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菊媽問過她好幾迴，是不是在和虎坪小學那個同事甄老師在談戀愛。元霜菊一直不承認，隻說是玩得蠻好的同學。她曉得她媽隻想她嫁個好人家，要是她知道女兒男朋友家一貧如洗，她不罵死元霜菊才怪。元霜菊不想和媽吵架，她想，瞞得一時是一時。
當媽的畢竟是過來人，女兒的一舉一動豈能逃過她的眼睛。元霜菊經常下班都在外麵玩到天黑，星期天早早就騎車出門去了，一迴家裏就魂不守舍。她媽篤信女兒和甄克淩在談戀愛。
沒費多大功夫，元霜菊媽就打聽到甄克淩家的方向。教師節後的一天，她一人偷偷跑到甄克淩家，裝作路人在他家要了杯茶喝，和甄克淩媽聊了大半天，把甄克淩家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下午，元霜菊下班一迴家，她媽就黑著臉問：“元霜菊，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和小甄在談沒有？”
“我說沒談你又不相信，那就是談噠咯。”元霜菊被她媽問煩了，故意頂她。
“我就曉得你和他在談。你瞞不到我的。你曉不曉得他家裏是個什麽情況？窮得舔灰呢！你未必想過一輩子苦日子啊？我和你爸商量噠，不準和他談！馬上分手！”她媽把去甄克淩家看到的破落家境，痛心疾首地數給元霜菊聽。
元霜菊說：“媽，找男朋友關鍵要看人怎麽樣，不能隻看家庭條件。甄克淩很優秀，又真心對我好，我和他在一起會很幸福。他家現在窮，不一定一輩子窮。除了他，哪個我都不嫁，你們不要再操心我這個事了。”
元霜菊媽氣得淚眼婆娑，不停地罵元霜菊不聽話、沒良心，想氣死爹媽。元霜菊就呆呆坐著，一聲不吭，由她媽哭罵。她媽好似唱獨角戲，罵了半小時左右才停下來，說：“我最後再問你，你和他到底分手還是不分手？”
“不分！我就認準了就是他，就是一坨屎我也吃噠。”元霜菊堅決地說。
“那你馬上給我從這個屋裏滾出去！”她媽咆哮起來。
元霜菊站起來，推出自行車騎上，頭也不迴走了。
夜已落幕，甄克淩正在寢室裏看自考教材《中國曆代文學作品選（下）》，朱芳菲和姚慧心跑過來，笑著說：“好像校門外有個女的在喊你的名字。”
“怎麽會呢？我才到藍天小學來，又沒一個熟人。”甄克淩說。
“說不定是元霜菊來找你呢。”朱芳菲嘁嘁笑著說。
“按說她不得來啊。我給她說過，到我們學校的路不好走，要她一般莫來這裏。”甄克淩說，“你兩個反正沒得事，陪我出去看看嘛。”
三人還隻走到操場中間，甄克淩就聽出是元霜菊聲音。他要元霜菊等著，自己去值班室拿鑰匙給她開校門。朱、姚二人走到校門邊和元霜菊打招唿。
甄克淩推著元霜菊的自行車，朱芳菲和姚慧心拉著元霜菊的手，一起去李承嗣寢室。五個師範同學見麵分外高興，撫今憶昔熱鬧好一陣子。
朱芳菲玩笑道：“元霜菊是第一次來看男朋友，我們莫把他倆耽擱久噠哈。”
姚慧心也笑著說：“我們才笨哪，應該直接把元霜菊送到甄克淩寢室裏去。”
甄克淩和元霜菊都很不好意，說還一起多玩哈。李承嗣善於察言觀色，正色道：“元霜菊肯定有事要找甄克淩，你倆先走。”
一進門，甄克淩就反鎖了門，抱住元霜菊親熱起來。元霜菊唿吸越來越急促，雙手把甄克淩箍得出不動氣。甄克淩用力將兩人的嘴分開，貼著元霜菊耳朵小聲說：“旁邊是嗣哥的寢室，不隔音。”
