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吳文軒在馬場,牽著赤兔,神情專注,若有所思。


    許久,從沉思中迴過神來,仰望蒼天,良久歎道,老天,我該如何是好?是讓晗晗委曲求全,在楚家做我的線人,還是去救他出來?


    吳文軒不知如何做這場決定,那日收到飛鴿傳書,知道莊晗沒事,隻是被楚殤關在了將軍府裏,心裏大大鬆了一口氣;可信上卻說,下個月十五,楚殤要迎娶莊晗,這令他極度發狂。楚殤那狗賊若是真動了莊晗,他必殺了他,而後血洗將軍府。


    可眼下,自己的部隊什麽都好,隻是水師方麵太弱了,若是過江,怕不是朝廷的對手,要知道朝廷的水師可是訓練的很強,而自己的卻相比弱的很,大多數將士上了船,別說迎戰殺敵了,暈船的大有人在,頭暈站不穩,甚者還有的嘔吐的,若真是過了江,想必損失必會慘重。


    可信上的話猶在耳邊,下個月十五楚殤迎娶王妃;這句話刺的自己心髒疼;若下個月十五姓楚的真迎娶晗晗,豈不是讓那病秧子占了便宜?


    他閉了閉眼睛,望向遠處,天邊的晚霞映照著大地,美的晃人眼睛。


    恍惚間,看到莊晗那好看的笑容……


    ……


    “主子,王爺給我們飛鴿傳書了。”祈安興奮道。


    “快,看看吳兄說什麽。”莊晗也眉開眼笑的,等著祈安將信從鴿子腳上取下來,呈在莊晗麵前。


    看完字條上的字,莊晗命祈安毀了,而後眉頭緊皺,信上寫道,吳文軒會在三日之內摔兵過江,救自己。


    “主子,為何眉頭緊皺啊?這不是好事嗎,王爺就要率兵來救你了。”祈安問道。


    莊晗搖搖頭,沉聲道,“小安子,你不懂,為了救我和莊家,率兵過江未免太草率;要知道我們的軍隊,什麽都好,唯獨水師方麵太差,很多將士不僅水性差,還有暈船的症狀,若是吳兄真率兵過江,怕是……有去無迴。”


    “啊?”祈安大驚失色,“有這麽嚴重嗎?”


    莊晗點點頭,“我們在這多日,據我觀察,現在皇上對楚殤言聽計從,而楚殤明為娶我,實則是故意引吳兄上鉤,讓他帶兵過江,而後朝廷這邊準備先發製人,弄吳兄一個措手不及。所以,無論如何,斷不能讓吳兄冒這個險,否則後果真會不堪設想。”


    祈安微怔,歎道,“主子,你真是太厲害了,那我們是不是得趕快告訴王爺啊。”


    莊晗悄聲道,“必須盡快通知吳兄,讓他少安毋躁;我想辦法牽製住楚殤。”


    祈安重重的點點頭,為莊晗研磨;莊晗想了想,提筆很快寫了幾行字,而後吩咐道,“小安子,千萬別出差錯。”


    ……


    吳文軒收到莊晗的飛鴿傳書,立時拆開來看,信中寫道,“楚殤痛恨吳兄,全因上錯花轎,莫要過江救人,當冷靜,否則難保平安。”


    看著這封信,吳文軒皺起眉頭,有些心緒不寧。


    祈福看了他一眼,小聲道,“王爺,奴才覺得,還是聽王妃的,若真冒然過江,怕是真難保平安,王爺可不要誤了王妃的一片苦心啊。”


    “小福字,我發現這麽些天,你竟說些讓我生氣的話。”吳文軒看著祈福,沉著臉道,“我若不去救晗晗,他就要嫁給姓楚的了,我奪這天下是為了什麽,別告訴我跟了我這麽久,你還看不出來。”


    祈福聽了吳文軒的話,心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然後低眉苦著臉道,“王爺,奴才瞧著這信的內容,王妃肯定有把握楚殤不會怎麽著他;奴才想著吧,王妃是個智慧人,他心裏肯定有勝算,既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更不會讓王爺您陷入危險的。”


