒,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努力就可以的,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你自己,不要讓天叔叔擔心,好嗎?”


    “恩,天叔叔,我不會讓你擔心的。”


    葉邪的失落來的快,去的也快,他今年也不過就八歲而已,還有很多的事情去等著他,等明年九歲,他一定會比今年還要更厲害。


    “邪兒真乖。”楚天又揉了揉他的頭,臉上的笑容會讓人感覺到炫目,但那雙沒有焦距略顯呆滯的眸子卻又讓葉邪的心瞬間被酸澀填滿。


    “我會將天叔叔的發色給改變過來的。”他看著楚天滿頭的白絲,這種顏色比他的雙眸更要刺眼。


    楚天嗯了一聲,然後就一言不發的開始填滿自己的肚子。


    百花穀中,葉落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但葉輕禪卻發現她的性子一日也比一日冷了起來,自從她恢複了正常人的生活習慣之後,就開始從弈辰手中接過了百花穀。


    “落兒。”


    夏輕澤站在她的麵前,盡管隻有幾個月不見,但眼前的人卻讓他感覺那麽的陌生。


    “澤大哥。”葉落放下手中的賬冊,衝著他抿唇一笑,“十分抱歉,我居然誤會了你。”


    “是我沒有跟你解釋清楚。”夏輕澤有些不自然的笑了,“還沒有恭喜你成為百花穀的穀主。”


    “澤大哥心意到了就好。”葉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動作,因為隻有這樣才會讓她覺得自己的鑰兒真真切切的快要迴來了。


    “最近沒什麽事吧?我聽說,很亂。”夏輕澤飛快的說道,“軒轅給皇兄去了信。”


    葉落的手指微微一頓,然後點了點頭,“他還好嗎?”


    夏輕澤微微愣了一下就知道她問的到底是誰了,夏輕軒的死活,一直都不是她會在乎的。


    “不知道,沒有消息。”


    夏輕澤誠實的迴答,“不過我猜他應該會去塞外,軒轅的本家就在那裏。”


    “你早就知道楚天就是軒轅昊嗎?”葉落抬頭看著他,雙眸古井無波。


    “不是。”夏輕軒搖頭,“是在你失蹤之後,他親口告訴我跟皇兄的,在這之前,我們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會將他跟軒轅昊聯係在一起。”


    “軒轅昊就是一個魔鬼,而楚天盡管行事有些天馬行空,但他跟軒轅昊的性子卻是完全不同,更何況當初他又跟軒轅昊同時出現過,所以如果他不說,我們沒人會懷疑。”


    葉落想到了楚天當初跟自己的解釋,於是她就不說話了,手指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孩子很健康,在她很弱的情況下對方活的依然很好。


    “落兒……你,要去找他嗎?”


    “他說了一年便是一年,更何況,現在我好像也很忙。”葉落無奈的捏了捏眉心,“澤大哥在穀中住七天可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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