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樣說,趙秉夜也並不懷疑什麽,隻覺得她一直都是個細心妥貼的,自己身子不舒服,卻還顧忌著家中長輩的想法。


    但是站在一邊的白芷卻白了臉,因為方才林落施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這轉變的也太快了些。


    林落施依偎在趙秉夜懷中,抬頭正好看見白芷一臉震驚疑惑地站在門口處,遞過去一個威脅的眼神。白芷見狀,心中一慌,連忙退了出去。


    白芷原以為林落施隻是一時受了刺激所有才會脾性暴躁,可是又過了幾日這才發現自己錯了,因為林落施越發地變本加厲了。今日去給徐氏請安的時候,她竟然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要接手掌家之權!


    而將軍府的人也漸漸發現林落施的變化,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下人們紛紛在傳,說林落施達到目的便原形畢露,將軍府眾人自然是不願相信的,但是林落施近日來的行為確實有些反常。


    傍晚時分,趙秉夜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但是迴到院子裏卻沒有瞧見林落施的影子。


    “這麽晚了,少夫人去哪裏了?”正好瞧見白芸進來鋪床收拾,趙秉夜便問了一句。


    白芸聞言走過來,福身恭敬道:“下午的時候少夫人帶著白芷出去了,也沒交代是什麽事情。”


    趙秉夜聞言沉了口氣,這段時間他一直忙著朝事,也聽說了幾句林落施性情轉變的話。夜晚相處,他確實可以感覺到林落施同以前相比有些不同,卻不是下人口中的仗勢欺人。


    想到這裏,趙秉夜看向白芸,問道:“你是近侍丫鬟,可感覺近日少夫人可有什麽反常之處?”


    白芸聞言一愣,呆呆地望了趙秉夜一會兒,想了許久。


    她開口,顫聲迴道:“許是那日遇險,少夫人受到了驚嚇,一直沒有緩過神來。這段時間她也……”說到這裏,白芸頓了一下,猶豫著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趙秉夜看出她的欲言又止,道:“盡管說,無礙。”


    得了趙秉夜這句話,白芸這才壯著膽子開了口,怯懦道:“少夫人這段時間情緒很不穩定,對奴婢和白芷動輒打罵,這府上的許多丫鬟都受了少夫人的斥責打罵。”


    趙秉夜聽完卻是愣住了,他搖頭道:“不可能!落兒為人嫻靜端莊,大方得體,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是啊,奴婢也覺得奇怪呢。”白芸說著來了勁兒,皺眉道:“以前少夫人對奴婢們連大聲說話都沒有的,最近實在有些奇怪的。”


    趙秉夜輕歎了口氣,道:“少夫人前些時日遇險,被嚇到也是情有可原,你們多擔待些。”


    “多擔待些什麽?”


    趙秉夜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溫柔的聲音,抬頭望去卻是林落施迴來了。白芸嚇得身子一顫,下意識地跪了下去。


    林落施掃了她一眼,隨後臉上又換上了盈盈笑意,走上前去將她扶了起來,柔聲道:“你這是做什麽?快些起來,地下涼得很。”


    她雖然聲音溫柔,但是握著白芸的手卻在暗暗用力,眼中威脅之意也再明顯不過了。白芸雙腿一軟,又要跪下,卻被林落施伸手托住。


    “落兒,去哪裏了?”趙秉夜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腰身,輕聲問道。


    林落施聞言迴頭一笑,柔聲道:“想著前些日子的事情還沒辦完,今日閑著無事,便出去走走。”


    趙秉夜聞言點了點頭,也不懷疑其他。


    “對了夫君,我瞧著方才爹爹在找你,不知道可是有什麽事情,你要過去看看嗎?”林落施輕聲問道,很是貼心地為她整理了一下衣衫。


    趙秉夜見她這般,心中越發堅信那些原形畢露之言都是府上下人嚼的舌根子。


    他揉了揉林落施的發頂,柔聲道:“那你先吃些東西,我晚點再迴來。”


    林落施乖巧應道,送走了趙秉夜,這才迴到屋內。


    白芸白芷兩個丫頭靠牆根站著,愣是一部也不敢上前。林落施在趙秉夜麵前溫柔,並不代表在她們麵前也能如此。


    林落施掃了她二人一眼,朝著白芸勾了勾手,冷笑道:“白芸,你過來。”


    白芸心中害怕,撲通一聲直直地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膝行過來,朝著林落施狠狠地磕了幾個頭,害怕道:“對不起少夫人!奴婢該死,都是奴婢的錯!


    林落施摸了摸手上的白玉戒指,冷聲問道:“你錯在哪裏了?”