    聽了他的話,吳文軒在心裏點了點頭,鬱結焦急的心情稍微有些好轉,而後吩咐祈福研磨,想了下,提筆寫下一段話;又交給祈福讓他飛鴿傳書給莊晗。


    莊晗收到這封信的時候,輕輕歎一口氣,心道,吳兄你……這一迴複,豈不是更叫我寢食難安?幸好的是,你答應不魯莽過江救人,這也算是讓我放心了。


    他欲要毀了這信,但有些許的不舍得,又打開瞧了瞧,眼中竟是掩藏不住的羞澀,臉頰還帶著淡淡的紅暈,可心中又不免心疼的發緊。


    因信中寫道,“濁酒難消思晗淚,救出方能解憂心。晗晗可知我相思苦?唉……晗晗勿念,吳兄答應則是;隻是,山之高,月初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江北,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


    莊晗反反複複讀著,竟越看越不舍得毀掉;祈安拿眼看向他,似乎有些不解,臉上帶了抹困惑道,“主子,你這是瞧上癮了?這信裏王爺寫的什麽啊?”


    莊晗看向祈安,“沒什麽,王爺答應不草率過江了。”


    “即是如此,那接下來咱該怎麽辦?”


    莊晗聽了他的話沉默了下,歎息一聲道,“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知這楚殤葫蘆裏到底賣的何藥,不管怎樣,我們先服個軟,見機行事。”


    祈安點點頭,“一切聽憑主子安排。”


    莊晗道,“在這將軍府,雖然沒有限製你我的自由,但到處都是眼線,你多留個心,也拿出你的小聰明,去套其他人的話。”


    祈安應了聲,而後便從房門退了出去。


    莊晗又那書信拿出瞧了瞧,而後長籲一口氣,準備毀了;而此刻,楚殤正慢慢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放眼望去看到莊晗正在燒什麽東西。


    他的突然到來,讓莊晗吃了一驚,而後不慌不忙先開口道,“楚大人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


    楚殤沒有說話,走過去看著已經燃盡的東西,神色有些難看,摸了摸散落在桌邊的燃灰,問道,“你在做什麽?”


    聽了,莊晗心中漠然一頓,抬頭看了看他,皺眉道,“在燒書信。”


    楚殤聽了他的話眯了眯眼睛,神情中帶著微微的寒氣,“莊晗,你這是在和吳文軒秘密聯係?”


    “大人,說的這是什麽話?這個可是我寫給爹爹的一封家書,隻是想了想,還是決定燒毀。”


    聞言,楚殤沉默了下,然後輕笑一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什麽家書需要你燒毀?若不是裏麵有蹊蹺,你會燒毀一封家書?”


    “大人多慮了。”莊晗淡淡開口道,“確實是一封普通的家書,隻是,是用血寫的罷了。”說著桌下的另一隻手,暗中用力用桌角劃了一道口子,血立時流出,疼的莊晗微微皺了一下眉,但很快恢複常態。


    楚殤聽後,臉色有些難看,略微不悅的看著他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聽了這話,莊晗看著楚殤似笑非笑道,“大人何出此言?我隻是用血寫封家書,何來威脅?”


    “即是普通家書,何必要用血?你這是等於告訴你父親,你在我這過的不好嗎?”


    “敢問大人,我過的好嗎?”莊晗淡淡道,“雖然在這將軍府我可以隨意走動,可是卻隻能在這將軍府,我想去蘇陽城看望父親和兄弟姐妹們都不能,也不能上街走走,難不成大人你認為這是好?”


    “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有些要求也不能亂提,否則,那就是得寸進尺了。”楚殤看著他道,“莊晗,你和你們莊家現在是什麽處境,你比我更清楚;昨日上早朝的時候,皇上問過我了,關於你們莊家謀反之事如何處置,若不是我一再的保你們,怕是早就上了斷頭台了。”


    “那你還娶我?”