好一會兒，兩人才平靜下來，麵對麵坐著說話。甄克淩問：“路又不好走，你怎麽晚上還來我這裏呢？”
“我下午和媽吵了一架，她要我滾出來。我就隻有來找你。”元霜菊戚然道。
甄克淩已猜到七八分，心情一下子就灰暗了。老家的土坯房，母親借學費、賒自行車、人說窮教書的輕蔑……貧窮刻在他記憶深處的點點滴滴，電影鏡頭般在他腦海中閃過。甄克淩悲從中來，半天不說話。
“我媽曉得我倆在談戀愛，她悄悄去你老家看了，不準我倆再談，逼我和你分手。我說除了你，哪個都不嫁。”元霜菊說。
甄克淩望著元霜菊，一臉淒惻，幽幽道：“我曉得有這麽一天。我有自知之明，我那個家庭，哪個當父母的都不會同意姑娘嫁進來。”
元霜菊說：“你莫自卑。我反正跟定你了。就是流浪，到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在一起。家庭困難是暫時的，你各方麵都很優秀，將來肯定會改變家庭麵貌的。”
甄克淩鼻腔一酸，不禁熱淚盈眶。元霜菊站起來，用手拭去他的淚水。他也站起來，兩人又擁在一起。
冷卻下來，元霜菊說：“我想好了，從明天起就住到高梁小學去，爸媽不同意我倆，我就不迴家。反正學校有寢室。”
甄克淩說：“要得。你在學校住，我每天下午下班了到你那來。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兩人依偎著，難分難舍。元霜菊輕聲對甄克淩說：“今晚我要和你在一起。”
甄克淩想了想，說：“還是注意一下影響，藍天小學的老師愛講是非，比虎坪小學還要厲害。等哈我去給朱芳菲說，你在她那借住一晚。”
清早，甄克淩把元霜菊送到學校前公路上，叮囑她騎慢些。又讓她上午找校長給她分好寢室 ，他上午把課上了就找嗣哥請半天假，來高梁小學幫她布置寢室。
高梁小學就在高梁集鎮背後，校園挺大，有三排瓦房子。最長的那排房子是教室，與廚房連著，都隻一層。教室對麵那排是教師寢室，有兩層。因大多數老師家在集鎮不需寢室，空著沒住人的寢室多的是。元霜菊找校長說要間寢室，打算住到學校，校長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還隻兩點多，甄克淩就到了高梁小學。元霜菊把他帶到寢室裏，要他先打掃房間衛生，下午放學後再和他一起上街，去買日常生活用品。她打算不從家裏帶任何東西，全部添置新的。
元霜菊要的寢室在二樓，一看之前就有老師住過。板凳和床板都是現成的，辦公桌也還在，還有個木製洗臉架，牆上貼著幾張台灣歌星費翔的畫報。雖然也是木樓板，牆壁卻是厚厚的石牆，隔音效果很好。甄克淩一邊打掃，一邊暗自高興。
衛生打掃完了，還沒到放學時間。甄克淩想，自己先去供銷社買些東西迴來，可以讓元霜菊少跑一趟。便跑到街上，買了一大堆香皂、毛巾之類的日用品，臨出發找李承嗣借的兩百塊錢用了差不多一百塊。
放學了，元霜菊和甄克淩去供銷社買床上用品。元霜菊對售貨員說：“買三床棉絮、兩個枕頭，兩根枕巾，被麵和床單各兩床。”
甄克淩在櫃台下拉了拉元霜菊的手，悄聲道：“你一個人要兩個枕頭幹嘛？”
元霜菊不做聲，售貨員望了一眼甄克淩，似笑非笑。
甄克淩又說：“三床棉絮也多了，蓋一床墊一床，兩床就夠了。”
元霜菊對售貨員說：“要一床十斤的棉絮，兩床五斤的棉絮。”
甄克淩更懵了：“要兩床五斤的不是浪費啊？”
售貨員忍不住問元霜菊：“他是你男朋友啊？”
