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人看朱曉菲可憐,送她些衣服穿,有穿的有吃的,這種乞討的日子還能過得去。


    春夏秋季還可以,夜裏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躺下一覺就能睡到大天亮。


    但是進入冬季就受罪了,夜裏如常把她凍的睡不著。


    一天夜裏東北風非常大,並且也非常冷,她睡在城中村一個背風的地方凍病了。


    第二天早晨,一個好心的奶奶把她帶迴家裏治病,她隻是重感冒,幾天後就好了。


    奶奶看她可憐,後來就讓她住在自己家裏。


    奶奶老伴死的早,兒子死了媳婦改嫁,她帶著一個孫子生活。


    奶奶家過的也不富裕,住在家裏也養活不起她。


    朱曉菲白天出去要點零花錢,餓了去飯店要飯吃,晚上迴奶奶家住下,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然早被凍死了。


    奶奶家住在城中村,她那一帶今年開發商開發。


    上個月奶奶說:“閨女,不是奶奶不收留你,我們這裏房子開始拆遷,我也要帶著孫子租房子住了,這些年農村的日子過的也差不多了,我給你買張車票迴家吧。〞


    朱曉菲如今長大了也想迴老家,這麽多年了沒有跟父母上過一次墳, 她想迴家去墳上給父母燒幾張紙。


    進入七月份,很多人開始租房搬家,很多地方開始拆房子,朱曉菲誰說看不到,聽也能聽到。


    這天晚上奶奶說:“閨女,我們村裏的人都搬走了,開發商催過多次讓我搬家,你準備去哪呀?〞


    朱曉菲問:“奶奶,今天幾號了。〞


    奶奶說:“今天是7月27號。〞


    父親的忌日朱曉菲記得很清楚,明天是父親的忌日,她把平時的積蓄遞給奶奶說:“奶奶,我身上隻有這麽多錢了,能幫忙明天把我送到汽車站嗎,明天是我父親的祭日,我想迴去給父親上墳。〞


    老奶奶看了一下朱曉菲遞給自己的零錢,一共也不到20塊錢,這些錢都是她平時要飯要來的。


    奶奶看後幫她把錢重新裝進衣兜裏,她說:“你現在的情況一個人能乘公交迴去嗎,這些錢你留著自己日後用吧,我明天幫你叫輛出租車直接把你送到家門口。〞


    朱曉菲聽後給老奶奶跪下,哭著說:“奶奶,我這些年如果不遇到您恐怕早死了,我這輩子恐怕也還不上您的恩情。〞


    老奶奶把朱曉菲從地上拉起來說:“孩子別這樣,奶奶沒指望你還我什麽,都怪奶奶家裏太窮,不然這些年也不會讓你住在家裏要飯吃,奶奶幫你送迴家的能力還是有的,日後隻能靠你自己活下去了。〞


    今天臨走時,朱曉菲說:“奶奶,能把您租房的地址留給我嗎,我將來如果眼睛有複明的那一天,我想迴來看您。〞


    “我今天就要租房子搬家,我最多在這裏住兩天,你迴來恐怕也找不到我了,況且房子還沒有租好,房子租在哪裏我自己都不知道。〞


    老奶奶說完,拿出一個小記錄本,在上邊寫了一個地址,寫好後把記錄本遞給朱曉菲說:“這是我妹妹家的地址,你將來眼睛好了,按照地址,能找到我妹妹就能找到我。〞


    朱曉菲現在的情況坐汽車很難找到家,老奶奶今天早上拿出一百多塊錢幫她叫了一輛出租車,讓出租車司機直接把她送到老家村上。


    出租車司機經過打聽在她家門口停車。


    朱曉菲哪裏知道,她下車後出租車司機說老家的房子早塌了。


    出租車走後,她摸索著走到院裏,坐在地上哭了一場。


    後來鄰居幫她買了幾張燒紙,把她送到祖墳,在父母墳前幫她把燒紙點燃迴去了。


    朱曉菲跪在父母墳前哭了很久,如果上完墳就走,李雨飛今天上午也遇不到她。


    李雨飛聽後抬手幫朱曉菲擦幹眼淚,他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這些年讓妹妹遭罪了。〞


    朱曉菲說:“我曾經恨過你,我現在不恨了,因為你是個好人,這也許都是我的命。〞


    下午冬慶帶朱曉菲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大夫說,朱曉菲的眼睛沒有問題,但是查不出到底是哪的原因。


    縣市醫院目前醫療設備落後,建議他明天帶朱曉菲去省城大醫院檢查一下。


    吃完晚飯迴到家裏,李雨竹把朱曉菲送進臥室,她說:“你睡吧,姐姐明天帶你去省城治病。〞


    朱曉菲含淚說:“去省城大醫院治病得花多少錢呀,治了也不一定能治好,我不治了。〞


    李雨竹說:“咱家有能力給你治病,隻要有一線希望姐都會幫你把眼睛治好。〞


    誰也不想這樣失明的過一輩子,朱曉菲多麽渴望能重見光明,聽完姐姐的話含淚點點頭。


    李雨竹幫她擦幹眼淚說:“怎麽又哭了,快睡吧。〞


    李雨竹說完關掉臥室燈,轉身走出臥室。


    燈光對朱曉菲沒有任何用處,她摸索著脫掉自己身上的衣裙,然後躺下睡覺。


    第二天天不亮,冬慶和妻子開車來到老嶽父家。


    上車的時候李雨飛堅持也要去,李雨竹說:“冬慶,公司那麽多事你不要去了,我和弟弟陪妹妹去就行!〞


    冬慶說:“也行,路上注意安全。〞


    省城離老家九十多公裏,上午八點前就跑到醫院了。


    李雨竹把車開進醫院停車場停車,李雨飛扶朱曉菲下車,姐弟倆攙扶她向門珍樓走去。


    他們走進一樓門診大廳,李雨飛掛了個眼科專家號,姐弟倆攙扶著朱曉菲走進眼科門診。


    經過醫療器械檢查,大夫說:“她雙目失明的原因的確不在眼睛上,移植眼角膜得不到任何改善,檢查結果她從前頭部受過重傷,她是怎麽受傷的。”


    李雨竹姐弟怎麽會知道朱曉菲從前受過傷,李雨竹問:“妹妹,你當年是怎麽受傷的。〞


    朱曉菲接下來說了她當年受傷的經過;


    當年朱曉菲家養了兩個山羊,放暑假的時候她每天上山放羊。


    那天下午她在山上放羊,山上放炮崩石頭的時候,石渣落在她頭上砸傷了,從那以後她的眼睛就失眠了。


    大夫聽後說:“這就對了,她由於腦部受傷導致的失明,她受損傷的部位恰好位於視覺中樞,視神經受到了嚴重的損害,才導致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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