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菲說:“我十四歲那年娘死後,舅舅把我帶迴家裏扶養,但是舅媽容不下我一個瞪眼瞎,經常趕我走,一年後舅舅無奈把我帶到省城扔了。


    舅舅離開我的時候說:‘曉菲,你也別怪舅舅心狠,我也沒辦法,農村人飯都吃不飽,在農村很難要來飯,這裏是省城每天去飯店要點飯餓不著你。’


    從此我就以要飯為生,好心人送我些衣服和被褥,我穿的內衣內褲都是別的女人穿過的舊衣服,這些年就這樣過來了。


    有時候我在想,我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被凍死或病死,這年代像我這樣的女人真的不容易活下去。


    沒想到今天去祖墳給爹娘上墳遇到了李雨飛,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恨他。〞


    朱曉菲說到最後都哭了。


    李雨飛聽後全明白了,朱曉菲舅媽當年對自己說的話全是騙人的,這種女人真是一點道德人性都沒有了。


    李雨竹母親含淚說:“這裏以後就是你家,咱哪也不去了,就住在家裏,不嫌棄的話我收下你這個女兒。〞


    朱曉菲自言自語說:“這裏也是我家。〞


    李雨竹說:“對呀,這裏以後就是你家,快叫娘呀!〞


    朱曉菲哭著叫道:“娘?〞


    母親把朱曉菲抱進懷裏哭著說:“閨女,這些年讓你吃苦了,以後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冬慶聽到這裏依然是一頭霧水,更不知道這個姑娘究竟是誰,他拉著妻子走出別墅,他問:“老婆,這個姑娘到底是誰呀?〞


    李雨竹把當年的事情給丈夫說了一遍,她說:“朱曉菲父親就是為了救我弟弟把命丟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雙目失明,後來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冬慶聽到這裏全明白了,他說:“原來是這樣,我們下午帶她去醫院治療,她應該還有複明的希望。〞


    李雨竹聽後點點頭,和丈夫一同迴到客廳。


    母親把朱曉菲安排在二女兒出嫁前的臥室裏住下,扶她上床說:“閨女,你先躺下睡會,一會隨娘去飯店吃飯。〞


    朱曉菲含淚說:“謝謝娘。〞


    “和娘還客氣,以後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李雨竹母親說完轉身走出臥室,隨手關上門向樓下走去。


    迴到一樓客廳,李雨飛說:“娘,您坐下我跟你們商量一件事。〞


    母親走到沙發前坐下,李雨飛說:“娘,我想與朱曉菲結婚,我應該照顧她一生一世。〞


    李雨竹說:“弟弟,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們欠朱曉菲的恩情可以還,但是你不能這樣還債吧?〞


    李雨飛說:“我為什麽不能這樣還債,看看她這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不都是因為我嗎,朱曉菲父母如果活著她能墮落到這一步嗎?〞


    冬慶聽後非常讚賞小舅子的人品。


    但是他也不讚成用這種方式還債。


    選擇結婚對象的家庭地位不重要,朱曉菲是個瞪眼瞎也不重要,至少兩個人性格要相同吧,他對朱曉菲任何方麵都不了解,與她結婚也太讓人匪夷所思。


    冬慶說:“雨飛,婚姻大事不同兒戲,更不能感情用事,暫且不說朱曉菲的眼睛能不能治好,至少你們兩個需要交往一段時間吧,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她也喜歡你,我和你姐不反對,相反也會幫你勸勸咱爹娘,她將來無論是什麽樣子,咱家都能養得起她,至少你愛她她也愛你吧。〞


    李雨飛聽完姐夫的話,沉默很久沒有說話,李雨竹說:“弟弟,聽你姐夫的,咱先幫朱曉菲治病,是否與他結婚以後再說好嗎?〞


    李雨飛說:“也行,先給她治病,將來她的病治好治不好我都會與她結婚,我的命是他爹用命換來的,不然我十幾年前就被河水淹死了,我應該照顧她一輩子。〞


    李雨飛大學畢業進公司上班後,有多少姑娘追他,並且追她的都是大專本科生,他沒有一個能看上的,他最終為了還債,為一個雙目失眠的姑娘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冬慶說:“我有你這樣的弟弟很自豪,你就應該這樣做,換我也會這樣做,但不是現在,我們現在應該努力幫她把病治好。〞


    “聽你姐姐姐夫的話,快上樓叫你妹妹下來,我們先去飯店吃飯,下午帶你妹妹去醫院治病。〞


    母親特意說叫你妹妹下來吃飯,她是一語雙關,在暗示兒子,朱曉菲是你妹妹。


    李雨飛怎麽會聽不出母親的言外之意,剛知道母親的良苦用心,站起身向樓上走去。


    他走進朱曉菲臥室,朱曉菲微閉雙眼躺在床上睡著了。


    無論瞎子還是視力正常的人,睡覺時都需要閉眼來保護眼睛,緩解眼部疲勞,朱曉菲一個瞪眼瞎能閉上眼睛睡覺也正常。


    李雨飛微微的動靜,把朱曉菲從夢中驚醒,她雙手摁床坐起身子。


    李雨飛說:“妹妹,該下去吃飯了。〞


    朱曉菲聽後點點頭,然後撫摸著坐在床沿上。


    李雨飛幫她穿上鞋子,攙扶著朱曉菲走到一樓客廳,和家人一同走出別墅。


    別墅離自家飯店並不遠,隻隔一個施工工地,一會功夫就走到了。


    幾人走進飯店,走到一張餐桌前坐下。


    如今請了個飯店經理,李雨竹母親這段時間省去了很多心,不然也沒有時間坐在家裏陪閨女女婿說話。


    李雨竹去後廚打了幾個涼菜讓服務員送上餐桌,隨後又打了幾碗餄餎麵。


    吃飯中李雨竹問:“這年頭在大城市要點飯吃並不難,你夜裏住在哪裏。〞


    李雨竹不相信她一個姑娘夜裏能睡在大街上,春秋夏還行,冬天凍也會把她凍死。


    她畢竟是個雙目失明的姑娘,沒有一點自衛能力,如果那樣早被壞男人糟蹋了。


    朱曉菲接下說了她這些年的心酸事;


    剛去省城那年,舅舅留給他的有行李,夏天還好說,夜裏把行李打開,隨便找個地方躺下睡覺。


    白天在街上要幾個錢,80年代要錢不是好要的,能給他一毛兩毛錢的人都很少,很多人給個三分五分。


    即使這樣也很少有人給錢,一天要的錢吃飯都不夠用,到飯口隻能去飯店把點剩飯吃。


    後來飯店服務員看她可憐,把比較完整的剩飯特意給她留著,吃完飯讓她帶上下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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