    這話,讓楚殤冷笑一聲,“娶你就是在保釋你們莊家啊,這可是唯一的法子,還是最好的法子,若不然,皇上說了,莊家上下一個都不輕饒。”


    聽了他的話,莊晗沉默了下,然後抬起頭閉了閉眼睛而後睜開道,“楚殤,對於你,我一直是很愧疚,可是當日上錯花轎並非我意,要怪隻能怪,天意弄人;最後得知你大病痊愈,我著實的欣慰;但沒想到今日你竟是這般的樣子,你為何就不能放下芥蒂,好好的過日子?我長姐那麽鍾情於你,說句讓你反感的話,想想你臥病在床的日子,想想你娶了長姐,和她新婚燕爾的日子,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若不是我親眼目睹,還以為你中了什麽邪門歪道,變得這般冷血。”


    楚殤聽了這一席話,看著莊晗一臉的認真,心中一動,“我變成什麽樣子,無須你操心。”說完,轉身離開,剛走兩步,停下腳步道,“你若想迴家探望父親,說一聲即是,我派人護送你去蘇陽。”


    聞言,莊晗一愣,而後道,“謝謝大人。”


    楚殤沒再吭聲,出了房門;他一走,莊晗在心裏大大鬆了口氣,而後看看自己割破的手指,苦笑了一下,暗暗嘲弄自己,沒用上,白挨了這一下了,十指連心,還真挺疼。


    正準備去清洗一下傷口,祈安慌慌張張傳來稟報聲,說是楚殤備了馬車,要莊晗現在即可過去蘇陽莊府。


    莊晗皺了下眉,這麽快?


    心裏雖然有些疑慮,不過,他還是準備前去蘇陽,好些日子沒見父親了,心中甚是擔心,可剛走了兩步,一個丫鬟拿著一襲女裝,停在莊晗麵前,行禮道,“小姐,大人說了,讓您換身衣服再出去。”


    “什麽?”莊晗眯了眯眼睛,“換衣服?這身就挺好的,不用換。”


    “可,您不是莊家二小姐嘛,大人說,在府裏隨你怎麽穿,可出了這將軍府,您必須是莊小姐,也隻能是莊小姐。”那丫鬟垂頭小聲道。


    看來,這女裝,是不得不穿了;莊晗輕輕歎了口氣,沒說話,轉身又迴了房間。


    又一丫鬟端著水盆進來,行禮道,“奴婢伺候小姐洗漱、梳妝。”


    莊晗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男子的裝扮,男子的麵孔。


    丫鬟走近,為他梳妝,過了一會,等再看鏡中時,方才的少年變成了女子的模樣;丫鬟又伺候他穿上女裝。


    這期間祈安不發一言,看著自家主子從一個翩翩美少年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驚奇的同時,多少有些心疼。


    穿戴好之後,莊晗轉身,麵無表情的輕聲道,“這下滿意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那兩個丫鬟忙跪倒地上,怯怯道,“小姐,這可都是大人吩咐的,我們隻是奴才,可不敢說什麽滿不滿意。”


    莊晗淡笑一下,沒說話,出了房門,祈安緊隨其後。


    去蘇陽的時候,一路上莊晗都坐在馬車上閉目眼神,祈安看著也不敢多言,隻得默默在一旁陪著。


    到了蘇陽莊府,車夫喊了一聲,莊晗睜開眼睛,整理了一下衣衫,被祈安扶著下了車輦。


    進了府內,管家就說老爺最近身體不好,可又不願意看大夫吃藥,二小姐來的正巧,趕忙去勸勸老爺。


    莊晗聽了,皺起眉道,“爹爹身體不好有多久了?他不願意看,你們也不能隨著他啊。”說罷加快了步伐。


    管家哭喪著臉迴道,“二小姐,自從大小姐被楚家休了,而後咱莊府又被朝廷查辦,停止了一切生意,沒收了大量財產,加之又沒有你的消息,老爺一下子大病不起了。”


    聽了這話,莊晗眉頭更加緊蹙,吩咐道,“你現在就去請大夫。


    “是,二小姐。”


    到了莊廣源住的屋子的時候,莊廣源正在一軟榻前睡覺,身著單衣,卻沒人給披上件外套,莊晗心下一緊,忙走上前拿了件外套給他父親蓋上。


    這時莊廣源醒了,看著眼前人,先是一愣,而後大喜,喚道,“晗兒,是你嗎?”