元霜菊大大方方地說：“是我男朋友。一個大男人還怕醜，有什麽好怕的呢。我給你說嘛，十斤的棉絮是墊在下麵的，要厚點才軟和。兩床五斤的，是天熱蓋一床，天冷再加一床。”
售貨員大笑，對甄克淩說：“小夥子，你女朋友會過日子得很，你今後跟著要享福呢。她要買兩個枕頭你還不明白啊？有你一個嘛。”甄克淩不好意思地笑了。
把寢室收拾停當，太陽已經落山。兩人很有些餓了，便又去鎮上，找個麵館一人吃了碗麵條再迴寢室。忙碌大半天，環顧簡單卻溫馨的寢室，甄克淩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幸福。
元霜菊把門反鎖了，深情地望著甄克淩。甄克淩熱血沸騰，抱過元霜菊倒在床上。
激情過後，元霜菊趴在甄克淩懷裏，問：“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甄克淩不解：“當然是真的喜歡你，這還用懷疑麽？”
元霜菊說：“那你昨天晚上都不敢和我在一起？”
甄克淩說：“我是怕影響不好嘛。我才去藍天小學，怕那些老師亂嚼舌根子。”
元霜菊歎口氣，說：“唉，兩個人正大光明談戀愛，怕哪個講？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到底怕麽子？”
甄克淩卻擔心她爸媽，說：“你爸媽瞧不起我，他們如果給你找個更好的，你得不得變心哦？”
元霜菊生氣地說：“我都跟說過好幾遍了，這輩子非你不嫁。你還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她轉過身去，再不理甄克淩。
天剛破曉，甄克淩貼著元霜菊耳朵，柔聲說：“我還是早點走，老師和學生看到了對你不好。”
元霜菊抱著他不肯放手，說：“你哪裏都好，就是喜歡怕這怕那，煩人！”
迎著清晨涼爽的風，甄克淩把自行車騎得飛快，他恨自己優柔寡斷的性格。
當媽的畢竟是過來人，女兒的一舉一動豈能逃過她的眼睛。元霜菊經常下班都在外麵玩到天黑，星期天早早就騎車出門去了，一迴家裏就魂不守舍。她媽篤信女兒和甄克淩在談戀愛。
沒費多大功夫，元霜菊媽就打聽到甄克淩家的方向。教師節後的一天，她一人偷偷跑到甄克淩家，裝作路人在他家要了杯茶喝，和甄克淩媽聊了大半天，把甄克淩家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下午，元霜菊下班一迴家，她媽就黑著臉問：“元霜菊，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和小甄在談沒有？”
“我說沒談你又不相信，那就是談噠咯。”元霜菊被她媽問煩了，故意頂她。
“我就曉得你和他在談。你瞞不到我的。你曉不曉得他家裏是個什麽情況？窮得舔灰呢！你未必想過一輩子苦日子啊？我和你爸商量噠，不準和他談！馬上分手！”她媽把去甄克淩家看到的破落家境，痛心疾首地數給元霜菊聽。
元霜菊說：“媽，找男朋友關鍵要看人怎麽樣，不能隻看家庭條件。甄克淩很優秀，又真心對我好，我和他在一起會很幸福。他家現在窮，不一定一輩子窮。除了他，哪個我都不嫁，你們不要再操心我這個事了。”
元霜菊媽氣得淚眼婆娑，不停地罵元霜菊不聽話、沒良心，想氣死爹媽。元霜菊就呆呆坐著，一聲不吭，由她媽哭罵。她媽好似唱獨角戲，罵了半小時左右才停下來，說：“我最後再問你，你和他到底分手還是不分手？”
