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時間太長,腦子不好使了。”


    村醫左右看看,含含糊糊給出了這麽個結論。


    草墊床上的女人披頭散發,雙手抱膝,把自己蜷成一團。


    “傻了?”山桃眉頭緊蹙,一臉不悅。


    “那應該不至於,燒糊塗了,忘事了。”


    “忘事了?”山桃思緒一轉,“嘿嘿,其實傻了也不要緊,我可不喜歡有小心思的女人。”


    “哎,你以後就叫櫻桃吧,我叫山桃,你叫櫻桃,一聽就知道是我的女人。”


    就這樣秦小朵拋棄了曾經的自己,徹底變成了一種擺盤的水果。


    後來的秦小朵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是一時燒糊塗忘記了,還是試圖逃避在裝作失憶。


    一年後,江海市黃金夜總會。


    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走在廊間,棕紅色的披肩卷發,妝容濃烈,嘴角銜笑,眼神卻異常空洞,漂亮的像市麵上正在流行的昂貴的芭比娃娃。


    推開包間的門,煙酒混合的惡臭撲來,女人不禁後退了半步,又麵不改色地走了進去。


    “櫻桃,怎麽迴事?架子這麽大?看看,我們山桃都等得不耐煩了,趕緊過來自罰三杯。”


    坐在最中間是山桃的幹爸,也是整個銀海區的地頭蛇。


    櫻桃笑而不語,走到桌前,叫了句,幹爸、幹媽。


    這位老大已經親手倒了三杯紅酒。櫻桃也不扭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旁邊,山桃黑著的臉好看了幾分。


    正當櫻桃微微彎腰拿起第二杯時,第二杯已經在指尖前被人截走。


    山桃端著酒杯,痞痞地說:“剩下兩杯我替她喝了。”


    這行為惹得周圍人一陣起哄。


    山桃毫不在意,把櫻桃拉進懷裏,低頭用力親了臉頰一口,抱怨道:“你們女人可真麻煩,換個衣服也能遲到一個小時。”


    說完抬起手指用力撚了一下懷裏女孩的唇瓣,放眼前一看。


    “又不擦口紅,嘴白的跟鬼一樣。我給你的錢還買不起支口紅?”


    山桃其實覺得櫻桃不化妝也很好看,但是,既然給幹爸接風洗塵那一定要隆重對待,可她遲到了一個小時,居然連口紅都不塗。


    櫻桃拍了他手一下,“你管我幹嘛?我不喜歡塗口紅。”說完就繞過山桃,坐在了幹媽旁邊。


    山桃自討個沒趣,摸摸鼻子站在桌前。


    “哈哈,櫻桃,也就你能治得了這小子,要是換個女人,山桃這狗脾氣早掀桌了,山桃,這個兒媳婦我可認定了。”


    地頭蛇東哥大笑著調侃,懷裏女人嗬嗬一笑。對著男人說:“真是難得,山桃這小子居然都學會疼女人了,這點比你可強多了。”


    “小年輕嘛。就喜歡這沒用的,憑你的酒量,我要是給你擋酒,你還不樂意呢!。”


    “去你的!”女人身子一歪,撞進中年男人的懷裏,惹得他一陣大笑。


    笑完,女人直起身,拉著櫻桃的手要一起去唱歌。


    一個三十多左右的男人彎腰推開了 包廂大門。


    “東哥、山哥,好巧啊,在這談生意呢!”


    山桃冷哼一聲,“蚊子,你怎麽在這?”


    “這不,剛在門口看見了咱們弟兄,想著說什麽也要進來打聲招唿才行,要不就太不禮貌了。”


    “算你有點眼力見。”


    整個過程,原本“親切幽默”的地頭蛇老大是一個眼神都沒給這蚊子。


    蚊子借的錢是個無底洞,借了還,還了再借,沒完沒了,他那喪天良的買賣居然一直做到了現在。


    櫻桃低著頭,神情莫名。


    “呦,櫻桃也在呢!過得不錯吧。”


    “托您的福,過得還不錯。”櫻桃正臉瞧著他,笑盈盈地說。


    “那肯定了,要不是我……”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山桃不耐煩地打斷。


    “沒有沒有,就是打個招唿,給東哥訂了瓶酒,一會送到。我這點事,找小磊兄弟解決就行。”蚊子說完又匆匆離開了包廂。


    “山桃,看見了嗎?吃喝嫖賭毒,其他都不要緊,但這最後一樣要是沾了,這輩子都隻能像灘爛泥,翻不了身。”


    “您放心,我可沒興趣。”山桃癱坐迴沙發,頭枕著手臂,腳搭在桌子上,一副懶洋洋地模樣。


    “山桃,最近形勢比較緊張,你讓手底下的人都老實點,別出什麽大岔子。”


    “幹爸,我早就說了,掙錢也不隻一條路,幹脆洗白做生意得了。”


    “你說的容易,桑梓區的那群臭蟲們虎視眈眈,就想著把我拉下水呢!怎麽洗?”


