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眉頭皺著,好半響,斟酌著開口,“可能是逆行性遺忘。”


    腦部受到外部重擊後發生的腦功能障礙。


    搞得好?


    劉媛整個人僵住,下意識看向她兒子,心尖尖上的肉,要心疼死!


    秦牧就在旁邊聽著呢,聽明白了,看向周思而,又將病房裏軍裝看了一圈,全認識,除了她。


    他還很是冷靜,問旁邊醫生,“多久能恢複?”


    醫生還不敢確定他身體情況,搖搖頭,“這個不好說。”


    周思而抬眸,誰也沒看,就看著秦牧,“你不記得我了?”


    確實不記得了噻!要是記得,看著她這樣,要心疼死!


    她還要問,要問個清楚。


    秦牧這會兒,確實不記得,但知道自己和她應該有關係,不然這一屋子人都不會露出那種表情。


    他盯著她,坦誠的很,點點頭。


    周思而又一次體會到錐心的疼,她站在那,視線落在他臉上,“頭疼嗎?”


    剛剛醫生問的,他還沒迴答。


    秦牧看著她,態度依舊有些疏離,“還好。”


    頭痛甚至有些暈眩,但沒必要告訴她。


    周思而得到答案了,又垂眸,還是誰都沒看,轉身迴她的病房。


    她一走,屋子裏軍裝們麵麵相覷,又實在忍不住,湊上前,全都皺著眉,“秦上將,你還認識我?”


    秦牧眼皮都沒抬,眼神淩厲,“滾!”


    他除了腦子受到撞擊比較嚴重,身上那些小傷,對他來說,還能撐得住。


    軍裝們摸摸鼻子,幹咳兩聲,直接和秦寬打招唿離開。


    他們還要去辦正事。


    高九留下來,都沒看床上秦牧,直接看秦寬和劉媛,“旁邊病房空著,可以去休息。”


    知道他們從外地趕迴來,舟車勞頓。


    劉媛還不願意走,依舊沒緩過來,“兒子,你不記得思而?”


    思而?


    秦牧皺眉,這半天,都沒人告訴他,他和她什麽關係。


    秦寬也是擰了擰眉,“思而是你媳婦兒。”


    也就這麽一句,秦牧不吭聲了,好半響,看他媽媽,“你們先去休息。”


    劉媛不走,秦寬睨她一眼,“你不休息,兒子也要休息。”


    這句管用。


    他們一走,屋子裏立刻安靜下來。


    高九在旁邊,將剛剛軍裝們提來的水果放到桌子上,偏過頭看他,語速很慢,“去看看她。”


    秦牧本來都閉上了眼,他頭痛的厲害,需要休息,這會兒,看向他,聲音低沉,“我和周少尉,結婚了?”


    剛剛他爸說的,是他媳婦兒。


    高九身子微頓,“結了。”


    秦牧也不知在想什麽,好半響,他起身。


    他上半身赤著,去周思而病房,她門都沒關,他一進去就瞧見她坐在床上,在哭。


    安安靜靜的哭,又不想叫別人知道。


    她聽見響動,抬起頭,淚眼迷蒙。


    秦牧已經走她床前,低頭看她,“你別哭。”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周思而望著他,真真切切,傷心至極。


    她眸子裏的委屈要溢出來。


    秦牧沒吭聲,依舊記不起她,但胸口處,劇烈地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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