“不分！我就認準了就是他，就是一坨屎我也吃噠。”元霜菊堅決地說。
“那你馬上給我從這個屋裏滾出去！”她媽咆哮起來。
元霜菊站起來，推出自行車騎上，頭也不迴走了。
夜已落幕，甄克淩正在寢室裏看自考教材《中國曆代文學作品選（下）》，朱芳菲和姚慧心跑過來，笑著說：“好像校門外有個女的在喊你的名字。”
“怎麽會呢？我才到藍天小學來，又沒一個熟人。”甄克淩說。
“說不定是元霜菊來找你呢。”朱芳菲嘁嘁笑著說。
“按說她不得來啊。我給她說過，到我們學校的路不好走，要她一般莫來這裏。”甄克淩說，“你兩個反正沒得事，陪我出去看看嘛。”
三人還隻走到操場中間，甄克淩就聽出是元霜菊聲音。他要元霜菊等著，自己去值班室拿鑰匙給她開校門。朱、姚二人走到校門邊和元霜菊打招唿。
甄克淩推著元霜菊的自行車，朱芳菲和姚慧心拉著元霜菊的手，一起去李承嗣寢室。五個師範同學見麵分外高興，撫今憶昔熱鬧好一陣子。
朱芳菲玩笑道：“元霜菊是第一次來看男朋友，我們莫把他倆耽擱久噠哈。”
姚慧心也笑著說：“我們才笨哪，應該直接把元霜菊送到甄克淩寢室裏去。”
甄克淩和元霜菊都很不好意，說還一起多玩哈。李承嗣善於察言觀色，正色道：“元霜菊肯定有事要找甄克淩，你倆先走。”
一進門，甄克淩就反鎖了門，抱住元霜菊親熱起來。元霜菊唿吸越來越急促，雙手把甄克淩箍得出不動氣。甄克淩用力將兩人的嘴分開，貼著元霜菊耳朵小聲說：“旁邊是嗣哥的寢室，不隔音。”
好一會兒，兩人才平靜下來，麵對麵坐著說話。甄克淩問：“路又不好走，你怎麽晚上還來我這裏呢？”
“我下午和媽吵了一架，她要我滾出來。我就隻有來找你。”元霜菊戚然道。
甄克淩已猜到七八分，心情一下子就灰暗了。老家的土坯房，母親借學費、賒自行車、人說窮教書的輕蔑……貧窮刻在他記憶深處的點點滴滴，電影鏡頭般在他腦海中閃過。甄克淩悲從中來，半天不說話。
“我媽曉得我倆在談戀愛，她悄悄去你老家看了，不準我倆再談，逼我和你分手。我說除了你，哪個都不嫁。”元霜菊說。
甄克淩望著元霜菊，一臉淒惻，幽幽道：“我曉得有這麽一天。我有自知之明，我那個家庭，哪個當父母的都不會同意姑娘嫁進來。”
元霜菊說：“你莫自卑。我反正跟定你了。就是流浪，到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在一起。家庭困難是暫時的，你各方麵都很優秀，將來肯定會改變家庭麵貌的。”
甄克淩鼻腔一酸，不禁熱淚盈眶。元霜菊站起來，用手拭去他的淚水。他也站起來，兩人又擁在一起。
冷卻下來，元霜菊說：“我想好了，從明天起就住到高梁小學去，爸媽不同意我倆，我就不迴家。反正學校有寢室。”
甄克淩說：“要得。你在學校住，我每天下午下班了到你那來。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兩人依偎著，難分難舍。元霜菊輕聲對甄克淩說：“今晚我要和你在一起。”
甄克淩想了想，說：“還是注意一下影響，藍天小學的老師愛講是非，比虎坪小學還要厲害。等哈我去給朱芳菲說，你在她那借住一晚。”
清早，甄克淩把元霜菊送到學校前公路上，叮囑她騎慢些。又讓她上午找校長給她分好寢室 ，他上午把課上了就找嗣哥請半天假，來高梁小學幫她布置寢室。