    莊晗扶起他爹爹,點點頭道,“爹爹,是晗兒,晗兒迴來看你了。你這睡覺怎麽也不蓋件外套,萬一著涼了,怕是身體又要受損了。”


    莊廣源坐在軟榻上看著莊晗,歎了口氣,喃喃道,“你沒事就好,能平安迴來就好啊。”


    莊晗坐下,看著他父親,擔心道,“管家說你近來身體不好,卻不願意看大夫,爹爹你這是還耍小孩子脾氣不成?”


    莊廣源淡淡一笑,“爹爹這是心病,不需要看醫生。”


    聽了他的話,莊晗有些不悅的說道,“什麽心病?爹爹你看看你的臉色,難看不說,還消瘦很多,不就是被人汙蔑嘛,看開些,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唉,你讓爹爹如何看得開?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你弟弟們現在被朝廷革職查辦,我們莊家也是被朝廷抄了家產,現在看起來是自由,可實則是被朝廷限製了自由,這麽一來,聲音做不成,就是那街上要飯的都比我們強很多啊。”


    “爹爹說笑了。”莊晗安慰道,“那街上要飯的吃口飯都要伸手問人要,甚至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風餐露宿的,會比我們強嗎?我們隻是暫時沒了自由,但不愁吃穿,還能睡在這樣的軟榻上,要我說,比著那街上要飯的要好得多。”


    莊廣源聽了這話,多日的愁容這會子被莊晗說的眉開眼笑的,他屢了屢胡須,點頭道,“晗兒說的即是,確實比著要飯的要好許多。”


    “那爹爹可願意看大夫?”


    “罷了,罷了,就聽晗兒你的,不順心的事都不理會,保重身體要緊。”莊廣源笑道。


    莊晗淡淡一笑,“爹爹這就對了。”


    等大夫來了,給莊廣源瞧了身體又開了藥,莊晗吩咐人去煎藥,又吩咐人將這屋子打掃幹淨。


    莊廣源看著莊晗,猶豫著,最後還是開口道,“晗兒,你……在楚家可好?那日接到聖旨,說把你許配給楚殤,下個月十五完婚,故我們莊家才逃過一劫;我知你心中委屈,甚至是極不願意,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楚殤他就是故意借此來讓皇上賜婚;我們莊家謀反沒謀反,他豈會不知?所以,晗兒,這一次倒不如你就……就鬆口答應吧。”


    聽了他父親的話,莊晗沉默了下,然後淡淡道,“爹爹,你覺得事到如今,孩兒鬆不鬆口,還有那麽重要嗎?聖旨都下了,豈能容我說不嫁就不嫁。”


    說完,莊晗端起丫鬟送來的藥,遞給他父親道,“爹爹,藥已經煎好,趁熱喝吧。”


    莊廣源接過去將藥喝光,頓了頓,道,“你鬆個口,楚家那邊對我們的態度也好一點,現如今這數月以來,爹爹每次見楚殤都不免心中害怕。”


    聽了,莊晗一愣,放好藥碗,迴頭看著他爹問道,“為何要怕他?怎麽說,他也曾是我們莊家的姑爺,您是長輩。”


    “晗兒你不知道,今日的楚殤和往日已然不一樣啊,性情大變,還冷血無情;你鬆口答應他,對他別老這麽冷著臉,日後你們就是夫妻了,難不成非要弄得跟仇家似的。”


    聽了這話,莊晗一頓,看了看他爹,而後垂眼道,“爹爹你這是在做楚殤的說客?”


    莊廣源沒吭聲,屋內一時間陷入靜默。


    許久後,莊晗開口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豈有我不聽從的餘地?爹爹說的我會考慮。”說罷,重重唿出一口氣,“如果不嫁,難消當日上錯花轎的心頭之恨,楚殤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我心中在乎的是家人,所以用了這麽一計,我隻能通過嫁給他,才能保全我們莊家的性命。”莊晗看向他父親,“爹爹,這一樁又一樁的事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孩兒所能控製的範圍,現如今你身體不適,就不要為了這些事傷神了,我想等我嫁過去,用不了幾日,我們莊家還是有名的大戶人家,您還是那個富有的莊財主。”


    莊廣源沒有說話,坐在那裏呆呆的看著莊晗,神色複雜。


    “爹爹喝了藥,就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走走。”說完,莊晗就起身離開了。


    他走後,莊廣源重重歎了口氣……


    在莊府走了一圈,莊晗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大娘和長姐,正思考著,讓他驚訝的是,莊妍竟然主動來找自己了,而且並無怒氣可言,反而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她看著身穿一襲女裝的莊晗,以前不知他是男子,倒沒覺得有什麽,可現在知道他是男子,不免有些鬱悶,開口問道,“我不明白,為何你非得假扮女子?”


