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安和布贏無聊地在牢裏待了兩天,終於遇到了提審的人。


    在提審之前,醫官下來給兩人驗傷。


    布贏得還好,內傷,這兩日運氣化療的不錯,胸口的劍傷多,但不深。


    “胸口處有劍傷六處,腳印一個。”


    醫官報傷,旁邊的人記錄在案卷裏。


    “夏平安,左臂有指印十個,斷裂...”


    醫官看向夏平安,夏平安微笑。


    “斷成十一截!”


    記錄的人愣了,看向夏平安和醫館。


    一個人的手臂斷成了十一截,兩天時間裏,沒聽見叫一聲,就這樣一直忍著?


    醫官繼續道:“傷由外部大力造成。”


    登記的人員頓了頓筆,道:“外力...”


    醫官道:“外力,分十次造成!”


    記錄的小吏看了看夏平安,記錄在案卷上。


    夏平安在醫官擺弄左臂的功夫,疼的出了一身的汗,見驗傷完畢,笑道:“能找人接斷臂了嗎?”


    醫官道:“魯大人很快提審你們,到時候會有人醫治你的。”


    夏平安笑了笑:“多謝。”


    “斷臂之後,你護理的不錯,不然,隻這兩日時間,你的左臂就可能廢了。”


    夏平安道:“借你吉言。”


    醫官和小吏出去,過來一刻鍾,衙役將兩人提出獄,往大堂帶。


    大堂上,安邑府府尹魯行遠已經端坐大堂,兩邊各四名衙役,在大堂下。


    “升堂!”


    威武之聲喊過,魯行遠一敲驚堂木,道:“來人報名。”


    “疾馬城,夏平安。”


    “壩城,布贏。”


    “北街四條人命案可是你們所做?”


    夏平安道:“是。”


    布贏仰起頭,道:“是。”


    魯行遠道:“為何行兇?”


    夏平安搖頭道:“非草民行兇,實乃那四人欲致我等死地,我是『逼』不得已才奮起反抗,失手殺了人。”


    魯行遠道:“他們為何要致你死地?”


    夏平安搖頭道“不知道。”


    “布贏,你呢?”


    布贏笑道:“大人,這話不是應該去問想要殺人的,我們是被追殺的人。”


    魯行遠道:“本官問你,這月二十三日,也就是前天晚上,你在哪裏?”


    布贏笑道:“邀花樓。”


    “做什麽?”


    布贏笑道:“大人,一個男人去那種地方能做什麽?”


    魯行遠道:“本官問你,你是不是要贖一位叫綠蘿的姑娘?”


    布贏點頭道:“是。”


    “她是不是不願與你走?”


    布贏搖頭,道:“那是有人恐嚇她。”


    魯行遠道:“你不是與人發生了衝突?”


    布贏道:“是。”


    魯行遠道:“散千金是不是在雨中與你們見過麵?”


    “是。”


    “你們談了什麽”


    布贏道:“他讓我出賣朋友。”


    “是這樣嗎?”


    布贏笑道:“我說了你不信,還要問。”


    魯行遠道:“本官已對當晚在邀花樓的人進行了證言采集,他們說散千金是和交朋友。”


    布贏笑道:“交朋友有很多種方式。”


    魯行遠道:“你如何迴答的?”


    “當然拒絕了。”


    魯行遠道:“然後呢?”


    布贏笑道:“然後辛文子、袁施琅、趙又明、還有一個化氣境的中年修士圍殺我們。”


    魯行遠看了看記錄證言的小吏,小吏點頭,確定布贏的證言都幾記下了。


    魯行遠看向夏平安,道:“你呢?為何出現在邀花樓?”


    夏平安道:“聽到布贏與人發生了爭執,才趕過去的。”


    “之後呢?”


    夏平安道:“之後便是那四人對我們圍攻。”


    魯行遠道:“帶報案人上堂!”


    不一會兒,散千金走了進來,給魯行遠見禮。


    “散掌櫃,你來說吧。”


    散千金躬身,道:“草民確實想交布少俠這個朋友,可惜,布少俠眼界高,我高攀不上,就讓辛文子、趙又明、袁施琅去索要布少俠的酒錢和打壞的桌椅錢,我是萬萬沒有想到,那三人在應賢試擂台上輸給了布贏和夏平安,可能行為過激,導致雙方交手,最後才被人殺死。想到這一點,確實是我用人欠考量。剛才布贏和夏平安說被圍殺,我才想到他們之間的過節,想來是他們有錯在先,布贏和夏平安是被迫反擊在後,所以,作為邀花樓的東家,辛文子三人的死,我會處理,念布贏和夏平安出於無奈才殺人,請魯大人從輕發落,畢竟二人還年輕,有大好的前程。”


    散千金一番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趙又明三人身上,而且這個緣由的推斷也是成立的,之後又是承擔責任,又是請求對夏平安和布贏從輕發落,從情從理上來說,散千金這一手玩的及其漂亮,有裏有麵,顯得十分大度。


    魯行遠極滿意地點了點頭,散千金很識時務。


    這個案子不能繼續往下審,一旦確定那個中年化境修士是陳小侯爺派的,那就是故意殺人了。更何況,從夏平安左臂的來看,這個中年修士很殘忍的,『性』質上又不一樣了。


    所以,當散千金說出這樣的話來,魯行遠如釋重負,隻要散千金這樣的人不鬧,夏平安和布贏這兩人是弄不起什麽風浪的。


    魯行遠一拍驚堂木,道:“本官就布贏和夏平安連殺四人之案,判決如下...”


    “慢!”


    原本肅穆的大堂猛然一驚,魯行遠怔了怔,散千金眉頭皺了一下。大堂上的大小官吏都愣愣地看著出聲處。


    看向夏平安。


    他們都知道,這件事魯大人老爺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此時宣判對布、夏二人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他為何要打斷呢?


    魯行遠看著夏平安,仔細審視,眼裏的意思表『露』無疑,我會從輕的。


    夏平安突然笑了起來,看向散千金。


    “散掌櫃,你台都搭好了,就這樣草草收場,豈不是枉費了你的心血,我怎麽也得讓這出戲唱完吧!”


    散千金眉頭鬆開,笑道:“夏公子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夏平安笑道:“沒關係,你很快就懂了。”


    魯行遠原以為夏平安會說出什麽話來,見他如此說,沉聲道:“夏平安,莫要不識好歹。”


    夏平安笑道:“正因我識的好歹,才不想大人草率決斷。”


    魯行遠大喝道:“公堂之上,你焉敢放肆!”


    夏平安昂首道:“國法在上,魯大人不照樣放肆嗎!”


    散千金這才想起,夏平安喜歡讀書,在他讀的書裏,有一本叫《北玄律》!


    這件事,恐怕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了。


    夏平安,你究竟想要作什麽!你又在謀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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