    “我想辦法解決他們。這夜總會的生意雖然好,可有些人不敢明目張膽地來。我看著咱們幹脆再開一家高級洗浴中心,我們就能光明正大把人請進來,隻要能來,就能攀上關係,隻要有關係,以後做什麽就都好說。”


    “行,你既然想好了,這些事就你負責吧。”


    “行,幹爸,我看圈地蓋房就挺賺錢,把手裏的錢想辦法洗白,注冊個公司,這很快。”


    “你這想一出是一出的,忙得過來嗎?”男人笑了笑。


    “有什麽忙不過來的,又不需要我自己跑。”


    東哥笑了笑,話鋒一轉。


    “櫻桃想起以前的事了嗎?她這是不是挺好使的。”東哥看著前麵唱歌的兩個女人,抬手指了指腦袋。


    “哼,想起來又能怎麽樣?她敢跑?我打斷她的腿!”


    “到底想沒想起來?”


    “沒有。”山桃心不在焉道。


    “聽說她挺喜歡看書?還專門去圖書館?”


    “可不是,成天捧著本破書,矯情的不得了,改天我心情不好,一把火全給她燒了!”


    “你想洗錢這事,讓她管賬!”


    “啊?她可不行,不是有幹媽嗎?”


    “你幹媽那好賭的臭毛病!我敢讓她管?”


    “還有大陵和奇龍呢!他倆學習也好,用著也安心。”


    “他們有別的事,山桃,咱們手底下這些人,看著多,但能撐場麵的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先找人盯著你媳婦,看看怎麽樣再說。”


    “既然不可靠,那我寧願不讓她碰!”山桃突然一臉沮喪。


    “怕什麽?瞧你這點出息!”男人抬手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聚會結束,山桃一路無語把櫻桃帶迴了家。


    櫻桃從浴室出來,看著倚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山桃,不禁有些頭疼。


    今天沒稱他的心意,一會兒一定會狠折磨她一番。


    山桃抬眼看著她,拍了拍旁邊的枕頭。


    櫻桃爬上床,乖巧地靠在他身邊。


    山桃摸了摸櫻桃的肚子,“你吃避孕藥了?”


    “沒,沒有啊!”櫻桃本來鬆懈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


    “那我這麽厲害,怎麽會沒孩子呢?”山桃一邊摸一邊自言自語。


    櫻桃拍開了山桃的手,“你就這麽想要孩子? ”


    “哼!就今天和你套近乎的那個蚊子,他兒子聽說在老家都上小學了。算算,我如果現在有孩子,等兒子上小學,估計我還能比他年輕兩歲。”


    櫻桃覺得可笑:“他算什麽?你還跟他攀比起來了。”


    “生兒子這種事,當然要和有的攀比!對了,你猜,他兒子叫什麽名字?”


    見櫻桃沒興趣,山桃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叫文曲星!他居然還知道什麽是文曲星?哈哈,估計他腦子裏那點東西都用來給他兒子起名字了吧!”


    “你居然還留意了他兒子?”


    “他欠了我這麽多錢,別說他老婆孩子了,祖宗八代我都能給他翻出來。”


    山桃一時得意洋洋,突然又正襟危坐,上下打量著櫻桃。


    “你不會生不出孩子吧!”


    櫻桃坐在書桌前仔細擦頭發。


    “你趕緊給我去醫院查查,要是有問題趕緊治,我可是三代單傳,必須生兒子的。”


    山桃挑挑眉,一臉驕傲,“你要是能給我生個兒子,我就獎勵你一個一百萬的大紅包,怎麽樣啊?”


    “那要是我真有病,治不好,生不出兒子呢?”


    “那你就從哪來滾迴哪去?”


    山桃氣她不識抬舉,躺下,一把用被子蒙住了頭。


    櫻桃披著頭發,遊魂般走出房間,在廚房的角落裏拿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瓶,倒出避孕藥,一口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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