    聽了這話,莊晗微微挑了挑眉,淡淡道,“為活命。”


    聞言,莊妍一怔,然後似乎明白了這其中飽含的意思,她垂下雙眸,“這麽多年,委屈你了。”


    這話讓莊晗的心一頓,而後看向他長姐,心中思緒翻滾,半響,低下頭,笑了下道,“習慣了。”


    莊妍歎口氣,又開口道,“你為何妥協,答應嫁給楚殤?”


    莊晗一愣,看了她一眼,笑道,“事到如今,我能不嫁嗎?”


    莊妍聽了他的話猛然抬起頭,神色有些不解,“可你是個男人,這到底……為何啊?”


    聽後,莊晗淡淡笑了笑,道,“為活命。”


    莊妍緊皺眉頭,“我猜,楚殤絕不會讓皇上為難我們莊家的,你……你這樣,到讓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莊晗微微笑了下道,“怎麽了?我覺得這話應該是我問姐姐你,我嫁給楚殤,你不僅不生氣,反而好似很擔心,到讓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殤已不是當日的文弱書生。”莊妍緩緩垂下眼簾淡淡道,“他明知你是男人,還要娶你,我怎麽都覺得事有蹊蹺,這裏麵不僅僅是因當日你上錯花轎沒嫁給他這般簡單。”


    聞言,莊晗拿眼看向她,“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莊妍皺了皺眉,而後搖了搖頭道,“沒有,我隻是亂猜測罷了,因楚郎他之前對我還是不錯的,突然這般性情大變……也許是我多想了。”


    莊晗皺了皺眉,沒說話,此刻他的心裏也忽然覺得,楚殤確實和從前大不一樣,而且練得魔音咒太可怕,連師傅都敵不過他,而當今皇上又對他言聽計從,他的背後一定有什麽高人,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裏,莊晗眉頭更加緊鎖,神色微微一頓,然後喊了聲,“姐姐……”


    莊妍看著他,“有事?”


    “這楚殤是什麽時候性情大變的?還有,他練得那個魔音咒是誰教他的?姐姐可否告知一二。”


    莊妍眨了眨眼,緩緩道,“實不相瞞,大婚之後,楚殤身體確實是好很多,可是入了秋忽然病發,而且一天不一天嚴重,到最後是臥床不起,大夫說他活不了多久了,楚老將軍心中著急,什麽法子都求了,最後遇到一個從遠方來的淩空大師,看了看說他還有救,隻是要去法靈寺,我們便去了法靈寺,在那一直待到開春,迴來後他整個人就變了,一心想要成為強者,恨不得得到每個人的肯定;他利用自己的智慧幫皇上識破泰玄的詭計,抓他入獄,又抓了麋鹿寨的一幹人;後又對皇上保證,要抓了謀反的吳文軒,總之,他立了幾次大功,皇上對他可謂是讚賞有加,而且很多事都聽他的。至於那魔音咒,想必是那個淩空大師教的,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聽了她的話,莊晗心中一沉,然後問道,“那淩空大師是何許人也?”


    莊妍搖了搖頭,“不清楚……隻知道他是個和尚,整個人陰森森的,看著就讓人不舒服;且那法靈寺,小的很,寺廟就幾個人,地方也偏僻的很,並非什麽名寺。”


    莊晗略略皺著眉,“哦,這樣。”


    “是的。”莊妍微微低頭,道,“那我就打擾你了。”


    這麽說著,她就要走,莊晗叫住她,“大娘身體可還好?”


    莊妍停下腳步,沒有迴頭,“我娘什麽品性你也知道,她身體無礙,倒是被楚殤休了我,而後娶你,氣的不輕,若非我攔著,怕是真和你鬧開了。”


    莊晗略微無語,不再說話,莊妍也沒再什麽,便離開了。


    而此時,莊晗心裏有了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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