高梁小學就在高梁集鎮背後，校園挺大，有三排瓦房子。最長的那排房子是教室，與廚房連著，都隻一層。教室對麵那排是教師寢室，有兩層。因大多數老師家在集鎮不需寢室，空著沒住人的寢室多的是。元霜菊找校長說要間寢室，打算住到學校，校長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還隻兩點多，甄克淩就到了高梁小學。元霜菊把他帶到寢室裏，要他先打掃房間衛生，下午放學後再和他一起上街，去買日常生活用品。她打算不從家裏帶任何東西，全部添置新的。
元霜菊要的寢室在二樓，一看之前就有老師住過。板凳和床板都是現成的，辦公桌也還在，還有個木製洗臉架，牆上貼著幾張台灣歌星費翔的畫報。雖然也是木樓板，牆壁卻是厚厚的石牆，隔音效果很好。甄克淩一邊打掃，一邊暗自高興。
衛生打掃完了，還沒到放學時間。甄克淩想，自己先去供銷社買些東西迴來，可以讓元霜菊少跑一趟。便跑到街上，買了一大堆香皂、毛巾之類的日用品，臨出發找李承嗣借的兩百塊錢用了差不多一百塊。
放學了，元霜菊和甄克淩去供銷社買床上用品。元霜菊對售貨員說：“買三床棉絮、兩個枕頭，兩根枕巾，被麵和床單各兩床。”
甄克淩在櫃台下拉了拉元霜菊的手，悄聲道：“你一個人要兩個枕頭幹嘛？”
元霜菊不做聲，售貨員望了一眼甄克淩，似笑非笑。
甄克淩又說：“三床棉絮也多了，蓋一床墊一床，兩床就夠了。”
元霜菊對售貨員說：“要一床十斤的棉絮，兩床五斤的棉絮。”
甄克淩更懵了：“要兩床五斤的不是浪費啊？”
售貨員忍不住問元霜菊：“他是你男朋友啊？”
元霜菊大大方方地說：“是我男朋友。一個大男人還怕醜，有什麽好怕的呢。我給你說嘛，十斤的棉絮是墊在下麵的，要厚點才軟和。兩床五斤的，是天熱蓋一床，天冷再加一床。”
售貨員大笑，對甄克淩說：“小夥子，你女朋友會過日子得很，你今後跟著要享福呢。她要買兩個枕頭你還不明白啊？有你一個嘛。”甄克淩不好意思地笑了。
把寢室收拾停當，太陽已經落山。兩人很有些餓了，便又去鎮上，找個麵館一人吃了碗麵條再迴寢室。忙碌大半天，環顧簡單卻溫馨的寢室，甄克淩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幸福。
元霜菊把門反鎖了，深情地望著甄克淩。甄克淩熱血沸騰，抱過元霜菊倒在床上。
激情過後，元霜菊趴在甄克淩懷裏，問：“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甄克淩不解：“當然是真的喜歡你，這還用懷疑麽？”
元霜菊說：“那你昨天晚上都不敢和我在一起？”
甄克淩說：“我是怕影響不好嘛。我才去藍天小學，怕那些老師亂嚼舌根子。”
元霜菊歎口氣，說：“唉，兩個人正大光明談戀愛，怕哪個講？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到底怕麽子？”
甄克淩卻擔心她爸媽，說：“你爸媽瞧不起我，他們如果給你找個更好的，你得不得變心哦？”
元霜菊生氣地說：“我都跟說過好幾遍了，這輩子非你不嫁。你還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她轉過身去，再不理甄克淩。
天剛破曉，甄克淩貼著元霜菊耳朵，柔聲說：“我還是早點走，老師和學生看到了對你不好。”
元霜菊抱著他不肯放手，說：“你哪裏都好，就是喜歡怕這怕那，煩人！”
迎著清晨涼爽的風，甄克淩把自行車騎得飛快，他恨自己優柔寡斷的性格。