    白芸聞言狠狠地咽了口吐沫,罷了抬手重重地扇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哭著道:“奴婢不該同少爺說那些話的,不該在少夫人您背後妄議是非。”


    林落施的嘴角微微勾起,罷了一腳狠狠地踹在白芸心窩子處,目光狠戾,幾乎可以吃人一般。


    “你不過是個賤婢,敢在色少爺麵前說我的是非?怎麽?你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林落施起身在白芸身邊轉了兩圈,罷了蹲下身來,素手挑起她的下巴,嘲笑道:“仗著自己還有幾分顏色,就在主子麵前搔首弄姿!”


    她說著,手指在白芸臉上慢慢劃過。


    白芸聞言嚇得渾身發顫,支支吾吾道:“少夫人您誤會奴婢了,奴婢絕不敢生出這樣的心思。奴婢隻想好好伺候少夫人的!”


    她說的真誠,可林落施哪裏肯信。


    “不敢?背著我在少爺麵前搬弄是非,你還有什麽不敢的!”林落施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摔在她臉上,麵目猙獰道:“你說,我要是毀了你這張臉,少爺還會多看你一眼嗎?”


    此話一出,白芸白芷二人徹底的愣住了。白芸更是嚇得渾身發抖,就這麽呆呆地望著林落施,連求饒都忘了。


    還是白芷緩過神來,撲倒在林落施腳邊,扯著她的衣擺苦求道:“少夫人饒命啊!白芸隻是一個下人,絕對不會有這種心思的,奴婢可以以性命擔保!求少夫人高抬貴手,饒了白芸這一次吧。”


    “擔保?你不過也就是個奴婢,你的命更是賤如螻蟻,你拿什麽擔保!我看,既然你們二人姐妹情深,那不如一起毀了臉,也好做個伴。”林落施冷笑道,言罷伸手拔下頭上的金簪,鋒利簪尾劃過白芷的臉,二人嚇得身子僵硬,不敢動彈。


    “落兒,你在做什麽?”趙秉夜站在門口冷聲質問道,臉上帶著些痛心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沒有想到趙秉夜會突然折迴頭來,林落施嚇得手一抖,手中金簪也掉落在地。


    她忙迴頭,笑著迎上去,柔聲道:“夫君怎麽迴來了,可是有什麽東西落下了?”


    趙秉夜卻是神色複雜地望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落兒,你現在怎會變成這樣?”他眉頭緊鎖,滿臉皆是痛惜之色。


    林落施心中慌了,忙挽著他的胳膊,解釋道:“夫君,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不過是和兩個丫頭鬧著玩呢。”


    她說著迴頭朝依舊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頭擺手,笑道:“白芸白芷,你們快同少爺說說,方才到底是怎麽迴事。”她刻意將最後一句話咬得很重,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兩個丫頭抖若篩糠,但仍舊硬著頭皮上前來。


    “少爺,方才……,方才少夫人是在和奴婢們鬧著玩的。”白芸慘白著一張小臉說道,言罷,為了讓趙秉夜信服,她還想故作輕鬆地微笑,但是由於方才發生的事情,讓她實在笑不出來,是以看起來有些滑稽。


    林落施聞言笑道:“夫君你可都聽到了吧,我真的在和她們鬧著玩呢。”


    趙秉夜不動神色地將林落施攀在她胳膊上的手撥開,深吸了一口氣,啞聲道:“方才我都看見了。”


    “落兒,最近爹爹娘親都說你行為有異,我還在為你開脫。可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趙秉夜嘶啞著聲音,語氣中滿滿都是失望之意。


    想當初他之所以會心儀林落施,就是感覺她為人極佳,性子又好,端莊識禮。誰知道,這才成婚幾日,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林落施聽她這樣說,哭著道:“夫君我錯了,我隻是害怕。害怕與夫君分離,害怕有人介入我與夫君之間啊。”


    她扯著趙秉夜的胳膊就開始哭著求饒,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望著林落施的那張臉,趙秉夜竟生不出絲毫的憐惜之心來。


    他被林落施的哭聲吵得有些莫名心煩,低聲道:“我還有事,今晚便不迴來了,你好生休息。”言罷,也不管林落施的哭求聲,轉身便離開了。


    方才若不是他走到一半想起有東西沒拿折返迴來,又怎麽會看到這一幕。看來府上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了,林落施確實變了。


    或者,從一開始,他就看錯了。


    屋內,林落施跌坐在地上,雙手緊握成拳,重重地捶在地上。


    兩個丫頭跪在一邊,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林落施怒聲吼道:“都滾出去!”


    “是!”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二人落荒而逃。


    屋內燭光跳躍,晦暗不明,林落施的目光一沉,閃過一抹狠意。


    趙秉夜,這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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